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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红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春生

    红棉站在一旁,这可是人家三姨太的屋子,她可没资格像塔娜一样放肆大胆,只是站在一旁到处瞧着。她走到一处柜子旁,里头的衣服让塔娜翻的不成样子了,不过在衣服堆里露出一支精致盒子的一角来。

    红棉伸手拨开了那些覆盖的衣物,露出一只鎏金的乌木盒子,盒子上还挂着一把小金锁,“塔娜,你来看这个。”

    塔娜闻声而来,伸手拿起那只盒子,皱了皱眉,“挺重的,还锁着,里头会是什么呢”

    “或许是三夫人的首饰盒吧,像三夫人这种富家太太,肯定都有压箱底的东西。”红棉说道,“这盒子真是漂亮。”

    “管她呢,我就要打开看看。”说着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从腰间拿出一把精




005 一杯桃花醉
    “哥,你去哪儿了昨晚上也没回家,上午也没见你,嫂嫂很担心你。”红棉倒了碗茶水凑了过去,“快喝,瞧你嘴都干成什么样子了。”

    “上午你倒是想见我”红骁一边喝茶一边白了红棉一眼,“当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一定又是大风他们乱嚼舌根子,我能干什么好事。”红棉道。

    “我家逗姑娘脸还疼吗”红骁冷不丁地问道。

    红棉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你也学塔娜嘲笑我。疼,想起来就疼。”

    “红棉,听哥说,要学会忍,忍字头上一把刀,虽然不容易,但一定要学会。不能总是这么快意恩仇的,让人不放心。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罩着你了,你该怎么办”窦红骁伸手拍了拍红棉的脑袋,“真想马上找个好人把你嫁出去啊。”

    “你以为这世界上找个哥你一样的好人有那么容易啊。不说这个了,哥,我饿了,陪我吃饭好吗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想吃桂花肘子、莲花兜子,再来两杯冰镇的桃花醉——”

    已经过了正午饭点,邯城西市桂花巷的张嫂食肆中依然很热闹,这里的桂花肘子、秃秃麻什、莲花兜子、桃花醉是邯城出了名的美食。邯城位于北地,近百年来被北方民族统治,饮食也早已杂糅,比如这莲花兜子的食材既有莲肉桔皮杨梅儿和粳米,也有羊肉乳饼和胡桃仁儿,吃在口中,味道很是独特。而桃花醉自然是用三月桃花泡酒而成,调以枸杞和蜂蜜,炎热天气用冰镇之,喝起来分外美妙。张嫂食肆自红棉记事起就已经存在了,这家的儿子同他们都是一起玩尿泥长大的。如今张嫂已经从一个小媳妇变成了中年妇人,不变的是食物,从种类到味道都没什么改变。红棉有时候想,张嫂有一天会不会厌烦自己的生活。

    “哥,真好吃,你快吃啊。”红棉发现坐在对面的红骁很是不对劲,“你怎么了,有心事”

    红骁那筷子杵了两口菜,闷了一口酒,说道:“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红棉愣了愣神,“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是认真的,别给我打马虎眼。”红骁有些生气地放下了筷子。

    红棉叹了口气,清了清喉咙,“我有打算呀,我好歹也是巡检司里的捕快,下一步,我打算做捕头。”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此时的行头,冲着红骁咧嘴傻笑。

    “要不是我做捕头,你也当不上这捕快。身为女子,连饷银都只有大风他们的一半不到,整天抛头露面,你知道别人在背后都怎么说我们的吗”

    “我当然知道。说我没有女子的样子,怕未婚夫都吓跑了。调侃咱们窦家的起落兴衰,讨论大哥参军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活着,都在看咱们家笑话,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红棉闷头吃东西,耷拉着眼皮,语气很淡定,“可我又管不了他们的嘴,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对我来说,难过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哥哥有嫂嫂,本姑娘现在想得很开。活一天,是一天,管不来那么多,再说不是还有你吗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窦红棉什么都不怕。”

    “可要是哪天我不在了怎么办”窦红骁冷冷地说道。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红棉急了,“让嫂嫂听到了又会担心的。哥,是有什么事儿吗”

    红骁笑了笑,给红棉夹了一块肉,“也没有,就是这几天在西山里头捕盗,差点让土匪给包了饺子,心有余悸。”

    红棉听罢蹭地站了起来,“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进山了吗那西山上上马贼土匪一窝一窝的,你还往里头跑。我们就是抓小贼,抓不了大盗。我听说南方的红巾军现在打仗都用火药了,就官府给咱发的那几把破刀几副旧弓箭,能管什么用你要是出了事,让嫂嫂和青青怎么办”红棉忿忿说道。

    “坐下。”红骁上前拉了拉红棉的衣角,“小声一点。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但生气我也要说。你哥我干的就是捕盗的事情,上有当官的盯着,下有百姓看着,穿着这身公服,就得承担起这份责任。何况最近盗贼猖狂,你可能还不知道,邯城的商行这几日连着被



006 邯城夜捕盗
    衙门偏门门口的柱子旁,斜靠着一个身体佝偻短衣褴褛的小老头儿,八字胡,狐狸眼。看到窦红骁几个人走过来,赶忙象征性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便行礼。

    大风指着这个人说,“就是他,叫张九顺,这是我们头儿窦捕头,这次你能讲了吧”然后对张九顺说。张九顺往四围瞅了瞅,点头哈腰,却没有说话。

    窦红骁会意,点了点头,“门口人多眼杂,进去说吧。”

    红棉上下打量这姓张的老头儿,总觉得很是眼熟。哦,原来是围三姨太轿子的那个唱数来宝的老头儿,怪不得他刚才看到自己时眼神有些躲闪呢。这老头儿能提供什么线索!不会是来衙门骗吃骗喝吧。待会儿再在衙门里唱段数来宝红棉一边想着心里一边乐,随众人进了衙门。

    “张九顺,有什么线索从实说起,如有半句瞎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众人坐定之后窦红骁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老头儿嬉皮笑脸道,“小老儿哪里敢骗捕头大人,确实是有要紧线索。”说着从衣袖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样东西来,红棉上前见是一枚不大不小的银锭子,接过来,在手里头把玩,“哥,就是一枚银锭子,这有什么——银子上有数字,难不成是商行被盗的东西”说罢把银锭子交给了窦红骁。

    窦红骁看罢点了点头,把银子递给一旁的大风,“大风,你和红棉——”说着看到红棉迎上来的白眼,只得又道,“算了,大风,你和大有一起去商行查一查,看这是不是他们最近被盗的银子。”

    大风应声接过银锭子,叫上一旁的胡大有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说说吧,哪儿来的如何知道这银子和盗窃案有关系的”红棉对老头儿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昨天半夜,我正在城外十里铺的村头泥墙跟儿打盹,忽然被什么东西吵醒了,那是一个男人,中等身材,穿着深色衣裤,打着绑腿,带着笠帽,留着胡须,声音听起来不是本地人,估计是南方人。他给了我这枚银锭子,和我相熟的李狗子跟我说他也得了一块,不过当时睡得迷糊没看清那人模样。巧的是今天早晨我想着来邯城买身体面衣裳,竟然又看到了那个人。听说衙门在悬赏这盗贼,我便来碰碰运气。”老头儿说得唾沫横飞,红棉一副嫌弃的表情,这么说,这老头儿算是恩将仇报了,“你不是说当时是半夜吗昨晚夜半可没什么月亮,你咋就看清楚那人模样了呢”

    老头儿听罢笑了笑,“不瞒姑娘,老头儿我没别的本事,只有这双眼睛天生异于常人,用俗话来说就是长了一双夜猫子眼,多黑多暗的地方,只要不是一点光没有,咱看得比一般人都清楚。过去就因为这大晚上看到不该看的事儿,没少挨揍哩。”

    “你可知那人现在在哪儿”窦红骁问道。

    “我跟踪了那人一阵子,那人住在朝天客栈里头,瞧那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走。”老头儿自信地说道,“我让我小外甥和几个小子在客栈门口看着呢。”

    “按理说那人可是你们的恩人,你不觉得良心上不安吗”红棉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他是盗贼。”红骁无奈得抿了抿嘴,这个妹妹老毛病又犯了。

    老头儿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可他到底是个贼不是再说了,他只给了我一枚银锭子,吃两顿好的也就花光了。我听说那几家商行出的悬赏银两可不少,如果有了那些银两,我们可就有翻身的机会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姑娘。”

    “好了,红棉,你带人去朝天客栈看着。无凭无据,现在不好抓,既然没有离开邯城,就表示还会有所动作。盯紧了,到时候人赃俱获,才好交差。注意隐蔽,别让对方发现了。”窦红骁说道,“张九顺,你也跟着去,放心,等抓到了人,该给你的赏银一分也不会少。”

    张九顺连连低头哈腰,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瞬间绽开了花。

    当晚,月明星稀,邯城中央的钟楼三声钟鸣之后,城中渐渐安静了下来,百姓不许出行,平民家中不许点灯,整个城都进入了混沌之



007 难解的选择
    “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我自己又花不了那么多。”那人小声嘟囔着,“我说,你们两个是要陪我聊天不成废话这么多。”

    “哈哈,还真是个义贼呢。”红棉一副调侃语调,“那你可知自己是如何被我们盯上的自作自受。”

    那人问到,“你这话什么意思”

    红棉冷笑了两声,“姑奶奶念在你还有良心,就告诉你,是你——”

    “是你太倒霉了,遇到我们两个。”红骁打断了红棉的话,“不过你也很幸运,我放你走。”

    其他两人都吃了一大惊。

    “哥,你真的要放他走”红棉问到,“可回去如何交代”

    “你没有在耍我”那人也是一脸不相信。

    红骁上前抽刀割断了那人手上的绳索,“你走吧。不过得答应我们兄妹一件事,以后不许再来邯城。如果再被我们抓到,就没有今天的好运气了。今天我放你,一来是因为你救了家妹,二来是迫于江湖道义,可你要是再来就是不识抬举。”

    那人听罢,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礼,“多谢窦家哥哥。小人姓穆,今日发誓,以后再不踏入邯城半步。今日情意,小弟日后再报。”说罢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了红棉,“这个不算是偷的,姑娘留着玩吧。”翻身跃下城楼,红棉附身看下去,一个身影背着个大口袋在乱坟岗里头窜来窜去,消失在远处。

    红棉接着月光看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普通的白玉坠子,上头刻着一只山羊,好奇怪,不过手感很好。她看看红骁,红骁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讲。回去吧。”窦红骁搂住红棉的肩膀,小声说,“鬼丫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哥,刚才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话”红棉问道,“我想告诉他,他的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红骁拍拍红棉的肩膀,“这世上心善又忘我的人太少了,不管他是不是那样的人,起码今晚那口袋东西能救不少人的命。”

    正说着,一个人影朝二人跑了过来,是大风,他跑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头儿,你们跑得真是快,没抓到吗”

    红棉瞧是大风,舒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跑成这样,废物。”

    晚上,红棉睡不着觉,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同那人偷了东西去做善事一样,红骁私自放了那贼人,这些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真是让人越发糊涂起来。

    或许需要很多年,她才能明白,人生最大的困境是你知道两条路都是错的,却还必须得在其中做出选择。

    第二天,巡检司张大人罚了窦红骁二十个板子,并且私自暗地里派人从狱中抓了个叫王阿大的赌徒,三下五除二,做实了偷盗的嫌疑,被盗的银两据说已经被王阿大给赌光了。窦红骁强忍着怒气和疼痛,把拳头攥地咯嘣直响,闷声不发一言。窦红棉在一旁发呆,她觉得他们或许是做错了,可再让他们经历一次,他们会如何选择呢这真是个难题,真是让人郁闷。

    不过还有件小事,倒是让人欣慰。听大风说,张九顺那老头儿被告知提供的线索不准确,给强行撵走了,一分赏银也没挣到。之后他怀揣着那枚被退回的银锭子,去了桂花巷的张嫂食肆,吃了桂花肘子、莲花兜子,还喝了两大坛的桃花醉,然后手握那对脏兮兮油腻腻的快板,醉醺醺地横躺在店外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板上,酣睡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有没有做个好梦

    半个月来,邯城面临着新的考验,天灾。

    蝗虫像沙尘暴一样飞来飞去,红棉耳朵里一天到晚充斥着嗡嗡声,这声音即使人用被子蒙着脑袋都能听到。同时,官道上迎来了新一批灾民,这些人用极短的时间将虫子吃得干干净净,红棉记得有一天睡醒发现耳根清静的不得了,安静得叫人心慌。

     



008 七夕夜盗事
    借着此时皎洁的月光,他走到屋内一处书架旁,在架子上摸索了一通。突然,那架子竟然自己挪动了位置,露出了身后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来,一股潮冷的气息顿时从里头冒出来。那人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抓来一只灯盏,又从怀里掏出打火石点燃了那油灯,然后大步走进了那暗室之中。

    过了一会儿,那人拎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此时的后院竟然连那几个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很是寂静。而从前院传来嬉笑猜拳的声音,随着小风似远似近。趁着四下无人,那人飞身翻出了后院,身形矫健利落,健步来到后厨外的一块空地,将那包袱藏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后厨的人往来匆忙,看到他,都点头打招呼,喊他回去继续吃酒。

    宴会结束的很晚,宾客四散之后,主人们也困意难耐,打发管家下人收拾残局,匆匆休息去了。第二天七月初八一早,萨万户才发现堂屋的金库被人盗了。而且还在金库中看到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几个大字,落款还留下了一个潦草但能看清的名字,“卢阳”。

    窦红骁带着手下匆匆赶来的时候,万户怒气冲冲地把告示甩到了红骁的脸上,“奶奶的,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如今盗贼偷到我头上了,岂有此理,你们快速抓到那盗贼,否则就别他妈干了”

    窦红骁面无表情地一把把告示抓了下来,垂头默默听完长官劈头盖脸的教训。他刚值完夜,正想要睡一觉,就被匆匆跑来的大风告知万户府被盗了,赶忙强打起精神赶过来。来了之后就被没来由得一顿好骂,心里窝火。等领完了骂,才得以仔细看手中那张“墨宝”。不想看了之后心里头更是郁闷得不得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是单纯的盗窃案,而夹杂了恩怨在里头,比普通盗窃案复杂的多。这贼子竟然还留了名,“卢阳”!“卢阳”窦红骁看着这个名字的一刻,脑袋里有片刻的恍惚,他盯着这名字,生怕自己看错了,眉头拧得像个麻花。

    “卢阳”,是窦红棉未婚丈夫的名字,也是窦红骁的朋友和亲人。这是一个很多年没人提起被人遗忘了的名字,会是巧合吗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应该有很多吧!

    他小心地问萨万户:“万户大人,这会不会是仇人抱怨所为呢看着告示上的语气,有些来者不善,不像是单纯的盗窃行为。”

    萨万户端着茶碗眯着眼睛琢磨了老半天也没琢磨出子丑寅卯来,“奶奶的,我领兵打仗清剿叛军这么多年,仇人一箩筐,这哪里数的清楚。”

    “那这个卢阳您是否认识”窦红骁又问。

    “不认识,完全没有印象。”萨万户有些不耐烦。

    窦红骁听罢舒了一口气。

    除了那张告示,盗贼在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万户府中的下人挨个儿被盘问了一遭,昨晚赴宴的宾客、来往闲杂人都排查了一遍。被盗的是万户府中的金库,本身就很隐密,如果不是有确切的情报来源,很难得手。万户说这金库的信息只有自己的亲人知道,可把夫人公子小姐叫过来谈话,他们都说自己从未向外人提起过。

    窦红骁吩咐手下都把嘴管严实,不许对外透露案情的细节,尤其是那告示上写的东西,不许告诉窦红棉。手下大有没眼力劲儿得问为什么,被窦红骁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而一旁的大风拍了拍大有的肩膀,示意他别再问了。大风知道窦红骁在顾虑什么,窦红骁曾跟他提起过卢阳这个名字,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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