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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红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春生

    二人入夜才回到府中,发觉耶律府大门紧闭,四围有可疑人出没,二人费了很大劲才避开眼目翻进了府中。

    二人本要汇报,却没有见到陆昭。倒是在正厅见到耶律,此时的耶律正按着太阳穴一脸的愁容。堂下跪着一个身姿妖娆的青衣女子,正梨花带雨嘤嘤抽泣。

    ”王爷,这是谁啊,出什么事儿了“柳青问道。

    耶律见到二人,正了正身子,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红棉一脸得焦急。其实她已经担心了很久,不见陆昭,心里径直往最坏处想去,”大哥呢,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耶律暗自组织语言,道:”孛罗帖木儿他,他,他刚送了个姬妾来,说要换——”

    “换什么”红棉见他十分吞吞吐吐。

    “换陆兄的女人。“耶律压抑着怒意,能看到他额头的青筋。

    红棉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换谁“

    ”换你或金儿姑娘——“耶律干脆说道,然后指着堂下的女子对下人道:“来人,将她拖下去,严加看管。”

    柳青捏紧拳头,狠狠道:”这王八蛋,他想干什么“

    耶律道:”我们白日跟这家伙和解了,看样子他暂时不会为难我们。本来是好好的,谁曾想刚才差人送了这么个口信,说明日晌午将人送到。“

    ”随便找个女子搪塞过去便好啊。“红棉道。

    ”这家伙晓得你们,潘楼的人也都识得你们,这事情着实难办。“耶律道,”孛罗帖木儿十分好色,听说这几日将潘楼里有点姿色的女子都祸害了个遍,汴梁城中的良家女子也有些被掳了去,稍有不从便性命休矣,真是个畜生。“

    ”大哥在哪儿“红棉问道。

    ”金儿把他叫去了,应该在金儿房中。”耶律狠狠地道,“大不了鱼死破。今天就该杀了这贼人,这倒好,要是不换人,便有了把柄,我这王府也难保你们周全了。”

    “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了”红棉道。

    耶律拍了拍一旁柳青的肩膀,声道:“此时这汴城,只有他孛罗帖木儿的道理,哪儿还有什么王法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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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寂静的战争
    不过还有一些原因隐藏于红棉内心的深处。闪舞听过那个故事吗两个女人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说自己是孩子的母亲。当判官提出要拿刀将孩子斩成两半的时候,孩子真正的生母选择了退出。这其实是一种古老而深沉的表达爱的方式,以自我的牺牲来成全自己,与其说是“牺牲”,不如说是一种对纯粹感情的捍卫。金儿困于得不到陆昭的爱,而红棉也得不到陆昭的回应,所以不能不说这里头有些赌气的成分。

    红棉被抬进了一处园子里,一个丫鬟将她迎进了一间门朝北的屋子,屋内一张床帐,一套桌椅,很是简陋。她坐在桌旁,环视四周,空空荡荡。她想着,如果要见孛罗帖木儿,估计最早也得是晚上。正思忖着,看到一个人掀帘子走了进来,竟是塔娜。

    如今的塔娜,已经比在邯城时瘦了一大圈,也比前几日花会时更憔悴,脸上因涂了太多的粉而显得苍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病态的美。那双眼睛愈发得锐利和冷漠了,脸上明明挂着笑,红棉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呦——怎么是你啊——”塔娜径直走了进来,坐在红棉对面的椅子上,空洞的眼睛里冒出了挡不住的嘲讽和喜色,“昨日我听说大人要姓陆的在你和金儿中选一个给她,怎么,他不要你了”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空气仿佛凝固了。闪舞

    塔娜噗嗤笑出了声来,“窦红棉,你知道我这次有多高兴吗我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你每次见我都是一副怜悯和同情的眼神,就像对猫狗一样。这次,我们终于一样了,你也有被人背叛抛弃的时候,哈哈,想想就开心——本以为姓陆的多在乎你呢,看来是我眼拙看错了。也是,这天下的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没一个好东西,谁让你没那金儿漂亮呢。”塔娜冷哼了一声,然后冲红棉使了个眼色,声道:“我跟你说啊,这个孛罗帖木儿简直就是个魔鬼,今晚你就晓得了,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哈哈——”塔娜伸手摸了摸红棉的脸,“打扮打扮还是有几分姿色嘛,幸好红骁死了,要不他得多心疼啊——”说罢便起身出去了,大概是红棉的沉默和眼中的泪光让她感到了些许不适吧。不过出门后她又折回来,掀起帘子,冲屋里的人狠狠地吼道:“我一定会报仇的,窦红棉,你等着!”

    红棉的泪滑落手背,心撕扯般生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姐妹,竟然走到了如今这般地步。红棉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整理了整理衣衫,呆呆地盯着从窗子破洞中透出的暗淡的光,陷入一阵恍惚之中。

    她想起了不久前在邯城杀那红衣喇嘛的事,想起了死去的红骁,想到跪在地上痛哭的七,想到一脸决绝悲愤的大风,想到陆昭在瓮城中杀人时血红的眼睛和假意的卑微与谄媚,想着刚才塔娜愤怒而扭曲的脸,想起金儿在来汴梁路上的假意逢迎,一边想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冷颤,感觉到通身彻骨的寒冷。

    死亡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休无止的爱别离、怨憎会和求不得,可怕的是被无常支配的残酷而漫长的命运。世间人如棚头傀儡,遭遇半点由不得己身。

    红棉自惭形秽,她觉得自己受的苦在那些人所受的屈辱面前,是多么得不值一提。苦总会有吃完的时候吧,总有苦尽甘来的日子可以去期盼;但屈辱如烙铁加身,会存留一辈子,让人如临深渊,寝食难安。

    陆昭此时在做什么呢他一定会为自己伤心难过吧,也一定会一次又一次想豁出一切来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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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烽火照汴京
    陆昭一个人静静站在耶律府高高的阁楼上,向北俯瞰着大半个汴梁城。来此一月有余,本以花为媒,这些精灵却竟头一次入得眼底。陆昭突然发觉,自己的心不知不觉中竟然硬成了这副模样,不然何至于如此麻木而无动于衷。

    就这样久久地站着,夜色降临,如薄纱,如墨雨,如深渊。男人同深渊对视,深渊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胖子,你今天说的话——”庭院深深,一盏油灯,一男一女对坐吃酒。金儿扭头看不远处阁楼上的动静,漫不经心地对对面的耶律晏说。

    耶律晏手中的筷子一抖,整个白天金儿都没有问他,他还以为她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呢。“什么”

    金儿转过头,眼睛直视耶律,神情不同于往常,眼中仿佛有着无限的忧郁和痛苦。

    其实,自从红棉离开之后,金儿便是这副模样了,“你说呢”

    “你听到了”耶律苦笑道。

    “你说,红棉她会成功吗”金儿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喃喃道。

    “不知道。”耶律的声音很轻很轻,“他派人去了,希望不要出事。”

    “我今天明白一个道理。”金儿叹了口气,又扭头看阁楼,“这世上啊,最痛快的是报仇,最痛苦的——是欠债,尤其是欠人情债。我以前总是劝他心肠要硬,可今日真正硬起来,却一点都不可爱。”

    “他接二连三派人去刺杀,却都没成功,还折了好几个人,阴差阳错,也是没有办法,你不要怪他。”耶律道。

    “我怎么会怪他。只是,我本以为他喜欢她珍爱她的,现在却着实有点糊涂了。”金儿摇了摇脑袋,“如果红棉出什么事,我以后便没脸见他了。”

    “我也是。”耶律道,“但我,但我不后悔——”

    金儿没有回头,她知道这话中的情谊,但这情谊太重了,而她刚也说过,世上最痛苦的是欠人情债。

    月光洒在平章府的内院之中,一声大喝打破了夜的宁静。

    “贱人,该死的贱人——”男人的怒气蒸腾,只见他歪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着上身,一手捂着血迹斑驳的左胸,那上面斜插着一支鎏金的发簪,一半的长度都扎进了肉里,疼得他脸色苍白龇牙咧嘴冒着虚汗,“来人啊——来人——”

    红棉趴在地上,一阵眩晕。是才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发簪插进了那人的胸膛,然后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头向下撞向地面,额头磕在砖石上头,顿时鲜血直往外冒,半面脸都是血痕,样子十分吓人。人却不喊不叫,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几个下人跑了进来,房内顿时乱作一团。

    “拖出去,打死,打死——”孛罗帖木儿叫嚣着。

    两个男人上前将红棉摁在地上,一只胳膊上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闪舞红棉很难过,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从额头涌出来的阵阵温热的感觉,此命休矣,却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使命,没能死得其所。

    “将军,将军——”一个妖娆的蒙古女人闯了进来,飞奔到孛罗帖木儿的身旁,哭得梨花带雨,却是塔娜,“将军,你不要紧吧。我就说嘛,这种汉人南人,根本靠不住,前天那个红杏也是汉人,他们怎么可能跟我们蒙古人一条心。”一边说着,塔娜一边拿手帕为孛罗帖木儿擦汗,一个汉人老头儿正在处理孛罗帖木儿的伤口,听到塔娜这话吓得忙跪下连连磕头,孛罗帖木儿见状吼道,“继续,要不我让你跟她一个下场——”

    塔娜一边安抚孛罗帖木儿,一边说道:“将军,奴家觉得她是耶律府中送来的人,得好好问问,暂时不能杀。”

    孛罗帖木儿经塔娜提醒,才想起这些牵连,指着地上的红棉道:“说,是不是耶律晏和那个——那个陆昭指使你的”

    红棉忍着疼痛,冷哼道:“不错,就是他们指使我的,就是他们——”

    孛罗帖木儿紧缩眉头,半晌没说话,最后挥挥手,“杀了杀了——”

    这时塔娜说道:“将军,您还记得奴家跟您说的杀父之仇吗奴家的仇人就是这个汉人,让奴家处置她吧,这样杀掉便宜她了。”

    孛罗帖木儿正要说什么,抬眼看到屋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竟是汴城副将洪升,他被下人拦在屋外,正焦急地踱着步子。低头又见塔娜脸色铁青,瞪着堂下刺客的眼神中满是仇恨,便无力地挥了挥手,“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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