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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红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春生

    要不是发现及时,那男孩子就救不过来了。是窦红骁一路狂奔把大人们喊了来,窦家老爹也就是窦红棉的爷爷窦广德和风雷观中的世明老道士一起用了各种方法才让那男孩子活了过来,再耽搁一刻功夫,人就要冻透了。

    这时,人们才开始注意其他的事情。两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都脏兮兮的,但仔细看能看出是上好的绸缎,而且人长得白白净净,一定是富家人家的孩子。可是之后任凭人们怎么打听,两个孩子硬是说不清楚自己打哪里来,就像是从这雪地里凭空长出来的人。不过听口音是南边来的,而且都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男孩叫卢阳,未满十三岁,女孩叫卢琳,十岁,两人是亲兄妹。

    卢阳冻伤严重,卢琳得了伤寒,两个可怜的孩子在窦家卧床度过了那个寒冬。窦家人对他们很好,红棉的母亲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那个叫卢阳的孩子竟然更胖了,卢琳气色也好了很多。几个孩子也渐渐熟络起来,玩到了一起。的时候,卢家兄妹已经能和窦家孩子们一起跑跑跳跳了。人们仍旧问不出他们的来历和过往,卢阳仿佛失忆了,而卢琳偶尔说起过去,但也说不清楚。渐渐的,便没人再问起这件事。

    那时候,窦家家业还没有衰颓,窦广德是邯城衙门里的县尉,在邯城有些田产,窦红棉父亲窦建璋是邯城巡检司里有名的捕头,父子二人名声都很好,所以家里多两口人吃饭是不必担心的。而且,窦广德同卢阳十分投缘,这孩子习过武艺,还很聪明,比窦红石沉稳,比窦红骁机灵,窦广德天天被一群孩子围着,十分享受这含饴弄孙的幸福日子。

    当年春天,窦建璋被达鲁花赤保举派到南边做治河监察官,本是升职的好事情,可偏偏造化弄人,遇到河工造反,红巾军起事,建璋被韩山童杀害掉到了黄河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红棉母亲天天以泪洗面,但看着尚未成人的儿女,只能故作坚强,更加卖力地操持家务。

    窦广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闻得噩耗,硬是不吃不喝挨了三天三夜,辞了县尉一职,还和达鲁花赤木仁老爷吵了一架,大家猜一定是老人家埋怨达鲁花赤保举窦建璋南去才会丧命,也有情可原。总之,自此之后,老人家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到了家里一众孩子身上,是这些孩子冲淡了他的丧子之痛,给予他无穷的安慰。而年少的孩子们也因为彼此的陪伴而渐渐从失去父亲的打击中走出来。

    红棉性子野,自从温柔文静又漂亮可爱的卢琳来了之后,她渐渐发现自己的哥哥和一众男孩子们开始围着卢琳转,甚至张嫂食肆家的儿子张大有曾经对红棉说过很伤人的话,“窦红棉,你真野蛮,一点都不像女孩子。我要跟卢琳玩,不要跟你玩,走开。”

    那是红棉人生中头一次被人拿性别说事,也使她开始认识到,原来大家都喜欢卢琳那样的女孩子。只有红骁和小七还“忠诚”地跟着红棉,而这两个人一个老实巴交,一个软弱胆小,是一众男孩子里头最没有分量的两个




017 一只空戏箱
    “怎么说呢那时候小,说不上喜不喜欢,其实最开始有点讨厌呢,因为他总是护着他妹子卢琳,而卢琳来了之后我的待遇一落千丈。不过,他走之前,发生了一件事,之后,我觉得卢阳还不错。”红棉说着,面上露出一抹红晕,“他救过我的命。不过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不说了,还是说案子。”

    塔娜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说案子。”

    红棉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塔娜,你们家昨晚演得什么戏来着”

    “啊——啊”塔娜有点接不上思路。大风也没回过神来。

    “我说你们家昨晚演的什么戏”红棉又大声说了一遍。

    “哦。《三英战吕布》,我爹最爱看这出,可我不喜欢。”塔娜回答道,“干嘛突然问这个”

    “那你确定听戏班人说今晚本来还是要演《三英战吕布》”红棉又问。

    “嗯,我昨晚的确是听戏班里一个小哥说的,而且不光是一个,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不过刚才班主不是说今晚演《调风月》吗戏班临时更换戏单是很正常的事情。”塔娜揪着自己的发辫回答道,一边同一旁默不作声的大风交换了各自不解的表情。

    “我们吃完饭再去一趟戏班,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一下。”红棉说道。

    “说来听听。”塔娜问。

    红棉严肃地说道:“我觉得更换戏单这件事有点疑点。孙小姐不是生病了吗这这《调风月》可是个女旦剧目,我瞧那些男人一个个都好好的,干嘛非要换戏呢这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我们得回去问问。”红棉示意大家快些吃饭,塔娜听红棉这么一说,觉得的确是个问题,顿时兴奋起来,也像喝了鸡血似的大口吃起饭来。

    大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吃饭,他心里头反复浮现刚才那孙玉燕小姐的眼神,心里很是烦躁。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又出现在齐家班。

    这次杀个回马枪,红棉发现齐大路齐班主的看似冷静地面皮之下透着慌张和无措。

    “班主,我们上午有些事情没有问,所以折回来,多有打扰,不会妨碍你们吧”红棉冲着齐大路抱了个拳。

    “哪里哪里,来人,快上茶。”齐大路回礼冲手下喊道。

    “不必了。”红棉开门见山道,“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查看一下你们的行头。不知是否方便。”红棉直截了当的说道,塔娜扭头看了看她,有些不解,“行头”

    红棉点点头,没有解释,“对,行头。”说罢往四周环顾,不经意间看到二楼一间屋子的窗户半开,有个女子站在窗内朝自己这边看,正是那孙玉燕小姐,美人倚楼看着倒是十分动人。很快那人的窗子便被合上了。

    “看什么呢”一旁的大风顺着红棉的目光瞧过去,什么也没看出来,一头雾水。大风在一旁沉默不语。

    “齐班主,请带路吧。”塔娜发话了。

    齐班主虽然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却也推诿不得,脸色很难看,径自朝一个方向走去,三人跟着过去了。周围几个戏班里的人也露出慌张神色,红棉和塔娜互相使了个眼神,这事情怕是有眉目了。

    齐班主把几人领到了一间屋子里,里头乱七八糟地陈放着很多箱子,有几个箱子开着盖子,里头多是些演戏用的行头。这齐家班能演市面上大部分流行的剧本,自然行头置办地也比较齐全。这梨园中的规矩可不少,比如宫调不能乱改,戏词需要考究,哪出戏用哪些行头也多是固定的,尤其像齐家班这样已有些名气的班底,更是处处都要比草台班子透着专业精神。

    “塔娜小姐,这边是我们陈放行头的地方。不知小姐要如何查看,查看些什么。”齐大路问道。

    红棉径自走了过去,顺手打开了一口大箱子,只见里头明晃晃的,原来是一些凤冠珠钗,旁边一口掉了黑漆的箱子是旦角的衣箱,红红绿绿很是夺目。大风走过去,也一一翻看,衣箱、盔帽箱、僧道衣箱、靴鞋箱、旗把箱、彩匣子,还有一些演员个人的私房行头。看来看去,大家也都没看出什么道道来。箱子也多是一些有年头的黑漆木箱,结实耐用,很是常见,同各家各户家中的衣箱没有什么区别。齐班主和几个戏班里头的人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三人翻



018 碧玉双飞燕
    窦红骁留了一份万户宴会宾客名单,塔娜出了一份昨晚宴会人员名单,这一对,他们发现,只有一处是重叠的。

    那就是李宝珍及他带的人。

    大风告诉红棉,两天里同李宝珍一起出席宴会的,是他的夫人、儿子和一众家奴,以及自己等被李宝珍从衙门带来的护卫随从。大风开玩笑说自己其实也有作案的嫌疑,红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这本事和胆识”这让大风很是尴尬。

    “接下来怎么办”塔娜问。

    “塔娜,去你们家,找一找那些泥和污秽的痕迹。”红棉说道,“盗贼没有必要把偷的东西弄得脏兮兮的,反而容易留下痕迹。当时一定发生过什么意外。”

    “让我想一想。”塔娜说道,“看那些污垢,不是我们家池塘就是马棚,跑不了这两个地方。”

    红棉拍手道,“好,那我们就一处处查,走,去你们家。”

    马棚里头没查出什么,倒是池塘的一角外围,他们发现了有人为推搡的痕迹,几枚清楚的脚印,还有被踩踏的杂乱的绿植。这池塘因为天旱的缘故,平日里清澈的池水如今半干未干,变成了一池粘稠的污泥,看上去倒是有一些新鲜的泥露出来翻在外面。

    红棉看罢,卷起裤腿,上前就往前凑。大风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下去看看啊,被偷的财物能掉进去,说不定还落了什么东西。”红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总得试一试,这污泥不深,淹不死人的。”说着甩开了大风的手,对塔娜说,“放心。”

    大风大手一抓,把红棉像小狗小猫一样扯了回来,厉声道,“我在这儿,轮的着你好好在这儿待着。”说罢,把手里的刀推到了红棉怀里,坐在池塘台子上,把靴子一脱,翻身跳了进去,弄得红棉一脸尴尬和感动。

    的确,这池子里的泥巴很浅很浅,只到大风的膝盖上头。他喊红棉找根竹竿子来,塔娜忙把脚下的一根棍子递给了她。一个人拿着跟棍子在一堆烂泥里头翻腾,两个人扒在池塘沿儿上,也不管味道多难闻,伸长脖子往里头瞧。

    “什么都没有啊,会不会不是这儿呢”大风一边翻一边嘟囔。

    “别动。”红棉突然喊道,“别动啊。”

    大风听罢果然一动不动,塔娜突然喊道,“有东西。大风,快捡起来。”

    大风闻言附身瞧过去,“哪儿呢”

    “你棍子右边,那个枯叶子底下。”塔娜道。

    大风把枯叶子拎开,果然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这你们也能看着好眼力。”一边说,一边下手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红棉也没嫌那东西脏,伸手夺了过来,往一旁大风的靴子上蹭了蹭,恨得大风牙痒痒。

    红棉也没顾得上搭理他,把手里的东西重新呈现在大家眼前,竟然是一枚碧绿通透的玉佩,仔细看,上头还雕刻着一对翩跹飞舞的燕子,上面阴刻这一个小小的“燕”字。

    “燕子燕子难不成是那个孙玉燕的东西不会吧。”塔娜惊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红棉得意得笑了笑,冲还在池子里站着的大风说道:“是不是人家的东西,问一问不就得了走,三探齐家班。”

    那玉佩果然是孙玉燕的东西,齐家班很多人都识得这块玉佩,几年前齐大路给齐莹莹和孙玉燕一人定做了一块玉佩,齐莹莹那块上面是一只白兔,而孙玉燕这块上头是一只燕子。

    孙玉燕看到这块玉佩,吓得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上,泪眼汪汪地低着头。

    “姑奶奶,究竟怎么回事这玉佩怎么好好到塔娜小姐那里了”齐大路急得直跺脚,“你倒是说话呀。”

    “扶小姐起来,坐下说话。”塔娜说道。

    齐莹莹上前把孙玉燕搀了起来,扶到了椅子上坐好。齐大路把围观的人都驱散了,直留自己和孙玉燕留下。齐莹莹不情愿地撅了撅嘴边走了。

    孙玉燕见这情形,也只好老实交代了。原来,昨晚上,因为演武戏,她戏份不重,加上身子骨有些烦闷,便在后台看行头。达鲁花赤家的公子也



019 怪事连连看
    “这几天连续发生了三起遭窃案,分别是达鲁花赤家、千户家和州尹家,案情都很简单,丢了不少金子,并没出人命,也无人证,看来这次是碰上了个神偷。我觉得这盗贼像是在报复,他很仇富,如果仅仅是为了钱,干一票就好,何必跟三只老虎挨个过招。所以,我觉得他还会继续,别忘了,我们邯城可是有四只大老虎,下一个绝对是周家。”韩捕头对自己的推论很是满意。

    红棉其实也有这个想法。相信很多邯城的人也都有这种想法。

    “邯城四虎”指的是邯城里的四大最有势力最有钱的人家,这周家是其中唯一没官衔在身的,以经商为业,别看无官无权,可他家的钱比塔娜她爹的话更管用。如今,这三只老虎都被打劫了,这周家难道会幸免所以,当李宝珍家被盗之后,大家的重点便一致转向了周家,这仅剩下的一只大老虎身上。

    周家当晚整夜灯火通明,周家当家掌柜周大志吩咐家丁不停地巡逻,衙门派来十几个捕快在外头乔装打扮,一刻不停地留意着周家大院里头的动静。不管是理智地认为盗贼一定回来,还是凭直觉想着碰回运气,总之,所有人都绷着一股弦儿。

    塔娜被他爹喊会了家,而红棉和大风则选择留在衙门里头。连续三天晚上都出了事,没有理由这第四天的晚上会风平浪静。即使不是周家,也总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吧。邯城这次动静闹的不小,甚至连江湖黑市的势力都在着那批失窃财物的动向。

    这么多年,邯城虽然小偷小摸不断,但这江洋大盗倒是很少见,曾经威震江湖的大盗梅花虎、朱月笙这些人早已经很多年不出手了,所以就连江湖上的包打听都猜不出这盗贼的门路,也很快在江湖上引领了一时的话题。

    可当晚,周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人们都想错了,或许这跟邯城四虎的名号没什么关系。

    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不会的。这事情还没完。

    果然,第二天七月十一一大早,城里就发生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被盗的财物又被盗贼给还回来了,同财物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些古怪的东西,这件事很快就成为邯城人热议新的话题。

    前来报案的是货郎徐五六,他家住在邯城东门一带的破房子里,一早起来挑货沿着大路往西市赶,边走边不停得打哈欠。当时街上还没人,特别冷清。越走天越亮,等快走到西市的时候,他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搁了脚,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急忙扔下扁担,俯身看过去,顿时傻了眼,忙揉揉眼睛,没错,搁脚的竟是一枚金锭子。他机敏地四下张望,确定无人之后用最快地速度蹲下把东西捡起揣进怀里,又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却发现在不远地地方,貌似还有金子。他心里倒开始害怕起来,壮着胆前行,直到看到一个大木箱子。

    那箱子盖子没合,徐五六小心地探头去看清楚里头的东西。

    “妈呀,那些东西吓人得很,真是活见鬼了——”一个时辰之后,徐五六在衙门已是第三遍讲自己早晨的经历,只见他穿着短衣麻鞋,可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当然,他没提怀里那块元宝的事,这东西是目前让他激动兴奋的主要原因。

    不过,那箱子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尸体怪物

    非也非也。西市老字号古玩店的蒙老爹跟红棉悄悄说,箱子里其实是些玉器,但不是普通的摆件,都是兽头人身,猛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红棉缠了老爹很久,老爹终于说了几句别有深意的话,“应该是十二时血玉俑,大墓里头出来的东西。小姑娘,出去不要乱说话,这东西带着股煞气,大凶,很不吉利啊!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离远点为好。”

    听蒙老爹的描述,红棉想到不久前在塔娜三姨太那里找到的玩意儿,貌似是一样的。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吗

    箱子里照例找到了一副画着独眼人像



020 夜听惊人语
    树包碑这地方残存着很多历史遗迹,尤其是那块石碑,据说是唐代龙兴寺留下来的,寺院早不见了,唯独留了两棵大树和石碑,听老辈人说当年大树把石碑围了起来,造型很是奇特,晚上月亮升起在两棵树之间,是远近闻名的奇观。不过前几年大树枯死被当柴火用了,唯独留下这唐碑,不过这上面刻了什么都看不清,石碑几乎已被风打磨得返璞归真了。

    卢阳离开的那一年,他们一起来过这里,那段时间,少年们沉迷于水浒故事不能自拔,崇拜《黑旋风》、《燕青博鱼》、《李逵负荆》、《还牢末》、《争报恩》这些故事中的主人公。红石更是带着大家远走邯城外的众多宝地,闯荡江湖。其中就来过这树包碑,当时红石还爬过那大树,自己还因为抢石碑坐把卢琳给弄哭了。

    红棉想起来,绕过树包碑,就进了一个小土山,山后有一片林子,林子里头有一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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