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有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简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分明就对我十分敷衍,还说不想嫁给我。”原祚说着说着语气竟还有几分委屈。
刚才是害羞,现在又是委屈,徽媛一时之间受到的冲击过大,竟是一时失了言语,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祚却是将这状况当做默认了,他忍不住怒火中烧,朝着徽媛哑着声音低吼道,“你和我连孩子都有了,竟还敢生出别的心思,我就知道这丞相府不该让你回来。”
他说着又不忍心伤害徽媛,只能自己站起身,暴躁的在房间走来走去,自己在那边低声喃喃道,“原仲那个蠢货,每次都趁着我不在跟你献殷勤,那个蠢货,我迟早把他碎尸万段。”
徽媛坐在床边被原祚这暴躁的样子吓了一跳,尤其是听到“碎尸万段”这种词语的时候。
虽然六皇子的生死和她没有关系,但原祚此刻明显不对劲,她也不想他真的一怒之下做出些什么来,于是虽然害怕,徽媛还是站起来,往原祚那边走了几步,安抚道,“你误会了,我和六皇子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也有些困惑,她原本以为原祚现在这样子是陷入了自己的某种臆想中,对白日的事并不清楚,可现在听他提起六皇子又难免觉得他都是知道的。
于是她说完这句安抚的话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六皇子怎么了”
“不是说了没关系了吗,你竟然还敢问他的情况”原祚一下子又出离愤怒了,要不是考虑到徽媛现在怀着孩子,他现在就该把人拖到床上好好教训一顿。
徽媛一头雾水,又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危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强撑着说道,“这不是想知道他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原祚冷笑一声道,“这种人也值得我生气”
但是你现在分明就很生气,甚至我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些所谓的事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徽媛心里冒出这些想法,然后怀疑的看着原祚。
原祚似乎被徽媛看的有些恼怒,梗着脖子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还没嫁给我的时候他就对你有不轨之心,就是到现在看着也没放弃,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你,要不是我严防死守,怕是就被他得逞了。”
说到这里,原祚的声音又大了些道,“但这两日你分明就对我冷淡了不少,说,是不是他又想出了什么不要脸的办法!”
徽媛听着原祚这些他自己想象出来的话只觉得有些荒唐,但是看着他如今这副样子,再想到他白日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又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她果然也就笑了。
不知为何,前几次因为害怕,她都没有和现在这位表哥说过几句话,但现在这一番接触下来,她却有了在他面前放肆的胆气。
或许是因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吧。
想到他刚才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怀了孩子应该多休息的样子,徽媛又莫名觉得想笑了。
于是她脸上的笑容便也越来越大。
而原祚见此也只是恼怒的瞪着她,最后哼了一声,连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
等了一会儿,徽媛见眼前这人真的快忍不住了,她才停止了笑意继续问道,“你既说是六皇子做了什么,可有什么证据”
她想知道现在的他和白天的他记忆究竟是不是相通的。她晚上从来不会出门,不可能和六皇子有所交集,唯一的两次交集便是在街上遇到,和在御书房的那一次了,可那都是白日发生的事,现在眼前的人究竟知不知道呢
徽媛看着原祚,原祚则被盯得狼狈的避开了眼神,只仍旧十分坚持的说道,“这还要什么证据,你分明就是对我冷淡了,要不是他从中作梗还能是谁”
徽媛已经从原祚口中听到好几次“冷淡”了,但自己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有太热情,唯一一次称得上冷淡,便是今天白日因为得知了他退婚之后了。
可是他都亲自去退婚了,自己不高兴不是应该的吗
不对,他都不承认赐婚这件事,那冷淡这件事又是怎么来的呢
徽媛脑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可一转眼,竟是没有抓住,她只能继续问道,“我哪里对你冷淡了”
“你……”
“姑娘,姑娘可是醒了”
原祚一句话没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人喊,他恼怒的瞪了门外一眼,然后威胁道,“不许让外人知道我大半夜的跑来找你,明天你就乖乖跟我回府。”
说完他就悄无声息的从窗子里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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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话本
距离皇后找皇帝商议成亲的日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虽说当时丞相府、皇后,甚至惠妃那里都隐晦的表达出了来年再成亲的意思,但皇上却是去找钦天监卜测了一番。
而卜测结果却是按原祚与徽媛的生辰八字今年年底是一个几年难遇的好日子,于是皇上金口一开,日子便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这个传说中的大吉之日。
结果是钦天监给的,但众人都明白日子定的这样着急,其中必有皇上的授意,于是大家都识趣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这样一来丞相府就忙得不可开交了。
一般人家嫁女儿至少都要准备个大半年,更不必说像徽媛这样要嫁入皇室的了,那真是准备一两年的都有,可现在已是九月份了,十二月成亲也就是还剩了三个月,加上家里原本就有一个要出嫁的女儿,谢李氏简直就是忙的团团转了。
当家主母如此,徽媛这个要成为嫁娘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多清闲,连带着她身边伺候的,一个个都似乎一睁眼就有忙不完的事,因此徽媛也没空去管外面又传了什么样的流言,甚至半点都不知她的事迹已经被编成了话本子。
一个月的时间够写很多话本了,光京城里经常卖的就有七八个版本。
原祚拿着手里的话本,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旁边替原祚买来这本话本的小厮更是被原祚的表情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他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章龄之。
章龄之没看过这书,但也知道原祚不是在乎别人言论的人,此时也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原祚合上书,停顿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太腻歪了,我与表妹何时这么腻歪了”
听到这话的小厮都想哭了,街上流传的版本中大都都苦情的狠,殿下更是被塑造成了一个冷酷无情,只知道欺负未来皇妃的人,又或者是未来皇妃工于心计,阴狠毒辣,最后被殿下这样那样折磨。
殿下马上就要成亲了,小厮觉得这些肯定不妥,于是跑了数十家书肆,才从那么多话本里面翻出了这唯一的一本两人都甜甜蜜蜜的,结果殿下说太腻歪了
小厮战战兢兢,不敢接话,心里还颇有些委屈,要是早知道殿下想要不腻歪的,他随便找个摊子,五个铜板就能买一本。
章龄之在旁也颇有些意外,他直言不讳道,“殿下既然要与沈姑娘成亲了,外界传言好听一些不是更好吗”
“传言好听一些”原祚把书扔到章龄之的面前,“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什么他在郊外种了一大片的挑花林,还揽着她说道,“卿卿,这十里桃花都不及你美。”
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吗
还有什么他为了她一夜之间杀尽了昭狱中的人,对着她说,“卿卿,往后你再也不会看到这些污浊。”
他有这么丧心病狂吗
原祚越看越觉得写这些书的穷酸秀才脑中简直进了水,难怪科举考不中。
眼见着章龄之已经捡起了那本书,原祚又突然把那本书一把拿了过来。
刚捡起书打算看的章龄之,“……”
他看着原祚问道,“殿下,怎么了”
原祚将那本书捏在手中,嫌弃的看了一眼,道,“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原祚既然如此说了,章龄之自然也不会要求再看,只是说道,“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问完又交代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如今京中处处在传你不喜这门亲事,甚至有人传出了这些都是沈姑娘一厢情愿逼迫的结果,如此一来,丞相那边怕是会心有芥蒂。”
原祚闻言,冷笑一声,“百姓怎么会知道宫中的事,那些不都还是我的好兄弟想帮帮忙。”
章龄之对此没有多做评价,而是继续问道,“如此,流言甚嚣尘上,怕是沈姑娘还未嫁过来便要与殿下离心,沈将军虽然远在西北,但若是沈姑娘说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娶一个沈徽媛相当于同时得到了文武两位重臣的权势,但同时按如今的形势发展下去,怕是也会同时得罪文武两位大臣,同时也会导致夫妻离心,由此可见,故意传出这些话的人是何等诛心。
章龄之觉得应该把这些流言控制一下,至少不要全是这种不好的流言,殿下手中的话本他没看过,但既然他说太腻歪了,章龄之便觉得或许这种的才是有利的,于是他建议道,“殿下不如暗中养一批人,多写些这种类型的话本,再将他们流传出去。”
原祚点了一下头,“先生说的在理。”
他说完这句便问小厮道,“你可知道这些话本都是何人写的”
小厮摇头。
原祚便又看向章龄之。
章龄之自然也不认识,但他还是说道,“写这些的大部分是些落第秀才,他们一般都会写了书直接拿去书肆,我们只要暗中派人看着那些书肆,见到人后再悄悄带回来就行了。”
这个主意原祚自然也想到了,他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章龄之正要领命下去,便又听到原祚开口道,“便让他们写我故意退婚,表妹也对我无意,只是婚约不可违,再写婚后我与她相看两生厌,我们互相折磨。”
章龄之听到这要求张大了嘴,喊道,“殿下……”
他原本都打算找人写两人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婚后也蜜里调油了,哪想到五皇子突然这样要求,这和外面传的流言有何区别
原祚却也没多做解释,直接让章龄之去处理这件事了,只是在他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时才低声说了一句,“这样的结果才是有人愿意看见的……”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章龄之想到这些年五皇子的所谓,顿时不敢深想,匆匆离开了。
原祚在房间枯
17.囚犯
原祚的视线又落回被他扔在一边的那本书上。闪舞
罢了,罢了,当年的小姑娘长大了,多了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自己忍忍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原祚还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边翻着那本书,边记下了一些东西,若是此时有人见到了,定会以为他手里的是什么卷宗。
只是此时也没人看见就是了。
他的院子向来不许人接近,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被打发去寻话本了,一个经常在身边的心腹被打发去寻写话本的人了,此时的院子里只剩一片寂静。
等原祚写满了一张纸,才算是彻底把这本书看完了。
他看着纸上所写的内容,出现最多的一个字便是笑,温柔的笑,宠溺的笑,无奈的笑……
他侧头刚好可以看见梳妆台前的镜子。
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人,原祚扯了一下嘴角。
镜子里的人也和他一样扯了一下嘴角,那模样,原祚一看就立即抹平了自己嘴角的那点弧度。
果然还是这样的表情看着顺眼,一个男人要笑那么多做什么,轻浮!
原祚看着手里的纸,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想了想,他又把那本书收了起来,看起了一本案卷。
只是不知是不是和他做对,他看的十个案子有七八个,不是因为丈夫养外室被妻子杀害,就是妻子偷人被丈夫杀死,还有互相偷人结果在同一家客栈遇到的。
想到表妹对自己的态度和外面的传言,那些案件仿佛都有了他们两人未来的影子。
原祚一脸郁气的放下手里的案卷,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去了典狱司。
他上次之所以在半路被叫去,是因为刑部那边突然移过来了一个犯人,他犯的罪倒不重,私印禁1书,但他攀扯出来的人却是很不一般,当今的二皇子,也就是原祚的胞兄,因为事情涉及皇家,便被移到了原祚手里。
一个私印禁1书的竟然会和当今皇子扯上关系,这听起来十分荒唐,但是此人偏偏能拿出印了二皇子私印的书信以及信物,于是才有了原祚匆匆被叫去一事。
原祚是典狱司的掌权人,而牵涉的又是他的胞兄,此事一眼看去便像是在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偏偏就是这么明显的理由反而没有人会相信。
原祚送徽媛回去之后又连夜审了三天,此人依然坚持不改口,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不就是此人骨头够硬,要不就是却有其事。
所幸的事那本禁1书的内容并非是造反之物,所以皇帝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追究,只是罚了他禁足三个月,扣了一年俸禄,并告诫他日后行事要小心。
显然皇帝也并不相信这件事是二皇子做的,这些惩罚也不过是给众人一个交代,毕竟这件事是从刑部出来的,很多朝臣都已经知道了。
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但原祚却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便派了不少人手出去,暗中调查京中的一些细微却又不寻常的事,还把抓来的那人重刑之后又罚了一笔银子把人放了,并安排人跟着。
在这重重防范之下,就在前几日,他们终于又抓获了一人。
此人这次倒不是卖禁1书,但却比更严重,而是卖战利品。
这些之所以会被注意到,是因为他们卖的是匈奴皇室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宫中就有相似的,就是十二年前镇北将军大败匈奴之后送入京中的。
这次抓获的这人倒不像上次一样一问就招供,而是一直坚称这些都是他从别的商贩手中买的,但恰恰是这样的说法反而显得这一切绝对跟镇北将军脱不了干系。
上次是皇兄,这次是他的未来岳父,而且这次这么巧就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后没多久就出了这件事,原祚几乎已经窥见了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这也是章龄之想要改善京中百姓流言的原因之一,毕竟这件事若查到最后真的让镇北将军得了惩罚,原祚这个审案子的人显然也是容易被迁怒的,若是此时他对人家的女儿还不好的话,那两家的关系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交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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