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失忆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茹画
但她身上散去了那种淡淡的**。
像是无欲无求,看不到外界的任何东西,只有她手下的书,和脚下的路。
邵鎏眼睛大睁着,一眨不眨地盯着言宛黛的言行举止。
眼泪不知不觉倾泻而下。
像两柱新生的泉水,汩汩涌动。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安静地站着,任凭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他伤她究竟有多深,竟然让她甘愿抛弃尘世间的一切,到这里出家
正如赵宋说的,不能负责就不要开始,开始了就不要轻易结束。
他用八个字结束了两人的关系,在她的心上扎下了一刀。不管是什么原因,都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几个月过去,伤痛没有减轻,反而因为自己的失忆加剧了。
邵鎏的眼睛里看不到周遭任何的事物,只有那灰色的道袍,灰色的帽子。
周遭的一切都在褪色,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灰色,白色的云朵变成了灰色,绿色的草地变成了灰色。
他竟然毁掉了言宛黛缤纷多彩的一生。
认识到这一点,邵鎏痛苦到不能自已。
他在流泪,他浓黑的眉毛在扭曲,他紧抿的薄唇在微微地颤抖,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崩溃了!
有路过的游客看到这种情况纷纷停下了脚步。
 
22.第 22 章
言宛黛愣了几秒才明白邵鎏说得是什么。
他误会自己出家了
言宛黛低头, 看眼自己身上宽松的道袍,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误会了。
她迟疑几秒, 转头,面色平静地看他:“你说什么”
邵鎏表情痛苦:“我求你, 你还俗吧!”他说话时嘴唇在微微地抖, “你可以生气,可以恨我怨我, 但你不能委屈自己。”
“你,恢复记忆了”言宛黛有些不确定地问。
邵鎏摇头:“没有!”他咳嗽了一声,“但是,我明白你说得那八个字了。”
言宛黛垂眸, 提起那八个字, 她内心还是忍不住酸涩。
停了会儿,她抬头,眼睛看向他扯自己道袍的手:“你给了我八个字, 我还了你八个字, 我们扯平了。你失忆也罢, 恢复记忆也罢。我们的关系终究是这样了。就这样平和地说声再见吧, 你走你的路, 我过我的桥, 以后, 我们两不相干。”
“既然不相干, 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夜把自己给我”
凌乱的床单和干涸的血迹, 他能猜到两人那一夜经历了什么。
要的就是他这份内疚之心, 言宛黛耸了耸肩膀:“相爱一场,给彼此留下一份回忆!”她扯回自己的道袍,“再见。”
道袍自他手间徐徐离开,他的五指依然保持握着的姿势,只是他握住的,唯有空气了。
言宛黛慢腾腾地走远。
一阵劲风吹来,肥大的道袍在风中划开一道弧度,又缓缓飘落。
灰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然后拐弯不见了。
邵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活了32年,除了哇哇待哺的幼年,今天是他流泪最多的一天。
上中学时,长跑比赛他跌倒了,膝盖重重地碰触到一块尖锐的石头上,鲜血喷涌而出,他不曾流一滴眼泪。
高中时,班上同学打架,他帮忙劝架时,脑袋挨了一拳重击,眼冒金星,栽倒在地,他不曾哭过。
大学时,同班同学为了阻止他出现在辩论比赛的现场,不惜骑摩托车撞伤了他,他身上多处重伤,在医院紧急处理后,愣是让人抬着出现在比赛场上,他妙语连珠,哪怕疼得冷汗直冒,也不见一滴眼泪。
毕业时,有一个导演看中了他的长相,希望他可以在他的电影当中客串一个角色,但要求一点,他在戏中要流一次泪。用辣椒水太假,导演要求务必是真实的眼泪。可导演办法用尽,他始终挤不出来。导演只好作罢,临走前说:“你这长相,可惜了。”
受伤、疼痛,甚至金钱利诱,他都不曾掉下的眼泪,今天却无休无止地来了。
吃过饭,言宛黛慢慢走了回来。
站在图书室门口,她特意看了看四周,院子当中不见了邵鎏的身影。
她开门后进屋,继续自己的工作。
过了会儿,丛梅梅神神秘秘地跑了进来。
她一来,便拉着凳子坐到了言宛黛的旁边,低声问:“那个男人是不是认识你”
言宛黛正收拾书的手顿住,停了会儿,她轻轻“嗯”了声。
“我觉得这人不对劲,八成是认识你了。”丛梅梅没有多问,悄声告诉言宛黛,“他去了后院悟运大师的屋子。”
“悟运大师”言宛黛眉峰微蹙,“我还不知道悟运大师长什么样子。”
“悟运大师轻易不出来,太多人想找他,他只偶尔替人算命。”
言宛黛将分好类别的书抱到一边,“人在迷茫的时候喜欢算命,若是生活顺遂,有谁会信这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
丛梅梅左右看看,轻轻拍了下言宛黛的手:“呀,寺庙重地,可不许乱说。”
“好吧,改天你帮帮我,我也找悟运大师算算命。”言宛黛笑着说道。
“心诚则灵,你不信这个,还是算了吧。”丛梅梅起身,“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后面帮忙了。”
晚上在斋房吃饭的时候,隔着一张桌子,言宛黛竟然看到了邵鎏。
他神色沧桑,面色黑沉,正在低头喝汤。
言宛黛眼神闪了闪,在他抬头的瞬间,忙装作无事人的样子低头吃饭。
匆匆吃完,言宛黛便躲回了屋子。
丛梅梅住她隔壁,睡前过来跟她聊了会儿天。
“你一个人住在这屋,怕不怕如果怕的话,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寺庙里女宾客少,所以房间空余。
“我睡觉翻来覆去的,还是各人睡各人的吧。”
住在陌生的房间里,还是山顶人烟稀少的地方,按说应该害怕,可言宛黛却不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从何而来。
她倚靠在窗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丛姐,你说这人奇不奇怪,我以前不信命的,但来了平安寺以后,我的内心不光平静了,似乎对命运有了更深的理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现在越来越能体会这句话了。”
“嗯,很多事情,当时觉得特别重要,可时间过去以后会发现,除了生死之外,再无重要的事情。”丛梅梅感悟似乎比言宛黛深。
“丛姐,义工什么时间结束”
“怎么,刚来一个星期就坚持不下去了”
“不是,一个星期时间虽短,但我内心平和了很多。再是邵鎏来了,我不想跟他耗在这里,选个合适的时间,我想离开了。”言宛黛抱歉一笑,“但在你找到合适的义工之前,我会继续留在这里。”
丛梅梅理解地点头:“没事,义工本来就是来去自由。我再做半个月也要走了。”
因为有了要走的打算,言宛黛做起工作更加认真了。
天不亮,她就去了图书室,埋头整理书籍。
这里的书籍很多,大多是人们捐助的。书多、类别杂,整理起来比较繁琐。
有些书籍因为没有好好保存,被水浸过,有些经晾晒后可以看,有些基本就废了。
言宛黛的工作就是留下精华丢掉糟粕,彻底整理好。
人虽然在工作,但言宛黛的耳朵可是竖着的,她一直
23.第 23 章
天色越来越亮, 言宛黛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邵鎏面色发暗, 他的脚边有一个空的烟盒,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盛放着刚抽完的烟蒂。
他竟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即便是抽烟, 也不留下烟蒂和烟灰的痕迹。
他下巴处冒出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憔悴不堪的。
言宛黛望着他,内心有一处地方变得软软的。
她问:“我提任何条件都可以”
邵鎏缓慢地点头:“可以。”
“那么, 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结婚了。”言宛黛毫不留情地说道。
她伤心欲绝、难受无望的时候,她希望他一辈子找不到真爱,她希望他孤老一生。
他不是说任何条件都可以么
那她不妨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倒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
邵鎏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回答:“好的, 我答应你, 这辈子我也不结婚。”
他答应得太爽快了,言宛黛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下巴轻点:“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走。她认为他的回答太快太敷衍了,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情, 他竟然不加考虑。不是骗她又能是什么
上午, 图书室来了一个新义工, 是个刚毕业的男生。
男生个子不高, 性格腼腆。
言宛黛问他:“小候, 你怎么想来当义工的现在不应该是找工作的时候吗”
小候低头整理书籍:“言姐, 我想来锻炼锻炼, 之后再去找工作。”
言宛黛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情伤呢。”
小候顿了下:“也不算吧, 大学里谈的女朋友, 毕业时分手了。我觉得现实挺残酷的。”
没想到随意迸出的一句话就切中了要点,言宛黛愣住,问:“有出家的想法”
“那倒没有。”小候抬手挠挠头:“言姐,你这样穿,我老有种错觉,好象你真出家了。”
“会吗”言宛黛自己笑出了声,“在这里可以穿穿,出了寺庙就没有机会了。”
“言姐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今天和你一起理理书籍。”
有人聊天,一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晚上,言宛黛特意跑到丛梅梅房间,跟她一起睡。
虽然是短暂的共事,但有了丛梅梅,言宛黛才能安心地待在山上,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哪敢在这样孤寂的地方工作
“我们交换下手机号码,回去后方便联系。”言宛黛打开自己的手机,输入了丛梅梅的手机号。
“你在这儿的这些日子,家人肯定很担心吧”丛梅梅侧身,问。
“我每天给父母发条平安短信,告诉他们这里信号不好,不方便通话。”言宛黛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反正明天就可以见到了。”
“邵鎏那个男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丛梅梅迟疑了会儿,说道,“他这几天一直在前面帮着做搭建工作,工作挺累的,但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干活。给我感觉,他是个好男人。”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假象。”言宛黛幽幽说道。
两人聊至半夜,慢慢入睡。
半梦半醒间,言宛黛的手机响了。
她被惊醒,抓过手机接听。
“黛黛,我该怎么办”听筒里传来赵宋苦恼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言宛黛下床,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再次问:“别让我担心,快说说,怎么了”
“陈识光的老婆现在在我的家里,一直不走。”赵宋叹气,“我快疯了。”
言宛黛手足无措,“你别急,我很快就回去了,我去看你。”
赵宋赶紧拒绝:“别,你忙自己的就好,我就是心情烦燥,想找你说道说道。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言宛黛挂了电话,看眼时间,凌晨一点多钟。
她往身上穿衣服,穿好上衣裤子,收拾好自己的包,她将道袍和尼姑帽叠整齐,放在床头。
然后到丛梅梅房间里,她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丛梅梅。
丛梅梅“哦哦”两声,睁开眼睛看着言宛黛:“怎么了”
“丛姐,我朋友发生了点儿事情,我现在就要走了。怕你担心,跟你说一声。”言宛黛小声道。
“你现在走”丛梅梅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半支起身子抓住了言宛黛的胳膊,“天不亮,你一个女人在山里走夜路不行,绝对不行。”
“邵鎏在外面,有他在,没事的。”
“你跟他一起走”丛梅梅松了口气,“那你们慢点儿,注意安全。”
言宛黛帮丛梅梅掖了掖被角,悄悄掩门出去了。
她提着包走到窗外,果不其然,她房间的窗外有一闪一闪的亮光。
是邵鎏在抽烟。
言宛黛走到近前,轻轻喊了声:“邵鎏。”
邵鎏从暗影中走出来,他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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