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天涯

    “朋友。”楚牧话音刚落，便听一牧民说道“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说着便就大步走到了林雨寒面前，这汉话虽然说得很不标准，但林雨寒还是很幸运地听懂了。

    林雨寒真正与那人行礼，谁知那人便就扬手搂住了林雨寒的肩膀，道“走走走。”

    林雨寒虽然很不适应，但是也没将那人推开，再看楚牧，看着林雨寒是哈哈一笑，道“林公子，莫要拘束，走啊。”说罢便和身旁几人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去。

    林雨寒还以为身旁的这个牧民会说汉话，可惜空欢喜一场，说是能说那么几句，但仅仅是几句而已。

    近乎是翻越了个小山包便就看到了一数十处蒙古包，其中还穿梭着不少牧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林雨寒和楚牧还未到，所有人便就闻讯出来迎接，那架势，当真是“热情如火”。特别是一个老者，更是激动异常，抓着楚牧的手说了好些话，说着说着眼泪竟然都出来了。当然，同样是林雨寒听不懂的话，而后那老者又看向了林雨寒，亦是说了不少话，林雨寒这可是傻眼了……还好，林雨寒刚看向楚牧，楚牧便就开了口，道“老人家向我问您的姓名，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还是不说了吧。”林雨寒答道，随即冲着那老者微微一笑，同时点头示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牧回道“免得引起轰动，要知道你现在这边关这一带名声又多大，又多响，都快被他们当成活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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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终于到达，意外之极
    这些姑娘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林雨寒来的，而且一个个笑脸盈盈，一到林雨寒身旁便就将林雨寒给拥住了，有的挽胳膊，有的拽衣服，强行将林雨寒林雨寒拽了起来，便要往那篝火旁推。

    “这”林雨寒是完全慌了神，说实话，即便是面对柳仙儿一众时，林雨寒都没有这般害怕过。说，语言不通，推辞吧，力气小了没用，力气大了既怕伤着几人。

    “林公子。”就在林雨寒百般无奈之际，却听楚牧喊道“您就从了吧，啊看这一个个姑娘们诚心相邀，你可别伤了大家的心啊。”

    “可是这不合礼数啊。”但听林雨寒说道。

    “这里不是中原。”又听楚牧回道“而且不过是跳个舞嘛，也不是什么越矩的事情。林公子，入乡随俗啊，您若是不来，那可是不和礼数啊。”

    “哎！”无能为力，只能随众人去了篝火旁，依旧是被姑娘强行挽住了手，融入了众人之中，开始林雨寒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跟着人们的步子在来回走动，可是走着走着便就不由自主，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也许是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林雨寒的转变也并没有迎来太多异样的目光，这倒是然后让林雨寒放松了许多，毕竟练武之人，这手脚还是很灵活的，就这么闹腾了很久，直到众人兴尽，方才各自回了蒙古包。

    林雨寒和楚牧被安排在了一间，基本上算是最大，里面的装饰也是最豪华的一间，此时也差不多半夜了，蒙古包中光线很暗，基本是一抹黑。而林雨寒却是睁着眼睛，也许是今日太过欢快，而那些牧民又太过友好，让林雨寒有些恍惚。一种热闹之后习惯性的落寞，兴许是留恋，但也可能是彷徨，对于明日，对于生活……“怎么舍不得”一个声音忽然就从暗夜中传了过来“姑娘在的时候你不主动珍惜，现在姑娘们都睡了，你又睡不着了。”是楚牧，不用辨别声音都知道是他。因为这帐中除了林雨寒便就只有楚牧，而这里除了楚牧也没有会说汉话。

    林雨寒没有回答。

    “别装了。”又听楚牧说道“知道你没睡着。想姑娘就想姑娘嘛，你这个年纪，就是该想姑娘的时候。”其实二人躺的位置不算近，而且林雨寒自始至终都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这楚牧怎么就这么肯定林雨寒还醒着。

    “没想到师兄这个年纪也会开这种玩笑。”但听林雨寒回道。

    “哼哼！”楚牧微微一笑“什么叫我这个年纪，我这可是正当壮年，知道吗廉颇七十尚有余勇。何况我不过四十出头。”

    寂静，一片寂静，许久，都没听到林雨寒一句回应，当然，林雨寒本来也没打算回应。

    “哎！”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楚牧的心情，却听楚牧一声叹息，道“也不知道这世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像林公子这般无趣之人，竟然这么抢手。没跟众人挑明你的身份，一众姑娘便就对你那么殷勤，而且遇到的人十个里九个都问你是否婚娶，若是跟他们挑明了你的身份，哪还得了，我们怕是走不了，明天。”

    林雨寒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没有说话。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怎么”又听楚牧说道“是不是感觉心里空牢牢的”

    “嗯”林雨寒一愣。

     



第965章 烈马长枪，军中雄魂
    一见这般，林雨寒亦是翻身下马，走到楚牧身前，道“你什么意思”

    “在下并非叫楚牧。”但听楚牧说道“‘牧’字只是幼时长辈给起的小名，至于真实姓名嘛，姓楚，名毅，字定之。乃郭子仪郭将军账下一员副将……”

    “您是楚将军”林雨寒一愣，亦是蹲下身来，扶住了楚牧，便，是楚毅的胳膊，本想将其拽起来，谁知那楚毅却不想起身，林雨寒没办法，也只得跪在了楚毅身前，道“您怎可跟我行这等大礼”

    “欺瞒之罪，还望公子见谅。”又听楚毅说道。

    “哎！”林雨寒不禁一声叹息“这等小事儿，又算什么罪呢您这般这是折煞我了，我可真是承受不起。”

    楚毅这才缓缓起身，同时也扶起了林雨寒。

    “我只是不明白。”又听林雨寒说道“您为何一直不跟我说明实情呢”

    “说明了，你还来吗”但听楚毅笑道。离军营不远了，楚毅也没上马，就这么和林雨寒二人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我……”林雨寒欲言又止“那师兄这么费心费力地将我引到这儿来，又是干嘛”

    “还能干嘛林公子想干嘛干嘛啊若是不想，以林公子的武功，又有谁能强迫得了你”楚毅依旧是一脸微笑。

    不过林雨寒心中却是没了底。

    “我与朱将军曾在一个营**事，乃是至交。”又听楚毅问道“这事儿你可知道”

    “听叔父说起过。”林雨寒答道。

    “朱将军虽然比我年幼，但是当年对我去多有照拂，甚至于我这条命都是他救回来了。”楚毅说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军营，略有沉默，似乎是在回忆多年前的景象，片刻，又转向了林雨寒“这些年，没有一直没去剑门中拜谒朱将军和林掌门，着实失礼，不过这些年边关一直战事吃紧，也是着实脱不开身。至于这次，还是因为郭将军的母亲魏国夫人离世，我送其归家，所以才有幸回到了中原，也才有幸见识到林公子的风采，更‘有幸’将林公子诱骗到此处。当然，一来，还是让林公子吃吃肉，喝喝酒，骑骑马，散散心，若是林公子看上了哪个姑娘带回去，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师兄，又拿我开涮了。”林雨寒应声道，略显无奈。

    楚毅却是开心不已，说着便就拍了拍林雨寒的肩膀“也该考虑考虑了。至于第二嘛，将士们这些年坚持在此处也是辛苦了，而且回纥日强，此时郭将军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日后这众人的命运会是如何，带你来，也算是了却了将士们的一桩心愿了。”

    “心愿”林雨寒一愣。

    “对。”楚毅点了点头。

    “什么心愿”又听林雨寒问道。

    “去了，你便就知道了。”

    “这诶！”片刻思量，林雨寒忽然停住了脚步，同时也捉住了楚毅的胳膊“这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入仕途不入江湖，入江湖不入仕途，师兄这您应该知道。”

    “我，这规矩……”楚毅话到嘴边，可是却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后“哈哈”一声大笑“我不过是想让你来军中走走，这就入了仕途了那我在江湖中走了这么好一圈，岂不是不能回来了”

    “这……”林雨寒无言以对，但依旧是拽着楚毅的胳膊，没有撒手“剑门也有剑



第966章 名震边塞
    “那我便去看看。”林雨寒答道。

    “这才像话。走，快点儿，不然将士们都等急了。”楚毅说着便就拉着马大步流星地朝军营走去。林雨寒亦是快步跟上。

    操练场上，军士们依旧是没有停下来，喊杀声震天，不过营寨中，却早已喧闹了老半天，此刻寨门外早已是聚满了人，显然是在迎接楚毅的。

    可能是真是等不急了，二人这才稍稍靠近，众人便就匆匆忙忙地冲了上来，将楚毅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当然， 最开始还是询问郭子仪的家中状况以及郭子仪的身体情况，一切确认稳妥后，又开始询问楚毅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有没有遇见麻烦。众人问完，又是楚毅问，也是众人的身体状况，还有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战事等等。一个个就这么在军营外的北风中站着，也没有谁觉得有任何不妥……这倒是让林雨寒倍感意外，和林雨寒之前构想的军营中的风貌完全不同，虽然还是隔壁草原，北风孤烟，烈马长枪，但是这一个个军士见到楚毅是既没有行礼，也不拘谨和惧怕，说话更是随意之极。林雨寒一直觉得军营中应该是规矩最大，等级制度最为森严的地方，可是看着这一个个的模样，听着这一个个的言语，林雨寒愣是分不出众人的品级高低，官阶大小。

    许久，楚毅终于是顾及上林雨寒。不过不等楚毅开口，便听一人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样貌不凡，似乎不是个普通人，只是实在面生。而且……”说着不禁冷冷一笑，就这么打量着林雨寒“莫非又是丽竞门中的哪个高手”这人姓方名涅，字寒生，年近四十，是楚毅的部下，与朱永真亦是有过不少交集。

    “丽竞门”不待林雨寒答言，楚毅便是“哈哈”一声大笑“丽竞门庙小，容不下这么大的佛，不过他倒是与丽竞门中的一位高手有莫大的关系。”

    “哦。这么厉害吗”但听方涅说道“那和谁又关系是程麒程将军，还是樊麟樊将军啊”

    “皆不是。”楚毅答道，期间林雨寒几次想要答言，都被楚毅给拦下了，特别是这次，直接走到林雨寒身旁，搂住了林雨寒的肩膀，看着方涅笑道“和你也有点儿关系”

    “嗯”楚毅这话是让方涅完全傻了眼“我”

    “对。”楚毅点了点头。

    “我咋不知道”

    “我还没说你如何知道。”又听楚毅说道“走现在帐中再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待客之道。”说罢便就拍了拍方涅的肩膀，而后推着林雨寒便往帐中大步走去。

    众人跟在身后，一脸的疑惑，最是那方涅，更是无奈，直接抱怨道“没想到三哥这回了一趟中原，爱卖关子这毛病又给捡起来了。”

    听到这话，楚毅摆了摆头，笑而不语。

    等到回到了帐中，众人在楚毅的招呼下各自落座，而林雨寒又被楚毅安排在了仅次于自己的最为重要的位置上，林雨寒几番推辞，可是楚毅态度实在强硬，还是“即便是你现在不坐，等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也会让出来的。”

    不出意外，楚毅此举惹来了众人一通



第968章 边关战事
    “英雄才知惜英雄，英雄才知敬英雄。”但听楚毅说道“昔日周仓甘心为关将军提刀携马，陆士衡见左太冲《三都赋》直接焚稿辍笔，皆是这般道理，能让英雄低头的也只能是英雄。林公子，您难道还不明白”

    “可是……哎！”林雨寒不禁一声轻叹，抬起酒爵再次一饮而尽，道“可是我哪儿算什么英雄啊。”

    “您若不算，这天下之人谁还敢称自己是英雄。”楚毅当即回道“天山一役，世人不懂林公子的凛然大义、深谋远虑；他们这群军中将士，又如何不懂得当今边关局势，世人不知，我们难道也不知

    说来也是是惭愧，回纥自立至今不过十多年，可以说我是看着它一点儿点儿扩张和壮大的。回纥自立初期，根基不稳，那时你叔父，朱师叔还在军中，我等都提议要一举歼之，毕竟当时我们兵强马壮，良将如云，而且驻军塞外多年，早已习惯了这地气候，更习惯了这草原作战，若战必胜，若攻必克。

    可惜啊，主上不从，说劳民伤财，空耗国力。而且回纥人也聪明，多次派使者到京都拜谒，而且每次必是许多供奉，那态度更是虔诚至极，说大唐对其恩重如山，愿世世代代做大唐的附属国，为大唐镇守边塞，屏障一方。

    主上竟然信了这鬼话，哼哼！”楚毅说着不禁冷冷一笑，而这说话之间，已然多爵烈酒下肚“我们就这么看着它做大做强，有劲无处使，有力无处发。说什么劳民伤财，空耗国力，无外乎是害怕山高皇帝远，想行制衡之道，用回纥之力来牵制和打压塞外之兵，这一招的确高明，但是也甚是凶险，就比如现在已经玩儿脱了。

    回纥自立初期，还算安宁，只可惜啊，几年后其国力已强，羽翼已丰，便就开始大肆扩张，在西多次大胜突厥，在东直接灭了契丹，在北，黠戛斯、骨利幹皆难当其敌手，在南，更是不断蚕食大唐江山。

    如今的回纥可谓民殷国富，兵强马壮。而且，回纥军中又有明教诸位高手相助，那些人您之前也是见过一部分的，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大驱魔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还有那一直闭关一直未露面，但闻说武功极高的明教教主。

    而我们军中呢，中原规矩，‘入江湖不入仕途，入仕途不如江湖’。哼哼！”楚毅说着不禁一声苦笑，再次饮了一爵烈酒，道“当然，刚才林公子见到的那一群将军也绝非等闲之辈，放在江湖中，一流高手不敢说，二三流还是能称得上的，而且各个是视死如归。若是单打独斗，莫说是什么天罡地煞了。即便是韩信、周亚夫、白起一种我们也不惧他。

    只可惜啊，那圣火令实在诡异，诛仙阵也实在厉害，这些年来死伤于圣火令和诛仙阵下的将士是不计其数。您说您此番大败明教教众，破了诛仙阵，杀了伊尹、白起一众，还夺了圣火令，将士们岂能不兴奋，不高兴”楚毅说着便就抬头，看向了林雨寒。

    林雨寒亦是看着楚毅，二人四目相对，而帐外又传了一阵欢呼声，楚毅本是一脸微笑，可奈何莫名眼中便就泛起了泪光。楚毅当即是将头偏到了一旁。

    “这些年，边关战事……”但听林雨寒问道。

    “节节败退



第969章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楚……师兄莫要给我戴高帽子了。”但听林雨寒说道“不过是江湖谣传，将士们又误信，我这人自己知道，相处久了，绝大多数人都会心生厌烦。”

    “哦。巧了，我这人也是。”楚毅笑道“林公子说绝大多数人都会心生厌烦，那说明还有些人没有厌烦。”

    “少之又少。”林雨寒答道，说着饮了一爵酒。

    “是吗不过再少，这其中也得算我一个。”

    “嗯”林雨寒一愣，抬头看向了楚毅，但却没有多言。

    “怎么林公子莫要说我俩相处得还不够久。”又听楚毅笑道“林公子乃是大英雄，做得事情更是大丈夫该做的，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又何必去在意那群宵小之徒的蓄意抹黑，又何必去在乎那群乌合之众的流言蜚语。圣人，如孔孟、老庄、墨子、韩非之众都有人诋毁，伟人如李广、卫青、霍去病之辈尚有人咒骂，才人如屈子、司马相如、曹植、陶潜之类亦有人不屑，更何况是你我。

    想郭将军何等忠义之士，一生又何等的功勋卓著，在朝中尚有不少闲言碎语，也有不少人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事物皆有阴阳两面，一个人，有人喜欢，自会有人不喜欢。难道为了让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喜欢，得到几个不明事理的人的夸赞，就去曲意逢迎，就去阿谀奉承，就去卑躬屈膝就把黑的说成白的，对的弄成错的就比如一人贪赃枉法了，我检举了他，他就会对我心生厌恶；我包庇了他，他就会对我心生感激，你说我该是如何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