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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开元盛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匹夫带刀
奋斗在开元盛世
作者:匹夫带刀
大唐开元二十二年。天下一片歌舞升平。李林甫还在贤相张九龄的压制下谨小慎微……杨玉环还没有入宫……安禄山还在幽州的冰天雪地里面苦熬……谢直,穿越而来。



第一章 石淙山摩岩石刻
    大唐河南府汜水县,谢家老宅。

    谢直枯坐书房之中,看着书桌之上的一本书法摹本,一脸苦笑。

    即便已经三天了,他依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竟然穿越了!

    难道因为原主也叫“谢直”,所以他穿越了

    还是因为法律史研究生不好找工作,还没毕业穿越了就当做解决就业了

    行,就算是穿越了,好歹也给个像样的身份啊,你看看现在,汜水谢家谢三郎,勉勉强强算是一个豪强家的子弟,吃喝倒是不愁,可是全是家族提供的,单独提到他自己,那叫一个穷!

    谢直穿越之后,用了三天时间在谢家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整整三天啊,就找到一本石淙山摩崖石刻的摹本,还是早早过世的便宜老爹留下的唯一物件,这便是属于谢直本人的唯一资产了。

    “三郎,在呢吗”

    就在此时,书房外突然又声音响起,不等他说话,对方已然推门而入。

    原主的二叔母,柳氏,消瘦、颧骨有点高,看起来有些刻薄。

    谢直一看,无奈起身,“见过二叔母。”

    不起来真不行啊,大唐礼法还挺严,见到长辈必须行礼,要不然绝对收拾你没商量。

    再者,谢直早早父母双亡,整个谢家说是谢直的祖父当家作主,其实主要管事的权力全部落在二房的手上,具体一点,在谢家管事的,就是眼前这位二叔母。

    “快坐下,快坐下,你这伤刚好,可不能再反复了……”柳氏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可不是我说你啊,你今年也十八了,再过两年就算是成丁了,做事还是要沉稳些,别想起一出是一出。

    就算你要去石淙山游玩,也得带着几个老成的家人部曲啊,你倒好,跟谁都不说,带着你舅舅家那两个傻小子就去了,你们几个啊,就没一个靠谱的!

    结果怎么样,从石淙山上滚下来了!

    这次也就是你运气好,昏迷了三天,终究是醒过来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活不活了

    再说了,你那是什么表弟啊一个眼大,一个嘴大,都大得吓人,他们啊,整个就俩傻子,看着你从石淙山上滚下去,愣是跳下去救人,他们就不知道找人下山绕路啊要是自己伤了怎么办咱老谢家还得陪他人命不成

    我看啊,你还是少和他们来往吧!堂堂的谢家三少爷,跟着他俩傻子瞎混什么”

    柳氏这嘴太快了,当当当一顿喷,谢直愣是没插上话儿,只得点头苦笑,心中却在暗自腹诽,这话说的,什么叫俩傻子两个表弟看到自己遇险,不顾安危跳下山涧,这才是真正的奋不顾身,怎么到了她嘴里变成这样了不过谢直也知道二叔母和自己亲舅舅家向来不太对付,有事没事还得挑刺呢,更别说这么大的事情,算了,不理她也就是了。

    柳氏说着,已然走到了谢直的书桌旁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瞄向了书桌,那里正是唯一属于谢直的石淙山摩崖石刻。

    “呦,这字写得还怪好看的,给你二哥送去吧。”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书桌上的摹本。

    谢直一愣,随即出手,一把按住了摹本。

    柳氏抻了一下,没动,脸上就有点僵。

    谢直脸上笑容依旧,手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二叔母,二哥身在洛阳国子监求学,身边全是书法大家,这区区一本石淙山摩崖石刻的摹本,就不用给二哥送去了吧再说了,二哥明年就要参见科举考试,就算现在开始练字,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嗨,这不是你也不看嘛”

    柳氏说着,手还搭着摹本,没松开。

    “你们大房的的兄弟两人,不都是习武了吗,你大哥算是习武有成,老爷子直接安排他到陇右从了军,你不也是一样,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什么时候看过书写过字,要不是你二叔在家的时候拿着棍子逼着你,恐怕你现在还不识字呢吧

    你二哥就不一样了,从小就体弱,我倒是想让他跟着老爷子习武,可是他身体不成啊,他啊,也就喜欢看看书写写字,这不老爷子就放话了,让他习文,也是盼着咱们谢家在你们这一代文武双全不是

    再说了,什么大房二房的,不都是咱们老谢家你们兄弟三人,不都是按照年龄一个大排行下来的你习武,他从文,所以,这些书啊字啊,不都应该给他么

    三郎,二叔母可得跟你说清楚了,你二哥从文乃是老爷子开了金口的,咱们老谢家可得全力支撑才是,别说是一本什么摹本,就是把这个家里所有带字的东西都给他送过去,那也是应该!

    这个道理,就算是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二叔母也是这么说!”

    柳氏说着,一边盯着谢直的双眼,一边手上用力,就要把摹本抽走。

    谢直笑容不改



第2章唐律疏议
    “你们两个死小子是要奔丧去啊!跑那么快干什么!”柳氏被撞倒在地,顿时不干了。

    哥哥牛佐瞪着一双铜铃一般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柳氏,一言不发。

    倒是弟弟牛佑赶紧上前把柳氏馋了起来,扯开那张血盆大口,露出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轻声说道:“二叔母勿怪!都是我们兄弟听说三哥大好了,这才跑了过来,跑得有些急切,冲撞了二叔母,还请二叔母勿怪啊……”

    柳氏向来不喜欢牛氏兄弟,不过她也知道即便利用这件事闹腾一顿也没有什么效果,这俩傻子满心都是谢三郎,她柳氏骂得再狠人家也不往心里去,干脆恶狠狠地瞪了牛氏兄弟一眼,扶着腰一瘸一点地走了。

    牛氏兄弟和谢直对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柳氏的背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谢直仔细打量这两位表弟,老大牛佐,眼大如铜铃,老二牛佑,嘴大如血盆,长得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也不知道舅舅舅母在生他们的时候怎么设计的,反正谢直直接就直接称呼他们的小名,“大眼”、“大嘴”。

    牛佑牛大嘴上前一步,一脸喜悦溢于言表,“三哥,你这是大好了”

    谢直点头,“你俩怎么样我听说你们跳下山涧去救我,没伤着吧”

    “没事。”依旧是弟弟牛佑开口,哥哥牛佐就在旁边咧着嘴傻乐,“三哥你也知道我们哥俩皮糙肉厚,山涧也不高,跳下去看着危险,其实没啥,一点伤都没有。”

    谢直感受到兄弟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关怀,心中也是感动,他们两个说是自己的表弟,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是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从小就在一起在汜水县“为非作歹”,那真不是一般的感情,如今看到他们奋不顾身地救援自己还是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当真是拿自己当了亲兄弟,不过他在感动之余也不免提点几句。

    “那也得小心,万一有个什么伤之类的,得赶紧治。”

    “都说了没事,三哥你就放心吧。”牛佑满不在乎地说完,却把话题引到了哥哥牛佐身上,“三哥你不知道,我们跳下去救你上来之后,我爹听说了,还着实地夸奖了我们哥俩一番,还奖励了我哥一把横刀……”

    一提到横刀,哥哥牛佐的话可就来了,“三哥,三哥我跟你说,绝对是一把好刀,通体精钢打造,还是洛阳城中大匠的手艺,最厉害的是刀重一十六斤,比寻常横刀重了足足三倍……”

    牛佐瞪着大眼当当当当一顿喷,喷得谢直都有点懵了,这才最后听他问道:“三哥,你想去看看不”

    谢直赶紧点头,只要你闭嘴,让我干啥都行!

    “行啊,拿来看看吧。”

    牛佐笑了。

    “三哥,您想什么呢,我们哥俩今天过来是探病,带着刀子像话吗

    三哥想看,也简单,刀子在演武场呢……”

    “怎么放那了”

    “嗨,昨天我哥新得了这把宝刀,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夜里趁着家里人都睡了,就拉着我跑到演武场去练刀,整整练了一宿啊,这不,早晨要来看你,带着刀子不合适,我哥就把宝刀藏在演武场了……”

    那还说什么,走吧。

    谢直和牛氏兄弟简单收拾一番,离开谢宅,前往“演武场”。

    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一个大院,那原本是城东的一处废宅,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多年无人居住,房屋早就腐朽,连院墙都塌了。

    谢直三人以前在附近游荡的时候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立刻大喜过望,还相互约定不得告诉家里人,等于是把这个废宅当做他们仨的“秘密基地”了,然后这处废宅就成了三人的“演武场”、“游乐场”、“藏宝地”、“露天烧烤营地”、“躺地上看星星的地方”、“畅想未来、谈论美女的固定卧谈地点”……

    前往演武场的路上,谢直随口问道:“这两天,县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还有两件新鲜事儿,”大嘴牛佑说道:

    “第一个,杨家杨龟寿那小子的贴身婢女跑了。

    今天早晨我们哥俩过来的时候,看着杨龟寿带着一群家奴正在东城寻找呢。

    嘿,三哥,你是没看见当时杨龟年的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要不是我们哥俩着急来看你,我非过去好好羞臊他一回……”

    谢直点点头,他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兴趣不大,“另外一个呢”

    “另一件事儿没什么意思了,前天,新任的县尉到任了,昨天晚上在驿站给新县尉开得接风宴,除了老爷子之外,县里的官吏富户悉数到场,听我爹说,新来的县尉是个有名的诗人,在接风宴上还做了好多诗呢。”

    谢直听了,精神一振。

    这个好。

    唐诗宋词,千年文华啊。

    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学了多少唐诗啊,说起来……全是眼泪!早他娘想见见这帮孙贼了!

    “知道新来的县尉叫什么吗”

    “王昌龄!”

    七绝圣手……是他!

    谢直不由得心花怒放!

    孙贼!

    老子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那是老子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忘了背诗了,结果我爸让老师叫到学校去一顿数落,那是我爸第一次被叫家长,回家以后给我这顿好打!

    那首诗,老子是留着眼泪背下来的!

    《出塞二首其



第3章 另外一种可能
    “谁!”

    等谢直和牛佐跑进偏厅在,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和牛佑对峙,身体紧绷,面露惊恐,怀里还死死地抱着一个小包袱。

    “行啊,大眼,都开始玩金屋藏娇了”谢直乐呵呵地拍了拍牛佑的肩头,这货的眼睛随了舅舅,大如铜铃一般,谢直只要是一想和他开玩笑,肯定称呼他“大眼”。

    大眼一翻大眼,根本就没搭理他。

    牛佐笑了,“三哥,你可别逗了,金屋藏娇就我哥我爹要是知道了不得乐坏了现在他天天就差抱着横刀睡觉了。”

    谢直又是一笑,牛佐牛佑虽然是亲兄弟俩,却完全不一样,牛佑练武成痴,牛佐却八面玲珑。

    和牛家兄弟调笑俩句之后,谢直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对那个少女说道:“这么说,你就是杨家的逃奴了”

    少女听了,脸上的惊恐更甚,抱着包袱的双手上,青筋都暴起来了。

    谢直一看,就是她了,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轻轻一诈,就表现出来了。

    少女的异样也被牛佐看在了眼里。

    “这么说,你还真是杨家的逃奴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小竹是吧

    我说我们过来的时候还看到杨氏家仆在东城呼啸来去,他们还是在找你呢。

    嘿,也不怪他们废物,谁能想到你会藏到这里了。”

    小竹一听,心中再无半点侥幸,情急之下直接跪倒。

    “求求三位少爷开恩,放了小竹吧!”

    说着竟然哭出声来。

    谢直看她哭得凄惨,心中不忍,就想放她离去,却不想,脑海中又是“叮”的一声响。

    《唐律疏议捕亡律》——诸知情隐匿罪人……减罪人一等罪。

    谢直无语了。

    “知情隐匿”,这要放在后世,就是窝藏罪,入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大唐也对窝藏罪做出了刑事处罚的规定,不过谢直不由得暗自吐槽,这个处罚范围也太宽了吧,“减罪人一等罪”,几个意思,谁知道这个小竹是怎么回事要是杀人了呢她判斩,我判绞,难道我还陪着她一起死去不行,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谢直沉默良久,有心不管,却终究是心有恻隐,开口问道:“为何要私逃”

    小竹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撞破了主人家的丑事,怕少爷责罚。”

    谢直点头,刚要继续询问,却不想废屋之外传来了一片脚步声。

    “啊哈!我说这么找你不到,原来你藏在了这里!”

    随着声音,一群人涌入了谢直三人的“秘密基地”,都是青衣小帽的奴仆打扮,唯有为首一位少年,身穿一袭白色衣袍。

    少年双眼细长,寒芒四射,正恶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竹。

    小竹一见来人,吓得一声惊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腾身而起,一个劲往谢直身后钻,仿佛少年人的目光是刀子一般,生怕这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谢直一看来人,认识,杨龟寿,城南杨家的大少爷,头几年不知道怎么攀附上了洛阳城中的“贵人”,天天以弘农杨氏自居,据说还和新任的县令关系不错,实在是入不了谢家三少爷的法眼,所以……以前揍过他一顿。

    杨龟寿此时也看到了谢直三人,不由得一愣,脸上厉色闪过,却终归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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