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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鹞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凡之狐狸

    蒋礼的脸上有些尴尬:“你也知道,我不懂军略,偶尔有个机会,就请教了一下定兴侯。难得定兴侯平易近人,百忙之中指点一二。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以为我费劲地把这个条陈送给你,还手把手地演示了一遍如何“偶然碰到上级向他请教问题”,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冲着你是晋王第七房美妾的哥哥,急于捞取军功而且不怕晋王怪罪吗

    陈翔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和蔼了。

    按照你的为人,得到了一个还行的主意,自然不会傻到递给晋王留中不发,肯定会先想办法探一探定兴侯的口风。只要定兴侯说上一句,此策可用。你就能回过头用定兴侯的评语煽动晋王将这个计划实施下去。当然如果定兴侯识相,直接采纳,那就更好,反正晋王也不会因为这点小过错拿你怎么样。无论如何,只要条陈得到采纳,那么你就能得到一个“参议军机奇谋立功”的军功。这样晋王也能毫无压力地来给你推荐一个职位了。毕竟,晋王没有蠢到给自家不学无术的小舅子胡乱保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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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固我所愿
    蒋礼从来没有像这样的不知所措。

    原本以为自己侍候晋王的时间也不短了,论及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也颇有几分能力。而且晋王里里外外交办给自己的事情都办得颇为妥帖。虽然有人说自己是裙带关系才得到宠幸,但是蒋礼自认为,哪怕不懂军务,至少自己也算得上一个“勤勉精干”的干吏之才吧。

    但是此时此刻,在自己最擅长的察言观色,待人接物方面,他却陷入了困惑之中。他的心中无比纠结,一方面在回忆自己和定兴侯的交谈,越回忆越觉得,定兴侯确有深意。另一方面,他也在迅速考量着,自己如果将这件事,这个条陈报给晋王,晋王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最后,陈翔的一句话说服了他。

    “大人帮定兴侯把条陈送过去,本身也是您录事参军提建议的职分所在,最差不过是晋王扣下条陈,没有后续而已。可如果您连试都不试,定兴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但凡是整天把心思用在人情细故上的人,容易以己度人,误以为别人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是无比敏感。对于这类人,不仅要用利益诱惑,还要用可能产生别人的负面印象来威胁他。毕竟,这些人整天想的就是让自己人见人爱,对于任何自己的负面因素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陈翔跟在蒋礼的身后,走向晋王大帐时,心里这么总结着。

    当然,蒋礼之所以坚持一定要让陈翔一起去,并不是出于他口头上说的人才难得提携后辈,纯粹是怕再出现像见定兴侯一样被人说的哑口无言的情况。虽然蒋礼已经让陈翔重新润色了条陈,可还是担心有什么事先没想到的问题,带上陈翔以备万一,如此而已。这不,通报之后,蒋礼将陈翔留在外面,由护卫照看着,自己一人先进营帐面见晋王去了。

    陈翔对此并不意外,他在营门外面耐心的等着,心中猜测着晋王可能的反应。

    是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把自己叫进去训斥一顿,警告自己不要玩弄心计那就太好了,说明晋王心细如发,明见万里,要在自己面前显示真正的本事,来收服自己为他所用。那些晋王庸碌负面评价,不过是假痴不癫的自保之策而已。能够投入这样一位狡猾世故的亲王麾下,着实是一件幸事。

    或许只是单纯地被蒋礼的说词给说动,真的以为是定兴侯想要推行这个条陈,只是不好意思说若真如此,晋王再和定兴侯商量的时候,定兴侯怎么可能反驳。这样倒是让蒋礼占了个大便宜,捞到了军功。不过自己也能够成为蒋礼心中的红人,蒋礼也不得不更加依赖自己。一个好糊弄的上司,加上一个更加好糊弄的王爷,我可以减少风险,尽取实际利益。哈哈,这不是成了“陪臣持国命”吗

    或许,晋王知道蒋礼想不出来这样的主意,让我进去具体解释原委。那我就得小心一点,显得安分守己与人无争,多夸夸蒋礼。只说自己的想法和初衷,绝对不评价定兴侯的想法。毕竟,晋王账下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比如苏庭越,比如郑宝瑞,自己如果太出挑,很容易被人看出这个过程中我的别有用心。一旦点破,以蒋礼的心胸和气概,说不定就要给我穿小鞋了。

    我了解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还是有些冒险。不过,大体风险可控,说到底,行军参议给自己的上司递一个关于军务的条陈,还能错到哪里去现在难得自己和大周政治的核心层如此接近,此时不找机会搏一搏,难道等到战事结束,卸甲还田之后,再去想办法和晋王府套交情、拉关系吗

    陈翔在营门外站得笔直,任凭冷风吹过,茫然不觉。思绪万千,心头火热,随时准备接受传召,进入帐中。

    然而,过了许久,陈翔一直没有接到任何的传召。他不能进,也不能退,只能一直地站在晋王大帐之外。

    陈翔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有些焦躁,中间经过了短暂的惶恐,然后就变得坦然了。看来是晋王猜到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惩罚自己,故意让自己在外面吹冷风,挨冷眼,受教训。既然如此,那就耐心地受着吧。

    期间也有人员进进出出,但只是奇怪地打量了一眼陈翔,也不敢多言。连门口的护卫都换了两拨,但是营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自然,蒋礼也没有出现。

    就这样,他站了一个下午,期间没有任何人和他搭话。

    最后,他见到了前来汇报军务的苏庭越。

    “你这是干什么惹事了我可还没见过晋王让人罚站。”苏庭越扫了他一眼,问道。

    “我也不知是为何,蒋参军前来向晋王汇报军务,让我在帐外候着,但是过了好几个时辰,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想了许久的对答此刻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这番回话之前经过了反复斟酌,充分体现了自己的茫然无知,老实安分。

    苏庭越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重新打量了一番陈翔。冷风吹得他的两颊通红,原本犀利的双眼,此时也有几分倦怠。只是那腰杆子依然直愣愣地挺着,好像一株英姿挺拔的白杨树。苏庭越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入帐中。

    过了一会儿,苏庭越从帐中出来,走到陈翔面前,拍了拍他肩上的霜,说:“你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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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能及人(二合一)
    苏庭越做事的确雷厉风行。在壕沟挖好的次日,他便直接向晋王进言,将陈翔直接要到了自己的麾下。就在苏庭越手底下的参议和军法官都纷纷议论,陈翔几番进出,最终还被苏庭越点名索回,到底是什么原因时,陈翔又马上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带领一批文吏和斥候,去重新勘测松河和乌尔河的水文情况。

    这一走便是十天。

    十日后,当陈翔策马归来之时,东征大军的营地已经截然不同了。

    定兴侯路昭明为了隔绝内外,严密包围赫拉山城,将松河水引入了壕沟,使壕沟连同松河、乌尔河将赫拉山城彻底包围起来,有效隔绝了赫拉山城与外界的沟通。当然,为了方便攻城,壕沟上也搭建了几座浮桥,但是浮桥处都有大周军队驻扎,确保控制住沟通内外的要点。以少量的精锐就能够堵住肃慎军队出城夜袭和骚扰的通道,将战场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定兴侯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翔心中感慨着,快马加鞭前往松河南岸的一座小土丘。回来的路上,他得知消息,那土丘换做桑丘,正是东征大军的屯粮之处,也是苏庭越作为录事参军现在营帐所在之处。

    验过符传,陈翔下马走入军营。桑丘既是屯粮重地,除了苏庭越之外,自然也是有六个军府的府兵在此处驻守。虽然此处和赫拉山城隔着一条松河,有河水作为天然的屏障,但是在苏庭越的督促下,军中例行的巡视、门禁、盘查、操练,依旧有条不紊,兢兢业业。以此观之,苏庭越确实有几分大将之风了。

    只是,看到那些前来运送着肉干,马奶等粮食的松南八部的男丁们,陈翔也意识到,最终自己的条陈没有被采纳。定兴侯看来用了另一种方式保障了三军过冬的粮草所需。那就是,向松南八部赊购了大量的粮食和物资,许诺来年春暖雪化之后加倍归还。这样,降低了运输粮草的风险,减少了财物的消耗,同时也用这个半威逼的赊欠,不动声色地将松南八部往自己身边拉进了一步。毕竟,只有大周战胜之后,这些拖欠的粮食才有偿还的可能。

    这样确实是比我的条陈要更加精妙,也更周全。不过,无法诱使松南八部一步步直接卷入战事,终究让我有些遗憾。南北肃慎彼此仇杀,才是靖平辽东的治本之策。

    放下了心中些许的遗憾,陈翔与同行诸人分别,独自前往苏庭越的营帐。却在营帐门口看到了徐昊摆了一张小马扎,慢悠悠地摇着白羽扇。徐昊也见到了陈翔,摆摆手,打了声招呼:“陈翔是吧,好久不见,回来啦。要是来见参军,就先等会,此时营中有客人。”

    “怎么,连您也被赶出来了苏参军这见得是什么人啊,莫不是什么红颜知己见不得光”陈翔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不担心引发任何的流言。毕竟,谁都知道,苏庭越律人严苛,律己更严。

    “那有,要那样大家都能偷个懒什么的。一个糙老爷儿们,特地过来感谢苏参军的救命之恩。苏参军想私底下多劝说开导一下,觉得我们人太多碍事,就统统赶出来了。”徐昊摇了摇头,徐徐说道。

    “这倒是奇了。要是苏参军强行执行军纪,要行军法得罪了谁,这我信。苏参军救人,这事儿可新鲜。这事儿方便说说吗”陈翔看了看周围,随便坐在一个箱子上,自来熟地问道。

    “唉,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咱们的这位刘福荣刘校尉,前两天去进见晋王的时候,不明根底,踩死了一只老鼠。”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只老鼠而已,莫非它是晋王养的宠物,什么名贵的品种,踩死了惹得晋王大怒”

    “呵呵,怎么可能,就是一只普通的硕鼠而已。晋王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风评的,出来统帅三军,怎么可能还带宠物那不是让人笑死”话是这么说,但是徐昊话中嘲讽晋王之意昭然若揭。

    无论在哪儿,嘲讽上司永远是拉进自己人距离的最好方法。不过这徐昊是年纪大了,升迁无望,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我还算是晋王手下的行军参议,将来还要晋王来推荐官职,就算苏庭越面子大,自己也得注意。陈翔这么想着,装作没有反应过来,单纯接话茬,问道:“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啊,一帮子晋王手下的录事参军却小题大做。原来,这只老鼠前几天在晋王的营帐中就被发现了。当时侍卫的武士就要杀了这老鼠,是晋王劝阻了。晋王说:“观此鼠所行遗留的痕迹,颇有意趣。”于是就留了这老鼠一命。也正因为晋王的这句话,导致晋王帐中无人敢打这只老鼠。那畜生反倒是越来越嚣张,大白天了也不怕人,结果死在了这位刘福荣校尉的脚下。那老鼠死归死,但是扫了晋王的雅兴啊。晋王面色不好,录事参军们察言观色,让武士们揪住刘校尉,直接安上了一个“不敬主帅,行事孟浪”的罪名,就要拉出去打上二十军棍。你想想看,这么冷的天气,扒光了衣服在营门外,被“用心打上二十军棍,这不死,也残了啊。”

    这就难怪了,此等滥用刑法泄私恨的行为,苏庭越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陈翔心下了然,继续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地样子,继续听徐昊讲述。

    “当时苏参军正在营中,当即指出,罪不至此,希望晋王宽恕。可谁料郑宝瑞说了一句:“军中元帅重威仪,刘福荣见晋王举止失当,不罚,晋王如何号令三军,威行赫赫苏参军不是素来强调军中用重典,不容私情吗”这话说得,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翔讪讪而笑。他知道徐昊的意思,以晋王的情况,说什么号令三军,注重威仪,实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明面上,苏庭越总不能回嘴,说晋王作为三军统帅,不需要威严吧。这话糊涂,但是偏偏占着大义,让人无话可说。

    “苏参军也是气急,回的话也重了些,虽然让晋王不得不放人,却也着实得罪了晋王。这不,特地把苏参军赶过来守几天粮草,作为惩罚。不然,参军作为晋王的幕僚,怎么可能离开中军大帐呢”

    陈翔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回来的途中,传令兵特意告知说苏庭越不在中军大帐,而在桑丘屯驻了。无怪乎当初自己还觉得奇怪,粮道虽然重要,但也轮不到一个负责军法和地形的录事参军来督导,原来如此啊。陈翔压住了心中的感慨,好奇地问道:“那参军到底说了什么”

    徐昊清了清嗓子,模仿其苏庭越的神情和语气:“臣,唯恐此事一出,天下人皆以为晋王之仁念,能及于鼠,不能及人!”

    陈翔赶忙捂住了嘴。

    徐昊倒是笑得很灿烂:“你是不知道,晋王当时的那个脸色呦。急得他是坐都坐不住,赶紧站起来,说什么“诸多幕僚,唯有庭越能知我心”。还说什么“鼠犹如此,何况人乎”赶紧训斥了郑宝瑞一顿。也是啊,“仁能及鼠,不能及人”,这话要是落实了,可是要当笑话,流传后世的啊。”

    “参军忠直,确实难得。不过能有机会进言,也多亏晋王是能容得下参军这样的诤臣,将他放在身边。否则要是身边都是阿谀奉承之辈,那晋王就真的是铸下大错了。”



第五十四章 不得其用
    苏庭越的中军营帐处,苏庭越正盯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三处浅滩,皱起了眉头。

    “这份地图你给中军定兴侯处送去了吗”

    “我特地复制了好几份,让一同巡查的斥候带去中军了。”陈翔恭敬地答道。

    苏庭越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地图,叹息道:“我担心,松河之隔不足为恃啊。”

    “参军可是担心,攻城战首日,离城而去,不知所往的肃慎骑兵”

    “是啊,这些天,五郡屯骑几乎把赫拉山城方圆五十里给翻遍了,都没有找到肃慎骑兵的影子。他们总不会真的躲到山林里去了吧。我真的担心,这只部队什么时候冷不防地冒出来,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咬上一口。肃慎人久居于此,松河水文他们比我们了解的多。浅滩既可涉越,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涉水而来,步骑并进,一同来围攻此处,绝我大军粮草。”苏庭越皱起眉头,额上的抬头纹刻出了一个“三”字。

    陈翔想了想,说:“只有理论上的可能性。”

    “怎么说”

    首先,肃慎人怎么知道此处为屯粮之地整个战场都由我方掌控,定兴侯更是在赫拉山城以北,以西,以南,总共设立了三个大寨。肃慎人不是被困城内就是远遁荒野,凭什么知道此处便是屯粮之所

    “其次。肃慎骑兵屡遭败绩,折损颇多,如今远遁荒野,更是士气低迷。附近所有水草丰美之处我军都已经搜遍了,哪怕肃慎骑兵躲在某处休养生息,可这人吃马喂的,草料消耗如何补充肃慎的战马还有没有肥膘,能不能载得动战士驰骋,我都要打个问号,更何谈躲过我方斥候的哨探,直接攻到松河南岸的此处。”

    最后,就算是肃慎人得知了此地情报,就算肃慎骑兵还有极强的战斗力和机动力,就算那三处浅滩居然能够承载大量肃慎士兵快速过河。可是,此处依山立营,坚壁难破。精兵四千,固守待援。绝非一时可破。而肃慎大军一旦出城,顿兵营前,不是给定兴侯从容调兵,一举围歼的大好良机吗

    苏庭越想了想,也不由得点头,然后说道:“你说得有理。说到底,肃慎人战力有限,野战不是我军一只偏师的对手,攻城也只是凭借地理勉强抵挡大军攻势,哪怕是围城消耗也耗不过我们。更加上定兴侯用兵老到沉稳,嗯,下次想要反驳我的说法,不用说的这么小心委婉。”

    陈翔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习惯了。”

    苏庭越坐下,十指交叉,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说,我一定要你找一个会导致东征大军战败的纰漏,你找的出来吗”

    “那就只有晋王了。除非晋王突然发疯,把定兴侯叫进中军营帐斩杀了,引发军乱。不然我实在想不出战败的可能性。”陈翔没有多想,直接说。

    苏庭越不禁笑了出来:“这种笑话,也就是在营中说说,别到外面传。晋王也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寻常老人家,你不能拿他和军中将帅这些当世人杰来比较。徐昊应该和你说过我来此处的原因吧。”

    陈翔点点头。

    “他和你说的话,就不要外传了。现在想来,也是我一时孟浪,话说得太重了。”苏庭越似乎也有几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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