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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主仆二人近来已经这样僵持了好几日,金寒池起初那个“在她开口前绝不就此原谅她”的想法渐渐也没那么坚定了,金寒池心软,尤其是面对休伶时格外心软,他竟隐约觉得那个答案其实也不是特别重要,倒是她能开口和自己说说话就好。

    下午天气较为晴朗的时候,金寒池听到休伶住的偏房有了动静,他从窗子的缝隙里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还略有些跛地往外走去。

    金寒池没有马上跟出去,他耐着性子喝了半杯凉茶,又起身脱掉了外衣,仅着一套绸布的褂子便往门外去。

    风是有些冷的,金寒池展了展肩膀,故作漫不经心地往后院走去,果不其然,在花园里看到了那个身影。

    休伶坐在一簇桃花下,仍是一身黑衣,团团锦簇的嫩粉色包裹着那一团瘦弱的黑,竟显得还蛮好看。

    金寒池故意在休伶前面不远处转了两圈,起初还满怀期待,可须臾一盏茶功夫过去后,向来以耐得住性子为杀手锏的他这次也终于按捺不住了——自己明明只穿了件单衣,若是以往她就算不说话也会起身给自己添件衣裳不是吗今日怎的莫非是眼里真没有自己这么个主子了

    这个想法拱着一股火便上来,金寒池干脆两步到了休伶面前。

    人不若桃花,面颊冷似雪,无半点儿血色,金寒池趁着自己还没有心生怜悯之前,连珠炮般一鼓作气道:“莫非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念头,你就偏不肯告诉我是怎的又和叶家人搅到一处去了若真是想回叶家,你不如一句话说得干脆!我并不是偏要将你留在这里的!”

    一阵风吹来,枝头白梅随风乱颤,几朵花瓣离枝而去,半空摇曳两圈后,落在休伶枝头,风动、花动,但她仍是偏不说话,金寒池还是不忍恼她,一句话说出来后竟有些后悔,只能将一股子怨气都撒在那自作多情落在她肩头的梅花身上。

    你何必要落在她肩头反




第五百八十章 五门大局
    第五百八十章五门大局

    假如金寒池在“由谁担任唐家族长”这件事情上有发言权的话,他首推的人,自然是唐鬼。

    先说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金寒池觉得唐鬼这人够有意思,神出鬼没谨小慎微的唐家一直是一个让金寒池觉得严谨到无趣的家族,金寒池不能在自己的金家乱来,所以他急需一些乐子来打发时间,故而,金寒池丝毫不介意有唐鬼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族长搅乱唐家那一滩死水,他相信如果唐鬼做族长,一定会打破千百年来死板教条的唐家祖训,将这家族变得鸡飞狗跳、生机盎然。

    至于比较重要的原因嘛,这原因自然深刻又尖锐,在道德层面上来看,还有些卑鄙到让金寒池不太愿意说出口。

    原因自然是为了对金寒池有利,他希望是唐鬼,因为唐鬼更好控制。

    其实蛊族五门之间的关系在二十多年前就发生了变化,准确来说是在齐孤鸿诞生的那年,与他的出生同时发生的,是齐家的衰落,齐秉医的独子齐以下落不明,如果齐以不能继承齐家,那么下一个继承人齐孤鸿至少需要十五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成长到足以撑得起一个家族,而谁也不知道在这十五年里齐秉医会不会遭遇意外,或许这也是促使齐秉医做出禁蛊决定的原因之一,他生怕其他四族会伺机吞并齐家,故而干脆宣布禁蛊,自己先把自己给剔除在外了。

    五族少了一族,千百年来相互制衡的局面宣告被打破,其他四族在这段时间里沉积了许久,他们前所未有地如此和平,彼此都在暗自观战,审视其他人的实力,同时也都不想成为第一个动手的众矢之的。

    紧随其后的是章喾海的死,不过说实话,章杳成为继任族长倒是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因为章家这么多年都是一脉单传,章杳自幼就被培训为族长,早在他不过十来岁时,已经能够凭一己之力独当一方,由他接手章家是顺理成章之事,这情理之中的事甚至不能作为足够吸引人眼球的谈资。

    在这之后较大的变动,应该属金家和叶家。

    金寒池作为族长其实并不奇怪,而且其父只是退任而非突然辞世,故而有着充足的时间可以慢慢在背后辅佐金寒池,之所以让金家处在其他几门的好奇和关注中的,是大清王朝的覆灭,向来因身为皇亲贵戚而凌驾于其他几门之上的金家一下失去了他们最大的资本,开始变得与其他几门无异,这一转变倒是在蛊门之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身居高位之人早在高位之上时多多少少难免会“踩”到底下的人,等到一落千丈之后,那些曾被踩在脚下的人必然会跃跃欲试。

    表面上看来,金寒池好像掌稳了这把舵,让金家不至于随着王朝一同倾覆,但只有金家本家才知道金寒池能够维持今日的局面是何等艰难,即便金家如今仍风光如故,但是在那表面光鲜之下,却是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稍有不慎,便有分崩瓦解的可能。

    叶家会走到风口浪尖上,则是因为叶旻莫名其妙地自己主动出来改写了叶家千百年来的族规,将身为男儿的叶景莲留在了叶家门内,这让不知缘由的外人不免猜测叶家将来是不是也会由男子当家。

    而二十几年来,情况又因时间的更迭而一次次不断扭转翻覆着,比如现在,五门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微妙,金寒池算是坐稳了族长的位置,但以珙王爷为首的皇室与本家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闹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而原本顺利转型成为军阀的章家军却突然销声匿迹,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世界上,这让其他人根本无从猜测章杳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故此不得不时时提防章杳暗中作乱,提防这支不死军队会突然对自己下手;至于齐孤鸿,他在齐家禁蛊多年并被灭门之后开始重振齐家,且不说别的,但在蛊术方面,着实是五门中最弱的一支,不过齐家和日本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却一直是其他人的关注点;再说叶家,叶君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闭关,世人倒是



第五百八十一章 各有后路
    第五百八十一章各有后路

    人人都不想被其他人所杀,有些人会在危急关头乱了手脚,这是最致命的,正确的做法,是先搞明白别人为什么想杀自己。

    唐家当初将一正座寨子都埋在地下,为的是不让一样东西再度面世,这样东西对于唐鬼来说很重要,是改变他人生的关键,同时,也是唐家老祖宗想杀了他的原因。

    没办法,谁让他生来就是一个百年不遇的、足以改变整个家族的人

    命运之所以被称之为命运,就是因其无法选择的特性,就像人不能选择自己相貌美丑、出身贫富,唐鬼不想成为这个特别之人,可命运偏偏就是给了他,这一点他推拖不得。

    只不过不管是唐鬼还是唐冕,都不知道那样会改变唐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更无从得知唐鬼身上会因其发生怎样的改变。

    “所以啊……”唐鬼深吸了口气,人走到这一步时,早已不需要去纠结什么,“只能先找到再说了”

    “是的,而且要快,赶在他们来之前。”

    按照之前的计划,唐冕本来是想和唐鬼一同前去地下,一方面是为了帮助唐鬼,另一方面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有私心,他想亲眼得见,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角,却也想作为旁观者,见证那个瞬间。

    只可惜现在的情况让唐冕只能放弃这一念头,当镇斈司的人步步逼近时,唐冕得留下来帮唐鬼拖延最后的时间。

    “只能是今天了,我去给你准备些干粮,尽早动手。”

    唐冕说着就要出门,唐鬼却不耐烦地伸手拦住了他。

    “准备干粮这种事情随便谁都能做,你留下,有些事情只能你来跟我说清楚。”

    唐冕先是一愣,这些天来两人也算是日夜相处,唐鬼从未主动找他交谈,就算是他有什么事情想问唐鬼,也只能看这孩子的心情,但同样的,这次他的改变也让唐冕意识到,他们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

    “你总说那镇斈司如何恐怖,我倒是没想明白这恐怖之处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们和普通的唐家人有何区别竟能让你们如此讳莫如深闻风丧胆”

    “镇斈司和你平日所见的唐家人其实并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不会下蛊。”

    唐冕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而唐鬼迎着他的视线,心中虽然是百般好奇,却没有直接张口打断唐冕的话,他倒是想知道唐冕究竟会怎样地给出一个让自己出乎意料的答案。

    当年唐家的老祖宗们设立了镇斈司,为的是让镇斈司帮他们这些动弹不得的老家伙们管理唐家,但是同样的,这些像扎根大树似的连动都动不了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都是深谋远虑心计百出的,他们又多忌惮自己的后代们,就有多防备镇斈司,他们希望镇斈司有能力替他们卖命,又生怕镇斈司会反制于他们。

    “所以,他们并不会下蛊,只会破蛊,说白了也就是解蛊,如此一来,唐家的本门不管掌握多么高深的蛊术,一旦被镇斈司盯上,其蛊术都会被镇斈司所破;而镇斈司虽然能管控唐家人,但他们本身并不会下蛊,虽然令人闻风丧胆,但终究是不可能掌控虎麟一族。”

    “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不用唐家蛊术,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

    唐冕觉得自己好像没完全听懂唐鬼的话,对于他疑惑的目光,唐鬼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解释道:“你们之所以怕他们,是因为你们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自己的蛊术一定会被他们所控制,但我不一样,老子这么多年没用蛊术,一样四肢俱全地行走江湖。你没听过那句话么人是有就有把柄,有把柄就会被钳制,既然如此,不用便是!”

    “可是如果不用蛊术的话……”

    唐冕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唐鬼摆摆手打断了,唐鬼意识到唐冕毕竟是自幼在唐家长大的,有些想法如大树般在他的脑袋里扎根,想要试图让他去转变思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难以做到。

    “行了,我只需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想知道的”

    唐鬼摇头,在他还是唐忌夜的时候,就是一个知道提前温书做准备的孩子,现在提出来的问题并不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而是唐鬼对于自己接下来有可能面对的情况都做过一遍推演之后筛选出来的遗留问题。

     



第五百八十二章 入地
    第五百八十二章入地

    时至如今,唐鬼已经很少觉得什么事情能阻碍自己,不对,准确来说,他指的只是身体上遇到的那些艰难险阻,但是不包括心。

    所以唐鬼宁可自己只身一人前往地下,也不想被小不点儿守淇或者是侄子守汶抑或叔叔唐冕看到自己的脆弱之处——说来不也有些好笑么一定要细细数来的话,在这舍昂山寨里竟然有那么多他唐鬼的亲人,真要命,在这之前不久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世上是孤身一人呢。

    只是,就算有他们在身边,却也未必比孤身一人好到哪儿去,并不是说这些人不好,唐鬼知道不好的是他自己,当这些亲人们想要帮他一把的时候,唐鬼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他们的好意。

    可是唐鬼害怕他们会看到自己的另一面,看到那个叱咤风云的混世魔王在黑暗中掉下眼泪。

    与上一次误打误撞闯入这里相比,这次唐鬼的心境截然不同,当那座宅院在火把的光线中展露出苍老的样貌时,唐鬼觉得好像有人在他心上狠狠捏了一把。

    母亲什月是个温柔的人,她对唐鬼温柔,对待生活也温柔,贫穷压弯了她的腰,令她的皮囊消瘦干瘪,却没能榨干她善待生活的力气,她摘下荷叶煨香为数不多的粮食,在草茎中加入艾草将草鞋编得柔软而略有香气,自己做红妆、栽花藤,将细碎的生活过得柔软丰盈。

    在这里,唐鬼又一次看到了什月身上那种气息,而除此之外,唐鬼看到了更多,他看到了什月在成为他的母亲之前所过的日子,他看着院子里积满灰尘却仍能看出精心编制的花架,看到院落一角的秋千,还看到了一只木头小车,那应该是属于他的,只可惜老天没给他机会享受。

    对于唐鬼来说,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时空仿佛平行交错,他看到了差不多是他这个年纪时的母亲什月的生活,那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女人,似乎还有种朋友的感觉,如果真能推心置腹地劝说一句的话,唐鬼觉得自己大概会说服什月不要生下自己这种让人不省心的土匪胚子……

    可惜这笑话并不好笑,甚至没能逗笑唐鬼自己。

    而随着唐鬼一步步进了屋子里,走进什月为他布置的房间时,隐忍的眼泪终于决堤。

    如果可以是在这里的话,唐鬼觉得自己可能会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童年,应该与世无争才对,每日一睁眼便迷迷糊糊地跑进隔壁房里,哼哼唧唧地撒着娇爬到爹娘床上,可以拉着两人的手,肆无忌惮,哪怕连天塌下来都不需担忧,然后,白天跟着爹夏天劳作,傍晚时抱着柴火顺着娘亲的饭香味往家里走……

    “醒醒……”

    心底里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唐鬼的思绪,他使劲儿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从再无任何意义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往前走,房梁上,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那个声音在强迫唐鬼理性起来,梦境虽美,却改变不了任何,如果不想辜负娘亲为他所做的一切,就不该再拖沓下去。

    在踩着衣箱爬上房梁之前,唐鬼先提前做了准备,他这次带在身上的蛊虽然不多,却也有些用来保命的,譬如这铁蓑蛊,这是唐冕教他的。

    当初唐冕刚开始教唐鬼炼蛊时,教的都是些看似没什么攻击性的蛊,譬如这铁蓑蛊,唐鬼某日不耐烦起来时还曾嘲讽唐冕没什么真才实学,只能教他这些鸡肋的东西,谁知唐冕却是一脸严肃地告诉唐鬼,说自己先教给他的是守,而非攻。

    “攻势再猛,但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到头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打过的仗不是很多么怎么到头来还不知道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这一道理”

    其实唐鬼只是嘴上不肯承认,心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为鱼肉
    第五百八十四章为鱼肉

    整件事情其实和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唐冕、察戈、守汶和守淇他们作为唐鬼整个任务的配合者,虽然知道事情的进展不可能完全如他们所预期,故而灵活变通地配合计划作出调整永远比按部就班坐以待毙更为重要,但是……

    他们也没想到整件事情竟然好像完全与他们的计划不同。

    之前唐鬼走之前安排的所有事情,全都没有发生。

    “自我下去之后,每隔一盏茶的功夫便取井水上来,用桑叶和寒冬草燃烧过的灰烬洒在水里,用以判断水中是否有蛊……”

    守汶正襟危坐在井水旁,此时在他身边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七八只水碗,每只碗底都依照唐鬼的吩咐洒满了桑叶和寒冬草的草灰,可碗里的水却没有半点儿变化。

    井水与草灰没有发生相应的反应,这便意味着井水里没有蛊毒,也就是说,唐鬼没能启动机关……

    就算早已在心中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定要竭力去接受所有情况,然而,守汶还是不愿相信唐鬼压根儿就没能启动下面的机关。

    十来岁的守汶盯着面前那几只水碗,他本来是想不停来回踱步来着,可是在这八年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努力告诉自己他已经是这支部族的族长,无论年纪几何,他都不能表现出会让他的子民们不安的慌乱,可即便如此,守汶坐在井边时,膝盖还是不停地上下抖动着。

    怎么可能怎么能连第一步都没做到难道说……

    守汶不敢多想,他回头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树影,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又起身拽着辘轳拖上来一只水桶,将泛着凉气的清水灌入装着草灰的碗里。

    一个动作一旦被多次重复,人便会生出一种好似大脑突然变得完全空白的麻木感,守汶眼睁睁看着井水灌入草木灰,水滴挤入草木中间的缝隙,黄褐色的草木灰变成一种棕黄色,好像什嫆经常喜欢熬的一种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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