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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战斗,不仅仅只是让你们用蛊对付日本人,蛊术必须现世且另有妙用。”

    齐孤鸿没有追问原因,反正他知道即便自己追问,盲丞的回答也仍旧是那句“到时自然见分晓”。

    而当叶君霖和章杳出现之后,真正让金寒池下定决心的,则是章杳的境遇所处,这让金寒池心中那冥冥隐现的宿命感越发清晰起来,既然真的是背水一战,总希望没有遗憾。

    这一场战争将出现在报纸上,成为寻常百姓眼中的一场奇景,而在那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成为了亲历者。

    羣玉坊内炮火连天,附近的百姓纷纷躲避,方圆几里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而一些正往羣玉坊方向去的人虽然尚未亲眼目睹异状,但也隐约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就说……”黄包车夫一边拉车一边絮絮叨叨着,那嘴皮子比脚上的动作还要快,“太太,要不给您换一条路您看好不啦您看这好多人都在跑,也不知道跑些什么,我听那边还有炮声,这去不得啊!”

    黄包车夫一大早便接了个客人往羣玉坊附近的方向去,这一趟不远,客人出手又阔绰,车夫还以为是自己今日走运,一路上跑得也欢快。

    可谁知刚跑过几条街,周遭的情况让这黄包车夫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儿,街上不少人都在往反方向跑着,一个个如奔命一般,就连街上的电车也停了,歪七扭八地横在路中间,黄包车夫几次想要停下来打听打听情况,无奈背后那客人催促得紧。

    “这真是不太妙啊……”黄包车夫眼见着两个女人抱着孩子,肩头还背着个小包袱,小脚奔走如飞,那速度简直比黄包车夫还快,“太太!不行的,我看咱们去不得……”

    黄包车夫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前方响起一片尖叫声,一辆小轿车疾驰而来,如一阵风般从前方迎面而来,虽然只是眨眼之间,黄包车夫却清楚地看到挡风玻璃后司机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就在车子从黄包车夫面前擦肩而过时,一道黑影也从车上甩了下来,细长的黑影正落在黄包车夫身上,好像一条胶皮,砸得他胸口升腾,而那黑影正好落在他抓着车把的胳膊上,黄包车夫只觉手臂上沉甸甸的,低下头来一看,只见一条怪蛇落在他胳膊上,这蛇身赤红,好似一条火链,脊背上还从头至尾生着一排尖刺,正扎进车夫的胳膊里,而那蛇头因惯性在黄包车夫的胳膊上绕了一圈儿,蛇头正端端地对准了他,两只尖牙闪着寒光,信子软绵绵地从嘴里垂下来。

    “啊!”

    那车夫惨叫着咆哮一声,他的步子还没停下来就被吓得整个人猛地一顿,黄包车也随之甩了出去,可这车夫已顾不上其他,猛地原地跳脚,直到胳膊上一空时,甚至来不及低头去看,连车都不要便撒腿狂奔而去。

    黄包车侧歪着倒在地上,好在金玢反应快,连忙拽住反方向的扶手,才不至于在车子倒下时摔伤,她贴地的视线中,黄包车夫踩着布鞋的脚已经远去,地上只剩下一条怪蛇。

    金玢揉了揉耳朵,说实话,前面的情况并没有吓到她,倒是那黄包车夫的惨叫声振聋发聩,人都已经跑远了,她还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一边从黄包车里爬出来,一边端详着面前这只怪蛇。

    蛇已经死了,轻轻一碰,背上的刺便碎了,金玢这也就不再忌惮,捏起来悬在半空细细观察。

    这是蛊蛇,金玢虽然叫不出来确切的名字,但多少能看得出来是蛊,而且很有可能是齐家




第六百五十三章 万物犹在,三生不复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阵清脆的童声在叶君霖耳边响起,虽然知道眼下的情况不太适合,但那些童年的记忆偏偏就是在这时候翻涌而出,在叶君霖脑中如滔天大浪,无法遏制。

    那是休仟、休伶、休仪的声音,那声音是在叶君霖还小的时候,便印刻在她脑海中的。

    虽然是叶家蛊族的族长,但除了炼蛊之外,叶君霖也要接受其他各种各样的教育,叶君霖不知道这是叶家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的规矩,但是不管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家族,当它的强大上升到一定高度时,所需要思考的问题也就更多了,就好像那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脚的叶家有了鞋子之后,就开始注意到自己的面子,蛊族之间的社交如同国家的外交,而对族长的要求,也不比皇帝宽松到哪儿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每一样从是叶君霖小时候的噩梦。

    而长大后的叶君霖回忆童年时的经历,觉得读书中唯一能给她带来乐趣的,便是给那三姐妹讲书里的东西,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叶君霖一知半解的胡诌,但不得不承认这也确实给她带来了诸多的奇思妙想。

    就比如那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叶君霖至今还记得自己像模像样地给休仟、休伶、休仪三姐妹讲那句话时的样子,她摇头晃脑,指着她们三个,“这三生万物嘛,说的就是你们三个呗……”

    童言无忌,有时看似时无心之言,有时也能带来意料之外的天马行空,叶君霖一直没明白那句话其中的奥义,却歪打正着地凭着那句话炼出了百鬼蛊。

    “你们看,休仟和休伶长得一模一样,有了这百鬼蛊,以后你们受罚的时候,只需以这百鬼蛊幻化成你们的样子,便可以代你们受罚,这样呢……”

    由休仪将百鬼蛊下在休伶身上,就可以幻化出数个休伶,由休仟一人来操控这两个“休伶”来受罚,而真正的休伶和休仟,自然是陪伴叶君霖去玩耍,这就是叶君霖小时候常常耍的诡计。

    现在想想看,都已经是过了多少年的事情,叶君霖记忆犹新,却不知道休伶是否还记得。

    “就是……百鬼蛊,”在温香阁里,当齐孤鸿给章杳下蛊时,叶君霖和休伶就在隔壁的一间房里,休伶站在门口,叶君霖则靠在窗边看向窗外,在一片重叠的房屋和天穹中,童年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可叶君霖却不敢对休伶提起,只是故作无意地轻描淡写道:“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如果说,在此之前,叶君霖可以因为休伶跟着金寒池离开叶家而对她耿耿于怀横眉冷对,但是在休仪辞世之后,当多年前的谜团被重新解开后,叶君霖才知道,原来这三姐妹都是被她亲手赶出去的,若不是因当年的一场误会,这些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人,或许到现在还会在她身边。

    人都会犯错,但是有些错能改,有些错却已成定局,注定无法扭转,就像叶君霖,自那之后,每逢夜色低迷时,缠绕在叶君霖心头的不再是情同手足的三姐妹离开她后的孤独苦楚,而是一种无法消弭的愧悔,那远比孤独更让她痛苦,明知错在自己,可人已香消玉殒,她连弥补过错的机会都没有。

    背后的沉默一分一秒都让叶君霖感到煎熬,她生怕休伶会告诉自己说她已经忘了。

    然而,最后的回答却好像一把尖刀利刃在叶君霖心头狠狠剐了一刀。

    “我记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多年过去,休伶的声音虽然已不是

    当初那般稚嫩,但语气却与当时一模一样,令叶君霖不由得鼻头一阵酸涩,原来她还记得,可这却远比她轻描淡写地说一声“忘了”更让叶君霖感到难堪,毕竟,爱能被记住,恨也自然不会被淡忘,只听休伶的声音软糯纤细却又在刺痛着叶君霖的心,“话我都记得,蛊我也还会炼,但是……万物仍在,三人已是阴阳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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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蛊门奇书
    金家门徒里,有个让金寒池觉得很有意思的人,此人生在前朝,母亲早亡,父亲是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一个人养不活孩子,因机缘巧合便将此人送到了金家做门徒。

    人虽然是早早便进了金家,但有些习性还是从骨子里便跟了父亲,譬如此人从小就酷爱读书,从小书不离手,年纪稍稍大了些后,金寒池的父亲看他识文断字,便将他安排去记录金家的族历,这工作也是简单,只需将族长认为需要记录下来的事情以文字撰写成册即可。

    然而,这在旁人眼中看来甚是简单的工作,他却只做了不到半年便被撤下来了,说来也好笑,金寒池十来岁的时候还曾看过那人编纂的东西——金寒池的父亲一直将他写的动作留下来,被金寒池无意中看到后,还以为是什么志怪小说,压根儿联想不到是族历这么严肃的东西。

    “空有一腔才华无奈用错了地方,”金寒池的父亲特意将那册子留下来,调侃似的拿出来给金寒池看,“你瞧,这要是写小说的话,应该能博出些名头来。”

    原来此人将那些事情写得那叫一个浓墨重彩,其中还不乏他的一些润色、想象和夸大,不过只是金家的生蛊溜出去惊扰了民家这种小事,硬生生被他写得好像一片奇谈般,起承转合恰到好处,勾着人读起来便放不下。

    金家族历,用以记录金家历年来发生的事情,五花八门,有与朝廷官府打交道,有派蛊师前往湘西采药寻虫,也有金家蛊术在民间造成的一些影响等等,之所以记录下来,为的乃是让后人总结前人经验,在遇到问题时,从前车之鉴中寻找应对之法,故此,对其真实考究的要求十分严格,而这人的编纂一来是有杜撰之嫌,二来,若是流出去的话,必将引发轰动,要知道,这些书中记载的一些有关民间的事情,为的就是让后世的金家人学会如何避免让蛊术在民间暴露,这样一来反而适得其反。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缘由,这人不但是丢了这编纂的工作,而他津津乐道引以为傲的故事也因此不能流出金家,虽然有些门徒看过之后,经常追在他屁股后面央求他讲故事,但这等才华只能被关在金家门内,不免让金寒池都替他感到有些惋惜。

    就在前几年,此人生了一场重病,于病榻之上奄奄一息之际,金寒池曾特地前去探望过,当时此人拿出了一厚摞册子递给金寒池,密密麻麻竟写了十几本,此人苦笑称自己在金家一世,没炼出来过什么能让金家引以为傲的蛊,眼看着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头儿,竟只能留下这些东西给金寒池解解闷儿,也不算是白活一世。

    金寒池听完这话之后大为感慨,倒是也觉得好奇——正如此人所说,这是一件没有利益、没有收获甚至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事情,不知道他为何能够坚持半生之久。

    “因为,写书和炼蛊很像啊……”

    在金家千百年的历史中,所有蛊术都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起初只是五毒厮杀而炼成了詹丑蛊,后来,不知是哪个蛊师为了寻人寻物,在观察了虫和草药之间相互作用的效果后,发现有公虫寻母虫或子虫寻母虫之类的特性,便据此炼出寻尸蛊;再后来,有人发现有蛊虫能模仿人的声音,由一人将蛊下在另一人身上,这后

    者便能发出前者的声音,既是重音蛊……

    诸如此类等等种种暂不细表,而这也是金家蛊师们毕生的任务和追求,若是能炼出一种效力非凡的蛊,足以成为一生的荣耀,而这些蛊的效用,最终则只是来自于某个不经意间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百鬼蛊
    这百鬼蛊虽然是叶君霖亲手炼成的,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藏着一个秘密。

    那还是在小的时候,叶君霖带着休伶、休仟外出捕虫,她不小心划伤手臂,而休伶和休仟因为护主不利而被叶旻责罚,叶君霖给休仟下蛊,由幻化出来的两个“蛊人”来代替休伶和休仟挨鞭子。

    事后,叶君霖无意问起休仟,说被打的虽然是蛊人,但是很好奇休仟本身会不会感觉到被鞭打的皮肉之苦。

    “不会的,”休仟说话时不经意地捂着自己的手臂,“只是蛊人受过罢了。”

    当时叶君霖并没有多想,少年时代,每分每秒都有太多的事情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然而到现在时,叶君霖才知道,原来是会疼的,不光是能感受到每个蛊人受伤时的疼痛……可以说,那些蛊人只是叶君霖的分身,虽然可以帮叶君霖完成很多事情,但若说受过吃苦,到头来也都是算在叶君霖身上的。

    这就是整个世界的公平之处,始终会在一些不易被察觉的细节之处寻找平衡。

    就比如此时,叶君霖眼看着前方的蛊人被一枪射穿胸膛,那子弹打断肋骨、撕裂肌肉、爆开心脏的疼痛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叶君霖身上。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炮火烧焦皮肉、战刀砍断手臂、刺刀的刀锋直奔自己的双眼……

    叶君霖突然觉得想笑,就在刚刚,她让休伶给自己下蛊的时候,她还远不知道这百鬼蛊竟会让人如此痛苦,她还记得休伶认真地看着她,再三问过几次。

    “你确定么这种事情不适合你……”

    没想到啊没想到,叶君霖没想到自己被一个死人骗了这么多年,可是,当初休仟之所以没有将中了百鬼蛊的痛苦告诉叶君霖,无非是不想让她因自己炼出的蛊有瑕疵而自寻烦恼闷闷不乐,就像此时休伶也仍不肯说出那个事实,就只是不希望叶君霖会受伤。

    这姐妹二人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不管是当年,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现在,她们的目的都从未改变。

    只是不希望叶君霖受伤,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些事情的话,叶君霖有绝对的自信肯定这姐妹俩会甘心情愿在身侧守护她这一生。

    “可是……没用啊!”

    当那刺刀刺瞎双眼的剧痛感传来时,面前空无一物的叶君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确确实实是疼的,不是嘴上说什么“坚持一下”就能过去的事情,而这也让叶君霖不由得感慨万分——

    该由自己承受的痛苦,注定早晚都要承受,不管是这百鬼蛊,还是那对姐妹对自己的保护,人生有些事情,注定必须要自己来承担,逃是逃不过去的,一切只在时间。

    此时的叶君霖正翻身从墙上爬过去,她没有加入混战,而是从旁边的巷子里翻过一道道院墙,直奔她的目标而去,身上虽然没有伤痕,但每一次的剧痛都几乎让她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此时此刻,叶君霖看不到外面的百鬼是在如何不顾一切地与日本人战斗着,同样,她也不知道有个人正在某处静静地观望,叶君霖只知道每时每刻,都有蛊人倒在血泊中,每一次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如同倒计时般争分夺秒,叶君霖知道自己必须在所有蛊人死掉之前,完成她的任务。

    尽管此时一阵剧痛正从天而降,好像一道惊雷击中了她,分别击中数个蛊人后产生的疼痛在同一时间叠加在叶君霖身上,刚刚爬到墙上的身子重重摔落在地,这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伤,但那疼痛却远不及那些蛊人所受伤痛的十分之一。

    那是一场爆炸,金寒池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纵观全局,看到日军的迫击炮发射的炮弹在巷子中炸开,滚滚浓烟散去之后,几个残缺不全的尸体东一条胳膊西一条腿地散落在地,一时间根本拼不出到底是几个人。

    金寒池觉得有些无法呼吸,虽然他本人并没有身处险境,可是在这里远远看着,反倒令他

    感觉更加难熬,起初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叶君霖所想的那个问题——这么多的“叶君霖”一个个前仆后继,不知道叶君霖本人会不会感受到她们的疼痛。

    而现在,金寒池最想知道的却是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叶君霖,当那些“叶君霖”一个个以各种各样的姿态惨死在他面前时,金寒池感觉到了一种真真切切的恐惧,他生怕其中某个就是真正的叶君霖,他生怕……

    如果叶君霖真的死了,地上有这么多的“她”,



第六百五十六章 蛇尾缠身
    几天之后,当一行人上路时,叶君霖找到了一个和金寒池独处的机会,立刻问出了那个自当天起便萦绕在叶君霖心头却始终没有机会问出来的问题。

    “你……”之所以没有机会问出来,是因为叶君霖不想在齐孤鸿和章杳面前讨论她和金寒池的问题,但即便是只有他们二人单独相处时,提出这样的问题也让叶君霖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她回避着金寒池疑惑的目光,望着远方喃喃道:“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是我”

    这问题并不奇怪,在当日那个战场上,有数不清的叶君霖在与日本人缠斗着,每一张脸都长得一模一样,叶君霖相信哪怕是叶旻在场,也无从分辨哪个才是真的叶君霖。

    “这啊,都要多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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