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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柴特儿

    当巨大的蟾蜍伸出舌头一把卷住叶君霖的腰身将她拖入旁边的巷道后,巨大的爆炸声立刻在一旁响起,眨眼间残躯遍地,两个“叶君霖”如同破烂的布娃娃般倒在叶君霖的脚边,若不是那蟾蜍出现得及时,恐怕此时倒在这里的,就是真的叶君霖了。

    然而还不等叶君霖生出感慨,一只手已经出现在她面前,轻轻地抚掉她脸上的血迹,那只手捏着叶君霖的下巴,俊俏的脸上生出遗憾的神情,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两声道:“这就是你叶家族长的作战计划明明有那么多的蛊人做分身,偏偏要自己亲自去做最危险的事情”

    叶君霖根本无需去看,光凭这声音便能猜得出此时这风凉话出自谁人之口,除了金寒池外,怕是没人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能有心思说这种讨人厌的话,叶君霖梗着脖子,下巴脱出金寒池的手,没好气道:“你不去杀敌,还留在这里难不成是等我道谢”

    “若不是我,也不知道谁刚刚就要成了炮灰了!”

    “那还真是谢谢,”叶君霖冷眼瞥了金寒池一眼道:“多谢金家族长您在这危急关头还不忘等着看我的笑话。”

    “不是等着看笑话,是关心,”金寒池故意装出一副诚恳之色,只是这不合时宜的表情出现在此时,未免显得有些浮夸,“若不是出自关心,我怎么能在这么多人中分辨出来哪个是你”

    这话说得叶君霖脸上一阵尴尬,她也不理会金寒池,只是从地上一具日军士兵的尸体中拽出一把步枪,便立刻转身再度投入了混战之中。

    金寒池倒没有跟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飞檐上,只见一个蹲坐着的身影如同一座角兽般,珠宝般圆润闪亮的眼睛正望向叶君霖离开的方向。

    那些蛊人虽然有着与叶君霖相同的相貌、神情和身手,但如果仔细观察起来,还是有些十分细微的区别,例如说,她们并不会因受伤而露出痛苦的神情,这一点就与真正的叶君霖不同,只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金寒池是无法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差别的。

    真正让金寒池感到在意的,是猫鬼的身影——那只猫自出现时开始,就一直默默地守在叶君霖身后不远处,在很多连叶君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危急关头,金寒池看到是那猫鬼在背后默默地帮叶君霖化解了危险。

    人有些时候的确不如动物,就好比说金寒池不能分辨出哪个是真正的叶君霖,但猫鬼却可以,又或者说,金寒池认为也有可能是自己对叶君霖的感情,远远不及猫鬼对她那么单纯、无私而又深刻。

    只说当时吧,当金寒池看到猫鬼随叶君霖而去后,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他回头拍了拍自己的伴生蛊,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东街口。

    位于东街口的茶楼二楼,背阴那间房里的情况,与对面正对着巷子那间房的情况截然不同,紧闭的房门将炮火声阻挡在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显得混沌朦胧,有种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而幽暗的光线也让这房间看起来好像是个阴森森的冰窟般。

    没错儿,就是冰窟,这是横野下二此时此刻的感觉,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打摆子,仿佛有阵阵寒气正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将他包裹在其中,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虽然已经快要入冬,但天气本身是不至于这么冷的,那种寒意其实是来自横野下二心底的恐惧,此时他已经退到了墙边,整个身子贴在墙上,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双腿发软,身子几乎要顺着墙壁往下滑下去,横野下二抬着头,视线的角度很高,可即便如此,余光中还是能看到他根本不想看到的东西。

    章杳的下半身。

    混战之中,章杳身上的长衫已经被勾得破破烂烂,前襟几乎只剩下几根长短参差的布条,将他的下身完全暴露在横野下二的视线之中。

    “很可怕么”




第六百五十七章 叶公好龙
    石井来到上海后,很喜欢吃田鸡,什么干烧田鸡、花菇田鸡,只要想想就会忍不住流口水,每次吃的时候,石井都会想,这小腿紧实的肌肉,是不是与青蛙经常跳跃有关,而他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青蛙在田间一蹦一跳伸出舌头捕食昆虫的场景。

    然而石井哪里曾想得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他最喜欢的食物”的“食物”。

    其实此时细细想来,石井会发现自己吃了那么多田鸡,却从来没有观察过青蛙的舌头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粗略地知道它应该很细很长,而且滑腻并灵活,除此之外呢直到那舌头在石井脸颊上轻轻舔舐的时候,石井才知道那原来是一种凉冰冰、黏糊糊,而细腻处又有些颗粒感好像细沙从脸上划过般的感觉。

    石井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稀碎,而窗外的炮火声也是一刻不停,但这一切对于石井来说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此时在他脑海中唯一关心的,就是面前这小牛犊大小的青蛙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你到底……”石井紧紧闭着眼睛,拖着哀怨的长腔,无可奈何地一跺脚道:“要不直接杀了我算了!”

    正当石井这样说着的时候,那蟾蜍刚刚收回去的舌头突然猛地弹了出来,好像一巴掌狠狠抽在石井脸上,不,这感觉可比巴掌要厉害多了,石井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脸只是突然麻木起来,仿佛这张脸已经不属于他一样,一片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石井甚至怀疑那蟾蜍一舌头卷走了自己的脸皮。

    金寒池悠闲地坐在一旁的八仙桌上,他掀开茶壶,探头往里面瞥了一眼,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虽然喉咙有些渴,但是讲究如他,那是宁可渴着,也不想喝这种不入流的茶叶,而石井的哭腔引起了金寒池的注意,让他终于抬起头来,挑着眉毛望着石井。

    “嗯不喜欢吗不对啊,”金寒池慢慢悠悠道:“你不是做梦都想得到金家的蛊术吗真奇怪,没到手时求之不得,到了手又避恐不及,你这是叶公好龙啊!”

    金寒池的问题与章杳如出一辙,而这石井的回答也和横野下二相差无几,只见石井咧着嘴,一张脸苦得好像随时都要嚎啕大哭一样,只不过,此时的石井与横野下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横野下二好歹还能和章杳交谈几句,而石井现在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毕竟,怕得恨不得让对方马上动手杀了自己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石井也的确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哎,不行,”金寒池摇摇头道:“你要是死了,我们金家怎么办”

    石井的眼睛稍稍眯起一条缝儿,他勉强在那一条缝隙中打量金寒池的长相,当初他亲自带人前往位于北平的金家宅邸时,可是没见过这人,这自报家门的方式更是让石井一头雾水,尤其是他那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

    “我……我……”石井的脑袋飞速转着,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他的眼球在动,上上下下,似乎是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石井从未这么焦急过,生怕他多耽误一秒,那蟾蜍就会将自己吞入它的大口中,就在这时,石井脑袋里灵光一现,人也马上会意过来,忙不迭摆手道:“不会不会!我明白了!只要你放了我,我这就给北平方面打电话让他们撤兵!”

    金寒池冷笑一声,不用猜也知道此时肯定有日本人驻守在金家,就算日本人想不起来这一点,允瓛也会提醒他们,在日本人看来,这允瓛是蛊族金家的一份子,但在允瓛心里,日本人却是比金家更为有利的助手。

    “这是哪儿的话,”金寒池伸出手来在石井脸上拍了拍,双眼紧闭的石井立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笨重的身子好像大象一样,慌乱地跳脚,他将那只手当成了蟾蜍的舌头,这么轻轻一触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一样,令金寒池忍不住啧啧一声,有些同情地伸出双手按住了石井的肩膀,“别怕,先镇定下来,我这不是在和你好生商量嘛……”

    “走!你走!”石井完全忘



第六百五十八章 代贼受过
    在金寒池很小的时候,家中发生过一件事。

    差不多是在十来年前,金家和叶家算是五门之间走动较为频繁的两族,他们虽然嘴上没说,但心照不宣地将对方当成是自己的同盟,碰到日子口儿上,自然是少不了往来走动。

    也忘了是哪一年的什么时节,金寒池记不清楚那么多的细节,只记得那年是由金家去拜访叶家,刚进门时,随行的一名金家门徒突然仰面倒地口吐白沫,紧跟着,在众人凛冽而又平静的视线中,他们看到一只金蟾蛊虫从他的口中爬出来。

    起初是含混的蛙鸣从那男人口中传出,而后,一只前爪从他的双唇间挣扎着钻出来,圆鼓鼓的身子爬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沫,怕是已将那人的喉咙生生撑裂了。

    那场面看起来甚是残忍,但在围观的人中,却没有任何人露出同情之色,而是坦然和敌视,虽然没有人说话,但那些眼神明明在说话。

    “没规矩”、“找死”、“罪有应得”。

    包括年幼的金寒池在内,所有人都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五族之间互有协定契约,外族不可携蛊入他人门户,这门徒乃是违反了蛊契,带金家蛊进叶家门,受到反噬,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事情闹得金家很是尴尬,金寒池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族长,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持鞭执刑,那人虽已神志不清却还是艰难认罪,断断续续地说自己是因大意才带着金家蛊进门,以嘶哑的声音,恳恳切切地央求叶旻的谅解。

    鞭子抽打在那人身上,金寒池冷眼在一旁看着,只是视线并非看向那名金家门徒,而是落在他父亲的身上。

    因当时情况特殊,所以金寒池并未多言,虽然叶旻也以沉默作为对金家的谅解,但那一次的宴席却不欢而散,在回家路上,金寒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质问,金寒池的声音异常冷漠,从他出生起,至那时止,应该算得上是金寒池第一次以如此严肃的语气对父亲说话。

    “那不是他的错,你知道的。”

    金寒池凝望着父亲,双目烁烁,毫不留情地逼迫他给自己一个答案,金寒池认为这事情瞒不过任何人,不管是在场的叶旻,还是其他金家门徒,既然明知道是个注定会被拆穿的谎言,金寒池不知道父亲为何偏要他人代其受过,毕竟,当父亲命令那名门徒带着詹丑生蛊进入叶家并放出蛊虫以探查叶家是否已经炼出返生蛊时,金寒池就在当场。

    “你不是说,”见父亲并未作答,金寒池略显急切地追问一句道:“做人,最忌讳的就是撒谎”

    “有些谎言……”金寒池已经猜到父亲会说什么,“有些谎言,乃是出自善意”,为了应对这种敷衍的解释,金寒池甚至已经想出毫不留情戳穿敷衍的对策,然而父亲顿了顿,将那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话锋一转道:“我也是逼不得已。”

    父亲告诉金寒池,因他尚未坐在这族长之位上,自然无法了解在这个位置上的很多事情并不如纸面上的“仁义道德”那般简单,代人受过也好,善意的谎言也罢,为的,乃是整个家族。

    这,就叫做逼不得已。

    就像此时,若是能够选择的话,金寒池还真想将允瓛的无耻之举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石井,金寒池以为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他不该恼怒也不该斤斤计较,甚至不该为这种事情而动了情绪,可他是个普通人,若说真的一点儿情绪都没有,未免……也太没人味儿了。

    更何况,现在的族长也不是自己而是允瓛啊!明明已经苦苦忍了这么多年,总算卸掉那劳什子的族长之位,可以不用再顾及什么仪表威严,难道不该像个长舌妇一样将允瓛的不耻之举全都抖出来,也不管旁人会怎么看待金家这种狗咬狗的行径,只要……

    只要……哎说来奇怪,金寒池本想报复发泄,可是在这么想过一遭之后,人竟也就痛快了,虽然仅仅只是想法,却好像已经这么做过了一样过瘾。

    而在这些情绪被抚平之后,金寒池重新理性思考,而后作出决定,并变为现实。

    既,刚刚金寒池对石井说的那一番话。

    金家蛊术明明掌握在金寒池手上,而不是那个百无一用的允瓛,然而,这些真相到了金寒池的口中,却变成了另外一回事儿,他现在突然开始明白了父亲的所作所为,的确,为了整个家族,有些人注定要受些委屈,有时候是族长,有时候是门徒,但不可避免的都在族群之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分彼此。

    所以,为了整个家族,为了日本人能在金寒池处理那些重要事宜的时候暂且放过金家,金寒池宁可对石井说谎,在石井面前表现他金寒池对允瓛的臣服,以他的伴生蛊来衬托、奠

    基允瓛的地位,虽然说那些话的时候,仍是恨他也仍是不齿,但为了被日本人控制着的金家能够像他所说的那般“安宁度日”,金寒池硬生生咽下这口耻辱,甘心情愿地做了那个夺权之人的走卒。

    这么看来,连金寒池都情不自禁地想要赞扬自己的伟大,他在脸上写满了洋洋得意,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张看起来甚是欠揍的脸有多么飘飘然。

    但是,金寒池就是不想遮掩,他昂首挺胸来到齐孤鸿面前,对齐孤鸿的惊讶视若无睹。

    齐孤鸿简直有些



第六百五十九章 补漏
    凡事说一半儿留一半儿,这似乎已经成了盲丞的乐趣。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ge

    “我们爷说了,他是留我在这儿照应着,可这凡事啊,也不能让我都嚼碎了喂给你……”

    “打住,别说这么恶心。”

    “怎么说,不都是这么个道理。”

    齐孤鸿知道不管是唐鬼还是盲丞,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就像当初在碉楼上唐鬼对他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是生是死都凭他自己的本事。

    后来的情况虽然也不至于那么残酷,盲丞还是帮齐孤鸿做了不少,不管是高杉介带浪人攻进来那一晚的棋局对弈,还是今日这一盘五族齐聚的大棋,齐孤鸿不得不承认,盲丞的确帮了自己不少。

    “今日这一盘算我帮你开了局,往下怎么走,就看齐少爷的能耐,这些棋子都在你手里,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玩得转。”

    正如盲丞所说,如何选中关键时刻与金寒池谈判,又如何安排金寒池在危急时刻替叶君霖和章杳解围脱困从而拉拢这两人参与其中,这些,盲丞都已经帮齐孤鸿算清楚了。

    而这五门现在到了他的手里,是他的棋子,也是他的兵,至于具体怎么用,盲丞将这个难题甩给了齐孤鸿,这对他而言是一场挑战,若能赢,后话不需多言,若是输,也只能说明齐孤鸿没有掌控五族的能力。

    在那场战前会议中,齐孤鸿望着各有主意自成一派的金寒池、叶君霖和章杳,脑海中浮现出了盲丞的一句话。

    “我就不玩什么留锦囊妙计那种神神道道的把戏了,给齐少爷留几个建议,第一个,叫做顺水推舟无为而治。”

    其实在和盲丞相处久了之后,齐孤鸿也渐渐搞清楚了盲丞算命问卜的原理,那不是空穴来风的胡思乱想,而是通过对一人性格的分析评断,将性格放在各种情况中,揣测其行事方式,从而推断事情的发展结果。

    就像这件事情,盲丞早猜到章杳、叶君霖和金寒池都曾担任一族之长,且不说性格里是否有强势蛮横的成分,但至少他们经历过很多事情,并对自己的经验深信不疑,在遇到危难时刻,越是想要对局面负责,就越会倾向于坚定自己的想法。

    一支队伍中的分歧,往往就是因此而来。

    而人与人之间的想法注定存在区别,如何去协调和把控,是一门很重要的技能,就像那宋公明,一百零八将中,文韬武略他都算不上头筹,偏偏就是能将这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人凝在一处各取所长,看起来本领平平,偏偏这一点才是做大将的关键所在。

    而盲丞就是先于自己看明白了这一点,本来就是性格很强的几人,又是在短短时间内突然相处在一处,更不要说在此之前其中有的势如水火、有的不共戴天。

    若是偏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这几人身上,恐怕到头来目的不成反倒火上浇油,所以……

    齐孤鸿就是看到这三人坐在自己面前时,突然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也因此突然想到了盲丞当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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