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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上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占一点

    走在山中,晚风一吹,我的醉意好像轻了许多,望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脚步一轻一重,跌跌撞撞地下了山,走着走着,有些后悔下山了,正如苏合香所说的,忙忙碌碌地赶下山,又不是有人在等着你,反正是没有指望了,何不就在山上过夜,也好让玄参姑陪着说说话,这些已经大彻大悟的人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理,其中有“缘尽人散”一句就让我琢磨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赶到政府大院,果然不出所料,满院空无一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鞋也没有脱就躺在了床上,蒙胧中听到有人走进来,我一惊从床上竖起身来,拧开电灯一看,是马勃。

    “呀--啊--”马勃倒是大吃一惊,“狄书记在家啦,我今天值班,说过来看一看,刚才你的门还是关着的,我说咋就开了呢。就进来了,这不,不光吓着你了,连我这时也惊魂未定。”

    我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了,“也好,我正想找人陪我聊一聊。”

    马勃那会儿手机已经响了十几次了,他知道媳妇水英肯定是急了,没准就把扫帚放在门旮旯里,就等一进屋给他来一个三下五除二。但在这个合家欢乐的夜晚,一想到书记一个女同志孤零零一人守在这空荡荡的大院里,马勃就暗暗地给自己打气,还不时把手指关节弄得“咯咯”的响。

    我想起来给马勃倒一杯水,可是心里想着身子却怎么也起来不了,马勃看在眼里,一个箭步迎上前说,“不用了,不用了”,嘴里这样说,手却不自觉地拿了热水瓶,失控地举到空中,瓶里根本没有水。马勃说,“你等一等,我房间里有。”

    马勃的房就在我的上一层,水很快就拿来了。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哇”的一声从口里冲出了一大堆饭菜。差一点喷到马勃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好象很清醒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马勃边说边找扫帚和铁铲,忙乱了一阵子,终于扫干净,马勃还提了一桶水用拖把将房间地板细心的拖了一遍。

    我说,你放下来,我想跟你说说话。

    马勃有些迟疑,他早听说过关于女书记的一些闲话,但是他不相信,他自始至终地佩服她的,同事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她醉过,别人传说她有一二斤的酒量,从来没有看到她醉过酒。他说,太晚了家里有事,要不你到我家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醉么”我并不理会别人的感觉。

    “我知道。”马勃含糊着说,他猜可能是为“五号病”一事。前天,县委通报批评了蓣山乡,要求在近期整改到位,这事难度太大,要将三个村的牛全部宰杀掉,因为疑似感染,这多少让村干部和农民难以接受,一头牛就是一两千块钱,农民现在虽然富了,可是越富工作就越是难做。最后只得带上派出所强制执行,虽然疫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可是由于赔偿的问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已经有三个农民跑到县政府告状了,他们质疑乡政府的行为是否全法,并要求给予赔款。按说农民的要求是合理的,乡政府的做法也是应该的,就是没有人表态说,钱从哪里来。最后只得由乡政府兜着。

    “其实,我是为了白等。”

    马勃象是被蜂噬了一口,躬着的腰象被什么拉了一下突然挺拔起来,反倒一句,“什么:白等,就是我媳妇学校里的那个----啊,知道知道。”

    我从床上将手伸到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红金龙,递给他说,“抽吧,是蒲人蛙送来的,他厂子就让工商给关了,是我打电话给开门的,抽吧。”

    马勃,有些气愤,但又不好发作,他蒲人蛙狗日的,甩掉了老子,再找他算帐。他那蓣山矿泉水厂,就是他马勃帮助建起来的。当时蒲人蛙一无资金二无厂房三无技术,是马勃跑省城找到生物工程学院的同学,来鉴定水质的,如果是别人,项目费用就是三五十万元也说不定的,现在可好,他妈的。

    马勃说,“狄书记,我媳妇跟我嘀咕说你跟那小子,不不,你跟那白老师关系好象不一样,我就说,你别瞎嚼舌头----白老师不错,白老师做人不错、书也教得好,孩子们都念他呢。”

    “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儿子在就在他带的班主任呢”

    我心中一热,说:“还是不合适,人家还是个孩子,我快要成老太婆了。”

    “看狄书记说到哪里去了,他能娶上你是他前辈子修的福份,再说,你才三十几岁,相差也只不过几岁。当年我奶奶比我爹爹大一个属相十二岁呢,你看我家一房的人还不是人丁兴旺发达。”

    马勃猛抽了一口烟说,“再说,再说----”他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得了,莫绕弯子,我是信得过你才这样同你商量,你想,哪有女人主动同男人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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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众人操心
    第二天乡政府的大院里,马勃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我的房间里,可惜没有人,送开水的通信员说,到兽医站去了,听说是县畜牧局的领导来了。马勃只得等着。好不容易熬到午餐后,送走了局长,我就召见了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到了。”

    马勃想了一想,你怎么知道这么快呢还是迟钝地应付着说,找到了。

    我的第二句话更有艺术,让马勃不得不小心试探,一来我可能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也许白等那小子晚上跑到我这儿来了。原来白等经常跑到乡政府来。一院子的人都没有朝那件事上想,每每白等到院子里来,院子里的每一位同事都十分客气,每每都想到了我大义救孤的事,让人感动和不可思议,也让人们对我敬佩有加。

    “学校送他到城里讲公开课。”马勃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也能讲公开课”我笑着说,“不会是公开出丑吧。”

    “他现在可是骨干教师啊。”

    “有事快说,”我说,“我还得跟老荻谈一谈接待香港老板一事呢,这老荻真有能耐,听说是一条大鱼,来我们乡开发药材的。”

    马勃说,“就是蒲人蛙吧。”

    我说,“往后别叫人家外号,不尊重人,也影响我们对外开放和招商引资的形象。”

    “没事,他才不在意呢,你叫他真名还惹他生气,他就是这德行。”

    “不要小看这个项目,他老荻要是搞成了,可是我乡的大救世主了,你想投资三千万,这在我们荻山县可是放卫星啊。”我问道,“蒲精,你认识吧,老黄的女儿,听说,就是她的功劳。”

    马勃一激动,差点说出昨天的事,心想你还在夸她,说不定明天就是你的情敌呢。说,“先别说招什么商招什么的,先将小白招进来再说。”

    我说,“这事就靠你了,你和大嫂就当我的主婚人吧。”

    “这事,我不得跟你详细地谈谈。”

    谈什么我刚问时,手机响个不停。马勃见我很忙,自己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说那样事可是关系人家姻缘大事,一句好话成人之美,一句坏话拆散一对夫妻。就来个顺水行船,说,“你忙,你忙,你等着听喜讯吧。”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水英那边出了大麻烦。白等说啥也不干,说是让他想一想,他原来私下里总是叫我干妈的,这干妈和干儿子结婚的事还得真的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下。

    水英没有办法只得退出白老师的屋子,出门时说,“是人家狄书记托我来说亲的,答不答应,你总得给我一个话。你是知道的,我男人在她手下干事,是好是坏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想好,可不能害苦了我家老马。”

    走出教师单身宿舍楼,水英又忍不住又跑回去找到白等说,“小弟兄,我们是为了你好,才跟你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人家狄书记可是有权有势,是惹不起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可就别想再在蓣山干了,再说人家狄书记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只不过是结过婚的,结过婚又怎么样,是死了丈夫的,是干净人,这样的女人最疼男人的,又当你的妈,又当你的媳妇,哪里再有这样的有福之人啊。你想好,明早给我一个答复。”水英这才放心地出门了。

    水英回到家里跟丈夫说了情况。

    马勃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逼着人家成亲,太不应该了,知情的说我们是成人之美,不知情的说我们拍人家马屁,想图个什么。”

    水英骂了起来,“要我干这事的是你,说牢骚话的



第七十九章 姻缘天定
    第二天一大早,马勃就跑到乡政府我的房间里对我说,白等这小子算聪明的,他说他愿意娶你,白头到老。

    我不相信他的鬼话,我说,这话就是你编出来的,白等那小子肚子里装什么蛔虫,我知道的。

    马勃说,那是,那是,只是,白等那小子说,要到庙里抽签,想问问菩萨。

    那好哇,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我的身份不准许不信这一套的,玩一玩可以,不能来真的。

    那,你就定个时间吧,越快越好。马勃说,就明天一大清早,怎么样

    明天刚好星期天,没有事。你把水英嫂子邀上一道,热闹一点。

    好的,好的。马勃连连点头。

    马勃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学校,四处找遍了,不见他白等的人影子。“不会是跑了吧。”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涌。水英听到了呼喊声跑来了,说,“你在叫魂呀,这是学校,不是乡政府,学生在上课,你喊什么喊。说不定睡在床上,懒得搭理你。”

    马勃晃然大悟。急忙跑到白等的房间,果然在里面,敲了好几次门才打开。

    马勃有些生气,想到堂堂副乡长,如此受侮辱,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脚踹开房门。但是此时不行,这是书记的书记,你不得不低头。马勃压住满腔怒火而又要装成满腔热情的样子,轻声喊道:“白等——白老师——小白——我有话要跟你讲。”

    白等犹豫了好几十分钟,还是开门了,开了门又倒头睡在床上。马勃轻轻地走到床前,俯在白等的耳边说,“小白,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不答应吧,有负恩人,答应吧,自己又多少要受委曲。现在我跟你水英嫂子有一个办法。就是明天将狄书记邀着,到凤凰寺抽签去,如果抽到了应签,那就是上天的按排,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如果抽到了不应的签,那是上天不答应你们俩的婚事,这样双方都无怨不悔,狄书记她也就不会怪你的,你不就脱身了吗你想一想,如果这个办法可以的话,你就给我一个答复。”

    马勃离开学校后又来到了竹器店,找到做竹器的阿芒说,“给我做一百个抽签用的竹签,开庙会要用,全部要做‘应’签。”

    阿芒说,“马大人,你怎么也信起这个来了。”

    “你懂个屁,最近,香港老板要来投资的事你听说了这香港人最讲究禁忌,一旦到我们的凤凰寺里抽到个什么坏签,就不来投资,你说我们的损失有多大。”

    阿芒一拍脑门,“啊呀!我的天,这里面还有这大的学问,你厉害、厉害,高瞻远瞩、高瞻远瞩!”

    做一百个竹签要不了多长时间,阿芒手巧,做得漂漂亮亮的。马勃叫他用一个报纸抱上,再在上面套一个塑料袋,临走时,对阿芒说:“这事得保密期,谁要是泄漏出去了,谁就是我们乡的敌人,你要是将这事说了出去,小心砸了你的店。”

    “你看,马大人,我阿芒几十年的一个人了,还能象三岁小儿,我要是说了出去,你不光砸了店,我去给你当孙子。”

    “我要是有你这大的孙子,可就快活了啊。”马勃边说边走,“不说就是,不说就是,我这也是为了咱蓣山乡啊。”

    马勃来到凤凰寺。玄参姑万分高兴,搓着手说,“哎呀--呀--呀--”,就是说不成一句话。凤凰寺今年向乡里要过维修费,狄书记倒是无所谓,就听说是你这个管财贸的副乡长给我卡住了,你说今天这是什么风将你刮来了,这不是救星下凡了么。一寺的人可忙开了,又是上茶,又是敬烟,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芝麻柿子果丝,上面粉朴朴的、象秋天里的一层白霜一样,吃在口中又脆又香又甜,回味无穷无尽。马勃嚼着柿条,手里端着茶杯,眼睛却盯着玄参姑说,“嘿,看不出,你还瞒漂亮的呢。”

    “阿弥陀佛!”玄参姑说。“不知马乡长有何分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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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洞房花烛夜
    接下来就是准备结婚的事了。可是临到结婚的前几天,白等这小子又在动摇。

    马勃经过多方走访了解到,这其中有蒲精的原因,就叫上水英做了蒲精的工作。

    蒲精说,“这转让男人的事,不象你们搞行政工作的,能靠做思想工作做下来么”说完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你们问问他干不干”

    马勃有些恍惚,这些年轻人是怎么了,动不动肚子鼓动起来了。“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真的有了小白的孩子啦。”

    “那那,那你们怎么不到乡政府里登记结婚”

    “小白,这个狗种哪里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你们看着办吧。”

    晚上,马勃回到家里,叫上水英说,“你看这事么办啊,好好的事,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么办”

    水英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还是让小白找蒲精谈谈。”

    “这不是送肉上砧板么,那蒲精是吃素的。”

    “这事越快越好,先要搞清楚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然后再行动。”

    星期日上午,没有什么事的白等躺在床上也懒得起来,他正在回味着那一支签的内涵,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前生注定呢一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一个街头擦皮鞋的流浪儿,上师范,又成为一名教师,如今过上的安定而厚实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姐姐给予无边无际的支持和母亲般的慈爱。现在,自己心中也是很爱着姐姐的,只是有一个年龄的问题。白等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走进来了两位穿警察制服的陌生人,其中一个进门就问:“你就是白等”

    “是。”白等说,“不好意思,昨天玩得太晚了。”说着就翻身起床穿衣裳,还说,“热水瓶里有水,请自己倒的喝。”就拿起脸盆和牙刷进了洗手间,只听见一个警察回头对门外喊:“胡所长,进来吧。”白等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巧妙了,脸也不洗就跑出门外,遇上进门的蓣山乡派出所所长胡桐律。白等急切地问:“胡所长,怎么了他们是哪里的,找我有什么事”

    胡所长说,“你快洗脸吧。”

    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是县刑侦中队的,有事要找你了解情况。”

    洗脸完,四个人一同出了学校大门,门口放着一辆警车,上车后,白等见胡所长没有上车,就惊慌失措起来,并语无伦次地说,“胡所长,你怎么不上来,带我到哪里去。”警察按住白等说,“跟我们一道到县里去一趟。”

    白等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对着学校的大门喊道:“胡所长,你一定要给乡里的狄书记报告----”

    胡所长还不知道他与狄书记的关系,他想,一个小教师的事,没有必要报告乡里的一把手。

    到了晚上,马勃和妻子一道从蒲人蛙家里回来后,就觉得,事情远不只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回想起来就有些不寒而栗,就深深的后悔,后悔大不该插手这件事,现在进退不得了,进吧那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不是通过艰苦奋斗才能办得到的事,退吧,又会在狄书记面前掉底子的。当时蒲人蛙对他说,“马勃,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想我的女儿白白地给那小子睡了,他现在又不要,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路只有一条,要么和我女儿结婚,要么就进牢房。”

    马勃只得硬着头皮将白等与狄书记的关系说开了,蒲人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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