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上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占一点
我后悔莫及的是不该对男人说真话,尤其不该对男人说真话,自从上次酒醉失言,自称至今还是念念不忘他之后,男人对我耿耿于怀,开口闭口,动辄得咎。
第二十六章 不可理喻
“这个女人是能仁寺村的葛花。我想的是一个女人,怎么样这女人想女人的事你没有听说过吧”我得意忘形地说,因为今晚我让我的男人和他和父亲我的公公大人两个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这个疯里魔气的女人,你也想她”
公公老人急促地走到我身边抻手摸了摸额头说,“你莫不是有病吧。”
天水牛呜呼地哭了起来,“我活不了啊,你看我这张脸放哪儿呢我一头钻到地里死了好图个清静。”
“你不想慌,听他将话说完吧。”父亲劝儿媳妇说。
“今天下午,啊不,应该说是昨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乡长将我叫到办公室,然后交给我一项特别的任务。”
“是什么特加紧的任务”
“就是要替葛花找到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要你去寻找”
“这有啥着急的呢,找不着她的男人又如何”
“嗬嗬,居然有这样的美差事。”
“上星期三,葛花带着两个孩子到县城里去申诉,并且是到县里申诉,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求找到她的男人,然后将孩子交给男人抚养。”
“儿子不像爹只有娘知道,”天水牛似乎平静下来了,出谋划策地说,“谁是孩子的爹,她还不知道”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事,你今天到乡政府里找乡长,最好的办法就是推掉,让别人去干。”
“我推辞了,但是推不掉了,乡长说,这事没有我办不成的,你说我咋办”我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
“这个女人真的不要脸了,谁是自家的男人还搞不清楚,还有脸堂而皇之地跑到县里去申诉。”
“真是千古奇闻呀!”公公看到儿子着急的样子,坐下来说,“说来我听听,我在这一带行艺,莫说见多识广,但是道听途说的事还是很多的。”
我迟疑了一会,公公自称艺人让自己感到脸红耳热,公公不过是一个整天扛着一张长凳子从东村跑到西畈,世界吆喝着“磨剪子呛菜刀哟——”居然也自称“艺人”打从小就跟在这些艺人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见识过东家的柿条,品尝过木子店的杏花村。现在想来怎么也不明白,这样的手艺也能养家糊口,不过不得不佩服公公的人缘好,走到哪里都有吃有喝的,似乎没有什么忧愁,一路都是哼着东山小调。
我清了清嗓子说,“县里的龙科长打电话给乡里,语气严肃,将我们的黄乡长吓着了,声称这是县长的意见,并且神秘地叮嘱乡长,葛花的哥葛根在京城大部委工作,将来前程无量,书记县长每次到北京都是亲自接待,如今,他妹妹跑到县里申诉,你想一想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县长既要考虑到京官的面子,也要考虑到自己的面子,我到京城你热情招待,我为你妹子的父母官,能不好好地照顾你妹妹么所以啊,这里面的文章大得很啊,乡长压力山大哟,所以啊,将这块硬骨头交给我,舍我其谁呢”我似乎有些得意地瞧着偃旗息鼓的天水牛,故作沉没地说,“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居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这既不是一个经济问题,也不是一个作风问题,而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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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家庭会议
远在千里之遥蒲家连夜召开家庭会议,就蒲术提供的情况进行讨论,大家看过蒲术做了一个关于四块瓦湖和牛蹄岛的风景和资源情况的ppt视频资料后,老婆文竹说,风景真的不错,若是这资源在我们这里早就抢疯了。看一看,盖个别墅在这地方养老,那真是人间天堂。家人也附和着说,好,好,就是好。
其实早在几天前,她们在微信中交谈了多次,家人都一致认为可行性不大,理由是蒲术不能在农村发展,要投资创业,艰难是可想而知的,辛辛苦苦,不容易,没有必要。
蒲术感到很愤怒,这蒲家从什么年代起让女人当家了,大事小事都是婆娘们说了算,成什么体统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父亲被他这话激怒了,没好气地说,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这些都是我教的。
蒲术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他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年龄已经不小了,投资什么度假村,那不是穷折腾,拼掉命的都有可能,自己得乘年轻干出一点自己想干的事。
家庭会议开到最后大家都不愿意发言了,谈到钱,一个接一个地回避,母亲说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动房产,也不能动公司账上的钱,至于你们的私房钱,你们自己决定,也不需要同我们商量,大家纷纷附和,一致同意母亲的意见。
这是什么意见,文竹说,这就是推着你儿子睁着眼睛跳崖的意见。
本来就是嘛,年纪轻轻的,还出什么风头,在省城在你父亲的公司,想干嘛就干嘛,比什么都强。也让我们少操心点。
你们不支持,我也要干嘛,蒲术说,散会,都是一群白痴,你们只考虑风险,没有考虑利润呢,万一这项目赚了钱,赚了大把的钱,你们要还是不要,分还是不分
大家沉默。
我们不分,你还生一个吧,分给他,我们都同意。
话音刚落,笑声充盈着满屋子。
文竹给蒲术打电话说,你快回来吧,不要弄什么度假村了,全家人都反对。
那,你呢,你的态度
我无所谓,不就是一点退休养命的钱么,你不心痛,我无所谓,还有咱们住的一套房子,好歹也值个千把万元吧,真的打了水漂,我搬回你老家住,度假村房子盖着,反正别人也搬不走,将来有个住的地方,有人陪我打麻将就行。
你也不要说得太悲惨了,你就认定我这次投资会失败吗蒲术说,听你的口气,你是支持我的哟,如果你支持,我就有胆量了。
你们蒲家的男人哇,一个一个的都是娘娘腔。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蒲术高兴起来,你就去安心打这麻将吧,我不反对。
蒲术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万冬梅轻轻巧巧地走进来了,她开门见山就说,“刚才狄主任找我,让我做做你的工作,回来投资,听说你要投资度假村的事”
“没有,没有的事,他们只是将这个想法跟我商量了几次,我还没有答应。”
“这事不能干了,”万冬梅说,“你在省城混了多年,回家才几天,你不了解现在的家乡不是从前的故乡,风气都变了,我担心你会吃亏上当的。这年头,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如果是受气了,你年纪轻轻的,不值啊。所以没有决定就好,听我一句,有钱,就捐一点给村小学,想住就在家乡多住一段时间,不想住了就回到城市里去,千万不要搞得最后走也不能走,住也不能住,那时候乡亲就不是乡亲了,可能是仇人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听了他们的介绍,我觉得这里的投资环境还是比较好的,项目投入也不是很大。再说,我在生意场中摸爬滚打已经多年了,怎么可能栽在这样一个小小的项目上呢俗话说得好,有本钱在,就当没有赚的吧。蒲术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慎重考虑的。”
这时,窗外
第二十八章 真儿假父
我带上招商办里唯一的工作人员云朵上路了,一路上她有一种雄纠纠、气昂昂的感觉,虽然云朵不厌其繁地问这问那,我也不厌其繁地解释,我说,为什么乡里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调解呢,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乡长在考验我们,虽然这个案子应该归乡政府的大办公室来处理,但是乡长信任我们,所以我们要全心全意地办好这个案子并且要办得圆满圆满的。第二,我们单位在乡里的院子里办公,还没有分家,也就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乡里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的事乡里不也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么,一家人不能说两家子话,齐心协力。第三呢,举目一瞧,你看一看这里大院里,有谁能拿得下这个案子的,不是我吹,难找啊。
云朵有自己的生存秘诀,任何事件都不发言不表态,只做一个行动,听着。所以任凭我们讲得天花乱坠,她最终表态说,我听主任的。
其实我只是临时点将的,我对调解工作一窍不通,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加上了这个担子,当初乡长找我谈话时说,主任一职已经空着,只要好好干当上主任的事今后当乡长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名副其实的主任位子自己至少也得干它过三五年,大家都喊我主任,只是面子上的事,实质上有权就行,招商的事乡长当家说了算数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得意洋洋的。也就不再讲课了,加快了脚步。
村长秦名羊带着我到了葛花的家,给葛花介绍说,“这是乡里派来的狄主任,这是云朵,你将你的事好好地对他们讲一讲。”然后转过身子对我说,“中午就到我们家吃饭,现在有个重要的会议等着我,我就不陪同你们了。”
“行,我们等一会儿见。”
我送村长到门口,环顾四周,举目皆是三屋的楼房,这些年村民外出打工发家致富了,带回来的钱就是盖房结媳妇,完事后又出去打工去了,所以村子里很少碰到有人家,家家户户都是铁将军把门,关门闭户的。只有老、少、弱、病、残的坚守在家镇。葛花住的房子是六十年代盖起来的五间平房,走进室内,进门的中间是客厅,东边是睡房,西边是厨房,虽然有些陈旧,但是还是一尘不染、见不到一点垃圾,必定是主人打扫得干净整洁。再抬头扫了一眼葛花,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褪了色的红茶叽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婴儿,旁边小红木凳上坐着一个约三岁的小孩正在吃着旺旺雪饼。我瞟了一眼葛花,立刻为她们美丽所震撼,她的一对大眼睛明亮、眼珠漆黑,目光婉转,仿佛会说话,五官完全是歌星的长相,只是眉毛之间像是有万种忧愁。她正埋头给给孩子喂奶,我将目光快速地从那对硕大无比的尤物上慌乱地移开,因为我感觉到云朵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为了掩盖自己的跑边了的思绪,我开始发问了,也就是那种例行工作的事。
“你就是葛花。”
“嗯。”
“这是。”
“大的名叫大宝,小的名叫二凤。”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如实地向我们讲来,事情就好办了。”
“好。”
“你男人叫什么,人都哪里去了”
“我男人叫阿魏,打工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去年就走了,下地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
“你既然有男人,为什么到县里里去申诉”
“我男人其实不是我男人,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来此之前我们调查了你的档案,你在三年前就与阿魏领取了结婚证,为什么说阿魏不是你正式丈夫”
“我与我男人是名义夫妻,我嫁给他后没有跟他睡过觉。”
“为什么不同他睡呢”
“他不能睡,他不能做那事。”
“那事是啥事”我脱口而出时,云朵就用眼睛暗示了我一下,那意思非常明白。
“你懂的。”葛花伸手用衣服盖住尤物,然后将睡着的二凤放进摇篮里,然后开始泡茶,将茶递过来一人一杯,还给大宝冲了一杯热牛奶。
“我懂我就不是不明白,谁跟你睡觉了,谁就是你孩子的爸,这一点应该说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你为什么还说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并且还要闹到县城里去呢,通道这是什么光荣的事么”
“这正是我要伸冤的地方,你想一想那些龟儿子,睡也睡了,我孩子也生下来了,现在他们这些龟儿子反过来没有哪一个承认睡过,更不承认孩子是自家的。”
“孩子肯定就是阿魏的,不就完美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阿魏与我吵架然后离家出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他在家里干得没有劲,辛辛苦苦地为别人养孩子,活着没有意思。”
“既然不是你男人阿魏的,你应该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吧。”
“当然知道,可是他们都不承认。”
“为什么呢”
“他们都有妻儿老小,承认了我,不就妻离子散了么。”
“既然你知道后
第二十九章 嫌疑人现身
“我也不是什么犯罪之人,凭什么私设公堂来审问我呢”蒲人蛙怒火中烧地拍着桌子,咆哮着对我吼叫起来。
“你看看,我这是私设公堂的样子吗”我双手一摊,无奈地说,“例行公事而矣。”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看看,都是熟人熟事的,我们还是本家呢,干吗见了面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的呢”
“我不喜欢跟你们当官的打交道。”
“你看我这也像是一个当官的样子么。惭愧呀,惭愧,我这小地方还不如你那个公司的一个部门的办公室呢。”我递了个眼色让正在泡茶云朵回避一下,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只好回过头来对她直说,“云朵,你回避一下,我与狄总谈点事情。”
“有什么好回避的呢,我行得正,坐得稳,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当然相信狄总的为人,不然你的生意为什么越做越大呢。”
“这是自然的。”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与葛花是什么关系”
“葛花哪个葛花能仁寺村的那个葛花吗我们只是认识。”
“仅仅只是认识吗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没有必要,一个地方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见了面只是打个招呼而矣。”
“仅仅是打个招呼吗你老实给我交待,葛花已经将你的事告诉我们了。”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你别讹诈我啊。”
“你就讲一讲你同她睡觉的事。”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罪。”
“你也可能听说了,最近葛花带着两个孩子到县里申诉,我们想找到孩子的父亲,然后将孩子交给生父抚养。所以请你配合我们,就像你刚才所讲的一样,不关你的事,我们不会赖给你的,你也不是那种可以让人赖给你的人。你的事,你说清楚了就行。”
“我,我那也算事吗”
“不算什么事,但是如果孩子是你的话,抚养费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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