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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我在古代卖内衣
作者:七月初九
芸娘的胸衣生意能打进青楼界,是个意外,却又是个必然。 各个府上的正妻们信奉“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不到了山穷水尽,谁愿意彩衣娱人,岂不是自甘下贱? 青楼女子顺利成章成了她的目标客户。 可青楼女子众多,愿意高价购买以搏美人一笑的冤大头又有几个? 在上一世里风靡整个世界的女性内衣,被穿越后的她做成了投机生意,实在令她汗颜。 可人生总要往前看,说不定便有位正妻愿意第一个吃她这口螃蟹;说不定便有位冤大头,愿给佳人一世的承诺…… 月初九



第1章 卖内衣的小女孩
    华灯初上,晚风为仲夏的江宁带来当天的第一抹凉意。

    作为江宁的知名盛景,秦淮河已经急不可耐的放开怀抱,极尽所能,将整个大晏国最奢侈浮华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向世人展示。

    河道中间,鳞次栉比的大小花妨漂流其上,各家桅杆上挂的花灯将整个河面映照的如白日般明亮,美娇娘与风流客的欢声笑语萦绕其中。

    河道里和堤岸上,游荡着许多卖小酒、夜食、鲜花、首饰的摊贩,或撑着小舟在河里,或推车小车在岸边,每到傍晚时出现,深夜后离去,趁着烟花奢靡之地,赚些度日小钱。

    堤岸上,一个身着灰蓝粗布衣衫约莫岁的总角女孩,臂弯里挎着一个竹篮,蹲在青石板上,圆嘟嘟的面孔被夏日艳阳晒的焦黑,混着夜色看不出长得好坏,只一双眼珠子东转西转,瞧着分外机灵。

    她并不为眼前景象所迷,看够了眼前盛景,便伸手随意拣了旁人扔在地上的花枝,横竖撇捺的在青石板上写着字。

    当最后一笔要落下时,远远从河道中间的花舫里传来悠长清亮的呼唤声:“细芸娘咧——”

    芸娘倏地跳起,顺着声音来处大喊一声:“就来——”孩童清亮的声音顺着河面传了过去。

    她一把扔了手中花枝,叫道:“快,石伢,走!”

    从她身旁的矮树下提溜钻出个六七岁的总角男孩,穿着一件半短不长露胳膊的褂子,腿上的裤子卷到膝盖以上,嘴里正啃着一只鸡腿。

    他腿边还站着只小花狗,正口水滴答的盯着他手中的鸡腿。

    芸娘叫道:“快快,先赚银子,等会儿再吃。”

    石伢急忙忙咬了一口肉,将余下的肉连同骨头扔给花狗,嘴里边嚼,与芸娘边往岸边跑。

    岸边偏僻处漂着一个大木盆,用一段旧牛皮绑成的皮绳系在岸边一块石头上。

    石伢极快的解开皮绳,扶着芸娘上了木盆,他随后也小心的上了木盆,从盆中拿起两把小桨,极快的向河中央一艘花舫划去。

    他划得极好,木盆平顺顺在河面上漂,半滴水珠都进不来。

    待上了花舫,芸娘老老实实挎着篮子站在一旁,并不抬头去瞧舫中各处的男男女女。

    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妓子迎上来,对她笑道:“芸娘快将你那些好东西都拿出来,让我这位妹妹挑上一挑……”

    妓子一摆手,身后便闪出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罗沙绸缎堆砌了一身,却不遮挡她的清新娇嫩,眼中含了一点新奇,略略抬着下巴瞅向芸娘的篮子里。

    芸娘与先头那位妓子十分相熟,她是江宁南城一处叫做翠香楼的青楼里的姑娘,名叫柳香君,虽才二十五六岁,却已经过了妓子最黄金的几年,近些年里也不大接客,只出来陪着游湖唱曲。

    柳香君身后那位年轻女子,却是个生脸孔,芸娘此前未曾留意过,该是才入了行的清倌人。

    芸娘就着柳香君的招呼当先“嗳”了一声,一边从臂弯取下竹篮,一边貌似无意的去瞧柳香君的手。

    柳香君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捏个拳头,只将大拇指露在外间。

    芸娘便知道这船上有个冤大头要替那位清倌人出一大笔银子,好搏佳人一笑。

    她将竹篮放在方凳上,掀开上面盖的绸布,露出其中的物件。

    有簪在头上的绢花,女子平常的肚兜,还有一叠用布包了的不知什么东西,显得十分神秘的样子。

    芸娘从竹篮中取出一副棉布手套戴在手上,才去解开布包,如捧珍宝一般将其中一件小衣裳捧在手中。

    这样式奇特的衣裳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非但那位清倌人弯了腰去瞧,连同近前几位搂着妓子的恩客也凑了过来。

    这件小衣裳似肚兜却短了许多、似赤膊背心



第2章 秦淮河的投水
    柳香君带着那清倌人从舱中出来,一脸喜气的望向芸娘。

    芸娘稳一稳心神,将心思重新放在了眼前的买卖上。

    果然清倌人一步三摇过来,粉面含羞,道:“未知这胸衣我能不能穿,也不知需要多少银钱……”

    芸娘看向柳香君。

    柳香君跟她合作近一年,怎么量尺寸至少也学去了八成。

    柳香君上前说了几个数据,芸娘便根据尺寸从那绸布包着的一叠胸衣里取出一件分外精致的,解释道:“姑娘正值豆蔻,皮肤娇嫩,这件是经过三十多道工序所制,内里柔韧亲肤,托扶身体;外层精致刺绣,饱含情趣;就连这纽扣都是上好的珍珠所制,最是适合姑娘的。”

    她这番话是修改了无数遍才定了下来,为的就是打动人心。

    清倌人果然十分意动,掩着嘴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懂的这许多。”

    转身向她身后的小丫头嘱咐几句,那小丫头去了,随之请回一位长身祁立的青年。

    青年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光风霁月,面白如玉,十足的人中龙凤的长相。

    可他嘴角时时提起,似笑非笑,神情慵懒,做出一副不羁之相,做作的样子十分难入芸娘的眼。

    青年出声一笑,一手持扇,一手搂上芸娘,眯着眼睛将“文胸”盯了半响,道:“这玩意倒是新奇,美人喜欢便好。”

    转了眼珠瞧着芸娘:“丑丫头,多少银两”

    芸娘大怒,竟敢无端端便说她丑!

    她心中气的要死,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只一双眼睛忽然忽然如璀璨星光,熟悉她的人一眼便能瞧出她内里正憋着坏水。

    她伸出一只巴掌,道:“此物由三十个工匠耗费两个月才做成,五十两,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她数倍的提高价钱,就想让这青年在清倌人面前没了面子。

    那青年面上却无半点为难神色,兜头向着芸娘抛过去一个钱袋。

    “自己拿。”那人懒洋洋道。

    钱袋外面绣制的十分精致,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银票,还有金叶子。

    芸娘毫不客气的拿了片金叶子塞进袖袋里,换成银子约莫就五十两。

    她一甩手将钱袋扔回去,把另一手中的小衣裳递给清倌人,道:“如若姑娘穿着好,尽管再找我。”

    转身便拎着竹篮作势要走。

    一旁原本坐在方凳上的苏莫白即刻便起身向周遭几人告了罪,极快的跟了上来。

    芸娘低头将竹篮用绸布盖好,走过去交给一直等在舷边的石伢,交代他道:“拿好了,一滴水都不能撒进去,否则不给你工钱哦。”

    石伢顺手将竹篮抱在怀中,不知她是何意思,只愣愣的点了点头。

    芸娘忽的便起身飞跑,腰身一扭,整个人便从花舫上跳下,一头扎进了水中。

    那投水声巨大,苏莫白躲闪未及,荡漾上来的水花将他袍子打的湿透。

    石伢见状,忙小心翼翼的抱着竹篮上了木盆,拼了命的划桨,往前追了过去。

    花舫上即刻便嘻嘻哈哈一片,其他几位公子过来拍拍苏莫白的肩膀,说着俏皮话:“原以为要上演一出青梅竹马相认的戏码,却不小心成了逼良为娼贞妇投河……”

    苏慕白不理会他们的调笑,只万分无语的望着河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伴随着涟漪,渐渐的游的远了……

    芸娘湿漉漉爬上了岸,回到原来的矮树下,那只小花狗还在原处吐着舌头等他们。

    未几,石伢也跟着上了岸,抱着竹篮过来。

    芸娘上前一把接过竹篮,急道:“快走,快回家。”话未停已经当先往前头大步走。

    石伢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抱着小花狗,从后面追上她,两人急匆匆的去了。

    从繁华处一路走过,到了一处名叫古水巷的地界。

    皎洁月光下,巷子显得十分陈旧,里边的人家无人点油灯,暗沉一片,只偶尔传来喁喁私语,或是咣咣犬吠。

    芸娘悄声对石伢道:“你先回去,明儿我有了碎银,再给你发工



第3章 与帮工的较量(1)
    芸娘在良知的谴责下辗转反侧,夜里睡的不好,第二日便起的晚了些。

    她吃早饭之时,两位李氏已经开始了新一日的工作,她阿娘继续做未完结的绣活,她阿婆则开始替人洗衣。

    她吃罢早饭,站在院中发呆。

    又是一个艳阳天,墙外树上已经奏起了蝉鸣,吱吱吱,吱吱吱,叫的让人好不心烦。

    阿婆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心疼道:“快进屋再睡会,家里也不用你下地种田,用不着起恁早。”

    阿婆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慈爱,芸娘心中的愧疚便又加了一成。

    这时虚掩的院门隐约吱呀一声,有彩衣从门缝闪现又闪开。

    她心里一急,忙忙跑出去,将来人拉到一边。探头往院中一瞧,两位李氏都未注意到外边,方压着声音凶巴巴对柳香君吼道:“谁让你找上门的被我阿娘发现怎么办”

    柳香君讪笑道:“我这不是看妹妹昨日落了水,担心你受了凉……”

    芸娘冷哼一声:“你不过惦记着你那点银子。”她不耐的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我去换了碎银就送去。”

    柳香君便讪讪笑着点头答应,又被芸娘拉住凶道:“以后不许来此处找我,要是我娘知道了,你就别想着在我捞到好!”

    柳香君点头去了。

    芸娘进去她房中,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提着竹篮刚要出去,忖了忖又折返回来,将昨夜偷藏在竹榻下的布包取出来,从一叠胸衣里挑了件素雅却精致的放在竹篮里,余下的依然藏好,方出了院中。

    她喊了句:“阿娘阿婆,我出去收账啦!”

    她平时出去卖阿娘做的绢花等物,偶尔有相熟的女客手头所带银钱不够,也常有赊账之事。她常以收账做借口外出,时日久了也便平常,无人怀疑。

    李氏忙忙擦了擦手,从房中取出一叠绣品,交给芸娘,道:“顺路过去将这些绣帕交给唐掌柜。”

    世间姓唐的掌柜何其多,唯独她阿娘口中这位唐掌柜却是她杜撰。

    为的不过是拉着虎皮扯大旗,让大家伙都知道,她做的这些事可是后面有人,不要来欺负她这个小小孩童。

    且,如果有一日,她与妓子们通商的行径被她阿娘发现了,她大不了往那传说中的“唐掌柜”身上一推,给自己安个“遇人不淑”的小罪,说不定她阿娘不但不发火,还要反过来安慰于她。

    这一叠四方方的绣品过不了两天,就会被缝制在她三十多道工序的胸衣上,不知由哪位冤大头买单,又不知穿在哪位千娇百媚的妓子身上。

    从昨日起她的良心就受到了她自己的拷问,此时她有些心虚,口中含糊的应了一声,头不抬出了院门,一直出了巷子,才长长舒了口气。

    巷子口第二家便是石伢家。

    她屈起食指放在嘴边打个唿哨,没过多久,当先便跑出来一只小花狗,围着她的腿不停转圈撒欢,石伢随后跟了出来,两只总角歪歪斜斜的顶在脑袋上,正啃着半只地瓜。

    她一歪头,道:“走,取银子去。”

    石伢双眼一亮,忙将小花狗抱回家关进院里,给家里人说了一声,便精神焕发的跟在了芸娘身后,一步一跳的去了。

    白日的江宁府又回归了平日的清雅绝尘,两旁道路中间夹着一条浅浅江水,三两条乌篷船漂流其上,艄公头戴笠帽缓缓摇橹,一派云淡风轻。

    街边不知谁人唱着清曲,吴侬软语、弦琶琮铮,十分悦耳。

    少年人腿脚轻便,又一路到处看热闹,绕了大半个城也不觉疲累。

    待到了一处钱庄门口,芸娘掏出两个铜板买了一份蜜汁藕,包在浸泡的翠绿的荷叶中。

    她将荷叶包递给石伢,叮嘱他:“在这处等我,别乱跑。”

    进了钱庄,她掏出昨日赚的那片金叶子交给柜台,先换出二十两散碎银子放进竹篮里,余下的如往日般由钱庄存了。

    钱庄伙计与芸娘相熟,打趣她:“小丫头家中赚钱端的厉害,赶明儿娶了你当媳妇儿,下半辈子也不怕饿肚子。”

    芸娘一步跳开,气皱了眉头,弓着身子,恶狠狠骂道:“做你的大头梦!”

    伙计被骂的无趣,讪讪道:“你这个丫头又黑又凶,以后定是个母大虫,哪家敢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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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帮工的较量(2)
    芸娘自认在工钱上给的十分优渥,想的也是培养几个死心塌地的女工,能将这胸衣的买卖长久的做下去。

    她起身拍了拍了衣襟,冷着脸道:“依我说,就连这几件我也不收了,留着自个儿玩罢。”

    转身便拉着石伢往院外走。

    那妇人慌忙追出来,商量道:“那只加一成呢”

    见芸娘并不停步,直着嗓子喊道:“小丫头,你回去问问唐掌柜哇说不定他会愿意啊”

    小丫头指望的上的时候叫人“心肝命”,指望不上了叫人“小丫头”

    芸娘转回身,嗓音稚嫩却强硬:“这件事上,我这个丫头能做主!”

    那妇人却忽然一阵风的跑到她面前,往路边一坐,扯开了嗓子便呼天抢地的嚎哭起来:

    “我那苦命的阿花哦,你娘没法子给你置办八抬的嫁妆,你嫁过去要受夫家的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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