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低雨屋檐下,下人们在避雨说闲话,芸娘生无可恋的在缝盖头。
烈烈日头下,下人们靠着墙根在晒太阳,芸娘生无可恋的在绣鞋垫。
她长时间的体会了一番绣工的活计,基于自怜心理,便派了彩霞去向黄花传话,将所有绣工的工钱上涨了二成。
偶尔休沐时,左屹会唤了自家女婿去外书房探讨政事。
来都来了,苏陌白自然要去上房问候两位老太太。
芸娘便数回将苏陌白堵在花园里,泪眼摩挲同他道:“能不能将亲事往前挪一挪……”
已入了仕的青年,那一股稚嫩劲头全然收敛,行止风度上比此前更沉稳。
只有遇上芸娘时,才能显露一些年轻人的朝气。
他含笑的望着芸娘,道:“芸妹妹觉着,挪在哪一天里合适”
芸娘想都不想便道:“明日,明日可成我现下就回去收拾包袱,你明日一大早就来接我。”
被绣活逼疯了的少女全然忘记了害羞这桩事,只一心想着如何逃离目前的窘境。
苏陌白望着她如玉的面孔,她的隐约闪着泪花的双眸,她微微嘟起的粉红的唇瓣,还有她伸在他眼前的一双布了针孔的手。
他几乎想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同她说他时时刻刻都想将她娶回家,却也只能克制着情绪,只将她的额前留海捋顺,轻轻道:“再忍一忍,明年二月就成亲。等你过了门,我一丝一毫不会约束你。”
他见她手上还捏着一只鞋垫,便接过鞋垫,悄声道:“改日我带了现成的鞋垫进来给你,便当做是你绣的,可成”
芸娘瘪嘴摇头:“阿婆会看出来。”
苏陌白低头往鞋垫上一瞧,见那绣技果然……不大拿得出手。
他忍住笑意,见鞋垫上还别着针线,便就着针线自己缝了两针。
他自小是拿笔的手,哪里拿过针线,只两下便痛快扎了手,这才蹙了眉道:“果然不好缝。”
他握了她的手,瞧着她指尖新旧针孔,叹道:“这明明是一双捏银子的手,哪里能捏的了针。”
芸
第363章 添妆(三更)
戴冰卿已缠绵病榻了好些日子。
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芸娘到了戴家这日,戴冰卿倒是显见的神清气爽。
下人带着芸娘去戴冰卿院子时,丫头们正频频进出,将衣裳、彩粉拿进拿出。久违的热闹险些将整个小院都抬起来。
院子里有一棵经年的老桂树,往年已经有些油尽灯枯的模样,今年却又枯木逢春。到了八月,开了满树的花,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浓郁的甜香里。
安济宝正坐在戴冰卿房中,今日并未为她扎针。
戴冰卿见芸娘进来,示意她坐,等着丫头为自己上妆,同芸娘笑道:“平日扎的像两只刺猬,好不容易过节,让我利利索索过完中秋,再说旁的事。”
这话虽是同芸娘在说,安济宝却轻轻一笑,道:“你都将中秋扯了出来,我这位郎中也不能惹了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
他深深望着铜镜里戴冰卿的模样,喃喃道:“许久未见过你这般模样。要我说,那嫦娥仙子又怎能比的上我的未婚妻。”
戴冰卿还未搽胭脂的面颊迅速一红,先往芸娘面上看了过去。
芸娘立刻起身,道:“我怎么觉着,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她抬步便要往院里去,安济宝却起身道:“我来的时间够久了,再坐下去,只怕伯母要过来将我赶出去。横竖……”
他向戴冰卿一笑:“等腊月里,你过了门,为夫便日日守着你。那时,安伯母的态度必回大不一样。”
戴冰卿便啐了他一声,含羞道:“我竟不知你是这般油嘴滑舌之人。”
安济宝一笑:“可见你对为夫的了解太少。”
他向芸娘抬手一揖,嘴边噙着笑,转身出了戴冰卿的院子。
过了不多久,丫头将戴冰卿装扮好,又为她换上新做的单衣,只贴身加了身薄如蝉翼的小衣小裤,免得着凉了。
缠绵病榻许久,戴冰卿已枯瘦的脱了像,只一双眸子倒显得越发的大,看人的时候,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在里面。
院里置了方桌,不多久,下人便送上热乎乎的雄黄酒和蒸好的虾蟹上来。
芸娘便将螃蟹端远,道:“你身子弱,螃蟹太寒了些。”
戴冰卿一笑:“有雄黄酒,怕什么。”
她对屋里几位丫头道:“过去一年多,倒是劳累了你们。再去端个桌子,我们坐在一处,方不负左姑娘送来虾蟹的美意。”
丫头们便嘻嘻哈哈的搬来一张矮桌放在一旁,也去端了螃蟹和雄黄酒,放下了主子和下人的身份,没大没小的饕餮了一番。
近处不知哪一家提前过节,请了戏班子,唱的正是《广寒宫》的一出戏。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
芸娘听得心惊,只想着不知哪家的主子,竟在这合欢日点了如此一出败兴的曲目。
她转头看着戴冰卿,戴冰卿却仿似未闻,只捧了一杯温热的雄黄酒慢慢啜饮,忽的笑道:“我第一回瞧见你时,心中想,哪里来的这么一只胖猴子,行事半点与旁的女儿家不同。后来我虽与你相熟,却也担心着,你这样的脾性,该定上怎样的一门亲事。”
她枯瘦而苍白的手指捏了捏芸娘面颊,续道:“未曾想,你不但定了亲,还定的极好。那苏家公子我此前见过,同你十分般配。”
说到亲事,她便指使丫头道:“去将我那匣子取过来。”
丫头忙忙用煮好的菊花水净过手,回屋抱出个红木八角妆匣出来。
妆匣盖子掀开,戴冰卿从中取出一对十分通透的红玉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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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如此中秋(四更)
芸娘将将一开口,便后悔了。
此时四周人少,说不得哪个角落里便藏了细作,随时准备觑空出手。
耳边马蹄哒哒,那位马上青年调转马头到了近前,同马车并列前行。
殷人离瞥了她一眼,冷着脸道:“左二小姐竟然冒着生命危险主动唤我,殷某人真是受宠若惊。”
芸娘蹙着眉望着他,问道:“你怎地了你们主仆到底怎地了回回对着我阴阳怪气。”
他一滞,再不说话,只心中一团烦乱,烦乱的仿佛有一窝蜂子萦绕在他胸腔里,赶不走,自己又逃不开。
几息后,他方缓和了语气,淡淡道:“分红我拿到了,你果然是个做买卖的好手。”
芸娘受此肯定,当即不去介意殷人离最初的态度,只得意道:“入股我的买卖,不亏吧这都赚了多少了”
她喜滋滋道:“如今我拓展了‘加盟商’,等加盟的铺子越来越多,我们的买卖便会扩散到整个大晏,日后,你即便卸了朝廷官职躺在家里,也是个闲散富翁。”
说到“日后”上来,她便又想起此前他曾提过的事:“你不是说要换了文职吗”
她将他一身箭袖玄衣打量一番,续道:“怎地还是武职的装扮阿蛮岂不是日日要提心吊胆”
四周十分静谧,只偶尔传来几声孩童嬉笑声和咣咣犬吠声。
马蹄声继续哒哒不停,一直要到前方分叉口,殷人离方开口道:“此前,我……我想为我喜欢的人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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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立时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关键字眼,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他目光灼灼从车窗里看进去,那眼眸中带着些许深情,还有些许忧郁与伤心。
芸娘不由点头道:“我明白。”
他眼中便多了一丝疑惑。
芸娘从车窗里探出手臂,拍在他牵马缰的手臂上,安慰道:“世间‘情’字一事多断肠。你这般英俊、潇洒、多金、身材好、会武功、脑袋聪明、前途光明的青年,总会有人看上你。”
殷人离看着她说话时无忧无虑的神色,原本想笑一笑,然而那笑意到了唇边,却苦涩的令人心惊。
他定定看着她,道:“既然连你都觉着,我英俊、潇洒、多金、身材好、会武功、脑袋聪明、前途光明,为何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芸娘想着,难怪阿蛮之前数回遇到她,都是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原来是和殷人离的感情出了问题。
她想着阿蛮和殷人离之间的差距,便替他分析:“说不定,是你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令他觉着前途无望……”
她再拍一拍他的手臂,道:“俗话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你莫总是沉溺于过往,将注意力放在仕途上。说不定过上两年,你就已位极人臣。那时你看上谁,就去把他抢了,哪里容他叽叽歪歪。”
再过上两年吗抢人妻吗殷人离叹了口气,一夹马腹,也不同她告别,打马往前方路口拐了过去。
到了此时,芸娘终于想起来,最早瞧见殷人离的身影时为何喊他。
他是戴冰卿的表哥,或多或少知道戴冰卿的一些喜好吧她给戴冰卿添妆,该准备些什么物件呢
这个夜里,芸娘总是睡的不踏实。
梦里,一会是戴冰卿同她道:“快快把添妆给了你,我生怕再迟些,我就不能亲手交给你。”
一会是殷人离对她怒目而视,冷笑道:“你装什么相,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吗天下女人死绝了,我还有男人,本公子的榻边之人,根本轮不上你。”
芸娘迷迷糊糊里辗转反侧,一夜不消停,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时,方渐渐睡实。
清晨里,微微落了一层雨。那雨下的不大,只须臾便止住。
院里树梢上,鸟雀啾鸣,吵得芸娘窝了一肚子火。
她烦躁的一咕噜爬起身,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正要呵斥那些
第365章 护夫(一更)
还未到晌午饭时,酒楼里已分外热闹。
芸娘进了酒楼时,恰遇一场书生举办的诗会。
喧闹声令彩霞蹙了眉,询问着芸娘的意见:“书生们吱哇乱叫,只怕雅间里也呆不安生。要不要换一家酒楼”
她将将话毕,便见芸娘抬头已往书生堆里看了过去。
在她目光的尽头,是一身素服的左家姑爷,苏陌白。
苏陌白已瞧见芸娘,同左右之人告了罪,几步行来,看了看芸娘的脸色,关心道:“今日面色还好。是在府里待的烦闷,出来散心吗”
芸娘点点头,问道:“你已考过,怎地还来会诗”
苏陌白回头看一看书生们,认真向芸娘解释道:“今儿休沐,有几位师弟便拉我过来,要我帮着指点诗句。”
他向芸娘一笑,续道:“既然芸妹妹来了,我便寻他们说上一声,现下便送你回府。”
芸娘见他明显在兴头上,不欲打断他,道:“我去楼上雅间里坐一坐,你自去忙你的事。待我要离开时,再来寻你。”
苏陌白便点一点头,陪着她上了楼,进了雅间,将两扇窗户都掩上。等小二送来了热茶,这才转身去了大堂。
芸娘捧着热茶坐了一坐,心中仿徨想着未来。
转年进了二月便要成亲,据闻左夫人已派人去了苏宅量尺寸,好按着尺寸打家具。
她成亲的宅子依然在苏宅,后宅里一排厢房,东厢住着苏夫人,西厢要住一对新人,再往边上,是李阿婆的房。
左府倒是在陪嫁里添上了一处宅子,然而苏陌白却不好大大方方的搬进去。
他私下里同芸娘耐心解释过,等成亲过个两三年,等有了孩子,苏宅住不下,再搬进陪嫁宅子里。
芸娘明白苏陌白的顾虑。
左右她自己也是吃苦长大的人,倒谈不上对苏宅嫌不嫌弃。
只是如今离成亲之日越近,她反而没了当初想迫切成亲的心思。
自八月里她病倒,那些躲不开的红艳艳的绣活便被李氏这位方外人士接了手。
李氏心疼芸娘,摸惯了佛经和佛珠的手十分争气,几日便寻回来当年替芸娘当绣娘的感觉。只一个多月,便替芸娘将所有的女红都缝制个干净。
最绝的是红盖头上的一对鸳鸯,活泼灿烂的仿佛脱胎换骨成了一双凤凰,引得人人夸赞不止。
左屹得知李氏深切参与红尘之事,只以为这是李氏要还俗的先兆,日日寻了各种借口往祠堂里跑。
然而等李氏做完绣活,又安安静静回去念自己的经,礼自己的佛,这才再次断了左屹的念想。
左屹经此打击,这几日的身子骨,也不见得比芸娘壮实到哪里去。
因着左屹这一闹腾,芸娘对亲事的担忧,便主要聚焦在两位李氏身上。
按苏陌白的计划,芸娘成亲当日,李阿婆便要跟着去苏宅,自此同自家孙子住在一起,颐养天年。
苏陌白自然也想将真正的丈母娘李氏接走。
然而大晏没有妾室跟着出嫁女儿的道理。
从本质上来说,李氏还是左屹的私产。
芸娘拐走了李氏,那算是强抢财产。
可将李氏留在左家,芸娘却万般不放心。
有她护着,阿娘尚且被逼出家,住去了祠堂。
没有她护着,阿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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