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内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在她病卧床榻的这几日,江宁府发生的事情至少有四件与她有关。
其一,这一波绑架勒索的案件,以抓获所有匪徒而大获全胜,无论是活人还是尸身。还存活的“肉票”已尽数救回,被歹徒杀害的“肉票”将尸身送回其家中,官府拨银安葬,以示关怀。
其二,被绑众人在与歹徒周旋中英勇杀敌,使得后续官兵出手后未折损一兵一卒,杀人之罪不做追究,所有被绑之人被封为“英勇良民”,其家中三年免去税赋。
以上两件与案件相关性更大些,然而第三、四件却直接与芸娘相关。
第三件事指的是,芸娘被匪徒逼迫着兑出去的那六千两银子,除了有近两百两碎银颗粒在用于指路途中遗失,旁的一律都被追了回来。
卢方义作为衙门代表将此事告知于李家人时,芸娘将将喝过药,正遵循石阿婆的建议,被抬到日头底下“吸收”阳气,以压制她每个夜晚频频噩梦。
银子被追回,对芸娘来说,这简直是除去她获救的第二好事。
她一张一张的数完了银票,喜滋滋的塞进袖袋,方有兴致向卢方义询问起她获救之事来。
原来她失踪后,当夜李家便报了官。而一同报官的还有十几户人家,且都身家不菲。众人一合计,忖着该是遇上同一伙匪贼。
那伙匪贼当真狡猾,通知“肉票”家眷付赎金时,频频变动地点,令官府十分头痛。
可巧是在有人拿着芸娘的兑票去钱庄兑银子时露出了马脚,钱庄伙计一面拒绝兑银,一面立刻通知了李家人。
芸娘同钱庄定下的规矩,用兑票兑换银子,必须要李芸娘亲自上门。
基于这一点,匪徒若想取到银子,必定还得来钱庄一回。
卢方义同李大山等人扮作钱庄伙计在钱庄里埋伏,果然等到了匪徒押着芸娘上门。
听到此处,芸娘奇道:“当时他们只有两人,你们怎地不当场救下我呢”
卢方义一愣,思忖了半晌,方铁面无私道:“救了你,还有另外十几人可怎么办”
这什么逻辑芸娘激动道:“你们擒下两个匪徒,我认识路,我带你们去救人啊!”
卢方义再一愣,面无表情了几息,方道:“那时不敢冒险……”天知道罗玉事后知道官府竟然在钱庄时未抢先救下芸娘,那股扛着锄头要和他拼命的模样有多吓人。
芸娘心中无语。
她翻了几个白眼,将心里第二个疑问问出来:“我回了那山洞里好久,李阿叔才寻了来。你们为何那么慢”
卢方义终于开始脸红,低声道:“你们的骡车出了城,我们不敢跟的太近,那时碎银子还没撒下来,中途有一会会,跟丢了……”
“那后来呢”芸娘气极反笑,觉着自己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后来……有一处酒楼的伙计呈上来一件……一件胸衣,上面写着地名,正正合上了你在钱庄的暗示之语……”卢方义好不容易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匆匆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芸娘躺在榻上阻拦不得,只得扬声问道:“暧……你同……你同住在别苑的那人,是认真的吗”
卢方义眼中一黯,低声道:“我心里只有那一人……”
芸娘在家中养伤之际,发生了与她最为相关的第四件事。
有传言云,此次被掳的妇人,上至五十岁,下至十四岁,皆被匪徒玷污。
而李家芸娘的名字虽未被直接点出,然而这其中因突然介入了一伙走街串巷的媒婆,而使事情越加复杂。
不知何处而来的一伙媒婆,将被掳的一位姓李的十四岁女娃是如何被人侮辱欺凌讲的栩栩如生,仿似她们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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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婚床(六更)
罗玉慌忙低头去,只见腰间只余光秃秃的络子,悬在下面的荷包竟不见了踪影。
香椿知道那荷包虽无甚稀奇,可里面装着的物件却对自家主子极为重要,脑中想着主子昨儿去过的地方,便急急四处去寻。
主仆两寻了多半个时辰,却连一根丝线都未寻见。
香椿见自家主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便挑了他听的话去安慰他:“少爷同李姑娘今日定了亲,你便大大方方的让她帮你将护身符求来,再让她重新写一回少爷的名字。少爷若是喜欢,让李姑娘写一百遍一千遍,顺道连装着护身符和纸张的荷包也一起给少爷做好,岂不欢喜”
罗玉听过,欢喜了一夜的情绪重新滋生,黝黑的面色染了绯红,静坐半晌,方自言自语道:“她那个脾性,莫说一百遍,便是写两遍我的名字,只怕都要叫苦连天。”口中虽这般说,心中的欢喜却比夜里还要多上许多,脸上笑容再未消退过。
香椿瞧见,叹口气,低声道:“定亲有这般好吗我都成了亲,也不知道好在何处。”
天色尚早,罗玉在房中无事,便去了厢房旁边养蚕的耳室去瞧,但见昨儿还只有一半秋蚕吐丝,今儿已全部摇头摆尾开始吐丝。
他一个个过,喃喃道:“怎地都吐的是细丝呢这让我如何向芸妹妹交代。”
香椿又适时道:“少爷莫急。此前你不是时时说着要同李姑娘一处养蚕等她过了门,少爷和少奶奶一起养蚕,一起查蚕丝粗细,岂不美哉!”
罗玉心里的欢喜简直要满溢出来,从袖袋里掏出一粒碎银抛过去,啐道:“你今儿怎地嘴这般甜可是盯上了我昨日才到手的月银”
两人出了耳室,罗玉又去房随意翻出栽培专类的来读,然而院中树梢上鸟雀双双对对啾鸣不停,虽不见得是喜鹊,却也扰的罗玉一颗心飘在半空里,将上所有的字都成了“芸娘”二字。
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罗玉倏地起身跑去院外瞧。已到用早饭时间,各院里的下人都各自去大伙房中拿饭。
罗玉平日都是随爹娘一起用饭,知道时辰正好,便低头拉一拉衣袍,压着心间欢喜稳重的行了两步,终究忍不住往爹娘院子跑而去。
上房里,罗夫人对着铜镜插上最后一根金簪,挺着七个月的孕肚招呼丫头子摆上早饭,方挥手将她们屏退。
她往碗中舀了半碗白粥,便停了手中动作,咚的将碗丢在桌上,冷着脸对罗老爷道:“等玉哥儿来,你去同他说。这临时反悔之事,我可做不出来。”
罗老爷缓缓坐去了桌旁,取了片玉米面饼,并不往口中送,只叹了口气道:“阿娘主意已定,为夫也无法。”
罗夫人冷笑一声:“你既然要当孝子,便去遵从你老娘的圣旨……”
说话间,院里传来急促跑的脚步声,老两口闻声再不多言,只等着罗玉抬脚进了上房,罗夫人方默默将玉米饼夹到他碗中,淡淡道:“先吃饭。”
罗玉欢快的“嗳”了一声,打眼往房中四处一望,眉头微微一蹙,急道:“怎地阿娘还未准备纳彩礼”
不是应该有红漆盘盛着的玉梳、金银头绳和做鞋的布料吗芸娘喜欢把玩他腰间墨玉,早几日他便将墨玉解下来交给了阿娘,准备添在纳彩礼中的。
罗夫人一瞥自家汉子,低声叱道:“着什么急,都备着呢。快用饭,吃饱了你阿爹有话对你说。”
罗玉当即一点头,又不放心道:“怎地媒人也没来”
罗夫人瞧着自家娃儿今日竟是心细至此,心下更是难过,只低头道:“都有都有。”站起了身子,喃喃道:“我去瞧瞧猫儿起身没,你们慢慢吃。”抬脚避了出去。
罗玉吃的极快。吃完玉米饼,喝完碗中稀饭,便静静坐在原处,等着罗老爷。
罗老爷心中暗叹一回,轻咳一声,道:“你……回去将衣裳换一换,快快去码头。待会有一趟北上送货的船,阿爹走不开,你替阿爹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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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定亲之事(一更)
李家借着芸娘生辰这一日,暗中等待罗家上门提亲。
然而从一大早等到了宾客尽散,都未等来罗家人。
对外界之事毫不知晓的芸娘直到入睡前还在纳闷:“怎地玉哥哥今儿竟然失了踪他该不会也被人掳走了罢”否则便是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也一定会让下人送来礼物的啊!
不,从她同罗玉相识的第一年开始,罗玉从未缺席过她的生辰,他没有理由今日不来。
青竹对罗李两家对今日的安排一直知晓,也知晓外间的传闻。
到了夜里,她瞧见阿娘强装笑脸送走宾客后便形如枯槁的模样,便意识到罗李两家的亲事只怕有了变故。
她心下伤心难忍,却还要掩饰神情,不能令芸娘觉出蹊跷来,只难过道:“阿姐,当日如若是我去钱庄便好了……”
如若是她去钱庄,那匪徒掳劫的便是她,而不是芸娘,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自芸娘被救回来后,青竹便多次说过这样的话。
芸娘只当她还在心疼自己受伤,反过去安慰她:“你这个小身板,如若你被掳去,能像我一样全身而退”
然而,全天下只有芸娘自己以为她是全身而退……
秋日渐凉,秋风瑟瑟,过了两日,芸娘勉强能起床走动,去前面铺子的柜上解闷时,却亲耳听到了一个传闻。
彼时两位妇人结伴前来买胸衣,在更衣室试胸衣时,正谈论着城里一桩亲事。
芸娘那时才后知后觉徐家酒楼老板娘徐夫人几日前悬梁自尽。她靠坐在椅上,正在暗自哀叹人生无常,本着徐夫人是自己主顾且两人有着一段共生死的经历,正吩咐赵车夫买些什么东西,好在在明日的头七上徐家去吊丧。
她对头七这日去吊丧是否合规矩不甚清楚,一边同赵车夫商量如何行事,另一边又分神注意铺子里的买卖时,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到了更衣间里两位正试胸衣的主顾的对话。
那对话内容仿佛说的是城里有一家做苗木买卖人家的大公子同一个布庄家的大小姐定亲之事。
江宁做苗木买卖的人家不少,这并不是稀奇事。
稀奇的是,两位主顾透露出来,那布庄家的小姐却是叫“芸娘”的。
其中一位妇人正巧是那“芸娘”家的亲眷,她同友人出了更衣室,一边掏银子结账,一边继续向友人埋怨:“定亲这么大的事竟然临了才通知我,我才定的秋装都还未做好,只好穿着去年的旧衣裳去赴宴,真真是丢死人。”
此时芸娘从与赵车夫的商议中抽出一点空,专程去向那妇人问了一嘴:“婶子方才说的芸娘,可是也姓李,家中在正街支路旁开了一家布庄的”
她所认识的名叫“芸(云)娘”的,也就只有罗玉此前的一位异性知己了。
那位妇人听闻芸娘竟也认识,便趁机寻着芸娘讲价,想要再少付一成银子。
芸娘不知怎地心有些乱,嘱咐伙计少收一成银子后,又顺嘴打听:“婶子可知那位芸娘定亲的是哪户人家”
那妇人随口一提就被少了几两银子,心中极为得意,自然毫不吝啬的将她所知说了出来:“听闻男方家姓罗,在江宁做着好大一笔苗木买卖。定亲那日,我瞧见那罗家夫人满身戴满了金银,就是三十几岁的人,又挺着个大肚子忙自家儿子的婚事,瞧着分外憔悴……”
她话头一开便不知道停歇,又拉拉杂杂的赞叹着男方出的定亲礼,那彩礼箱子上挂着的三张生娃娃红布多么醒目等等。
芸娘当时却有些愣神,她不等那妇人说完,便对赵车夫道:“便按我们方才说的办吧……”
话毕便慢慢踱进了后院。
赵车夫唤了几声,不知她是指方才说的哪个方案。然见芸娘似未听见,他又不好往里面跟去免得冲撞了买胸衣的女眷,心里默默寻思着方才同芸娘商议之事,捏着此前芸娘给的银子,慢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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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知缘由(二更)
第208章知缘由
“去京城”芸娘诧异道:“怎的好好的要去京城”
她瞧着李氏坚毅的神色,不禁慌了神。
此前她击退她那便宜阿爹时,她瞧着她阿娘的神色和今日一般坚定。
然而只过了三四个月,她阿娘怎的就变了想法
“那刘阿叔怎么办他还有半年就出狱了呢!”芸娘祭出了刘铁匠。
刘铁匠自减刑后,对他同李氏姻缘的看法又有了极大转变。
经过芸娘的多次规劝、李氏的坚持等待以及他对形势的再三认识,他从刚刚入狱心如死灰意欲斩断情丝、避免拖累李氏,转成了非卿不娶、此志不渝。
到了这个时候,阿娘忽然要去京城投奔左家
李氏强忍着心痛,面上做出轻松神色,一边僵硬做着针线,一边对芸娘道:“此前阿娘未告诉你,京城左家,你阿公被封为开国郡公,你阿爹此前为武官,后来从文,如今是二品的户部尚书。”
这……芸娘摇摇头,急道:“阿娘,与官位无关。我们若是认了他,阿娘便成了妾室,我便是庶女。我们都低他们一等!”
李氏一针戳进指腹,血珠子渗成绿豆大。
芸娘惊叫一声取了帕子要为她擦过,她只往后一退,将芸娘盖着的薄被往上拉了拉,蹙眉道:“阿娘不是要同你商量。你好好养伤,抽空再将这买卖交代交代。等京城派了船下来,我们就动身。”
话毕,毋庸置疑的出了房,连芸娘着急的追下床弄痛了腰间伤处的痛呼声也未做理睬。
芸娘对李氏的不解很快就获悉了原因。
始于她伤势大好,趁着去千丝坊查看生产之事时,无意中听了一回墙角,是两位具有忧患意识的女工暗中讨论她这位东家。
但听一人道:“李东家失了贞,也不知道对买卖有无影响。如若生意不好,到时候缩减人工,像你我手艺平平之人,只怕是最早被驱离之人……”
彼时芸娘正蹲坐在拐角处的檐下歇息,只以为自己幻听听错。
然而另一位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那帮子千刀万剐的畜生,连这么小的女娃都不放过。可怜东家才十四岁,以后如何嫁人……”
芸娘深知贞洁二字从古到今都对女子至关重要,当即两腿一软,慌忙扶住了身侧一株小树。
那树枝被她压的一阵晃动,拐角过去的那两位女工听到动静,唯恐这话被人听去,慌忙忙闪身离去。
等芸娘从听闻自己被“失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拐过去看时,眼前空空如也,已不见了那嚼舌根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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