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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只传话的人又道:“交给韩府的人。”

    裴真挑高了眉头,见韩均急匆匆下了楼来,亲自接下了那鸟,回身的时候,朝她这边含笑点头。

    留下来文鸟,不多时两位皇子便离了周颐家的酒楼回宫去了。

    裴真不便见人,在后院藏了一时,眼睛瞪着被拴在后院桃树上的文




第59章 激化
    若是韩烺脑袋里装了个风车,眼下这风车定然呼啦啦地疯转。

    韩烺先指着那文鸟,同裴真套了两句近乎,见她仍是侧过身不搭理他,只好又同她道离了周颐的酒楼再去哪里耍玩。然而裴真不仅不理睬他,竟还转了身就要走。

    她还从没这般恼过自己!

    韩烺汗毛都竖了起来,脑子转得再快也不晓得怎么办,心里倒是晓得不能这么就放她走了,一步跨上前去,探手拉住了裴真的手。

    “夫人莫恼,方才是我不好,夫人打我嚷我,莫要不理我!”

    好个无赖!

    裴真被他拉拽的走动不得,心道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他脸皮这般厚,无赖的话张口就来!

    她方才是恼火,却也不仅是恼火他越发放纵,更是恼火她自己,总是莫名其妙被他哄住了心神!

    就像现在,他又来拉扯自己,自己怎么就没闪开不让他如愿呢

    他既然拉扯了,若她再似方才一般将他推开,动静实在太大。她待不了几日便要走人,若是同韩烺交恶,岂不是扔了个烂摊子给唐沁

    可她若是顺着韩烺来,更不是个办法!

    更何况,那故意啾啾的文鸟,还在一旁看着呢!

    裴真转了身要同韩烺周旋两句,再让他松了自己,只是又被韩烺拉住了另一只手。

    她耐着性子要同他说道说道,不想后院门口脚步声突然传来,裴真转头看去,一眼瞧见未英、哑巧和夏西齐齐站在了门外。

    那三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愣,可与哑巧、夏西的惊讶不同的是,未英突然脸色大变,变得铁青。

    “阿真姐!”他厉声喊道。

    未英甫一出声,裴真浑身便是一僵,哑巧和夏西也诧异地看了过去,韩烺将她的手攥紧了去,裴真抬头看他,瞧见了他眯起的狭长双眼看过去,“夫人,魏央叫你什么”

    他说着,看了裴真,又看了看未英。

    裴真暗道糟糕,眼角瞥见未英脸色仍旧铁青,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同韩烺紧握的双手,而他抱着一盆芍药的手,指骨泛了白。

    裴真想起未英对韩烺的厌恶,想起未英特特嘱咐自己不要被韩烺欺负,警铃大作。

    未英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而韩烺攥着她的手越发紧了,裴真心跳加快,连忙解释:“是小时的乳名,早就不喊了的。”说完转头要呵斥未英一句,然而未英忽的向前一步,直勾勾看着她,双手一伸,将一盆含苞待放的芍药端到了裴真眼前,“夏南买了送给你的!”

    他声音说不出的忍耐和严厉,裴真竟被他看得心头一震,见那花儿一到了她脸前,她想抽了手去接,韩烺的坚决也通过他的手掌传了过来,她一分都动不了。

    这可怎么办!

    裴真朝着未英皱眉示意,未英却似没看见一般只是盯着她,她心里慌张起来,侧眼瞧了韩烺,却见韩烺嘴角微微弯曲,笑得饶有兴致。

    完了,韩烺定不会轻易揭过了!

    她心里哀叹一声,夹在两人之间万分为难,只得眼神去叫夏南或者哑巧帮忙。

    而夏南却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怔怔地不知看向哪里。好在哑巧尚且神志清醒,见裴真递过眼神,连忙上前要接过未英手里的花。

    只是有人却快她一步。

    裴真觉得双手陡然一松,接住未英花盆的人,竟是韩烺。

    韩烺接过花盆,认真地打量了盆中芍药一眼,目光慢悠悠地转到了未英脸上。

    “这花儿是好花,只是盆却不是好盆。这样的陶土盆,可配不上盆中芍药,还是不要脏了夫人的手。”

    他的话让酒楼后院一时似被封闭一般,没有一丝空气流动,气氛完全凝结起来。

    裴真哪里敢发一刻呆,眼见着未英同韩烺眼神火光四射,赶忙上前,又不敢顶着韩烺的话亲自去端,只得招呼哑巧,“劳烦小哑!”

    然而哑巧一脸为难的上了前去,静得诡异的韩烺与未英之间,突然爆出一声陶器蹦碎的响声,“砰—



第60章 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杀手
    未英陡然一惊,“为何!”

    裴真没回应,神色冷淡地看着他。未英心头犹如被人掐住,倔强地咬了牙,“赶我出府。莫不是阿真姐觉得我碍了你的事碍了事你同那老男人的事!”

    裴真眉头一拧,他却犹嫌不够,恨恨道:“姐姐要留下来同他同他长长久久过日子了是么!可是姐姐也不想想,咱们为何而来!便是你想同他过日子,也不问问唐家人答不答应!更何况,那老男人只知道他的夫人姓唐,是恩人之女,若他晓得姐姐是何身份,恐怕杀你都来不及!”

    未英一腔怒火,像是冒着火泡的铁水,向裴真径直泼来。

    若是起初她还有几分火气,埋怨未英自作主张,可听得到后边那两句,听到他一字一顿的“杀你都来不及”,一身的铜筋铁骨忽得一散。

    她攥着手静默了几息,才长出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都对。”

    未英一愣,见她脸上闪过落寞之情,心头刺痛,刚要开口,却见她先开了口,“可是未英,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我留你也无意义,你觉得韩烺还会放任你自由么还如何由你查探他锦衣卫的书房”

    未英心头一滞。

    他这一趟同几位同僚说好了,回头借机进入锦衣卫,由裴真引开韩烺,他悄悄潜入韩烺放置案卷的地方查探,若是漏了行踪,往外逃跑有众人接应。可是眼下他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了韩烺眼里,韩烺怎么会对他视而不见,更不要说查探了!

    “可是”未英额角青筋暴起,“那老男人疯癫狠厉,我怎么敢留你在这!”

    裴真笑着摆手,自嘲的意味更浓了,“你不用担心,明日我便行事。”

    “明日!”未英大惊。

    裴真确切点头,未英连道不行,“太急了,都还没做好准备,况且姐姐让我出府,谁来查探书房!”

    房中静了一息。

    “早行事也算早有个了结。”

    她说了话,嗓音竟有一丝嘶哑,裴真垂了眼帘,掩下眸中复杂神色,“你今日便出府,正好能同各位兄弟传递消息,明日我出门去,让哑巧联系你,安排夏西出门采买,到时候你扮为夏西模样随我进入锦衣卫,趁我留住韩烺时探查,若顺利,仍旧以夏西身份出府,若是不顺,裹住头脸闯出卫所,由外面的兄弟接应。”

    未英闻言眉头紧蹙,来回思量半晌,点了头,“阿真姐说得对,早行事早了结,我今日便出府同兄弟们再说一回,只是阿真姐你”

    裴真抬手止住了他,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仍旧笑着,“不用担心我。”

    未英同裴真说了话又被送走的事,毫无意外地传到了无问轩。

    “倒是那魏央还不愿意,还想纠缠夫人,夫人却下了狠心,让夏西姑娘堵了他的嘴,五花大绑送往唐家舅爷处去了。”

    韩烺稳稳坐在太师椅上,捏着木麻尚未完全消散的虎口,不置一词,半晌,突然问道:“夫人吃饭了没有”

    “回爷,还没,不过夫人好似歇下了。”

    “歇下了”韩烺英眉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起了身,撩帘子出了书房,直奔正院而去。

    他到的时候,正房灯火已熄,只在厅里给他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熄灭。

    韩烺问了哑巧一句,哑巧做了个睡下的手势,韩烺又问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哑巧却不知。

    韩烺心下沉了沉,收起心中因为那魏央扬起来的诸多心绪,悄声撩了帘子进到了房里。他端了留给他的烛灯,轻声往内室去,内室的呼吸声浅极了,以至于他动了内力都只能听个仿佛。

    看来她还没睡着。韩烺心头一轻,若是她这般快就睡着了,那便是身子累垮了的意思,没睡着,说明尚有精神想事。

    内室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纱落进来,床上的纱帐内人已躺下,烛光和韩烺的身



第61章 天降的姻缘
    晚饭时,韩烺让人上了二十几样浇头,一张圆桌摆的满满当当,他的夫人却好像全没有胃口,只是对着一碗阳春面勉强应付着。

    他亲自给她拌了几样,她朝他笑笑,叫一声“夫君”,把面吃了。他没动的,她便连看都不看一眼。

    说饿了,也不过是托词。

    韩烺半夜辗转难眠,心里想着是不是她送走了魏央,其实心里万分不愿意呢

    可是他看魏央虽然胆大包天地肖想夫人,但夫人待他不过比寻常略亲昵几分,送走魏央真的就让她这般心事重重么

    或者,她还有什么旁的心思

    晚间,他看着那安静温暖的床榻,突然想拥她入眠。只是她到底有何心思,他还没弄清,贸贸然开口,再吓着了她便不好了。

    他仍是回了那小榻

    翌日一早,韩烺正暗暗猜测他的夫人今日心情如何时,却听夫人笑着道,“夫君去卫所,我可否送夫君过去”

    韩烺讶然,又弯着眼睛笑了,“昨日劳动了一日,夫人该歇一歇才是啊。况且卫所那等地方,夫人去了可不方便。”

    裴真听着这话,暗道他说的不方便,是指她这个夫人不方便呢,还是锦衣卫不方便若是前者,那便是没什么不能去的意思了。

    只是她只敢猜,不敢问,笑容淡了几分:“我晓得,只是昨日转了京城,才发现比闷在家中强,不过是想借机再出去转转罢了。”

    她说着,笑得越发寡淡,“夫君说得也是,我还是在家中歇息吧。”

    韩烺却在那寡淡的笑意中,愣了一下,又明白过来。

    这些日子自己都在家中陪她,现在自己要去卫所,却将她一个人扔在家中,想来她也是极无趣的。她一个小姑娘,在京里没有旁的熟人,病又刚好,想出门才是正常。

    韩烺想着裴真的话,为她找着借口,却忘了她那等沉静的性子,又怎么会贪玩呢

    韩烺没注意她话中的异常,拦住了裴真,“为何不去我只怕夫人身体不适,若无不适,何不出去转转”

    他说着扬了脸笑,“我不在府里,夫人也没个说话的人,夫人出去吃吃玩玩,想买什么直接同韩均说一声便是,钱我来出!待到午间,夫人让人禀我一声,我寻了夫人吃饭去!”

    他安排得头头是道,裴真听着神思又有片刻恍惚,而后笑意又回到了脸上,“那好,我定记得同夫君说。”

    她笑着,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韩烺一颗心酥麻了半边。

    自己怎么会这样不要说周颐惊讶,连他都觉得惊讶。他想不出缘由,一颗心只是紧紧随着她开心而开怀,不快而怅然。

    他想起了瑞平侯袁松越。

    那次袁松越得了疫病刚好在庄子上养病,他领了皇命去查问涉及袁松越的流言蜚语,查目了眉目前去求证,瞧见那大病初愈的袁侯爷,人虽清瘦不少,可眉目舒展,满面红光,和刚刚封侯时那副冰冰冷冷又苦大仇深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当时查那流言可是查到了那位薛道姑头上,袁松越听了他露出的口风,当时便让薛道姑带了面纱同他分说清楚。

    他记得当时袁松越落在薛道姑身上的目光,轻极了柔极了,薛道姑同袁松越眼神砰到一起的时候,那袁松越更是眸中柔光荡漾。

    他那时想,袁松越莫不是中了这个道姑的邪术了吧

    现在他明白了,即便真是邪术,袁松越也会心甘情愿,一辈子不解开这术

    一直到离着锦衣卫还有一个路口,夫人叫了他,“夫君,锦衣卫是不是快到了,那边我不方便去,你要不骑马过去吧”

    他撩开帘子看了看,确实近了。

    锦衣卫侦缉天下,对内却是个极封闭的衙门。出入锦衣卫的要不是锦衣卫的人,要不便是抓来审讯的,客人实属稀罕,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得宫中信重,更该守严了这座卫所,夫人如此避嫌,他心下松了口气。

    若是夫人要去观光一番,他想拒绝,只怕不一定下得了狠心开口。

    到底还是他的夫人知道分寸,这桩天降的姻缘,果然错不了

    他给她拢了拢披风,柔声让她慢着些逛,“累了便去周颐的



第62章 天塌了,你夫君顶着!
    裴真落脚的茶楼并不远,离着锦衣卫不过两条街,韩烺匆忙赶到的时候,雅间里已经风平浪静。

    “大夫刚走,道是夫人身子尚虚,劳累了,这才引发了寒症,大夫替夫人针了几针,又让人大火煮了姜汤给夫人喝了下去,眼下已是无恙了。”韩均上前回了话。

    韩烺听着心下一松,见夫人坐在矮榻上倚在哑巧身上,虚弱地朝他笑了笑,“吓着夫君了。”

    韩烺两步上前,见她脸色青白,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突然发寒,从前可有过”

    裴真点了点头,“有过几次,自从来了京城便不如此了,我以为大好了。”

    算算日子,她来京城也不过一月,便是果真如吃了灵丹妙药一般,一个被震损半身经脉的人,能下床走动,如常说笑已是不易,内里想要大好,怎么可能

    韩烺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委实鲁莽了,这些日子看她外表无恙,带着她四处走动,却忘了让她小心静养。

    她一个小姑娘不晓得轻重,自己痴长她六七岁,竟也大意!若她此次有个好歹,他岂不是要悔死!

    韩烺越想越后怕,又去问大夫怎么说。

    他的夫人说没事,手下却拉紧了笼在身上的披风。韩烺看着皱眉,又招了韩均上前说明。

    “夫人这寒症虽然压下去了,却一时还见不得风,大夫倒是给夫人灌个汤婆子再烧个火盆好一些,现下这天气,茶楼哪里还有火盆,再说也无好炭,属下已经使人回府去了,就是一来一回还有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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