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韩烺含糊应了一声,回了神,目光扫见夏西,这才找回了思绪,问道,“你从何来”
夏西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眼下定不告诉他自己同未英掉包了一场,只道:“夫人让我追那贼,我看锦衣卫众人全力猛追,便从一旁绕道试图截住那贼,不想那贼人得了几人救助,跑得极快,我全力追去,还是让他们跑没了影子。”
韩烺晓得她说的是起先的那个男贼人,那男贼人确实是被人救走没错,只是夏西追贼,锦衣卫没人发现吗
“你从哪边追去的,可有人拦你”
这问题,裴真早已猜到,同她对过说法了。
“那些锦衣卫约莫晓得我是夫人身边的人,我没见有人阻拦。”她道。
韩烺听了这话陷入了深思,夏西极快地看了裴真一眼。
若不是夫人提前猜到,她哪里敢这般笃定地回答
裴真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见韩烺又问了夏西几句话,全是她猜到的问题,夏西应对有章,她这心里更觉难受。
她把韩烺的想法摸得透透的,便是韩烺有颗七巧玲珑心,怕也不能翻身。
她在暗他在明,她无心算有心,这算什么本事呢
韩烺能以这般年纪坐上锦衣卫指挥使,不说旁的,只说他待自己如此,尚且还有理智。她甫一潜逃,他便想到了唐家人身上,甚至想到了她身上。
若是换个人,面对自己在意的新婚妻子,有几个敢这般猜忌的
若不是她的事,凡人猜不到想不到,恐怕她早在新婚那夜,就已经被他捉住了。
裴真想起韩烺握着她的手,说着吓坏了他的话。
他,是真的吓坏了吧。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震惊悔恨。裴真苦涩地想,这件事,她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
她真的于心不忍,看着韩烺问过夏西之后,眉头皱成川字,陷入了浓重的疑惑和思索之中,她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若是她没接这任务多好
或者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任务,不会将其他人牵涉其间,她便是中途弃了任务,三十日受下一千鞭,也不至如此煎熬。
她真觉得这一刻,是煎熬。
京城一座不起眼的两进小院,干净简洁地不像是官员的住宅,整个宅子只有大小两个主人和三个仆从,而这宅子的主家,正是百户冷成。
“哥!未英腿伤太重了,不住流血啊!”魏方一张脸皱到一起,看着未英没有血色的脸,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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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从长计议
裴真没事,身上的寒症一散,她便提出要回韩府。
韩烺不放心,招了锦衣卫的驻医来给裴真看了一回。那驻医平日只给些锦衣卫的校尉、力士,或者诏狱里一些暂时死不得的人看病。
给指挥使的夫人这等金尊玉贵的人看病,还是头一次,自然是韩烺问他什么,他便答什么,多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寒症散了是事实,这位驻医答了,韩烺松了口气,嘘寒问暖了一番,心里想着锦衣卫冒出两个贼,还让这两个贼在眼皮子地下跑了,这事不是个简单的事,他得查,狠狠地查,夫人这边免不得顾及不上了。
他让人将马车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所有人员挨个认了,这才亲自将裴真裹了被子抱到了马车上,派了一支亲兵,送回府里,自己则留了下来。
裴真安然回到韩府,未英那边的情形也传了过来。
现在满京城都是出动的锦衣卫,未英一身重伤,动弹不得,留在冷成兄弟处养伤也是好的。
她从前就听未英提到过,说儿时最好的玩伴便是魏方,那是个性子纯善的男孩。后来冷成魏方离了冷名楼,未英还每年与魏方通信。
未英留在冷家她放心,悄悄吩咐木原联系外面的兄弟,让未英好生养病,另外派了一位兄弟装扮成未英的样子,到唐家亲眷宿处混淆视听。
她将一切安排妥帖,这才换了半身尘土的衣衫,洗了洗头脸。
黄铜盆里倒影着她卸去妆容后的样子,那眉眼间仍旧平静,只有她晓得,这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与初初胸有成竹地卧底韩烺身边不同,今日今时,她觉的自己已经与被揭穿,只有一纸之隔了。
这张薄薄的纸,就在她一念之间。
哑巧上来给她换妆,她问哑巧手臂可伤着了。韩烺当时有多大的力道去捉哑巧,她心里清楚。果然哑巧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抿了嘴。
“抱歉,”裴真叹气,轻托了哑巧的胳膊。她指尖微微用力,有淡青色的光晕出现在她指尖,一闪而过,哑巧却看见了,惊讶地张大了嘴。
裴真神色如常,道:“若是未英也这里,我倒也能帮帮他。”她说着,抬起头来对上哑巧惊讶的脸色,微微一笑,“可惜不足为外人道也,只你晓得便罢了。”
她手收回的时候,哑巧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没了一点痛,她连连朝裴真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一个字。
是不能说,一旦被外人知道,引来觊觎的人,恐怕是杀身之祸!
哑巧应着,还同裴真小心提醒,“不是要紧的伤,以后不要用了!”
裴真弯了嘴角,哑巧虽不懂其中奥秘,却知道这是把双刃剑。
且不说引来觊觎的人,只说她用起来也颇有限制。
若是她的那柄长剑就在身边,她动用便会容易许多,可若剑不在身侧,她动用之后总觉身上乏力,精神不济,睡过去时,如同昏迷,周遭有人声动静,也都不及反应了。
好在哑巧臂上的伤痕不过是小伤,即便剑不在,也影响不大。
她安慰地朝哑巧笑笑,哑巧替她收拾了一番,下去了。
裴真静坐在房中一个下晌,暮色四合时,未英那边传了信进来。
拿掉绘春江花月的灯罩,裴真将那两角残片烧了干净。
韩烺把证据烧了,现在想要弄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亲口说给她听。
她问过,韩烺那时不愿多言。
现在,她还要再问吗
他会说吗
她又真的敢听吗
烛火摇曳,春江波光粼粼,明月安静祥和。
裴真抱着臂站起了身来,望着这一副灯上画卷出神。
她决定离楼就是为了自由,为了不再被迫行不义之事,若是以不义换自由,这自由果真是她想要的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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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上药的一晚(上)
麦色的肌肤在黄晕的灯光下,像洒了一层油,起伏的线条光滑柔韧,从胸前的壁垒向下滑去,又自腰间冲出两条弧线,从分明的腹肌两侧向中间汇去,蓦然消失在亵裤边缘。闪舞
裴真眼皮一烫,不敢多看一眼,转了身要下床,“我去拿药!”
她还没来得及动,忽觉眼前一暗,好端端坐在床边的男人,将纱帐一撩,整个人进到了床里,那油亮起伏的壁垒,如同一堵高墙,横在了她眼前。
她惊讶地抬头看去,一双笑眸映入眼帘,那双眼睛弯着,如同柳叶一般,笑中全是醉人的春风,裴真一颗心怦怦跳,听见他低低的声音传来,“药还没送来呢,夫人急什么”
裴真不自然地吸了一口气,将身子向后退了退,不敢看漫天的春光,指着床外侧留出的一片,道:“夫君先躺下,药应该快来了。”
被唤夫君的人轻嗯一声,身子却没动,皱了眉,突然呻吟一声,“夫人,快扶我一把,伤口疼,躺不下!”
裴真一听他说伤口疼,吓了一跳,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很疼吗怎么伤这么重”
她凑近伤口看去,黑红的长长一道伤口,右肩头一直划到胸口,血和皮肉早已胡乱凝固,昏黄的灯下,看不清,只觉那伤触目惊心。闪舞
裴真心口钝钝的疼,懊悔不已。
如果她能收手的更快一些,会不会不至伤他如此
她不由摇了头,又叹了一遍,“怎么伤的这么重”
言罢,抬头看向韩烺,却同他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低着头,仔细地看着她,脸上一副委屈的样子,“那女贼穷凶极恶,夫人不知,她恨不能一剑取我性命!若不是我躲得快,怕是要同夫人黄泉相隔了!”
他说着,更将胸口往裴真脸前压来,嘴里道着“夫人快替我瞧瞧”,却见他夫人神色怔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夫人”韩烺不满地喊了一声,故意嗔她,“我都受伤了,你还走神。你好狠的心!”
裴真正为韩烺说得那句“取他性命”,心里难受。她自以为已是尽力不使出杀招取他要害,可在他眼里,她却是那穷凶极恶之徒!
她正想着怎么会这样,忽的听了耳边传来一句“你好狠的心”,她心头咯噔一跳,立时摇了头。
“我没有!”
惊慌的话一出口,她猛然回神。
她怎么这会恍惚起来了
韩烺也听出了她口气的怪异,奇怪问:“夫人紧张什么”
裴真暗道不好,正要说句什么糊弄过去,却听韩烺忽的轻笑出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逗夫人的!小伤而已,夫人别担心!”
外间有人送了药来,韩烺又安慰了她一句别怕,松了她的手起身去外间拿药。闪舞
此刻的纱帐,像是个密不透风的厚重帷幔,裴真脊背有些松垮,鼻尖冒出了汗来。
失神!她怎么会失神呢!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要露出马脚了!
从前不认识韩烺时,她觉得这次任务势在必得,然而一天一天的相处下来,她那些胸有成竹全没了,尤其现在,韩烺同她举止越发亲密,她真不知道下一次再失神,还能否这么轻易过关!
而且她,已经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神思了!
她连忙深吸一气,定了定心思。
床外,韩烺拿着药包,挑着一盏明亮的高灯,走了过来,像是要将所有的黑暗都驱散走,将所有阴暗的角落都暴露的强光下一样。
裴真眼睛被高灯的光亮一刺,刚刚定下的心思又有些散。
她不敢有任何松懈,连忙下床迎去。
她刚从床帐中出来,便被韩烺呵了一句,“快回去!夜里凉着,没得冻着你!”
裴真身形一顿,韩烺已经放下了灯,两下将她塞进床帐中,自己也跟了上来。
裴真怔怔
第72章 上药的一晚(中)
而此时的裴真,身子差点抖起来。
韩烺平日虽同她嬉闹甚至不怀好意地搂抱,可这样让她趴在他裸的胸前,两只手被他抓着按在那坚硬、温热又随着心跳而动的胸膛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火焰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不是喊着受了重伤吗怎么还按着她趴在他胸口不放,他就不怕碰到那道伤口吗!
裴真慌乱地想着,手下挣扎着要离开,抓住她手腕的大手松了开,她刚要翻身闪开,忽觉腰上一紧,整个人紧紧贴住了男人的腰腹,而后,那箍住她腰间的手臂更是向上一提,她一下就到了他脸前。
那双狭长的眸子如被酒气熏染了一般,含着五分笑意五分醉意,在高灯的照耀下闪着迷蒙的光亮。
裴真听他浅笑出声,声音比平时平添几分低哑,“夫人不好生给为夫上药,跑什么”
这个问题,叫她怎么答!
可是上药就上药,怎么变成了这副趴在他胸上的光景!
裴真脑中嗡嗡作响,而男人却并不罢休,声调一挑,又是一问:“嗯”
伴着这一声的,是不知何时移到她下巴的手指,一下将她整张脸勾了起来,迫使她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狭长的双眸下!
高灯的光忽的一暗,纱帐里飘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怜裴真哪里经过这等光怪陆离的场面,平日里的镇定就像是落在地上的琉璃,看似坚如磐石,实则,碎成了渣渣!
她浑身的热气呼啦啦全冲了出来,耳朵、脸蛋、脖颈全红了起来,手下更似烙铁,此刻贴在那起伏的胸前,一下就被人察觉了。
男人笑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如同陈年老酒,“我的夫人,这是怎么了羞了”
明知顾问!
裴真急急抵了他的胸膛,要挣扎开去,心道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这般放浪,好不知羞!可她稍微一使劲,却听他闷哼一声。
这声闷哼让她清醒了过来,再看手下,竟触到了伤口的边缘。她方才不知不觉地按去,那伤口已有血珠渗了出来。
“夫君!没事吧!”她急急撤开了手,察觉韩烺还箍住她的腰不放,急嗔他:“别闹了!”
韩烺被她这一声,嗔得心头酥软。平日里总见她淡定自持,何尝有这般小女儿态的时候,他可要好好看看。
心里想着,握着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更不放手,还指尖发力掐了她一把。
裴真哪里想到他这般肆意妄为,腰间被他掐的一软,连带着半个身子都没了气力。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他点了穴,半晌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点穴,也不知是何原因让她身子,像不属于她了一样。
她又气又急,“你!”
她半身一软,韩烺如何察觉不到。那散发着女人香的柔软躯体扑在他身上许久,他早已浑身叫嚣了,这一软更让他血液沸腾,只是沸腾着沸腾着,全向下边冲了去!
韩烺暗道糟糕,他岂不是要出了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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