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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天昏暗暗的,大团的积雨云不知何时在街道上空汇聚,那人走在川流的人群里,身后背着一个粗布包住的物什,半丈来长。她脊背挺得笔直,走的却很慢,她并不左右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有人突然撞了她一下,力道大到撞偏了她半边身子,韩烺心头一紧,又在看到那笔挺的鼻梁和小巧的下巴时,脑中一片轰鸣。

    他不由自主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起初不过是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到了后来,却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把两边挡路的行人都撞开,引了路人不满的目光也未留意,径直到了她身后。

    他突然想起静宝进府找她那日,他找了由头抽身回了府里,从后边抱住她的时候,发现她右耳后,有一颗米粒大的痣。

    就算他从未见过她真容,这颗痣,却是再也错不了的!

    他一步迈上前,昏暗的街道幸而有两边商铺的大灯笼,照出明亮的光。

    韩烺看清了,是那颗痣!

    浑身横冲直撞的血液忽然自有主张地灌注到了手上,韩烺伸手,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她的那一瞬,韩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砰地落到了地上,脑中思绪陡转,她急急回头,他喊出了两个字,“夫人!”

    夫人!

    何等熟悉的呼声,裴真猛地回头,一下撞进了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里。

    她连倒抽冷气都不会了,手下被那人紧紧握住,一时没注意他气力大的要捏碎她的骨头,心里说不上来是惊吓还是什么。

    他怎么会找




第29章 请求
    谁会在这时找来

    啾啾讶然,裴真也皱了眉头,走到门前,“哪位”

    门外是熟悉的女声,“裴姑娘,是我和夏南。”

    夏西的声音。

    裴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见门外只有这两人,裴真松了口气,连忙请两人进屋来坐。

    两句寒暄,裴真问及来意。

    这事避不开,毕竟就在刚才,韩烺刚抓了她的手腕,说认错了人。

    夏西道:“是这样,韩大人见了我们姑娘,便道方才认错了人,说了几句你的情形,我和夏南听着像,便着人在附近客栈打听了一番,没想到真是裴姑娘你。”

    “原来如此。”裴真放松了警惕,见夏南在旁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不禁笑问她,“怎么了不认识了”

    夏南连忙摆手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裴姑娘真容,和我们姑娘一点都不一样。”

    “是不太像。”裴真点头,不然韩烺也不会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迅速地松开了她。

    思绪一闪,她连忙收了回来,“所以说,还是哑巧易容术高超。”

    夏南赶忙道是,目光往室内一转,“裴姑娘只身前来吗不知所谓何事”

    夏西也赶忙问了这一桩,毕竟裴真缘何突然到此,也正是韩烺疑惑的地方。

    “是一位恩人”裴真把事情说了,夏氏姐妹都露出来没想到的神色。夏西道:“沈大侠确实在山庄里。那金圣手从前有恩于锦衣卫,又同韩大人私交甚笃,所以来了济南,便住进了韩大人的山庄。”

    裴真微微叹气,不想过多说什么,只问了问沈城的情况,夏氏姐妹也不是很清楚,“似是还要住一段时日。”

    也就是说,沈城的毒尚未解完。

    那也只能等韩烺离开了,裴真想着,想问一下韩烺何时离开,却见夏西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姑娘,我们姐妹此番前来,其实,是我们姑娘的意思。”

    “唐大小姐”

    夏氏姐妹点头,“我们姑娘,想见一见裴姑娘。不知姑娘可愿拨冗相见”

    裴真下意识不想答应,她一想到要见到唐沁便满心的不自在,夏西见她犹豫,又道:“我们姑娘,是有事要拜托姑娘。”

    她这么说,又一副为难的样子,裴真想了想,也许唐沁是真的有事,或许是身体上的事,又或者是她不经意留下来的烂摊子。

    唐沁没多久便到了此处,裴真特意点了一壶好茶招待她。

    唐沁比从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起色好了不止一点,脸颊红润,神采飞扬;反观裴真,也许是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越发清瘦。

    裴真看不见自己,她只能看到唐沁的变化,心下一叹,想问问唐沁有何事,又能帮得上的便帮,她不想再同过去了的事,纠缠不清了。

    然而她想快刀斩乱麻,唐沁却说起了自己醒来后的诸多不顺。

    “裴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裴姑娘为我做了诸多事情,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一清二楚,只是姑娘恐怕没想到,我心中早就有了旁人,同韩大人结亲,是真的冲喜而已”

    她又说了许多,裴真呆滞地坐在凳子上听着,心中又酸又涩,待她说出了一句,裴真心头突然像被谁使劲拧了一把。

    “我对韩大人委实相处不下,韩大人每每与我亲近,我只觉惊悚,他也察觉了,问我为何对他突然变了,我委实不知怎么说出口,这才提出先回家省亲的办法。”

    怎么会这样

    韩烺那样的容貌性情,又愿意对他的夫人一心一意,他爱说爱笑爱闹,虽然有时候会不要脸皮地耍赖,可也总是瞧着那个度,并不会任意妄为。

    这样的男子,唐沁对他的亲近只是感觉惊悚她突然想起了厉莫从同她故意亲近那一次,她的感觉,好像也是如此,甚至有些反胃,只是想逃离。

    可韩烺,从来没让她感觉



第30章 许久不叫夫君
    “韩大人所提之事,唐沁都已办妥。”唐沁敛了方才在裴真眼前的欢喜感激,看着窗前坐着的人,叹了口气,“大人这般费劲心思,只别弄巧成拙才好。”

    “弄巧成拙”韩烺嗤笑,反问,“不知唐大小姐以为我要弄什么巧”

    唐沁看他一眼,“裴姑娘为人纯善敦厚,做事又干净利索,今次我出其不意骗了她,或许骗得,往后如何,可就看韩大人的了。”

    “那唐大小姐想让我如何”

    唐沁皱眉,她是真同这位指挥使无缘,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处,当下见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想同他继续过招下去,直道“大人爱如何就如何,只是裴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大人也答应了唐沁,对她不打不骂不欺不辱,还望大人谨守诺言。一月之后,裴姑娘如要去留随她。”

    话音落地,唐沁得了韩烺哼笑应和,听他一字一顿道“那是自然。”

    如此,唐沁也不再多说,只是将裴真其实是来寻沈城的事告诉了韩烺,便直接辞行,离了去。

    她一走,韩烺脸上的嗤笑便呼啦一下散了,阴沉中夹着些许迷茫,不知什么想到沈城还是想到什么旁的,半晌,起了身,目光朝裴真房间的方向深看了一眼,“走吧。”

    裴真在唐沁离开后一刻钟,才开始收拾行囊,啾啾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裴真趁夏氏姐妹不注意,小声问,“我应了唐姑娘,你去不去”

    啾啾没回应,直接钻进了她袖子里。

    裴真捏了她一把,同夏氏姐妹道收拾好了,三人一鸟直奔山上而去。

    夏西把剑偷偷藏到了自己那处,裴真拜托她定要收好,才随着夏南往平日里住的院子去了。

    唐沁同韩烺仍旧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两人分了两厢居住,夏南是这么同裴真说的。裴真并不知道,袖子里的一团黄绒绒的文鸟,听了这话,摇头。

    韩烺不在,裴真看着熟悉的摆设,恍惚自己回到了京城,刚一坐下,便有人来报,“夫人,爷请夫人往铃音亭用饭。”

    夏南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却道“夏南姑娘不用忙,奴才给夫人引路即可。”

    裴真没看见夏南一闪而过的忧虑神色,跟了通报的人一路往铃音亭去了。

    这座山庄奇大,东边住着金鸣一行,韩烺带着唐家人和一众锦衣卫住在西边。天色已经黑透,山上有了几缕清风,裴真跟着人走了约莫半刻钟,才到了花园南角,花园依照地势修了一座假山,铃音亭就在假山顶上。

    裴真抬头看了一眼。

    夜色正浓,这座重檐六角亭上挂着的四盏气死风灯,灯笼将亭中负手而立的人,映得似真也似幻。闪舞

    领路的人将灯交给了裴真,裴真挑着灯一路旋转而上,只是越靠近那六角亭,脚下越是如灌千斤。

    他仍是靛蓝色长袍,连腰间系着的银色束腰都是一样,像极了她离开前一日,在韩府沁水亭的情形。

    裴真脚步沉重地走不动,后悔的念头将她笼罩。

    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自己为什么不能狠下心一剑斩断

    难道是抱有幻想

    幻想两个字让裴真心头一痛,她彻底定住了脚步,一时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该退后。

    韩烺背向她而站,身后由远及近的声音一停,他立时压了眉。

    怎么不走了

    她在想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

    呵,现在发现了,也晚了!

    韩烺刚要回身看去,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韩烺心头一松,却被两个无比熟悉的字,叫得心跳停止了一拍。

    “夫君。”

    韩烺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身。

    五盏灯中的铃音亭灯火通明,他想将她看个清楚,却忘了她又是带着妆容来的。

    他不出此下策,她是要同他死生不复相见了吧。

    裴真

    “夫人,”韩烺开了口,声音沉中带哑,“你许久不叫我夫君了。”

    这话说得裴真一愣,她刚定下两分的心,又慌乱起来。

    她强作镇定,不敢去看韩烺,垂头扫到桌上的酒菜,岔开话题问道“还没吃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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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酒量不行
    仲夏的季节,蝉鸣惊天。

    韩烺捏着酒杯,看着她顺着自己的喜好,夹了几筷子八宝葫芦鸭,桂花糖藕、清炒虾仁,目光不禁轻柔下来,回想起了在家中那些日子,两人对坐用饭,如同平常百姓家中琴瑟和鸣的夫妻一样。

    那时,他满心欢喜地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白头到老的人,然而......

    念及此,韩烺把心中流出的柔软猛地收回,冷冷推开了她布满了菜的瓷盘,“夫人连我喜好什么样的菜,都不知道么是不是从前我太惯着你了”

    裴真抬眼看他,夹了一筷子醋鱼的手,顿在了半空。

    韩烺看着她,嗤笑道:“我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毕竟夫人是我心头上的人。”

    他说着,不理会裴真的僵硬,将手中酒饮尽,自己吃起菜来,每一道,都避开裴真所夹。

    裴真静坐着,看着他将几道摆在自己眼前的,他从前并不偏好的菜吃了一遍,她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有几次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急急去捕捉,无一例外地扑了个空。

    直到韩烺吃了一阵菜,突然开口,“夫人吃过了,不陪我,我也不生气,只是酒怎么也不喝怕我酒中下毒,欺辱你”

    他说得越加不着边,裴真眉头又压深了几分,看他一眼,他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解开领口的两粒盘扣,衣襟松垮折下一角,歪着头看她,“那我告诉夫人,真有毒,你可别喝。”

    说完,仰头笑起来,连灌了三杯下肚。

    酒气氤氲,盖住了夜风中的淡淡烟火气。

    裴真看住他,将他之前递过来的酒,一仰头饮尽,韩烺拍手,“好!”

    辛辣在口中蔓延,一路掠过喉头食管,落入胃中灼烧,那辛辣与灼痛竟遮去了其他的感觉,让人不禁流连。

    这是裴真第一次喝这等白酒,从前她不明白那些江湖中人,为何多有贪杯,今日才知,确实畅快。

    韩烺还在鼓掌道好,她看他一眼,将酒壶拿过,又给自己斟了两杯,依次仰头饮尽,再去倒,竟没了。

    酒尽了,裴真抬眼去看对坐的男人,他脸上的笑也散了,定定地看着她。裴真不言不语,压着眉朝他投去目光。

    四盏灯笼映照下的铃音亭,只有夏夜的蝉鸣和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声。

    裴真看着韩烺,眼中流出的怜悯,激得韩烺心头刺痛。

    怜悯她在看笑话吧愚不可及的男人,是不是

    就在下午,他还亲去问过沈城,何人如她那般剑法,沈城说什么都不知道,他当时还信,转过头,他才知道她离楼之后迫不及待地北上,原来,就是寻沈城来了!

    沈城和她当真只是恩人!他怎么就不信呢!

    更可笑的是,他还以为她来找自己!

    韩烺念头闪过,怒气直冲手掌,一掌拍到了桌上。

    桌子哪耐得这般掌力,桌面应声碎裂,一桌饭菜飞迸又坠落,哗啦声中,狼藉一片。

    裴真呆滞坐着,而韩烺在在一声冷笑之后,甩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去。

    饭菜的香气在铃音亭中交混,裴真静坐着,几息之后,才起身下了凉亭。

    她回到宿处的小院时,韩烺早已到了,韩均在门外想进未进,见她来了,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立时上前,“夫人!”

    见裴真脸色淡淡的,眉间却拢着一抹忧愁地向房里望去,韩均心想,夫人这样,总不是装的。

    尽管她是潜进府里的女贼,可盼星星盼月亮,爷终于把人盼来了,这般甩脸




第32章 谁的夫君
    她手凉凉的,帕子温温的,韩烺心里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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