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夫人,有什么好笑的,说来为夫也笑一笑”
裴真自然无从说起,只好道,“没什么......”话出口又怕他生气,小心问他,“夫君可要喝茶”
见她不说,只岔开话题,韩烺烦躁起来,一眼扫过她方才侧身对着的桌子,这一扫过去,正好发现桌子边,有个小心迈着步子,要遁走的黄绒绒的毛球。
这不就是他送她的那只文鸟
她果然带在身边!
这么一想,韩烺心中的烦躁一滞,指了文鸟问她,“这鸟,可否就是我送了夫人,又自己逃了的那只”
裴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赶紧说是,“这鸟方才突然飞了来,想来是认出咱们了。”
她这临时的借口委实拙劣,连啾啾都翻了个白眼,逃了的鸟还能因为他乡遇故知飞回来
韩烺定定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透着老实巴交,心道她说谎实在没什么技巧,自己被她耍的团团转,约莫就坏在她那眼神上。
谁能想到,她竟是个骗子,是个谎话精!
想到这,他又不乐起来,也无暇理会那鸟,撩袍落座,看着她道:“沈大侠是古剑蓬莱的侍剑人,剑法当世第一。夫人身子大好,不若让沈大侠指点一下剑技,说不定沈大侠见夫人悟性极高,将夫人认做传人。”
裴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韩烺知道说到她心上了,仔细看着她的反应,却见她摇头笑起来。
“他并不收徒的。”
裴真说者无心,韩烺听者有意。
她成沈城为“他”。
韩烺一下皱了眉,裴真却仍是道:“况黄泉茄叶的毒刚解,他哪里有精神指点旁人剑法”
这话就更让韩烺皱紧眉头了。
她这般口气,与沈城哪里像是师徒关系倒像是十几甚至几十年的老友!
她才多大年纪,又是在冷名楼长大,如何会同沈城是老友
可看沈城对她
第36章 差一点投降
衣衫上的水滴了一路,韩烺把解释说辞也想了一路。
他这一身水,总不能说千佛山突然下了山雨,就在他头顶,或者根本就是金鸣看出他想找借口,帮了他一把吧
韩烺平日里惯觉自己脑子灵光,此刻似缺了油的车轱辘似得,转不动。
回到院中,他一眼看到裴真正站在廊下,面带焦急地等他时,他决定什么都不说,就让她猜去。
反正她也没少让他猜!
他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裴真早就听啾啾说了,见他过来,连忙道:“夫君衣裳湿了,便是夏日也会着凉,快快换一件吧!”
韩烺见她不问缘由,神色焦急地替他打帘,心里闹不明白,可再看她紧张不似作伪,心中烦躁之气一缓,“嗯”了一声,见她也跟了上来,道:“夫人替我换,可好”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回去,她半垂了头,一副温顺模样,“好。”
这一声说得韩烺心头颇为熨帖,他走进内室,站定了便是不动,也学着旁人家当家爷们的样子,理所应当之外,又添颐指气使。
他的夫人此刻格外的温顺,低眉顺眼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温良恭俭、娴静淑徳的小媳妇,只有他知道,她内里就是个冷面无情,翻脸不认人的贼!
韩烺抬了手,裴真上前为他宽衣。
她轻环了他的腰,手下摸索了一番腰带,解开了来。她停顿的那几秒,韩烺心跳微有加快。
接着,她转到他右腋下,指尖轻动要解开系带,只是衣裳湿了,系带不似干时好解,她捏住衣襟拉了好几下,才解开了来。她拉拽的那几下,让韩烺呼吸略有不畅。
然后,她替他将湿透的暗红色外袍脱下,她始终半垂着头,韩烺自上而下看去,甚至觉得她这模样,说不出的安静柔顺。
她素来是安静,可柔顺总让他心头不安。
他做不到昂首挺胸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了,目光随着她不停转动。她放下外袍,见中衣也浸透,有了几分犹豫。
男人又不会穿肚兜,再脱下去,就是那精壮的躯体了!
裴真抬头去看韩烺,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仍旧站着,知道了他的意思。她不想再惹他生气,反正也是见过的光景了,她俯身继续替他解带。
这一次,她指尖紧贴他衣衫,韩烺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动作,随着她的拉拽,韩烺腋下皮肉酥麻了起来。
她鬓角有细汗,几分碎发顺着鬓角的弧度紧贴脸庞,那红润的脸庞再没有从前旁人的惨白样子,与他这月余日夜相伴的画像重叠到了一处。
面部线条利落地从下巴收住,脖颈的凝白在水绿色方领半袖上衬托得越加纤细柔软,韩烺喉结一动。
已经不止是心跳加速、呼吸不畅这么简单了!
她总能让他守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衣带已经被她完全扯开了去,韩烺在感到空气中的微风吹到胸膛的那一息,错开半身,将她一下揽进臂弯之中。
裴真不意被他一揽,一头扎进他怀里,下巴抵在他锁骨上。
熟悉的怀抱和味道让她几乎窒息,而她听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
裴真不知韩烺为何突然如此,而韩烺本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守不住的怪样,只是这样坦胸露乳地搂着她贴上来,韩烺简直倒吸气。
她确实看不见了,可某些地方可就叫嚣地更厉害了!
韩烺气起来,气自己总是被她勾引,又怀疑她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可她总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昨晚那一幕要重演了!
韩烺一下推开了裴真,侧过了身去,“你出去。”
裴真被他推得一踉跄,抬眼看他。好几次了,他将她拉近,又无情推开,像推走一个厌弃的东西一样。
便是裴真心有
第37章 慢慢磨
下晌,锦衣卫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走人,韩均到裴真处传话。
“夫人,爷已经下令明日一早出发,至济宁府走水路南下,让属下支会夫人一声。”
裴真不意外,本来韩烺也是有事在身,她应下了,招来了啾啾。啾啾一听走水路,一屁股坐在了裴真手上。
“万一你家韩指挥要从济宁一路坐船到扬州,我直接死了算了!”
啾啾在裴真手心里撒泼打滚,裴真笑得不行,“怎么可能那得小半年呢!”
啾啾使劲摇头,“半月......半天都不行!”
裴真笑,“那就别去了,留下陪沈城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啾啾正要点头,脑海却闪过那个可怕的男人。
啾啾要哭了,“我不敢啊!那个金鸣要用我当解药!”
“啊”裴真还不晓得此事,啾啾说了来。
她将信将疑,想了想道:“无论如何,我既然将你托给沈城,他必然能护你周全,你帮我看下沈城可闲着,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啾啾点了小脑袋,从窗棂飞走了,不多时就飞了回来,“他正闲着呢!”
裴真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偷偷从院墙翻出去,摸到了沈城的院子里。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并不知道院外早被安排好人,立刻就去回禀了韩烺。
裴真进到沈城院子,沈城正等着她,见她翻墙而来,眼睛眨个不停,赶紧上前,“我的小祖宗,你寻个借口过来,也比这强,这一院子的锦衣卫,果真能避过韩大人的耳目”
“若是找借口,他必要起疑的。”
沈城叹气,拉了裴真往屋里说话,“你就这么不想让他知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办法啊!”
“不需要长久。”裴真回应,声音有些低,“唐沁回来我便离开。”
沈城看着她,眉毛眼睛皱巴到一块,想问她两句以后如何的话,只见她挑了眉,满脸不悦。
“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你可是我的侍剑。”
沈城被她问得,眼皮直跳,“我沈城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小祖宗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给你摘来!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
再三保证完,沈城见她不再问,只仍是微微撅了嘴坐在一旁,心道她自己说要同人家唐大小姐换回来,实际上,心里也不情愿呢!
只是那韩烺也不晓得怎么想的,自己的夫人还真能认不清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知道
沈城这么一想,再回想两次见着韩烺的情形,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他看看裴真,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
他说起了南下的事,“......说是明日就走”
裴真点头,沈城想起什么,又赶紧问,“那韩大人,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就是那种动手动脚......”
这话问得裴真忽的想起了昨晚的事,耳边一热,连忙否认,“没有的事!”
否认的这么快沈城多看了她两眼,见她脸色有些不自在,他有点淡定不住了。
他坐到了裴真身边,“这个事我得跟你说说,小姑娘家家的,总是吃亏啊,虽然我打了半辈子光棍,可这个男女之事......”
他越说越深入了,裴真耳朵完全烧了起来。
“沈城!”她急急打断了他,“你说这些干嘛!”
沈城一脸懵,“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先跟你说说啊!”
裴真见他认真地像个嫁女的老母亲,几欲扶额,“你说得我都知道了!”
“唉”沈城显然养病养迷糊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裴真不禁瞥了他一眼,“你们家有位祖宗,做什么事都喜欢把我带身边!”
这下沈城可反应过来了,眼前这妙龄少女,可是有个好几百岁的芯子啊!
只不过,她这一句,一下戳到了沈城心上的痒痒肉,他面露浓浓兴致,“冒昧问下,哪、哪位祖宗”
裴真笑出了声,“沈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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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还算有点良心
水上清凉,风吹起她鬓边的青丝,韩烺看着,眉眼涌出柔情,只是突然想起了,她从武昌乘船南下时的事。
他听说那事已是多日以后,他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痞子,敢打他夫人的主意!
诚然,他的夫人往船尾这么一站,连船尾的风都仙气十足,可这等景象,不是那地痞能看,更不要说肖想的。
那死小子未英倒是有些眼力见,就是下手不够果决,他听了回禀,当即让人把这个痞子弄去南疆流放充军,就让这人去南疆风流去吧!
韩烺走上前,喊了声“夫人”,他的夫人转身,湖蓝色的广袖随江风翩飞,她似自九天下凡的仙子。
韩烺今日第一次见她如此穿着,之前,只在跟她的人传回来的画像里见过。他心里气她怨她不错,可还是不禁嘱咐人裁了几匹素净轻薄的料子,给她做了广袖的衣裳。
等她回来,是再不允许她穿旁人的衣裳。
韩烺走上前拥了她在怀里,“景色可好”
裴真点点头,“只是船行的慢些,会不会耽误夫君的正事”
韩烺听她为自己考虑,心下一缓,道:“行船走马三分险,尤其以行船为甚,若是有人准备出手送我一程,我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裴真讶然,“夫君在引何人上钩”话出口,她想到了,“是暗害周指挥使的幕后之人吗”
韩烺没有回答,朝她笑笑,“毕竟这人藏得太深,从女贼之后便无后手了,我既然装作不知,自然要反复试探,才合他们的心意。”
他说着,皱了皱眉,“怕只怕,他们知道我,查到了些事。毕竟,贼人两次闯我地盘。那两个贼连锦衣卫都敢闯,叫我丢了大脸!”
他眼角看着裴真,见她听了这话紧张起来,转头要避开他的目光。韩烺自然不许,将她转了过来,对着自己。
“夫人足智多谋,又旁观者清,不若替我出出主意”
言罢,他见裴真深吸口气,似是定了定心神,抬头同他道:“我以为,那贼人必然没有发现什么,至少,必没有传给幕后之人有用的消息。”
“哦”韩烺勾起嘴角,“夫人如何这般确定”
韩烺见她也笑了笑,“夫君应该问自己,可有人出手干扰周颐周大人暗中查访”
“呵!”韩烺笑出了声来,“我若说有呢”
裴真见他这眉梢带笑的模样,坚定地摇了头,“夫君莫要骗我,必是没有的。”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那确切的样子让韩烺浑身一松。
他赌的这一把,成了!
她果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韩烺笑着,将她揉进了怀里。
还算有点良心,他想,就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跟他彻底坦白。
......
水路进入南四湖,湖面上立即变得空旷起来,到达周机出事的微山湖时,恰是夜晚。
沿湖近处尚有点点渔火,另一面放眼望去,只有浓重化不开的夜色,与湖面混为一体,像巨兽张开的大口。
裴真感到不安,去韩烺办公舱寻他,见他分派事物忙碌,又不忍打扰,在外间站了半盏茶的工夫,直到被韩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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