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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女贼”裴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女子身份这般确切,意外了一下。




第19章 仇人比盐多
    雨像妇人手中织着的布匹,越下越密,演武厅的廊下被细密的春雨包围着,相比雨幕中的安静,廊下有些风云涌动。

    夏南从小练武,又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便要说什么,然而眼下明明有事却不让她说,她能在韩烺和韩均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吗

    显然不能。

    裴真见她朝自己露出求助似的目光,既不慌也不忙,“是啊,夏南你在想些什么”

    她问了话,又把问题抛了回去,韩烺和韩均没有对她起疑,可夏南却浑身一僵,“我”

    她不知道怎么说,裴真本也没准备再让她继续哽着,只是做足戏份而已,突然“哦”了一声,转过头来问韩烺,“夫君,是不是太医诊断不好夫君瞒了我”

    话锋陡转,韩烺吓了一跳,“哪有夫人可不要胡思乱想,卫院判说夫人恢复得极快呢!”

    得了这个答案,裴真犹疑了一下,又问夏南,“那你叹气什么”

    她说着,眼睛飞快地眯了一下。夏南这下会意了,立时道:“我是觉得,若是夫人没生病该多好!”

    “原来是为这个”裴真笑了,“小姑娘家家,总是想得太多。”

    夏南一解释,裴真一打趣,檐下涌动的紧张气氛瞬间散了,风一吹,只有清凉的雨丝飘了进来。

    韩烺呵呵笑了一声,想说什么,见他夫人转身继续往前走,头微低着,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过来。

    没有哪个人想病倒,尤其是这般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病。

    他立时瞪了韩均一眼,后者方才似乎还想问夏南些什么,被这一瞪,梗了脖子。韩烺又朝夏南极快地摇了摇头,这边身子已扭了过来,一步跟上新夫人,“夫人进屋吧,我正好同夫人说说那女贼的身法。”

    他毫不犹豫地岔开了话题,前方一直敛着脑袋的裴真,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声音却似有些寡淡,“夫君说吧。”

    跟在后面的夏南已经由惊吓转到了震惊,自己从始至终都是这么笨,可她们这位夫人却比刚近韩府的时候,收放自如多了!

    只是这一次,她再不敢有任何表现,听着韩烺同裴真细细说起那晚同女贼遭遇的事,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

    “府上查了许多遍,那贼后来借机逃了,或者本来那羽毛便不是她落的。只是现如今,我还不晓得她进无问轩翻找些什么,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得手,府里寻不到,只好让锦衣卫出马了。”

    韩烺似有些恼怒,裴真方才只听他不停可惜一时不查,刀下放走了女贼,也晓得他心里恨不能亲手缚了自己。

    可惜那不可能。

    她心里乐呵呵,嘴上安慰他,“这贼人逃不掉的,锦衣卫那边可有下落了”

    韩烺摇了摇头,“周颐没来报我,看来还没有。京城人多且杂,若此贼独身一人来,倒不好找。”

    裴真听他道没有任何进展,心下甚悦,又道:“此人这般神出鬼没,背后定有人相助,夫君倒不如想想有何仇家之类,也好逐一排查。”

    她本想把韩烺的视线转走,谁知话一说完,韩烺和韩均都笑了,韩均还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夫人这法子,咱们就是排查到明年也查不完,爷得罪过的人,比夫人吃的盐都多!”

    话一说完,刚端茶喝了一口的韩烺,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这什么比喻,哪有这么多!”

    裴真心想她吃过的盐还真不多,这边韩均已是解释道:“夫人江南来的,吃得盐少!”

    “那也太多了!爷人缘好着呢!没见这么多吃喜酒的!你得再说少点!”

    韩烺放了茶碗认真同韩均理论,韩均毫不示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能再少了!爷自己得罪多少人,心里没数吗!”

    韩烺仍是不依,两人争讨起来。

    菜市场为了颗白菜讨价还价,也就这样了吧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为了一点半星的人缘和自家侍卫争执不休。

    裴真同夏南对了个奇异的眼神,见这二人实在跑题太厉害,只好清了下嗓子。

    “咳!”

    两人终于停了一下,看过来,裴真连忙居中调节,“原来夫君这么多仇家,果真锦衣卫这差事不容易的很!”

    韩烺总算从跑题的争论中回过了神,狠狠瞥了韩均一眼,也怪他又把自己带跑偏了,而后轻笑一声,似若随意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这回韩均没多再说,闻风响应地郑重点头。

    &



第20章 她手比棉软
    绣春刀长两尺有余,刀柄刀剑反向而弯,灵巧有力。刀柄由珍珠鱼皮包裹,鱼皮珠粒紧密无缝,光泽动人;刀身文铁缎纹制成,如同游龙腾云;刀刃细利,想来削铁如泥。

    正房,裴真握在手中,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还从未这般近距离地观察过大名鼎鼎的绣春刀。

    这一看,便入了神。

    一旁献上宝刀的韩烺眉眼弯弯。

    他的夫人果真不是那等闺阁小女子。

    上晌她同他细数古往今来名刀名剑如数家珍,论起招式剑谱似刻心间!

    韩烺自问在外闯荡许多年月,见过高手无数,也是广见洽闻,只没想到眼前年仅双九的小姑娘家,竟有如此见识。

    他一面暗暗称赞,一面竟想起自己这许多年,好似从未如今日这般,与人相谈甚欢了。

    从早间一直到现下,两人午间甚至没休歇半刻。

    念及此,韩烺忽的又想起,她还是个病人,大病未愈的病人。

    垂眸看她,那脸色依旧未见红润,只是轻颤的长睫,似羽毛般闪动,之下一双眼眸清澈而专注,似融入了手中的刀里一般。

    韩烺不禁多看了几眼,心头起了怜惜的涟漪。

    到底还伤着,他总得顾念些不是么

    可她委实过于专注痴迷,似是看到妙处,竟还轻叹了一声,目露称赞,好似看到了什么只应天上有的奇景一般。

    韩烺不由笑了,这还让他如何打断她

    打断的措辞在舌尖转了一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人出了声来,“大人可在”

    韩烺倒没什么,闻声不过一怔,思索是谁在门外。只是房内审刀入神的人,正一手细抚刀刃之上。这声直喇喇传进了耳朵,神思一晃,手下也是一晃,绣春刀在她指尖寒光忽闪。

    论刀的尖利,此番定是要见血的!

    正此时,目光一直落在此处的韩烺一把按住了刀身,他眼疾手快,另一只手径直握住了裴真那覆在刀刃上的手,不假思索地将她扯到了一旁。

    手被人握住,裴真并未在意,只是未英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着实吓了她一跳。

    未英怎么突然来了为何找的还是“大人”

    裴真去看韩烺,同她呼吸近在咫尺的人也正看过来,两人呼吸交错,都怔了一怔。

    裴真不自在地眨了下眼。落在韩烺眼里,只让他觉得那细羽般的睫毛煽动地他手心也像是被细细蹭到,有种轻微却直传头脑的酥麻感。

    手心里的一只手比新棉还要柔软。

    上次在侯府老太君的那句“生一碗豆子”,突然响在韩烺耳边。不知为何他耳根顿时一热,不敢再握着这手,急忙松开,那柔软的手落出他手心之时,酥麻感顿时一缓。

    只是对面的人全不知晓他的状况,浅而润的唇微微一动,“夫君。”

    这一声,立时让那酥麻感卷土重来,这次不仅是手心,甚至连着的整条胳膊,都软了两分。

    这可不能怪韩烺,虽他担着个欺男霸女的名头从不辩解,可他从未同女子有过肌肤之亲。

    若说上次在侯府还算逢场作戏,今次他将她握在手心,可就是自发之为了!

    耳根的热向上蔓延,韩烺耳边像是被火苗燎到,他心头突突快跳了几下,瞧着她的侧脸神思一荡。

    而然那被人握住了手的人却浑然未觉韩烺的变化,半点旖旎情思也无不说,反而心里对韩烺升起十二万个戒备——毕竟未英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她半分不知情!

    “大人可在”外间又传来了未英的问话。

    这一回,终于将两个各自思索的人,叫回到了眼下。

    “夫君,好像是魏央。”裴真谨慎道。

    韩烺恍然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神思归位,将绣春刀收入刀鞘,他不禁嘱咐道:“刀剑无眼,夫人须得小心。”

    韩烺起身往前厅去,裴真掀起眼帘看向他的后背,暗暗品了品这十个字。

    他是何意呢

     



第21章 让他不爽
    夏南站在门外候着,听了未英同韩烺来回的这几句,吓得浑身僵硬。

    方才她一路追着未英让他别去节外生枝,可未英拿定了主意,笑着安慰她道:“没事,同你不相干。”

    言罢,他便步步生风,直奔正房去了。夏南哪里真的能做到不相干,胆战心惊地跟来,却被未英抬手挡在了门外。

    此刻她站立不安地听着里间的对话,只想找个人问一问,这未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旁人避之不及的韩指挥,他竟然敢去主动挑衅!

    然而让她心颤的还在后面。

    房里,未英只见韩烺同裴真解释的神色,只觉得他似被人兜头浇油一般腻歪,心里对这老男人的恶心不喜更上一层。

    “大人,魏央见到的此人,会否就是您要搜寻的女贼”他将话题扯了回来。

    果然韩烺也不是真的对女贼不感兴趣,正色沉吟了一下,“那你可看清她去往归宁侯府哪个方向了”

    归宁侯府当年败落之后,韩家人也没有遣返离京,因着侯府附近的宅子早被韩家买下,只是迁居到了一旁的梅花胡同。后来韩瑞承了爵位,他这一房迁入了侯府,另外两房都还在侯府旁住着。

    韩烺这般问未英,未英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却摇了摇头,“并未在意。”

    看着韩烺陷入了思索,未英绷紧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他去过归宁侯府不错,可根本没有什么负剑女子在侯府附近出现。他不明说,就是要让韩烺自己去猜,是韩烺厌烦的侯爷老爹,还是那些暗藏心思的韩家族人。

    而他,只是想让韩烺莫要再死皮赖脸赖在正房罢了!

    只是韩烺虽陷入了沉思,却不说不动,更没似他想得那般起身离去。未英不禁皱了皱眉,眼角瞥见裴真似也有些心急的样子,直觉裴真必定也受不住这老男人了,此时此刻,他不上前谁上前

    “大人,这女贼也许还在京里,大人该尽快吩咐人搜查,莫要让她跑了!”

    韩烺闻言从思索中抽身出来,点了点头,温和地看着未英,“那便劳烦你,去同黄谅说一声,他晓得如何做。”

    说完,端起茶盅饮起了茶。

    未英怔在当场,他想把这该死的老男人支走,咱们反被他支使了!

    少年人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了,未英顾不上裴真让他顺势离去的眼神,直接道:“这不合适吧我才入府,黄总管怕是不信我的话,反而怀疑于我,还是大人亲自吩咐的好。”

    韩烺端茶的手一顿,忽的笑了,转头看向裴真,“夫人,这孩子倒把自己当外人。”

    裴真眼皮直跳,按下心里对未英的担心,道:“他才刚进府,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夫君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好。”

    她说得没错,只是这话落尽韩烺耳朵里,他嘴里不由冒了了酸水。

    魏央此人,进府那次他便记在了心上。一个不过十四的毛头小子,到了他面前没有半分敬畏不说,目光大胆地在他夫人身上落定,他问过去,那毛头小子却不卑不亢!偏偏夫人同这魏央关系不浅,处处回护。

    他派人打听过新进三人同唐家的关系,这个叫魏央的,据说是唐沁打小捡回来的,两人几乎一道长大,情分不同寻常。

    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若说上次他对着魏央只是不喜,那么这一次,舌尖的酸意让他心下不爽起来。

    韩烺心里如何作想,面上不露半分,他同裴真温和地笑了笑,轻轻点头,“夫人也见外了不是咱们如今是一家人。”

    他把“一家人”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楚,回头去看未英,脸上仍旧挂着那温和的笑,只是眼神再同看身旁的夫人全不一样,眼角斜斜地勾了上去。

    “你这点子年纪,比我那堂侄儿大不了多少,我是自不与你计较的。”言语里充满了长辈的慈爱。

    话音落到未英耳朵里,脊背上的汗毛立时



第22章 她的新生
    “老男人,又老又丑又烦人!”

    未英碾碎了落到他脚边上的一片柳叶,恨声道。

    夏南跟在他身后暗想,韩大人也算得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了,虽然年纪是大了些,可年岁更添他的风姿,不知未英嘴里的丑从何来。

    夏南只敢想想,可不敢说,想着未英能编了个瞎话,从韩烺手下脱身,也是厉害了,于是问道:“韩大人没疑心你要是识破你说的谎话怎么办”

    “怎么可能”未英一脸不屑,“我只是给他指一条路而已,又不同他说路尽头是什么。”

    夏南觉得有理,跟在他身后点头,“你可真厉害,两句话就把他们搜寻的路引偏了。”

    然而未英却冷哼一声,“引偏他是必然的,只是那老男人脸皮比猪皮厚,死皮赖脸的不出来!还支使了我去干活!真是阴险狡诈!”

    且他还装病扮娇,自己闭上眼都能瞧出他是故意的!

    未英越想越气,他的阿采姐成日在这个老男人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受多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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