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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落子为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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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罪状 尤三子
    马蹄声从远处而来,赵知被惊,一人身影从眼前飞过。

    “禁军三百将,见过军书。”原来不是南国的马蹄声,祈风跪首尤凭面前。

    送信的那个兵士挣扎着站起,西棋过去扶住。兵士眼望着驿站外排开的禁军,目中似有生似有死。

    将军置信于怀中的时候,仿佛渡了满心的希望。他说:

    “战之事,就是先斩后奏四字,但最高境界是未雨绸缪,做不到就及时降雨。请务必送到。”尤凭缓缓而立,王阳跪着不敢抬头。

    “祈风听令,封查燕阁。”“是”祈风指派百人围住燕阁,燕阁已经是人去楼空。

    灶房鸡鸭禽兽乱叫,宴客堂桌椅都未落灰,显然刚走。

    在查时,尤凭叫了暗卫去通知军书衙的人带令去兵部,调人封了南方各州和青州的府官住处。

    “军书,燕阁无人。”尤凭没有期望能在这里找到于晖。

    “留人继续留意燕阁。”如果现在可以猜燕阁就是端王府在中都安的眼线,一定会有痕迹。

    “把王阳送去职衙,让赵大人亲自决定。”祈风得令带了一半的人走,留余下一半中再一分为二留守燕阁,和去协同兵部。

    公孙衍刚从南阁来军书衙,从公孙有昏迷后,不只前朝,后宫也在暗斗着。

    储君未立,谁来协政,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被搁置。赵知和尤凭在衙前和公孙衍碰面。

    “宫中如何”公孙衍先走在前。

    “你也看到,早朝五日未开。”暗卫一向尤凭行礼,闪去了暗处。

    徐木和耿勇是不在的。柳志和其余人都站立堂外。

    “军书,人都关押起来了。”柳志向公孙衍拜首再对尤凭说着,尤凭倾身在赵知耳旁。

    “安心待在我身边,赵任那边过后再论。”军书衙直通中都大牢,黑灰色的牢中,形形色色的人。

    赵知以为他会看到有人哀凄呼喊自己冤枉,但他们进到的地方就像客栈雅间一样。

    各府官都是老官场,事未全发,发了也可盖过原谅。

    官场恶性。

    尤凭根本就没理其它人,直来到青州府官付如山面前。

    “付大人,心情如何”付如山比晚朝上更多了白发,眼纹更深。

    “下官还不知军书这是何意。”柳志和赵知说端王妃是付如山的女儿,赵知叹口气。

    “城外流民,从你们辖地而来。既是官,不感圣恩,不政于民。致使民反国乱,此罪当诛。”尤凭字字有力,击溃着他们的自欺欺人。

    “还有青州府官,嫁女端王妃,不做长辈教,不谏端王安于南州,罪加一等。”付如山手臂不得控制的颤动着,面上不改。

    尤凭一一扫过,众人以为他已经说完。

    “柳州府官,平州一战观战不出,还让路没授令的端王,罪加二等。

    南州府官,监管端王不力,罪加一等。此只为大罪,还有小错,本书不指数,这也不归我管。”

    尤凭最后一句话更是叫他们心灰,不归他管,奏上公孙有,派下宁愿,那么宁愿更不能作假了。公孙衍走近到付如山面前。

    “如果你知道你择的所谓明主,会要了你女儿的命,黄泉能安吗”公孙衍压低声音,在付如山听来,就像地狱音。

    “文王,青州没有动兵,等军书示下。”付如山终于跪下,他的孩子,早知今日,当初也是做了。

    “好,如果端王有后,本王不杀她。”回到军书衙,尤凭让人摆地图。用细笔描了几处。

    “说说想法。”尤凭从来不先说自己的想法,然后问以为如何。

    “南阳也倒了端王”柳志指着南阳营问。尤凭点头。

    “南阳将军是老端王妃的兄



金甲装 林监军
    闻声公孙有已经清醒了些许,尤老爷就带着尤凭进宫去了。晨初,赵知无聊。

    小新盼着他的迎春花能开,想着这几朵花也能给亚国添几分色彩。

    花瞳最近心事重重的模样,糕点也做成了酸的。

    尤府有处未湖,赵知坐湖边想着赵同知道端王反了的事情会是怎样反应。

    屋檐有归燕几只,哀叫着。湖中枯荷不留,早烂了干净,等六月妖孽初夏。

    “嫂子”突然有声,右手滑进湖中,湿了袖摆。

    “嗯,二弟有事”尤直是尤府里比较憨厚的那一个,不过他脸有点同尤凭,所以不认真看不出来。

    “战事急得很”尤锐来铭文轩之后与尤夫人吵了一架,回了他的生母处。

    尤凭与赵知说话都少了,任夫子来过一回,给赵知最后一份作业——君子独善。

    任夫子的意思不是叫赵知回避祸乱,师父用心良苦,赵知只好收下。

    “有些,二弟打算离中都”尤直坐他右侧,离了半臂距离。

    “嫂子还不知通之所任何职,通之任桐华县县令。”通之是尤直的字,赵知是从未想过尤直会任这样小的官。

    “父亲宽容。”尤直点点头。

    “确实,容得我去做这小官。”是真,对赵知也格外宽容。

    尤老爷保持着他家长的威严,却细腻的给了后辈能给的最大的自由,赵知是太过幸运遇见这样的家长。

    “为何要离开中都,外面纷乱。”尤直抬头看了屋檐的黑燕。

    “百姓无过,战火起了,但春播却不能停下。

    县令官小,可责大,皇帝之下,最舍不得就是县令了。

    可惜当今从来不在意,才让反王有机可乘。”皇帝坐守金銮殿,帮他稳定百姓的,县令是第一阶梯。

    赵知甩甩沾水的袖子,尤直不好意思。

    “坐久了,嫂子可要回去”

    “嗯,来铭文轩坐坐。”尤直随赵知来了铭文轩,赵知思及未曾以长辈之名招待过尤直,留了尤直下午茶。

    尤老爷和尤凭叫人来通知,晚食前是不能回来了。

    平州军营内生了不少烟火,粮草刚增入库。老端王妃烧了信纸,于晖已达北州。

    “犬马来犯,动了筋骨,现在还未好呢,又起战了。”路过营账的兵士随意的和旁边人说着。

    “就是,老母眼花,我不在身边,她要怎么哟!”刚说完,连连有人应和。

    老端王妃摸着帐中的金甲,手指颤动,有人说过等他三十五年,许她天下为母。

    杨华胡扯着身上的绷带,林仪进来看见。

    “去把王太医叫来,将军要换药了。”吩咐一旁的侍卫,杨华扔沾血的白布于地上。

    “这病有何严重,待本将军去把狗日的曾勋打回南阳窝里去。”杨华是很无礼,这样口吐脏言也不多。

    公孙洪不在,暂时林仪做监军还兼副将。大概是崔衡生给的印象,杨华对副将都有点“怵”。

    林仪比崔衡生还是个人物呢,骂人停不下来,还触类旁通的骂。

    “将军不好好养伤,废了这些名贵药材不说,王太医古稀的人还亲自给你煎药,每天挑药的药童也白费了力气……”

    杨华重重的躺回床上,顺便自己盖好了被。林仪被堵了口,坐在指挥副座上,自倒了热茶。

    “中都来信,看过否”杨华本是装样子,沾了床来了睡意。林仪大力敲了两下桌子。

    “啊,啊,看过了,苍平派了人去接应了。”

    “没和我商量!”杨华被气的从床起来。

    “自己喝过酒就忘事了吧,不是你点的鲁坤嘛。”林仪酒量不是差一点,寻了寻记忆。

    鲁坤本来是北州军监军,对北州和乾州之间地理环境多有了解。

    点了他去,是合适的,青州来的兵也不会太多,只能从地理上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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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言 端王妃
    公孙有掩息皇床,太医施了数百针。大抵是天命所归,刺客不破一寸皮肤,半滴血不流,到今天不能下床。

    尤凭离远坐着,公孙衍和公孙洪一左一右站在皇床前,公孙秉坐在踩阶上。

    皇室的身份地位,一个画面足以看出来。尤凭心里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理了一遍,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父皇,父皇!”公孙秉惊叫起来,公孙衍两人也看见了。公孙有把手指向尤凭,食指勾了勾。

    “微臣在。”尤凭再会算,也不知道公孙有此行何义。

    “爱卿请起,朕有一言,要你附和。”公孙有断续说着,五分过去终于完整说出。

    “皇上请说。”尤凭起身弯下腰去。

    “平淡君主,兴元十四年。”尤凭心内回转,皇上盖棺,后人定论。兴元帝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史书上的败笔,旁边的起居官沾了墨水。

    “兴元十四年,功过相均,平淡君主。”公孙有泄了气,又好像更精神了。

    尤老爷之前想的求立新帝也不用了,如今境况,不用他逼。宁愿和公孙洪对了眼色,公孙洪回过头去。

    “朕累了,明日再议他事。”凌晨一刻,宫门落锁。宁愿和尤凭他们相背而行,尤老爷和尤凭在轿子上相对无言。

    街上隔百米有一长明灯,照的红墙青瓦在黑夜中突出。

    “阳州那边如何”东书晚朝乱之后就被派出去,除了尤凭责怪他没有去保护赵知外,还是圆他的梦。赵知还不知道,和他说了可能又要难过一天。

    “王龙在,暂时不会有事。”尤老爷脸上闪着光。

    “你以为王龙如何”尤凭双手交握腿上。

    “不如何!”尤老爷不死心。

    “林白竹呢”尤凭拉开车窗帘,星月明朗。

    “父亲,右相一定等着你去找他。”尤老爷也是无聊,才问尤凭这样的问题,只是他也真的想关心一下儿子们的生活嘛。

    尤老爷已经想好袖手官场了,但是尤凭不可能完全兼顾。迂游廊上到处亮灯,赵知已经睡下了。

    西棋朦胧的起来吹灭所有的灯,尤凭在热水中暖了身。压下床的时候,赵知喃语。

    “兄长,前处有崖。”尤凭挽着他的腰,在喊赵任还是赵同

    于晖北上中都只带了十名护卫,现在六人在付葭身边。

    付葭这几日吃吃吐吐,于晖没有办法,护卫中有精医的却没有随同。

    不能砍木做棚,只能让付葭和他一起在潮洞里歇息。这是之前叫人挖的,以备不时之需。

    “葭妹,喝口热水也许好些。”于晖满心的是代公孙而称帝,对儿女私情从未关注。

    “王爷是多久没这么喊我了。”付葭柳叶淡眉,润红不正常的脸,笑起来是叫人动心的。

    “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先走,这里离北州营近,不很安全。”于晖系好付葭风袍的系带,付葭拉住于晖的手。

    “我的父亲”于晖有点烦躁,他的脾气是有老端王的影子的。

    “他会活着的。”当然只是于晖对付葭的敷衍,付葭郑重点头。于晖看她过了乾江,蒙了脸,进了北州营。

    从平州起兵,当然会是于王最可能做的。但他于晖要做的可不是于王,先占风州,乾州先留着。

    北州营巡兵来回,几次要发现于晖。马蹄嘶叫,于晖拿出匕首扎入马脖子一寸。

    “本王看中你,是你福气。”巡兵疑惑的向马营看一眼,看见倒了的栓马桩。震声大呼。

    “有敌犯营。”杨华从帐中飞出,抓住巡兵的衣领。

    “可有见人”巡兵声音沙哑的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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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与今 皇太子
    赵知和尤凭在宫门前下车,宫前廊是黑暗压抑的,每次来赵知都有这样的感觉。

    “我和你进去。”赵知拉住尤凭的左手,他当然没有入宫令。

    “你要怎么说”尤凭轻松的问着赵知。

    “皇上上次说让我找他下盘棋。”又是在说胡话。

    “棋是下不了了。”赵知故作唉声叹气,尤凭压不下笑容了。

    “你说,皇上有人选了吗”公孙有从未有过偏爱倾向,朝堂之上只时常有人暗示公孙有,不能偏宠,但也不能均爱。

    “应该是有的。”尤凭还愿意相信公孙有保持着一点清明,立帝怎容糊涂呢

    嘉兴帝就是糊涂的选了他最爱公孙有,结果如何

    这样想,颇有点以偏概全。尤凭摇摇头,赵知插进尤凭的手指中。

    “远执,事了回青苔山吧!”收紧赵知的手,他为什么喜欢赵知呢,因为这个人知他懂他。

    公孙有振作的来了南阁与朝臣坐议。除诸侯时期,再没有皇帝与臣子坐议的。

    尤凭和赵知入了位置,赵知第二次见这帝王。

    上一次,那是一个哀叹的亚国子民,现在,公孙有才像一个帝王。

    “朕昨晚梦见了先帝。”一众朝臣,包括尤凭也拉着赵知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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