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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拾周

    “是!”朱蛮恭恭敬敬的应声,转头就将暴躁的脾气全洒在这一帮喽啰身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兵,贵精不贵多。灵枪门这次出动的都是精兵,数量其实不算多,现在分出一部分人去救火,一部分人看押俘虏,一部分人搜刮金银财宝,着实捉襟见肘。银枪叟咬咬牙,又给朱蛮添了一批人手,大半数人都随朱蛮撒出去了。

    众人煞费心机,布下瓮中捉鳖之局,原拟一举歼灭白云茶庄,不留活口,那成想最后功亏一篑,还是走漏了一个小鬼头,心中有说不出的挫败感。

    灯塔一轮发泄完毕,有点无聊的扔掉短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去,步履坚定,毫不留恋,那凄美的女神在他眼中视若无物。

    他路过白慕华身边时,顺手抓去,又施展那“隔空取物”的本事,白慕华手中的月弧剑用力弯转,自动蹦到他手心,空余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可怜的女侠“小红袖”,终于解放,可是经过这轮疯狂的鞭打,娇柔的身躯怎堪摧残,终于四肢无力的跌倒在冰凉硬实的地板上,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只见她雪白的躯体上,遍布着横七竖八的红肿鞭痕,红白交映,红的更红,白的更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在场众人,或惊叹,或恐惧,或屈辱,或爽快……

    就连身为女人的红莲也惊诧的合不拢嘴。

    毫不心动的,估计就只有万年不化的灯塔了。

    如此凄美的情景,便是自命风流的白慕华也目瞪口呆,更何况懵懂初开的白如云,今晚的变故在他小小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心仪已久的女神就在眼前受辱,扬帆心疼不已,哽咽着上前,连手指也颤抖起来,虔诚的捧起她的手腕,嘴唇轻吻,仿佛在侍奉一件神圣的物品:“云姑娘,不,裳儿,你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云霓裳痛苦的哼了一声,与夫君的目光接触,满是幽怨。

    青松看到如此情深款款的场面,哪里还忍耐得住,仰天狂笑:“白慕华啊白慕华,你也有今日。”

    不过,这个女人真是美啊!青松甚至开始有点妒忌扬帆,竟然可以霸占这样绝世的女子,难怪连秘笈也不要。

    闪电照亮一张无比俏丽的脸,尽管满是憔悴之色,但五官精致大气,远非一般尘世女子可比。只是一双秀气的眼睛毫无神采,眼神空洞得仿佛失去魂魄,看得人心惊胆战。

    “裳儿……”白慕华哽咽着。

    云霓裳空洞的眼神落在丈夫身上,方才有了些许生机,挣扎着爬过去,颤抖着伸出手。

    白慕华当即握住,十指紧扣,掌心相抵,再也不愿意分离了。

    云霓裳干涸的嘴唇轻微开合,白慕华贴耳过去,方才听清楚,乃是“为了孩子,活下去。”顿时心中苦涩不已。

    忽而,从她的掌心传来一股暖流……

    红莲最是喜欢打断两人的温存,万般温柔的将白慕华的头颅扳过来:“玉郎君,我们还没有完事呢。”

    白慕华无可奈何,只好凶巴巴的盯着这个妖冶的女人,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众人的尔虞我诈,冷漠的灯塔高高在上,悉数看在眼里,又闻惊雷乍起,抬头望望天色:“快要下暴雨,不玩了。”

    “这个女人归扬帆。”

    扬帆拱手致谢,梦寐以求的女神终于落在自己手中,自然心头狂喜。

    “她身上那件水袖风衣,是个宝贝,归红莲。”

    女人终究是爱美的,这件水袖风衣好看得紧,何况刚才大发神威,水火不侵,着实令她心动。红莲本来一门心思要《欢喜禅》,但是秘笈目前渺无音讯,拿了这件宝贝,终究不至于空手而回,于是也点头受用。

    “那个小白脸,红莲玩够了,就交给青松处置。这柄月弧剑,青松就留作纪念吧。”

    灯塔嗓音有点沙哑,低头摩挲着手中安静的月弧剑,眼神难得的凝重,仿佛在和一个老朋友叙旧。

    “谢谢大哥,纪念就不必了。”

    青松自有打算,若是万一不小心被人撞见月弧剑,将白云茶庄的惨案与自己联系起来,岂不是弄巧反拙

    “那就送给银枪叟吧。”

    银枪叟没有青松的谨小慎微,忙不迭接过来,左手随便挥舞几下,破空无声,毫无阻滞,确实是把宝剑,越看越是爱不释手,心中爱恨交加。自己的右臂就是被这柄月弧剑重伤,一身武功当场废了,若是能够学得白慕华的左手剑法,未曾不是一种补偿。

    &




第四十三章 九死一生
    “如你所愿!”

    白慕华猛然睁开双眸,白玉双掌祭出,狠狠的击在红莲胸口,出手威重,犹胜平日。

    红莲突然受创,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出去,就像一条抛上岸的死鱼,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白慕华明明已经被封闭穴位,为何突然恢复功力,甚至功力大进呢

    银枪叟眼前人影晃动,完全不知所措,接着虎口酸麻,手中宝剑已经攸然失去踪影,还被人顺手扇了一记耳光。

    旁边的云霓裳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仿佛放下心头大石,软垂垂的瘫痪在地上,气若游丝,憔悴得连皮肤也失去光泽,虚弱得随时都会离去,只觉得身体好累好累,眼皮好重好重,再也无力支撑了。

    她已经将全身真元,主动奉献给丈夫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慕华出掌,翻身,夺剑,一气呵成,随即左手挽个剑花,催谷全身真气,无形剑气再现!电闪雷鸣,天地间有一个伟岸男子巍然矗立,衣衫鼓吹,披散的发髻在狂风中凌乱,宛如魔神降世!

    为了孩子,活下去!

    无惧众敌环伺,白慕华眼角含泪,迈步,出剑,月弧剑已然变成一团剑雾。

    剑雾迎上第一名黑衣人,他堪勘举起手中的兵刃,瞬间便被笼罩,透体而过;黑衣人衣衫迸裂,暴起团团血雾,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剑。

    剑雾迎上第二名黑衣人,他骇然转身就跑,被剑雾追上吞没,再从剑雾之中手舞足蹈跑出来时,已经少了头颅。

    剑雾迎上第三名黑衣人,他呆如木鸡,腿脚打颤;剑雾到他跟前,忽而拐弯;接着,他只感到背脊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撞击,整个人飞扑出去,然后遭遇对面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道撞击,整个人倒飞回来。

    “天魔掌”

    白慕华惊叫出声,借用第三名黑衣人的身体,挡住灯塔去路,争取到宝贵片刻,脚下不敢稍停片刻,夺门而去。

    银枪叟和红莲受伤,扬帆和青松措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白慕华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

    灯塔冷笑声起,笑声犹在耳畔,身影已经尾随白慕华消失,当真快到绝伦。

    银枪叟咬牙,愤愤然朝着紧闭的木门瞪了几眼,大手一挥:“扯呼!”

    众人转瞬撤出茶庄,来得迅速,退得迅速,宛如潮汐一般。

    背后熊熊火势愈发扩散,冒出数股浓烟,风挟千万火苗沿着房舍回旋,将静寂的夜空染成一片血红。瓦片开始崩塌,正正砸在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一根剧烈燃烧的主木梁倾垮,很快就淹没在火海中,什么也不剩下。有的黑衣人落后几步,马上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滚滚热浪。

    这昔日繁华之地,顷刻间便化为乌有。屋内俘虏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终于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深夜万籁俱寂,唯余火光冲天,天地间的雷电在谴责这场惨剧。

    而密道中,还有一个惊心骇瞩的顽劣少年。

    外头已经被大火席卷,墙壁烧得滚烫,双手都被灼伤。白如云忍着炙热,凭着记忆细细摸索,果然发现暗门背面有个暗格,暗格中间有个铁盒子,铁盒子里面有一团袈裟,叠得方方正正,显然爹爹对其重视之极,无暇细看,遂将袈裟塞入怀中,摸索着往自己房间的出口走去。平时几下子就能走到的出口,此时竟仿佛远在天边,怎么也到不了。

    密道中已是浓烟滚滚,呛得他呼吸困难,猛烈地咳嗽起来,神志逐渐不清。迷迷糊糊地,他仿佛置身阿鼻地狱,那里鬼火燃烧,火光摇曳,爹娘无助匍匐其中,恶魔环伺,他们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妖邪的双瞳闪烁着……

    不,我决不能死在这儿!

    白云山南侧有一处悬崖,名为九死;顾名思义,若坠此崖。九死一生;岩壁刀削,拔地通天,缝隙间偶有几棵野果树,也是愁煞猿猴;涧雾厚重浓稠,崖底深不可测,低头观望,可使胆小之人神夺目眩。

    “当真天要亡我”

    崖边二丈之外,白慕华站得笔直,绝望的俯瞰着崖底,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已遭遇一场恶斗;左脸颊一道由口至耳长长的疤痕,格外突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神秘的带头大哥灯塔,悠然闪现在后面,神定气闲,轻功修为高下立判。若不是蒙着面巾,还只道是夜攀山川、错过宿头的游客呢。

    白慕华被堵住来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进退维谷。

    灯塔来的路上还随手捡了一根薄薄的竹篾,齐腿长,手指宽,那是园丁削好,准备用来搭架子种花的。虽然仅仅是一根竹篾,但是在他这般级数的武林宗师手中,等同于一把利剑。他模仿白慕华,左手持竹篾,像模像样的挥舞几下,勉强还算趁手。

    “听闻李布衣曾经用竹剑破了你的《月弧剑法》,那是你学艺不精,现在不妨使出来,让老夫指点一下。若是你赢了老夫手中这竹篾,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白慕华嗤之以鼻。武林中以左手剑法著称的,少之又少,他曾经逐个登门拜访,结果都成了自己手下败将。论武功,他自愧不如,但单以左手剑法而论,放眼天下,舍他其谁。老匹夫居然用左手剑法挑战他

    就在一声天雷震惊大地时,白慕华的月弧剑动了,剑身狭窄细长,在夜色中难以目察。这招“月色撩人”先声夺人,暗藏后着,不知道令多少对手顾此失彼,白慕华屡试不爽。

    然后,灯塔也动了,豁然也是这招“月色撩人”!他的竹篾更长更快,后发先至,剑指胸膛,瞬间就到腰肋。

    灯塔的剑法着实让白慕华吃惊,他自然晓得门道,扭腰挪步之间,软剑旋转半周,后着“月勾倒



第十二章 斩草除根
    壁道烧烫,浓烟滚滚,双手灼伤……

    已经无法行走,白如云就向着出口爬去,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抵达自己的房间,使劲推去,那暗门竟然也是纹丝不动!喜极生悲,小小的心灵霎时丢进腊月寒冬,无尽的恐惧袭过来,仿佛看见死神狞笑着向他张开怀抱。

    呼吸困难,咳嗽裂肺,神志不清……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他用尽双臂的力气推,跌倒,用肩膀顶,无果,累了又换个姿势继续,心底只余一丝执念在苦苦支持着——复仇!

    不,我决不能死在这儿!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刻,费尽最后吃奶的力气,顽固的暗门终于嘎吱挪开一条缝隙,窥见锅底般的天穹,美极了。他手脚并用从密道中爬出来,蓬头垢面,黑的是炭,灰的是泥。

    原来,他房间的书架被大火烧断,坍塌下来,恰好堵住暗门,然后越烧越旺,终于烧成炭烬,又恰好倾盆大雨落下,浇灭大火,他才得以死里逃生。

    他跪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大口吸气,一股清新的带着泥土味的空气直接灌入肺腑,浑身打个激灵,每个细胞都在雀跃。

    他仰头长啸,山雨当头泼下,头发、脸庞、身躯全部湿透,连喉咙也呛住,贪婪的伸出舌头,从来没觉得雨水是这般的甜,甜彻心扉。

    他高举双手,那一刻,天穹、乌云、电闪、雷鸣,全部都在呼唤他的名字;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大无畏。

    终于,他缓过气来,满眼惨状,令人心悸。

    只见断墙残垣,木柱烧得焦黑,还冒着滚滚浓烟;尸横遍野,血染满身,或浸泡在污水里,或匍匐于瓦砾间,有的缺肢少腿,有的抹颈割喉,还有的开膛,肠子都露出来了。

    几个时辰之前,这还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啊!

    “爹,娘……”

    白如云受了极大刺激,整个人浑浑噩噩,几乎忘记身在何处,从泥泞中爬起身,倏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又跪着起来,全靠双手加以支撑,整个人连颤带抖,如秋风中的黄叶。

    悲痛难抑之际,忽然隐隐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小少爷,真的是你”

    “是谁”

    白如云倏然转身,抬眼望去,只见从危墙残壁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个纤弱的倩影,发髻参差不齐,衣衫沾满泥灰,面容姣好,脸色惨白,乃是俏丫鬟婉儿。

    死里逃生,故人重逢,白如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步并作两步,纵身扑进婉儿的怀里,也顾不得两人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泪堤瞬间就崩溃,哭得撕心裂肺,清凉的液体顺着脸庞滑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谁说男儿不流泪。

    “婉儿,我爹娘呢”

    小鬼头抹去满脸的泪夹雨,执起她的双手,却见指甲沾满碳灰,抓破血皮了,怵目惊心。

    “我爹娘呢”婉儿侧头自言自语,双眼睖睖睁睁,状如呆滞。

    “老爷夫人啊!”

    “老爷夫人”她遽然忆起一些恐怖的画面,脸色大变,指着崩塌焦黑的房间,“火!救火!……不!不是我放的!……救命啊!狐仙姐姐救我!”

    接着,俏丫鬟在小少爷的怀里狂乱挣扎起来,凄凄厉厉,疯疯癫癫,又哭又笑。

    白如云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乱响,只能死死的抱紧她,唯恐一放手,连眼前唯一的家人也要失去,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什么遭遇,竟然受这么大的刺激,想慰藉又无从说起,心如刀绞,哽咽着说:“婉儿……”

    “啪啪啪!”几下鼓掌声响起,接着是一副龌龊的嗓音,“好感人的一幕啊。”

    白如云猛然抬起头,闻声望去,只见残墙后面翻出两个男人,都是认识的。

    朱蛮矮黑壮实,鼓掌有力,肥厚的嘴唇像两根大腊肠:“奶奶个熊,舅爷,真有你的,读书人果然好算计。”

    他先前在白云茶庄卧底时,木讷寡言,踹一脚也不嗝个屁儿,现在原形毕露,三句不离口头禅。

    老笔头枯黄干瘦,咧嘴而笑,露出黄黑的牙齿:“那是当然,老夫算好了会有漏网之鱼,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鱼呢!”

    朱蛮其实在灵枪门中的地位不低,一直屈居银枪叟之下,心中早有怨恨。这一次银枪叟重伤,一身武功所剩无几,他便野心勃勃,和老笔头暗中合计,千方百计要抓到白家的娃儿,在灯塔大人面前好好表现,趁此机会扳倒银枪叟,夺取灵枪门的门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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