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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拾周

    秋儿那里敢驳嘴,唯唯诺诺的垂下头,眼光闪烁不定,仍带着几分不忿。

    冬儿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时辰不早,我们赶紧进去吧!”

    “哼!”朱姬抬头挺胸,就像骄傲的公主起驾,刚轻移莲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遮盖胸脯的极省布料往下扯了扯,让深陷的谷沟更加明显,那是她的大杀器。

    朱姬轻轻的推开了门,便轻而易举的俘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儿啊!

    满头青丝经过刻意打理,全都捋到脑后,卷成一团圆圆的小髻;飞脱的丹凤眼,描划了两道睫眉;红唇艳抹,便是嘴角的黑痣也着意抹了一层粉,显得和谐些了。她五官轮廓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此刻经过涂红抹白,更显得端丽不可方物。一袭华丽的丝绸宫装,紧紧的包裹着饱满的脂胸,纤细的柳腰,衬托出那高翘的月臀更为诱人。不论走路时左扭右摆的步履,或看人时春水秋波的眼眸,样样都十分妩媚…




第六章 不相为谋
    王尊沉声问道:“岳公子武功博大精深,不知道师承何门何派”

    岳居正微笑:“师傅乃闲云野鹤,未曾向在下提及他的名讳,传授我武功之后就走了。”

    武林中的确有些世外高人喜欢独来独往,不着痕迹,更不用说和朝廷中人扯上关系了。王尊心中猜测他多半是在搪塞,却也不好追问。

    江来顺也好奇的问:“难道岳公子读书,也是同一位师傅所教”

    岳居正又微笑:“正是。”

    赵应权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世间竟然有这般了得的人物。”

    计先生也微笑:“我们无缘结识尊师,不过能够和岳公子交朋友,已经是天大的荣幸。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在计先生的眼神示意之下,朱姬率先站起身来,俯下腰去,替岳居正倒酒,慢慢的倒,满满的倒,好故意让男人从她的胸前坠缝中,看到那深邃的谷沟。四小妓都是乖巧伶俐,也是依样画葫芦。

    其他男人都魂不守舍了,岳居正仍然正襟危坐,却忍不住偷偷的端详这上天恩赐的礼物。在暖色灯光的掩映下,她更显得美艳动人,烈焰红唇,黑痣点缀,白洁脂胸,双尖凸浮,尤其那深沟在低胸的衾领中显得份外抢眼,让人不期然对那两座峰峦作出旖旎的幻想。

    非礼勿视,岳居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絮乱的心境。

    都来到这里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朱姬便假装整理衣褶,偷偷将衾领往下再拉低一点。只见两团非常饱满的峰峦骄人地挺凸着,大半个脂球已经不安分的露了出来,随着呼吸高低起伏,呼之欲出。

    满眼生辉,岳居正只觉得一股血气方刚的本能冲动,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释放出来,真后悔裤子做得太窄,藏不下那渐渐账鼓的家伙,在里面越挺越高,撑成一个帐篷。

    岳居正尴尬得涨红着脸,偷偷扯了扯裤裆,将身板弓起来,以免被人发现他的丑态。可惜已经太迟了,朱姬早已察觉到他的生理变化,忍不住微微咧嘴。岳居正端着满溢的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竟不以为然,丹凤眼秋波流转,柔荑甚至有意无意的压在少年的股腿上面磨蹭。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愚兄刚才的提议,不知道岳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计先生趁他心猿意马的时候,提起正事。

    计先生举杯笑道:“岳公子年轻有为,王爷万分钦慕啊。不过你可知道,太傅之位非同小可,阉党志在必得,如今花落你家,你又不是阉党的人,他们岂会轻易放过你。官场比不得武林真刀实枪,那都是无形的刀啊,杀人不见血的。”

    听到王爷两字,赵应权立即从酒色中清醒过来,就像饿狗嗅到了屎味,双眼发光。

    “不过,”计先生话锋一转,“如果有王爷的护荫,阉党定然不敢乱来,岳公子便可高枕无忧,官运亨通,别说太傅,便是相国一职,将来也不在话下。”

    赵应权如鸡啄米,迭声道:“计先生说得在理,到那时候,岳公子可莫要忘记了在座的兄弟们啊!”

    江来顺和王尊对视,微笑不语,齐齐举起了酒杯。他们都是商人,如果可以和当朝第一权贵景武王爷牵上线,显然对生意大有裨益。

    岳居正举起酒杯,缓缓道:“要说年轻有为,谁比得上王爷。北蒙在我边境挑衅,王爷临危受命,御驾亲征,打了几场硬仗,镇住那些蒙人,中原百姓方才有这些年的太平日子。天下人提起王爷,无不竖起大拇指。”

    提及王爷的丰功伟绩,在座诸人无不点头赞同,便是朱姬身为风尘女子,也是如雷贯耳。相比之下,当今皇上的荒虐无道,大家只字不提,却都是心知肚明。

    顿了一顿,岳居正却缓缓放下酒杯,正色道:“不过,王爷的好意,岳某心领了。岳某承蒙皇上青睐,委任太傅一职,自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不负皇上所托,岂敢结党营私,絮乱朝政!此事不提也罢。”

    岳居正急转直下,在座诸人同时色变。

    计先生也缓缓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岳居正一身正气凛然,“我见你是个读书人,才与你同席而坐,岂料你竟然是如斯小人。”

    计先生一时无对,顿时老脸微红。

    朱姬却咯咯笑了起来:“子曰: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岳居正愕然,他初时见她涂红抹白,打扮得花枝招展,以为她不过是个花瓶儿,那料到她竟然也是出口成章。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岳居正向大家拱手环了一圈,“抱歉,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罢,岳居正潇洒的拂袖而去。

    计先生顿时气得绷紧了脸:“竖子不足与谋!”

    说罢,计先生竟然也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主宾先后离席,只留下几个应邀来陪酒的,王尊、江来顺和赵应权面面相觑,席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忽然,朱姬妩媚送笑,色授魂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晚难得大家欢聚一堂,也是缘分,莫要让此事坏了大家的兴致。来,奴家敬大家一杯!”

    朱姬不愧是欢场老手,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顿时叫四小妓心服口服。

    王尊、江来顺和赵应权立即响应,互相默契的看了一眼,迅速建立起男人的统一战线。三男人蓄意灌醉朱姬,四小妓不仅护驾,还在一旁推波助澜。纵使朱姬是酒场高手,也是招架不住。酒过三巡,朱姬已经不胜酒力,脸颊



第七章 东渡来客
    随着油灯的熄灭,长街尽头迎面走来一个撑着油纸伞的伊人。长街上本来空无人影,那伊人的出现非常突兀,仿佛凭空出现在人世间。

    首先映入岳居正的眼帘,是一抹浓浓的黛粉,就像雪地里突如其来傲霜绽放的樱花。

    走得近了,原来是一个身着樱花和服的美丽伊人,如同瀑布般的长发垂直而下,衬托着那洁白无瑕的肌肤,紧身腰带勾勒出窃娆的曲线,白袜踩着木屐,乘着积雪,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骨魅而又火辣。

    油纸伞下,她脸上蒙着轻纱,看不清楚容貌,但是眉清目秀,尤其两片柳眉犹似锋芒毕露的宝剑。她眼波无痕,仿佛世上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放在眼里。

    樱花女子脚踩莲步,步步生花,踩着岳居正呼吸的节奏,一股凌厉的杀气油然而生!

    十步、九步、八步……

    樱花女子倏忽抬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兔起鹘落,纤纤玉手抹过,那油纸伞便旋转着飞过来,甩出串串雪珠,如同天女散花,煞是好看。

    岳居正五指擒拿,探手间,油纸伞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接着,油纸伞当中破开,一道霹雳寒光当头劈下!

    岳居正吐纳,凭着自己扎实的轻功修为,瞬间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守住马步,定睛细看,原来那伞柄攸然变成一柄长刀,就在樱花女子纤纤玉手中!

    那长刀样式奇特,橡木长柄,没有刀镡,前端是一把弯刀,刀刃狭长,弯溜溜的形似鸡尾羽毛,长刀几乎与那樱花女子齐肩高,显得很突兀。

    此刀有名为雉刀!

    樱花女子试探了先招,对手的实力出乎预料的强,开始谨慎起来,第二刀紧接着平平挥出,迎着岳居正的胸膛而去。只见粉衣飘飘,刀光茫茫,瞬间就到了岳居正身前。

    这次岳居正早有准备,气运乾坤,脚踏八卦,须臾间侧身避过,轻而易举将樱花女子的这刀化解了,乃是《归藏步》。

    樱花女子却是玉腕翻转,虚晃一招,雉刀临近胸膛,突然转变了方向,向着岳居正的脖颈而去,变招巧妙,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师承名家。但兵刃招数与中原武学迥异,霎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来历。

    岳居正丝毫不敢怠慢,身形晃动,忽左忽右,又是贴身巧妙的闪了过去。忽然一股沁人的幽香扑鼻而来,如无形的暗器,使得岳居正有些恍惚了。

    两人素不相识,为什么她一言不发就拔刀相向呢

    岳居正在武林中默默无名,可他师承一代宗师李布衣,武功却是一流的。虽然岳居正赤手空拳,怜香惜玉,虽然樱花女子手下丝毫不留情,招招逼向他的要害,可岳居正丝毫不感到吃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招招都接了下来。

    樱花女子又是雉刀挥出,“铛”的声响,却是击在一根木柱子之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被岳居正引到屋檐底下。

    樱花女子轻蹙娥眉,一击不中,即刻收刀回防。但是岳居正蓄谋已久,等的就是这一刹那。只见他沉势运气,拦腰立马,挥出一记掌法,直扑樱花女子大开的空门。

    岳居正出掌的角度过于刁钻,樱花女子猛然惊觉,身子稍稍侧让,正好让出胸脯,已经避无可避。樱花女子自忖只好生生受了这一掌时,岳居正像是知道她躲避不及,稍稍收回点力气。岳居正凝掌隔空击在樱花女子的胸脯上,樱花女子顿时觉得呼吸不畅,连连退了几步,方才感觉到掌上蕴藏的淳厚内力,就连胸脯都被掌风压得隐隐生痛。

    这便是《浩然正气》!

    这个少年,内功竟然如此淳厚!

    这足够让她心惊了。

    “无耻!”

    樱花女子低声斥责,话虽难听,声线却如出谷黄莺,煞是好听。可惜隔着面纱,看不清楚她又怒又羞的容颜。

    岳居正得势不饶人,踏步,挥袖,大开大合,袖风凛冽,卷起漫天飞雪。

    这便是《流云飞袖》!

    袖风雄浑如漩涡,樱花女子纷飞如残叶,连退几步才稳住守势,忙不迭的展开反攻。她嘴角挂起一丝诡秘的笑容,雉刀疾刺,刀到中途,陡然转向,竟然施展起《乱披风刀法》,挑拨周围的积雪——她想要混淆岳居正的感官。

    漫天飞雪更加浓厚,层层叠叠,絮如鹅毛。

    岳居正这次却有些轻敌了,他的双袖围着身子画了个圈儿,将洒向自己的雪花挡在圈外,此时才发现不见了樱花女子的踪影!

    东瀛幻术!

    下一刻,雉刀袭体!

    那柄消失的雉刀忽然破空而出,夹杂在漫天飞雪中,几乎难以察觉。岳居正堪堪侧翻个跟头,黑发白衣凌空翻转,仍旧没有躲开雉刀的攻击范围,腰肋被割出一大道缝隙,整个外袍的下摆几乎被削掉,露出里面的中衣,甚至细腻的皮肤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珠儿潸潸渗出,伤口痛辣辣,衣裳粘糊糊。

    岳居正怜香惜玉,却因轻敌受伤,顿时怒不可遏,放声狂嚎。

    “喝!”

    他雄浑的护体真气狂怒的爆震出来,十尺之内,雪花被震成乌有。

    樱花女子有些措手不及,被震退几步,裹面的轻纱也被气流卷起边隅,登时就有一轮明月照亮了茫茫白雪,双颊胜花,眼波似水,端丽难言。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也让岳居正呆了一下。

    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樱花女子明显落于下风,彩媩夫人颦起月眉:“柳生先生不打算亲自出手么”

    柳生远眺着长街上的生死交缠,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鄙人自有安排。”

    彩媩夫人手绢掩嘴,用嘲讽的口吻道:“柳生先生的安排果然了得。”

    对于彩媩夫人的嘲讽,柳生置若罔闻。虽然岳居正的实力超出他的估计,但是柳生却还是很淡定。

    “小师妹只是逗他玩玩。”柳生慢悠悠的端起那杯茶,抿一口,透心凉,“莫急,好戏在后头呢。”

    樱花女子面纱扬起的时候,岳居正呆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武林高手对决,已经足以判生死。

    有杀气!

    岳居正背后原本是一堵青溜溜的砖墙,毫无异样,平凡得如同那万万千千的同类,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砖墙忽然波纹晃动,凭空出现一名青衣刺客,同样的蒙面,无声无息,手中的奇门兵器朝他后心刺去。

    东瀛忍术!

    冰天雪地,那青衣男子贴在墙上,潜伏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击!

    “噗”的一记沉闷,奇门兵器无情的在岳居正背脊砸个正着。岳居正失声痛吼,蹬蹬向前扑了几步,张嘴爆出血花,只觉得胸膛呼吸艰难,敢情伤得不轻。片刻之间,白茫茫的雪地被他受伤喷出的鲜血,染出一幅泼墨画,连白袍上面也是腥红斑斑,红白交映,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只见那青衣男子五短身材,缩头缩脑,乍看起来像只大乌龟,双手执着长索锁链,一端是把大镰刀,另一端系有圆锤,长短互配,软硬合一,攻击范围可近可远,实为一把奇门兵器。

    此兵器有名为锁镰!

    岳居正武功高强,但是江湖经验不足,今天竟然在同一个地点,接二连三的被人偷袭。他何



第八章 无头公案
    岳居正走了,樱花女子和青衣男子也走了,长街又恢复寂静。大雪仍然洒洒落下,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唯有雪地上的殷殷脚印和斑斑血迹,记载着刚才的一场恶斗。

    不久,长街尽头又出现一队人物,乱哄哄的蜂拥而来,毫无阵形可言。他们都是粗胳膊大拳头的凶悍人物,兵器尽是铁尺锁链等物,服饰帽子却是整齐划一,标配的快靴,前后心写着一个大大的“捕”字。

    捕役,捕拿盗匪之官役也;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

    是为六扇门捕快!

    队伍的末尾是一个骨架高宽、身板精瘦的少年捕快,脸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嘴唇稍厚,鼻翼高耸,就像是那巍峨的山峰一般,一双眼睛不大不小,倒是亮亮潸潸,十二分的精明。总体来说,五官还算端正,面貌也算清秀,就是脸色苍白,带着病相,缺了点少年人活泼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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