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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拾周

    牛郎

    红妆盟的外阁牛郎

    白如云愣怔几秒,小脑瓜飞速转动起来。他曾听曲伯母无意中提及,大约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鬼,反正是自己人,冒充这个身份就对了。

    当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屠姑明鉴,在下不养牛。”

    他故意言辞底气不足,目光游移不定,更添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落在屠姑眼里,又是嗤嗤冷笑。

    “还不承认是吧。那我问你,本门《花间舞》轻功,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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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饕餮之徒
    那是一个平凡的小镇,平凡得好像以前来过。

    红妆盟伏牛寨一行几十人瞬间就将小镇挤爆,流氓土鳖见来了好多鲜衣怒马的姑娘,眼珠子都抹亮,又见后面紧跟着许多步行的彪形大汉,顿时打消歪念。殊不知前面那些鲜衣怒马的姑娘更招惹不得。

    红妆盟素来俭朴,出门都是挑干净实惠的地方落脚。伏牛寨却是绿林好汉,出手阔绰,把镇上最气派的客栈整栋包下来,邀请红妆盟同住。屠姑推辞不过,欣然同住。至于客栈中已经零零散散入住的几个客人,伏牛寨好汉带着大刀和银子逐一敲门拜访,客人们纷纷表示自愿滚蛋。

    客栈掌柜夫妇见来了个凶财神爷,硬着头皮接待,后面还跟着一个梳双丫髻的小女童,身段纤瘦,双目灵气。屠姑很喜欢,想拉着她说话,那小女童朝她做了个鬼脸,躲回娘亲背后,惹得众人呵呵大笑。

    至于美酒佳肴,自然不在话下。反正银两都是抢来的,挥霍起来毫不心疼。白如云乘机上前请示:金创药所剩无几,急需购置药材炼制。屠姑涩生生的掏出钱袋,殷离大手一挥,牛霸又双手捧上一袋银子。

    待左右无人,牛霸神秘兮兮的拉他到角落,邀他一起逛青楼喝花酒。白如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心中想道:这楼好端端的干嘛涂成青色,那酒香喷喷的干嘛要泡花,当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遂义正言辞的拒绝。

    多年之后,每想及此,都悔青了肠子。

    然而当时,他是不知道的。

    白如云不想与这群凶婆娘共餐,遂借口药铺迟则打烊,匆匆出门,按照《临证实录》上面记载的药方,把小城镇能买到的药材全部买下来,缺少的部分只能等到大城市补齐,药材自然是不用劳烦他搬运的,老板恨不得将整间药铺都搬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有钱有时间,身子忽然就痒了。

    月挂树梢,最宜阿哥阿妹约桥头。恰逢圩集,平日热闹,今晚倍加热闹,好多大城市才见得着的新鲜玩意儿都有了,卖小食的,摆街摊的,捏泥人的,仿佛约好一般,同时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白如云刚刚吃完一碟蟹粉小笼,心满意足,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晃晃荡荡的走在长街上,看见那个姑娘都觉得好看,尤其被她们狠狠瞪一眼时,那嗔怨的眼神简直不得了。

    忽然,他看见一抹银色。

    小凤仙的银色氅衣,即使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也是那么惹眼,何况镇上也没有第二个人戴着披风逛街。

    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拍了一下右肩,却从左侧钻出来,正要吓她一跳,那是他小时候经常逗妹妹顽耍的游戏,屡试不爽。眼前猛然寒光闪烁,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喉咙,差一点点就割破皮肤,顿时不敢动弹,连牙签也掉了。

    正是先前大义断指的那把家传匕首。

    霍英琼冷声道:“下次不要随便从我背后靠近。”

    白如云屏住呼吸,轻轻点头,幅度都不敢稍大,唯恐不小心蹭个皮破血流,待轻轻的将匕首推开些许,呼吸方才顺畅,活动一下脖子,脑袋还在。

    “霍师姐不用那么认真吧,这家伙可锋利了。”

    霍英琼娇瞥他一眼,一边把玩匕首,一边挑选货物。

    只见那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简易摊子,不大,密密麻麻的摆满女儿家的东西,红的黄的绿的,方的圆的长的,一应齐全,不必跑第二家了。

    摊主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厚扑的粉底,腥红的嘴唇,反正自家的东西不要钱。她怔怔的看着霍英琼手中那把锋利无匹的匕首,都忘记招呼客人了,大约从未见过这么漂亮又泼辣的姑娘。

    “老板娘,打个折”

    老板娘忙不迭的点头。

    霍英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手腕抖动,那匕首倏忽不见了踪影,就像变戏法一般,又把老板娘看得一愣一愣。

    白如云谄笑着凑过来:“霍师姐想买什么,师弟我给你把把眼。”

    “我想买盒胭脂。”

    甫说到自家产品,老板娘登时鲜活过来,挤出笑容,差点连粉底都迸裂,唾沫子乱飞。

    “本店都是上好的胭脂,抹了娇俏嘞。我看姑娘平时都是淡妆吧,看看这款,扬州戴春林新上市,淡粉色,和姑娘最是般配了。”

    “我要很红很红的。”她低下头,“买给我妹妹的。”

    原来,妹妹甫到客栈,什么东西都不吃,就上床躺着。她也无心吃饭,早早出来逛街。白如云顿时呆愣,心窝没来由的堵闷,仿佛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满肚子的调皮话说不出来。

    “好勒,那姑娘看看这个。”

    霍英琼接过,小巧精致的白瓷盒子,正是妹妹平时心爱的款式,拧开,重绛的玫瑰膏子,果然是极红的。不由心头欢喜,妹妹的脸色很白,涂上红胭脂就好看了。

    白如云抢着埋单,霍英琼推辞不过,只好作罢。暗自寻思道,小师弟又是施药又是付钱,果真心肠好,日后见了药姑,定要大大的说一番好话。

    接着,白如云又带着霍英琼从街头逛到街尾,从街尾逛到街头,小镇果然是小镇,就这么一条街。以前在玉华山,霍英琼专心练武,甚少外出,终究少女心性,忽然见着这么多新奇稀罕的玩意儿,也是开心。尤其巷子口那个惠山泥人,手艺真是绝了,一团泥巴,搓揉挑捏几下子,一个圆浑浑胖乎乎的大阿福就出来,比变戏法的手还灵巧。

    白如云越发得意,尤其兜里揣了点银两,底气十足,所以前面那间烧烤摊,务必要坐一坐的。

    《东京梦华录》有云:“冬月盘兔、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滴酥水晶鲙、煎夹子、猪脏之类,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

    白如云向往久矣。

    那间烧烤摊甚是简陋,双轮车推来,高铁架支起,沿着江边摆上三张矮桌子,闹中取静,看着星月,吹着江风,闲坐聊话最好不过。生锈的铁架,勾吊着血淋淋的大块肉,木碳灰白烧得正旺。烧烤汉胸脯横阔,光着膀子,肩搭抹布,腰系围裙,厚重的杀猪刀将肉切成一条条,再用长铁签穿成一串串。

    不待老板招呼,白如云和霍英琼拣中间那桌落座。

    白如云忽然想起,上次在药王谷,虎妞的炭烧獐子肉,洒上十三香,可好吃了,大家吃了还想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吃上那野丫头的手艺

    “老板,有獐子肉么”

    “客官见笑了,小店哪里有这些稀罕东西。”

    烧烤汉闻声抬起头,声线里混着浓浓的西北口音。

    霍英琼瞥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玉华山么。我看你啊,平时定是偷偷溜出去捕猎,教药姑知道,准要责罚。”忽地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小白,下次有什么好吃的,记得叫上师姐,我不举报你就是。”

    红妆盟僧俗参半,尊重出家人的饮食习惯,戒荤茹素乃是不成文的规定,俗家弟子难免嘴巴都要淡出鸟来。

    白如云哑然失笑:“霍师姐发话,师弟岂敢不从。老板,来两串羊腰子、两串鸡翅、四串板筋。”

    “好勒。”

    烧烤汉应了一声,又埋头忙乎起来。

    正是三月,晚风送爽。江水倒映着弯月,微风吹乱了刘海,霍师姐托着腮帮,痴痴的看着



第五章 市井俗人
    枉他自称神医,竟然中了别人的毒还不知道。那汉子摆烧烤摊想必是故意的,调料辛辣冲鼻,正好掩盖毒粉的味道。

    细细想来,这毒他原是见过的。

    夏药王《临证实录》有记载:南疆箭毒木,其树汁洁白,却奇毒无比,见血封喉;若服食,则全身麻痹,偏又意识清醒;唯有红背竹竿草可解。

    正是丑侏儒的拿手玩艺,这个三寸丁又出来害人是了,他当着巨灵神的面不好下毒手,便暗中悄悄派人设局加害,哼,果然心胸狭隘,活该长不高。

    悄眼四望,却不见丑侏儒的踪影。此人善于算计,此时定是躲在暗处,正得意呢。红背竹竿草恰好买了,可是放在客栈,远水救不了近火,愁煞人也。

    猝然,他惊出满身冷汗,只见烧烤汉、泥人佬、胭脂娘三人成品字形,有意无意的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早有预谋。三人神色平静,喝茶扇风烤串串,各有所忙,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不急不躁,老练着呢。

    烧烤汉闻得叫唤,将厚背杀猪刀重重砍在砧板上,在围裙擦几下手,满脸憨笑走过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客官叫我”

    白如云顿时心跳加速,额头冒汗,江风习习更觉阴寒,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莫要教人瞧出毒性发作,张嘴想说几句调皮话,却舌头打结,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埋单。”

    霍英琼柔声说道,羞答答的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半边脸,玉手探进怀袋掏银子。活像个三步不出闺门的大姑娘,那里有半分小凤仙的英气。

    “好勒,承惠二十八文钱。”

    “给!”

    霍英琼猛然扬起美丽的头颅,一道寒芒冲天而起!

    大约善烧烤者都有一副好眼神,寒芒乍起,烧烤汉便有准备,千钧一发之际,身形后挫,肩头的搭布却是躲不过的,嘶啦裂出一条缝隙。

    断帛裂锦,自然是霍氏家传的郁离匕首。

    烧烤汉身份败露,却未见丝毫惊慌,脸上依然挂着憨厚的笑容。

    “烤得不好吃,姑娘多见谅,不必动刀子的。”

    霍英琼长身而起,亭亭的身段儿依着桌子,冷笑一声,将郁离匕首让给白如云,自己则撩起氅衣,拔出佩剑,锋刃闪着银光,也不是吃素的。

    莫非她没有中毒白如云大喜,小凤仙果然不简单。

    她负责打架,白如云便负责动嘴。

    “烤得挺好吃的,就是调料多了点别的东西。可惜那白色的粉末太显眼,又不敢多放。”

    白色粉末是他大胆推测的,因为箭毒木树汁洁白,晒干磨成粉,颜色也差不离;瞧见三人耸然动容,果然没猜错,遂得意的翘起郁离匕首,挖了挖指甲,惹得霍英琼斜瞪他一眼。

    “区区箭毒木算得了什么,回去告诉丑侏儒,下次就不要拿这种东西出来丢人了,起码也要用毒夫人的伤心吻嘛。”

    这小鬼头张嘴就说破毒药的模样,又看师姐弟俩,一个依着桌子抚剑柄,一个靠着椅背挖指甲,神态轻松,哪里有半分中毒的模样即便三人老江湖,一时也摸不透他们的底细,莫非这小鬼头当真像老四说的那般医术精湛

    那烧烤汉铁青着脸,退后几步,从砧板上取下厚背杀猪刀,又返身上前。

    霍英琼顿时紧张起来,站直腰板,寸步不让。

    忽然,胭脂娘站起来,掩嘴笑道:“荣哥,奴家早就说了,这黑椒有点辣,不好下嘴,没骗你吧”粉脸红唇又向白如云抛了个媚眼,“没想到这位小神医也是厉害得紧。”

    她胸脯低敞,露出桃红肚兜,走路的时候,扭着水桶腰,步摇垂珠一荡一荡,便顺手摘下,比寻常簪钗要长,样式简单实用。霍英琼眼尖,瞧见末端锐利,不由暗中留神,敢情也是奇门兵器,玉女簪。

    霍英琼暗暗叫苦,烧烤汉诚然不敢下重药,她吃得比白如云少,内功又比他深厚,所以还能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表面若无其事,其实是纸糊老虎,吓唬人的。

    “两位吃了东西想赖账,那可就不对了。”

    胭脂娘捏着玉女簪,款款摇曳。烧烤汉拎着杀猪刀,步步进逼。霍英琼催着长剑大氅,白如云握着郁离匕首,两人对视一眼,拼了。

    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就在此时,幽深不见尽头的巷子里面,有人沉声喊道。

    “老板,来一份羊肉串!”

    明月斜斜射下一束淡淡的光亮,照亮他半边脸。那巷子破落狭窄,长不过一箭平射,宽仅容两人并肩,但是此人往巷子里面一站,就堵得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因为,他背了七把剑!

    泥人佬、烧烤汉、胭脂娘三人同时面色大变,以泥人佬的镇定功夫,也不禁顿然起座。

    霍英琼也是花容失色,陡然想起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连拿长剑的手都颤抖起来,不由自主的双手握住,刚才生死关头也没有那么紧张。

    白如云自然是不认识的,大凡练剑之人,多数是单剑,双剑已不多见,更休说三把剑,此人一口气背了七把剑……

    莫非是卖剑的

    那人有四五十岁光景,浓眉大眼,身材夯壮,果然像个打铁的。斜目瞥见霍英琼的银氅,也是微微愕然,想必晓得小凤仙的来历。见众人愣怔,也不客气,迈开大步,虎虎向前。

    泥人佬也从烧烤汉和胭脂娘中间越出,修长的两条手臂晃荡着,活脱脱一只老猴子,正面迎上,拱手执礼:“属下参见七绝剑长老。”

    这捏泥人的糟老头子原来是三人之首。

    白如云暗叫倒霉,好不容易来了个管闲事的,只盼是那位正义大侠,却原来是更加难缠的香灯会长老级的大魔头。

    七绝剑回礼:“那我身后那位,想必也是同路吧”

    “哈哈哈,七绝剑长老好耳力。”

    笑声未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个身材蛮横的矮汉子。

    丑侏儒现身了

    白如云心窝揪紧,细眼瞧去,却不是那三寸丁。只觉得他麻子脸,绿豆眼,好生眼熟,挑着两个箩筐,健步如飞,走到烧烤摊旁卸下。

    “小神医,你那本被老鼠咬过的医书不在这里,还记得解药方子吗我们兄妹四人对小神医的医术十分钦佩,想请小神医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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