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权倾:巾帼女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心
“时雨大哥,你就让念儿进去看一看殿下吧。”千落仰着可爱的面容,有些担心地恳求道。
“念儿姑娘,殿下昏迷前有令,你不能进房门半步。”时雨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刚二十束冠的他,脸上仍有未褪去的微微稚气,可严肃起来又不得不让肃然起敬。
千落不死心,仍执拗地不肯走:“时雨大哥,念儿身为殿下的贴身美姬,理应在殿下身旁服侍,更何况现在殿下昏迷不醒,更是需要念儿照顾的时候。”
时雨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挺直了腰身挡在门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千落不存在般,是铁了心不会让千落进去。
千落不免有些生气,她沉下脸色,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说道:“时雨大哥,你不让开,念儿只好硬闯了。”
说罢,千落瞳孔收缩,立马就上前与他大打出手。
时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她一掌击得踉跄了几步,不禁有些吃惊。这个远比他小七八岁的女孩虽看着弱不禁风,可身手却不容小觑。不过想来忠国侯是武将,她母亲也是渡生楼楼主,她的武功自然不差。只是让他震惊的是她的机敏,确实不错,难怪会讨自家主子的欢喜。
胡思乱想之际,千落已经蹿了进去,她极力放轻步伐,却又带着些许迫切。
墨北辞唇色黑紫,一副中毒颇深的模样,却睡得极安详,呼吸也均匀,仿佛又什么事也没有。
“殿下”千落轻轻唤了一声,确定他是真的昏迷后,才敢去掀开他的被褥,却一时间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进来的本意。
那是一双极丑陋的腿,膝盖以下全是干裂的皮肤,像干旱了许久的土地,惨不忍睹,唯独膝盖处缠着一层纱布,隐约可见渗出来的黑血,一时间蔓延开浓浓的药味,混夹着血腥的味道,让人很想作呕。
千落不敢置信地看着,连眼睛都忘了眨,真的难以想象隐藏在袍子下的腿竟是这副模样!
可若他的腿真的已残,那塞沟河那晚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雨也是心疼极了,每次看到这样的一双腿时,他都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难受和愧疚。
又有谁知道表面风光无限,貌美可如女子般倾城倾国的墨北辞,竟有一双世间最丑陋的腿。
想到这,时雨索性决定将所有都说出来,也好把自家主子背了那么久的黑锅卸下。
“念儿,那晚殿下得知你在塞沟河遇险后,殿下强行运功致使阻塞许久的腿部经脉爆裂,险些命丧黄泉。殿下的腿养了五年,假以时日就能恢复正常行走,可如今因为救你,怕是又不知道该养上几年。”
千落抿紧着唇,握着被褥的手不禁颤抖,澄澈的眸子泛起无数涟漪,心头上的颤动也一下子比一下子还要强烈,像江河之水,滔滔不绝,一浪推一浪,久不停息。
“那一箭,殿下本是想射杀偷袭你的刺客,却不曾想被那个人挡了去。”
“你还在虚空坊里时,一直都是殿下在暗中保护你。”
“殿下拾了你母亲已经断掉的飞霜剑重铸成软剑,还特意做了个假象就为了名正言顺赠给你。”
千落瞪大了眼睛,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她已经惊讶得做不出反应,这世间仿佛也静止了,只有过往的种种在她眼前闪放着,一遍又一遍,像一把把重锤敲击着她的心壁。
她顿时想起在铸剑铺里的那把软剑。瞬间,先前所有未能找到答案的种种在此时此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她总能出乎意料置身事外,原来一直都是墨北辞在背后为她铺垫善后。怪不得师傅会把雪儿交给他,原来师傅也早就算到了一切。至始至终,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身在局中而看不清边旁。
时雨见她有了变化,又赶紧趁热打铁说下去,“殿下虽然有些毒舌,却对你关怀至极。那日你被太子掳走,殿下手忙脚乱顾不得兄弟之情跑去要人,可事后却被陛下责骂。你偷跑出去被虚空坊的人带走,殿下当时还在宫内,一听说立马就出宫,可考虑到你的处境他不好出面,就飞鸽传书到驿站找安乐侯去救你。殿下很生气所以才故意没有召见你。而后来因着白日里殿下太过激动又损伤了腿部经脉,所以才会在夜里又突然爆裂。”
千落愣住,脑袋只觉得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像秋末在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第六十九章千落受罚
墨北辞腿疾发作的消息经靳贵妃到皇子府的一来二去也就不胫而走。借此来探望的官员不胜枚举,却都一一被回绝在门口。墨北辞喜静,皇子府虽大而繁华,却总是闭门拒客,众人虽然吃了闭门羹,可碍于墨北辞的脾性,也不敢以探望为由硬闯。每个人都是满面喜色拧着礼品而来却又都无奈地灰溜溜而去。
而府内的所有人最近都在传一件事:那个御封的带玉美姬照顾殿下照顾得可勤了,那只白虎也几乎不离她身,加之殿下一直以来对她都很是偏爱,就连时雨对她的态度也与他人不同,一时间不禁让人匪夷所思。
不少新来的侍女不懂府内的规矩,纷纷见风使舵,有意无意向千落献殷勤,讨好般地拉拢,却被汨罗发现,通通都被罚去前院穿棉裹绒顶着烈日暴晒了好几个时辰,有些柔弱的当即就晕倒不省人事。千落自然也无法幸免,被罚倒立一个时辰。
这正午烈日炎炎,似乎是入暑以来最酷暑的一天。不出一会儿,那些新来的侍女纷纷倒下大半。千落也唇色发白,大汗淋漓,撑地的双手如暴风雨中遭受风吹雨打的花,摇摇欲坠,颤抖得仿佛一瞬间就能支撑不住而倒下。
然慧看着心疼,急躁不安地不断抬头数算着时间,趁汨罗入屋休息之际偷偷给千落擦了擦汗。
“你向汨罗姐服个软吧,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千落紧抿双唇,咬紧牙关,竭力支撑着,喉咙像火烧了般,干涩得发疼,额上的汗流进眼睛里,不禁火辣辣的难受,她既不说话也无表情,眼中倔强的执着让然慧更加焦急。
“念儿,这不可是闹脾气的时候。”
千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虽然有些虚弱却毫无示弱之势,“我本来就没有错,她却执意要罚我,这不是服软就能解决的问题。”
然慧默然,她心里也明白汨罗的出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不为别的就因千落害得殿下加重了腿疾,光冲着这一点,汨罗就有的是理由来罚她,不过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她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然慧只好跑进屋内向汨罗说情,“汨罗姐,今日的惩罚够了吧,念儿她双手都还有伤呢。”
汨罗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沉默半响,也没有说话,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汨罗姐,殿下若是知道你这样罚她,到时候怕是会责怪于你吧”
“你拿殿下来压我”汨罗似乎有些动怒。
然慧微低下头,“慧儿不敢。”
汨罗闷哼一声,转身看向窗外。
雪儿正用自己身上的绒毛蹭着千落额上的汗,肉爪子在地上刨着,似乎也在替她感到生气。
“带她下去好好休息吧。”汨罗忽然有些不忍心了,这是殿下做的选择,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她的使命只是服从他而已。
也罢了。
夕阳落下西山时的余晖总是美得不似人间之景,那残余的阳光没了正午的热烈,倒多了些温柔和缠绵,照抚在脸上也是分外的轻柔。
千落醒来的时候,夕阳正从微敞开的窗投射进来,温和的照在她的脸上。花无惜 见状赶紧关了窗户走到床前,嬉皮笑脸地嘘寒问暖,“念儿,可有不舒服”
千落淡淡的看着他,想起昏迷之际那抹花花绿绿的身影,顿时明白了个大概。
“要喝水吗,还是先吃点东西”花无惜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千落眼疾手快地下意识躲开,淡漠的眼神让花无惜的手一顿,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来,出声缓解尴尬:“小丫头,你不会是中暑傻了吧”
千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安乐侯怎么有空来,也不怕虚空坊里头的姑娘等得心急”
花无惜偏头一笑,夕阳的余晖微落在他的侧脸上,顿时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染上了几分柔和,那微微勾起的弧度也美到恰到好处。
“她们爱等着就等着呗,本侯想你了,自然是要来见见你解解相思。”
千落冷冷的扯着嘴角,有些鄙夷地说道:“侯爷都是这样花言巧语哄骗女子的”
花无惜啧了一声:“这可是本侯的真心话,那些胭脂庸粉,哪比得过你。”
千落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为什么比不过”
花无惜忽而笑得十分开心,微弯的眉眼似乎能弯出月牙的模样,洁白的牙也仿佛如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般纯洁,“你和她们到底是不同的。”
 
第七十章白虎脂玉
盛夏已经凋残,秋天的凉风吹皱了一池清荷。自从流莹以照顾墨北辞为由住入了皇府后,千落再也不被允许踏入十里芳华。她搬进了花影楼,除了常规的受训吃了不少苦头,其余她都过得还算安稳。闲时也会到膳房帮着挑茶。因着她和雪儿关系好,料理雪儿的重任也自然而然地落到她身上。
她过得实在是自由,除了十里芳华,她几乎是连出府都不受限制,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等她再次见到墨北辞时,是在半个月后。
千落一觉醒来,就看见墨北辞坐在床边,他低着头,正看着手里的竹简,黝黑秀美的长发一泻而下,微微有风吹起他耳边的发丝遮住他的侧脸,张牙舞爪般,仿佛湖旁携风而摇摆的柳枝条,带着朦胧的美感,让人很想一看究竟。
那如玉的面容透着淡淡的冷漠,眉眼间一贯带着些许忧愁,他的面色微微苍白,却平添了几分病弱的柔美,一身白衣让他看起来格外儒雅温柔。
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缺失美感多几分狂野,他却清新俊逸,带着几分散漫和温柔,仿佛世间男子唯有他最适合披着发。
“醒了”墨北辞忽然抬头,与千落有些痴迷的目光撞在一起,千落眼里闪烁了几下,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疏离。
她立即坐了起来,赶紧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墨北辞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的动作,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不用起来。”
千落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殿下来念儿房中做什么”
任谁都无法接受忽然一觉醒来,床边就有一个男子正盯着你,反正千落是吃了一惊。况且以墨北辞如今病弱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对他做了些什么。
“听时雨说,你染了风寒所以来看看。”墨北辞说得一本正经,他的眼神寂静如一汪潭水,又似被杨柳带动涟漪的平静湖泊,上面泛着粼粼波光。
千落垂下眼睛,煞有介事地说道:“谢谢殿下挂心。”
墨北辞收起手中的竹简,神色淡淡的,可眉宇间又泛着似水柔情,他带着叮嘱的口吻说道:“开始入秋了,季节更替,最易生病,你多注意些。”
千落抿唇不语,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墨北辞也突然不说话了,他盯着千落看了许久,微微张开的嘴似乎欲言又止。他一醒来就听时雨说她因照顾自己而染了风寒,当即顾不得身体还虚弱着就来了她房里,见她睡着又不舍得吵醒她,索性静静陪着她。忽然有一瞬间,他喜欢上了这种安静而美好的时刻,竟想此生就这么守在她身边。
“殿下”千落见他看自己看的出神,能喊了声。
墨北辞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淡淡撇开目光,他从袖中掏出一块奇怪的玉,递给千落,用温润的声音说道:“物归原主。”
“这是什么”千落接过,那是一块白玉,可细看上头还有那么几条像血丝般的东西,似乎是参杂的杂质,不识货的人定会以为这是块下等玉,可实质却是玉中之最。
墨北辞有意地看了她一眼,“白虎脂玉。”
千落一愣,白虎脂玉!
这她最熟悉不过了,她瞬间觉得手握着的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把她的血肉都烫的沸腾起来。
所谓白虎脂玉其本身并非真的是玉石,而是来自于几头白虎身上的血脂。前凉朱宗皇帝之所以钟爱白虎,并赋予它们高贵的姓氏和无上恩宠,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提取它们身上最为上乘的血脂能炼玉。
由白虎的血脂炼成的玉独一无二又价值连城,朱宗皇帝曾借此获得无数的金银财宝。而往往一块脂玉就需杀死几头白虎才能提炼出合格的血脂。因此这也是蒲松林事件中致使白虎灭绝的原因之一。
千落怎么也忘不掉蒲松林里的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当时从各处而来的人们将他们手中的屠刀一次次刺向那群毫无抵抗力和反抗余地的白虎。
那分明是雪白色的皮毛硬生生染成了血红,所过之处血色一片。有的人还当场就生剥它们的皮毛,将它们的血脂抽干。那时她才七岁,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目睹了杀戮。
千落稳了稳心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若是当时她没有赶到,那那时出生不过才五个月的雪儿是不是也会惨遭毒手。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她又庆幸,庆幸自己那时没有放弃把它救回来。
想起蒲松林的事,让她又禁不住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一次她磕伤了脑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如今她也已经记忆模糊,但唯一影响深刻的是,他的背影很美,逆着光,像天上的神仙,白衣飘飘,曾让她迷了眼。
“白虎脂玉是天下人都渴望得到的东西,据说是打开龙虎宝藏第一道门的钥匙。”
第七十一章阿生被欺
早晨的阳光总是温柔多情,照耀在潋滟湖的湖面上,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晃得人的眼睛都看不清。
阿生正蹲在湖边,手中紧紧握着鱼竿,等了许久至始至终都没有鱼上钩。
他的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因钓不了鱼的缘故,他微嘟着嘴吧,看着可爱极了。那上好的绸缎上竟也绣着寓意洪福齐天的蝙蝠,让他看起来更可爱喜人。
雪儿也在,它调皮地把尾巴放在水中,时而轻晃着,因着长久都没有鱼上钓,似乎有些不开心地刨着湖边的湿土,白白肉肉的掌子染上了层层泥巴,好像一对熊掌般。以前钟离皖就常爱带着千落去钓鱼,雪儿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一来二去也似乎熟练了,只是这一次似乎不灵验了。
“雪儿,我也没钓到鱼。”阿生也有些闷闷不乐,可他还是安慰式地抚着雪儿的头顶,示意他不要丧气。
雪儿用湿润的鼻子回碰了他的手,似乎也在鼓励他。一旁的侍女见了,心惊胆战之余,又不禁佩服起这个男孩来。进府才不过两三天,他竟就和这头凶神恶煞,不进生人的白虎交好,而白虎居然也愿意亲近他。要知道这只白虎可是比他还要大上几倍。
“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流莹轻蔑的目光直达阿生心底,阿生见着她不免有些害怕,怯怯的不敢说话,小小的手不自觉的按在左手手臂上,没人知道掩在衣物下的是一片青紫的皮肤,那是他刚来那天,流莹“友好”接见他的见面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