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蓄谋已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年一信
我还是那么看着他,他似乎反应过来了,笑着说,“这不是,就不用住旅店了么。”咧嘴,他笑得那样单纯而略点羞意。
我就又被震惊住了,心里反过来这根弦的时候,又急又气地跟他闹,“谁让你买房子,你买这么老这么破个房子,你……!”
其实也不是真的气他,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总需要有点什么方式来发泄发泄,我现在就是整个反应不过来了。
陈飞扬抽了抽嘴角,问我:“喜欢不”
我扭头又憋出来两行眼泪,瞪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眼泪滑到嘴角,咸咸的凉凉的,陈飞扬伸手给我擦,他并不懂得怎么给女人擦眼泪,擦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就是乱擦,他说:“这不就有房子了么,你就不用去那种地方跳舞,给那些人……”
“你拿钱不当钱是么”
陈飞扬,“放银行也不叫钱啊,再说那些钱也不是我挣来的。”
&nb
sp; 那不是他用血汗挣来的钱,是他用青春换来的,一次性的。
我正想说什么,听到厕所里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吴玉清从里面走出来,看了我们一眼,没打招呼,直接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卧室的房门上,挂着塑料水晶串的帘子,我不喜欢那些东西,感觉很累赘,但是陈飞扬认为很浪漫,女人应该都喜欢。
陈飞扬把吴玉清都接来了,我还能说什么,今晚肯定就在这儿凑合了。再看看地上我们的行李,我问,“还能退么”
“退什么,都装完了。”陈飞扬坚定回答。
行我不先不说啥了,且先看看。
这是九十年代末两千年初的房子,格局并不科学,这都不重要。窗户那边风声很大,我感觉像是
057 宁静
所谓缘分,就是当你身边需要这么个人出现的时候,来的不是别人,刚好是他。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我和陈飞扬一定是有缘分的。
很多人心里,也许都藏着一段回不去的过去,和忘不掉的人,但也很明白,不会再有任何以后了。虽然想想会遗憾和痛苦,但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把心态平衡得很好。
然后找一个目前认为合适的人,好好过。
陈飞扬买房子这事儿,是谢婷婷撺掇的。谢婷婷认为,陈飞扬是肯定没有润物细无声的本事了,他要玩儿就只能玩儿一针见血的,我迫切需要什么,就来什么。
当然还有别的阴谋,就是这房子的事情,跟谢婷婷老公有很大的关系,这两口子在陈飞扬这里挣了一笔。
这事儿我到后来才知道。
陈飞扬的好意,我就先领了,毕竟吴玉清需要一个像家的地方,出了今晚那事儿,夜场的舞我也确实不想跳了。
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新房子,内心还是会觉得温馨,除了这股让人挺不愿忍受的油漆味儿。陈飞扬在厨房给我弄吃的,他会做饭,只是按照他的说法,“可能不太好吃,但是一定非常营养。”
体校训练是讲究这些的,对于怎么保养身体,他比我懂。
陈飞扬做饭的时候,我在研究这屋子,我不是个生活讲究的人,可是你看着冤枉钱还是会觉得受不了,尽管那不是自己的钱。
窗外的风呼呼的,窗户那边的皮弄的不好,漏风严重。吴玉清身体不好,如果屋子漏风的话,睡觉她会头疼,这是老毛病了。我也会头疼。
装修剩了些材料,我去翻出来,找个小锤子一些钉子,剪了几张皮,先暂时把这边给钉上。
一边钉,一边闻着厨房传来的油烟味儿,推开厨房门去看,整个厨房里烟熏火燎。但也没哪儿着了,油烟机在呼呼的转,就是抽不出油烟去。
陈飞扬拿着铲子呛得睁不开眼,对我说,“你先出去,把门关好,外面的门也关了。”
我依然哭笑不得,看着这个破油烟机,看着这个被坑的傻子,他傻得让人有些心疼。
吃饭的时候,开窗户晾味道,我衣服还没换,只穿了个外套,光着两条大腿。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怕冷。
陈飞扬去找个毯子来把我整个裹住,红着脸坐得很远,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吃着东西问他,“你不饿么,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来吃啊”
做了这么多,显然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
他憋涨着脸,说:“不过去。”
“为什么”
“怕惹你生气。”
我就不懂了,在他身上打量一眼。他穿薄毛衫牛仔裤,裤腰那里形状有些奇怪,像是硬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装看不懂吧。
不是我有意勾引陈飞扬,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扛不住诱惑的,因为身体气血太旺,又憋了这么多年,他严重到看看女人大腿,就会受不了。
低头啃馒头,想起谢婷婷那句,“扬扬18cm,啧啧……”
为什么我不厚道的笑了。
吃完东西,我打算把晚放去厨房,也没打算洗,这么冷,白天再说呗。陈飞扬可能误会,我刚捡起碗,他急忙站起来伸手阻止,“放开那个碗,让我来!”
然后迅速收走碗筷,几步摸进厨房,进门的时候,个头太高,差点在门框上撞一下。
我看着他着虎样,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洗碗,我端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问他:“你们训练的时候,生活都是自理么”
陈飞扬说:“吃食堂啊。”
“那衣服呢”
陈飞扬,“我特别讨厌洗衣服,一般都给学妹洗。现在就拿给拳馆的徒弟洗。”
拳馆是有女徒弟的,为了减肥啊防狼啊什么的。我说:“人家凭什么给你洗。”他说:“为这事儿我师父说我好几次了,可是她们就是愿意给我洗啊,我不给她们还问我要呢。”
“喜欢你啊”我笑。
他一本正经,“我在拳馆可凶了,她们都怕我。”
“你干嘛那么凶。”
“哎呀你不知道那帮女的,长得都跟什么似得,还一天天净事儿事儿的,还学什么防狼术。长得跟什么似得,我都跟她们那么说,脱了衣服在我面前我都不……干……”陈飞扬说嗨了,忘记这话不大文雅,男人之间互相说说没什么,在我面前说就不大好听了。
但很多时候,她们不用拿我当女人。
我笑,他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要是你,不脱我都……”
有些话很猥琐,但从有些人嘴巴里说出来一点不猥琐,你反倒会觉得他很实诚,只是不大善于用委婉的方式表达。
那天陈飞扬问我,“我能不能不走了”
“那你睡哪儿”
“沙发。”他很正经严肃,我微笑默认。这是人家自己买的房子,我还能不让他住么,只是陈飞扬的这份好,让我心里有些空空的,尚不确定该用怎么样个姿态和方式去接纳。
到了他给我准备好的卧室,床品什么的都有,这床也不大好,底下跟用纸团垫的似得,绝对还是被坑了。陈飞扬啊,必须得找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帮他把关,不然不知道被坑成什么样。
但被子很舒服,有一股家里的味道,是新的,她妈拆了几件旧毛衣重新打的。早些年我们穿的毛衣,都是好羊毛。
睡前不禁思念下
058 表白
这是个半寄宿学校,初中部分基本都是寄宿生,小学有一部分家里离得近可以来接送的,可以走读。
大部分老师也都是住在学校里的,我因为有个吴玉清要照顾,反正现在也有房子住,暂时没有在学校办宿舍。舞蹈老师没什么大事儿,教教孩子跳舞,锻炼下他们的柔韧性就好,然后学校可能会举行一些小活动小比赛的,这部分事情和我相关。
我适应的也算不错,小学生已经都是懂事的孩子了,我曾经交过大人跳钢管舞,教他们下腰劈叉都不是问题。
下午第二节课以后,就不会再有我的工作,五点我就能下班回家吃饭。
陈飞扬依然在师父的拳馆帮忙,会在我下班之前出现在学校门口,骑摩托车送我回家。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住过了,人家是房子的主人,我也不能撵他。
传达室门口,我跨上陈飞扬的摩托车,他少年英俊意气风发,出去买饭的老师回来,笑着跟我打招呼,“燕老师,男朋友接你啊,哎哟你们两个都好年轻啊,羡慕啊。”
我也只能勉强笑一下,这个不好解释,也没太有必要解释。每次有人这么说的时候,陈飞扬就会很高兴。
渐渐的,我似乎也开始有些接受。
平静的生活节奏,让人对很多事情都可以平静以待,如今的生活我很满意,虽然不富裕,好歹没有太大的生存压力。
摩托车拐过一个个街角,我们去菜市场买菜,拎回家他做饭,我干点简单的家务。有时候莫名怀疑,日子是不是就会这么过下去。
陈飞扬最近在苦练厨艺,因为我这个人挑嘴的很,虽然我嘴巴上不说,但是我不爱吃的东西,明显就吃得比较少。
抽油烟机又坏了,抽不出自己家的味道就算了,连别人家的味道都能漂到我们房子里来。陈飞扬踮着脚,把手伸进扇叶里面,正在想办法修。
他放以前估计也是一手艺人,水管工什么的,特别喜欢收集些换下来的水龙头啊,螺丝废水管之类的。住进来没几天,已经囤了办个抽屉。
那边还有一箱,他出去晨跑的时候,赶上别的地方舞台拆迁,捡回来的烟花。我经常担心一个烟头扔过去,那些烟花就炸了。
站在厨房门口,我指着旁边的一想八宝粥和牛奶,还有更年期女性保健品,问:“今天有人来过”
陈飞扬还在掏抽油烟机,说:“我妈。”
我愣了下,“是不是来叫你回家”
“没有啊。”拆下一片扇叶,用毛巾擦了擦,陈飞扬半蹲下身,把头伸进油烟机下面,研究怎么插回去,很认真的样子,那个瞬间,我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真的挺男人的。
“怎么还买东西哦。”我念叨。
他说:“还不是怕你懒,早上不爱吃早饭,我又起不来。”
我说:“以后别让你妈往这边拿东西了,还有……”我看了眼那盒女性营养品,那个显然不是我这个年纪用的,应该是给吴玉清买的,“挺不好意思的。”
陈飞扬:“什么不好意思,不都一家人么。”
哎,陈飞扬家真的都是好人,除了陈姗姗。尤其陈飞扬他妈,以前那边开商店,小区里的事情什么不知道,对我和吴玉清的底细铁定一清二楚,可是人家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我还记得第一次吃旺仔小馒头,是我爸妈去世那年,殡仪馆的车来拉他们走,我披麻戴孝地走回来,走去商店买一毛钱一袋的冰水喝,商店阿姨送了我一袋旺仔小馒头。
那就是陈飞扬的妈。
有时候我也想过,知道但不嫌弃,和不知道才不嫌弃,那是两回事。
他妈知道陈飞扬喜欢我,陈飞扬做得太明显了,可他妈对这事儿没有意见,甚至帮着陈飞扬。虽然这之前,母子俩有没有为这事儿打过架,我就不知道了,但表面上是这样的。
对这家人,我确实充满了感激。
吴玉清在这个家里不怎么动弹,陈飞扬搬了自己家一个旧彩电过来,放在吴玉清的房间里,她每天就窝在里头看电视。
吃晚饭,吴玉清让我跟她去房间,我跟去了,吴玉清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个布包,里面有一万八千块钱。
递给我,吴玉清说,“给他拿过去。”
“阿姨。”我也知道吴玉清手里估计有钱,她就是一直不肯拿出来。她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这些钱可能就是她的家底子,她要是拿出来,我再不管她了,她就傻眼了。
吴玉清沉着脸,“拿去,别好像我赖在这里一样,你看看该给多少给多少,其它的你拿着吧。”
我不要,“不用,我能挣钱。”
吴玉清开始甩脸,站起来说,“那我自己去给。”
我急忙接过来了,可不能让吴玉清去给,说不准儿是个什
么场面呢。拿着钱出来,已经八点多了,陈飞扬还在修抽油烟机。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今天别修了,都看不清了,晚上也不会有人做饭。”
陈飞扬很执着,我又劝了两句,并且摆出一副再不听就生气的态度来,他就放弃了,对我浅浅一笑。
这孩子的笑容,咋就能这么单纯,这么让人想捏捏他的小脸儿呢。
坐在沙发上,我把钱给他,陈飞扬愣了,我朝吴玉清的房间看一眼,“她让我给你,算是房租。”
陈飞扬蹭一下站起来了,也不说话反驳,就是不高兴。
“喂。”我叫他,他不理我
059 我怀念的
陈飞扬的表白信,除了那朵圆珠笔画的小花很漂亮以外,其它地方简直不堪入目。满篇的错别字涂涂改改,但你没办法用敷衍的态度,去对待一个真诚的人。
他很好,除了想法简单一些,其它都很好。我一直有颗男儿热血心,在这之前总想过轰轰烈烈的日子。轰轰烈烈地谈情说爱,轰轰烈烈地交朋友,当然现实社会很难满足我那些轰轰烈烈的愿望,所以我曾经很喜欢玩儿游戏。
我喜欢热血战斗,当陈飞扬跟我讲自己那些训练的往事,我就觉得特别的热血,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电话这边的我,是崇拜过他的。
而真正的热血,只是我们所向往出来的表象,就像战争是为了和平,很多时候折腾,也是为了平静。
回想这些天以来陈飞扬所给我的生活,我会觉得其实一辈子这么过下去也不错。正考虑这些的时候,陈飞扬给我打电话,问我看了没有。
我坐在床上傲娇,“写的什么呀,都看不懂。”
“哪里看不懂,我说给你听。”
我说都看不懂,陈飞扬就把信里的话重新给我背了一遍,并没有多么深情与声情并茂,像我们上学的时候背课文那种背。能说明的问题是,这封信他不知道斟酌了多少遍,自己反复看了多少遍,已然倒背如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