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素佳人

    温柔的触感，辛善觉得，一双大手握住了她，即使在这样的严冬，这双手依然还是那样的温暖。辛善的心跳得很快，她眷恋这份温暖，在这一刻，希望能永远被他这样牵着，不丢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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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泥泥狗
    终于来到了陵地，只见人们聚在陵前焚香烧裱，叩首礼拜，埸面非常红火。据说在这庙会期间，中原各省的三教九流都来人祖庙赶会，每日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车马络绎不绝，香火终日不断，真是一桩奇观。人们有所求地来到这陵前，心里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愿，乞求着神明能够将其实现。在辛善的心中，也有着各式各样的愿望，大的小的、好的坏的、可以实现的、或不切实际的。

    她想要见到君豪；她想要常常能吃上一顿牛排大餐；她希望能够有一只属于她自己的小狗；她希望那个常常欺负她的盈盈睡觉的时候会有老鼠爬到她的床上；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孤儿院；她特别希望，她的父母能够活过来……

    辛善将那许许多多的愿望一一地在心中排列，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多想要实现的事，还有这样多的祈盼。诅咒别人的愿望，想必就算在神灵面前许愿，神灵也不会理她吧。

    辛善看了看身旁的常天霖，他此刻依旧还牵着她的手，辛善好奇，她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在心中许下什么愿望

    辛善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双眼微闭，默念了几许。

    出了人祖庙后，是一座广场，广场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贩，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很有地方特色。虎头鞋、虎头帽、手工制作狮子公仔、各种漆器，等等。辛善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物件上。

    黑色的底色，半个手掌的大小，辛善特别喜欢眼前这种手工艺品，名叫“泥泥狗”的泥玩。这种泥玩上有孔，能够吹响，做生意的小贩见辛善喜欢，一边用着河南口音的话做着介绍，一边拿了一个泥泥狗放在辛善手里。

    “哇——！”

    辛善此刻，见到这形状酷似狗狗的泥玩玩具，觉得稀奇又新鲜，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捧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

    “小妹喜欢，让你哥哥给你买个呗，这“泥泥狗”只有我们这一带有，别的地方你都见不到！”

    老板见辛善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以为常天霖是她的哥哥。辛善听了老板的话，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常天霖，常天霖见辛善喜欢，便给她买下了那个泥泥狗。

    “喜欢吗”

    ‘特别喜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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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和他
    大家都收工回去了，常天霖也上了他的包车走了，泥人堂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辛善收拾了一下，也也准备回去了。

    天已经黑了，辛善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她期望着的未来的路，不知道自己现下走的这一步是对还是错。或许，她不应该这样来做评断，因为，她无论如何走下去，这，都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人生。

    对错都是由别人来评价的，于她而言，只有经历这些事的这个过程，只存在好坏，不存在对错。她大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看看她赌上一把的这条路，最后能不能赢。

    “你将那些事都瞒下了，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夜晚的路上，行人依旧不断，辛善在路上走着，心里想着心事，似乎每每她一个人独处孤单的时候，君豪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就算你不打算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他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辛善当然知道君豪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她有时也会觉得自己肮脏，但大多数时候，她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她也不想让这些事，被别人知道，尤其是他。

    “你是没有能力藏住这个秘密的，你若继续与他相处下去，你的事情会被所有的人知道！”

    听着君豪说话的口气，辛善不禁停下来询问他：

    “君豪，你是不是，能知道以后的事”

    君豪没有回答辛善，他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消失了。

    街道上，有个女孩一个人自言自语，眼睛里越来越孤独忧伤，但没有人会注意她。

    人群纷纷，车水马龙热闹的街



第29章 遇见虎子哥
    辛善与常天霖分别后，开始往城区的方向走着。手里的钱，辛善不想用来坐车，走了几个小时后，周围的房屋渐渐多了起来，已经到了城区，辛善却不知道，她该不该回到孤儿院。

    辛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在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里，听到了一阵喧闹声，见是有人打架，辛善本不想搭理，小城里打架斗殴经常可见，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刚准备扭身走时，辛善觉得那吵架之人的声音耳熟得很，却是遇到了熟人。

    “欠老子的钱呢快还给老子！”

    被打的男子嘴巴开了花，吐出了一口血水，瞪着打他的几个人道：

    “没钱！”

    “我日你个先人！揍他！往死里打！”

    几个稍年长一点混混模样的男子，围困了另一个稍年轻一点混混模样的男子，那个年轻的虽然身形魁梧高大，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另外几个按压在了墙角的垃圾堆上。

    “住……手！”辛善叫住了那几个人，用她磕巴的口语。

    那几个混混回头，见是个小黄毛丫头来多管闲事的，他们本就心情不快，外人的阻挠就使他们更加烦躁。

    “小妮子这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被打的那个人肿着个眼睛，见有人插入进来，便眯着眼睛吃力地看着前面。

    “辛善！你是辛善吗”

    辛善没有理那几个人，只顾跑到被打男子的跟前，叫了声“虎子哥”。

    “辛善……”虎子有些意外，“原来你是会说话的啊。”

    虎子见辛善开口讲话，有些惊讶，他与辛善相处这几年，从不见辛善开口说过一句话，所以他一直以为，辛善是个哑巴。

    ‘他们为什么打你’讲口语对辛善来说确实吃力，眼下情况紧急，辛善便还是和以前一样，用手语与虎子哥交谈。

    虎子又瞪了那几个人一眼，用不服气的语气说道：“我赌钱赌输了，欠了他们钱。”

    几个男子可不想给时间让辛善和虎子叙旧，见他们两个人开始叽叽呱呱的，便不耐烦地说道：

    “喂，小妮子，你既然和这孙子是一伙的，要么你就替他还钱，要么就快点给老子滚蛋，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打断你们的腿！”

    几个混混放下狠话，辛善也不怕他们，询问虎子哥：

    ‘你欠



第30章 少管所
    “谢谢你啊！”虎子对辛善说。

    ‘你没事吧’辛善将虎子扶起来，见他有一只眼睛肿得厉害，但仍笑着咬牙道：

    “没事！”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无论受哪种程度的伤，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横竖死不了便成了，痛着痛着，早都已经习惯了。

    “辛善，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待在孤儿院里吗”

    ‘我……从那里逃出来了。’

    “这样啊，我们也有一年多不见了，你在孤儿院里过的不好吗”

    辛善摇了摇头，大概地说了一下她的情况。虎子听见辛善说她在孤儿院里过得并不开心，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那些钱，是你干的”虎子指的是辛善帮他还债的那两千块钱。

    辛善点了点头，虎子的眼睛瞬间亮了，便问辛善：

    “你身上还有吗”

    辛善点了点头。

    “你还有多少”

    辛善将自己另一只脚底的钱全部都掏了出来，还有两千块左右。

    “厉害了，辛善你真厉害，技术还是这么好！”

    ‘虎子哥你这一年来在干嘛，你过得怎么样啊’

    辛善想询问虎子哥的近况，但虎子哥没有回答她。

    “辛善，这钱你能不能都给我，你再需要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再去干，我没你那技术！”

    ‘你全部都要拿走啊，其实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得这么多的。’

    虎子尽全力说服辛善把钱给他，辛善想，虎子哥都因为钱的事被人打了，可能他真的很缺钱，便将她剩有的钱都给他了。这一次，辛善没有耍小心思，鞋子里没有再藏其他的钱。

    “辛善，要我说，你还是回孤儿院吧，那里再不好，总归是个管饭的地方，不会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管得越来越严了，像你这种未成年的不方便在外面混。”

    说完了这句话，虎子哥就急急忙忙地想与辛善分开，辛善拉住了他，问道：

    ‘虎子哥，你有见过君豪吗我想去少管所看他，却被看守的人给赶了出来。’

    “豪子他还没出来呢，是说怎么哪里都找不见他人影，既然是这样，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这一次，辛善终于如愿见到了君豪。

    在少管所门口，辛善见虎子哥如何与负责看守的人交流。

    “通融一下，辛苦了兄弟！”

    辛善看见，虎子哥给看守的人递了一包烟，然后，那些人竟然就放他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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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原点
    三十分钟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辛善听到虎子哥对君豪交代了几句，让他出去后就去他那儿，说是遇到了一个好主，君豪听了后答应了。

    出了看守所，虎子和辛善也分别了，虎子对辛善说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告诉了她一个地址后，虎子就离开了，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见。

    辛善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不容易见到虎子哥，但就这样匆匆而别，与君豪的再次见面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辛善觉得，自己的心事好像不那么容易再与别人说出口。

    辛善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此刻竟下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辛善看见街道上的房屋那么多，可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她，可以安心避雪的地方，不禁由心升来一股深深的无助感。

    “十八岁成年以前，还是留在孤儿院吧！”

    好不容易从那个讨厌的地方逃离了出来，在外面转了一圈后，辛善还是决定再回去。不论孤儿院如何讨厌，总归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睡觉的地方，不用忍受这风雪。她现在，并没有能力选择她安身的地方。

    辛善悄悄地翻院墙进了孤儿院，与管教的老师扯了一个谎，说她在仓库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了脑袋，然后就晕倒了，睡了一整天现在才醒，所以昨天老师找不着她人。辛善的一套说辞老师信了，辛善的这次出逃也就这样结束了。

    辛善不后悔自己这样折腾了一圈，因为多亏了这一次外出，她平生第一次，和某个人一起逛了庙会。而让辛善印象深刻的，也不是庙会本身，是与她短暂相遇的那一个人。那个人，确实给她留下了温暖又深刻的印象。

    辛善曾在书上看到“命中注定”这个词，大多以此来形容男女之间际遇的关系。此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辛善开始频繁地做一个同样的梦，在梦里，常天霖和她记忆里的一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他的那双手依然是那样温暖。他会抱紧她，充满了温柔，唯有爱意盈满了辛善的梦境。

    好长好长的时间里，辛善都无比地期望自己，能再与他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她愿毫不怀疑地相信，她在常天霖身上所体会到的那种悲伤、忧



第32章 一个短暂生命的回忆，罗君豪的自述
    我从没有想过人的一生会是什么样的。如果有人问我，我生日是哪一天，我是真的不知道；甚至问我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我也只能估摸个大概，年岁的误差可以精确到个一至三年。但后来我无论怎样想，从我的个子和生长发育的各个方面来看，我都能信心十足地万分肯定，再怎么样，我都绝对比她大！

    我不记得我父母的容貌。这是我的猜测，可能他们把我给弄丢了。我常常会想，他们会不会有可能也在一直地找我，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他们在焦急地不停地寻找我。当然对于这一点，我无法真的确认就是了。

    我是被帮叔养大的，对于亲生父母的幻想和期望，我就只是无聊时想想而已，也绝非是有多么强烈想要见到他们。父母对于我而言，就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因为时常会听到人说起“父母”两个字，所以我会不由自主地幻想一下，我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我如果有父亲，估计他会和帮叔差不多年纪。帮叔时常会收养新的，像我一样的小孩子。帮叔说了，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也都是他的孩子，他会非常非常地爱我们，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一个好去处。

    事实确实是如此，帮叔向来是说到做到，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时常就走了，没有继续跟在帮叔身边，所以我们家每一段时间里兄弟姐妹的人数也不会很多，一般都在两、三个左右。

    我不知道兄弟姐妹们到底去了哪里，但我一直都跟在帮叔的身边。帮叔说我机巧，太讨人喜欢了，模样长得又干净，大家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孩子，到哪儿都会让别人喜欢的，他舍不得让我离开他。帮叔说，他就没有父母，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所以我常常会想，我和他的情况这样相似，都是没父没母的孤儿，那么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就成为了和他一样的人

    转眼，从我开始记事起又过了几年，估摸着，我恐怕是超过十岁了。

    帮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去另外一个地方，我也会跟着他一起去，他说，中国这么大，到处都是他的家。这么多年了，当过我兄弟姐妹的人多得我数也数不清，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新的弟弟或妹妹进来，但在同时，也可能送出去一个或两个。时常，都会有各种不一样的形形色色的人来家里找帮叔，兄弟姐妹们通常会在那时，跟着别的叔叔或婶婶走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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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个短暂生命的回忆，罗君豪的自述（二）
    从我记事起，我就跟着帮叔去了很多个城市，大多都是三线小城那样的地方。几乎，我们每隔几个星期就会换一处落脚地，最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超过一个月。若问我喜不喜欢这样到处跑，我倒没有不喜欢，因为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当地吃的东西会不一样，风貌也会不一样，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就像在旅游一样。

    只是，虽然去了很多的地方，但大多数城镇都不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们在湖北襄阳落脚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