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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嘻嘻,知道你为啥这么笨么,脑子都用来长头发去了!”青衫小和尚嘲笑他,怕疼不敢让师傅给他烫戒疤,当然老长头发了。

    “去你的!”那扫地和尚一怒,一扫帚就杵了过去。

    两个小和尚这才愈跑愈远。

    “这些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

    一身朴素的墨色长袍,圆圆的脸,此时正一脸愤愤不平的少女,对着身边摸下巴沉思的少女埋怨道。

    自家娘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帮子地头蛇就故意搞这么一出,想给她家娘子下马威

    哼哼,还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摸着下巴沉思的少女看上去年龄比圆脸少女稍大一些,一张脸生的很秀气,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女子,只是现如今全国上下男装成风,随便个女子穿男装示人反而被人称赞。

    当然,眼前这两位少女可不是来找称赞的,穿成这样纯碎是行事方便。

    “故意肯定是故意的。”那稳重些的少女率先开口。

    一个是芍儿,一个正是东方瑶。

    两人是今日刚刚到的楚州,虽说太后宽限了日期,规定在六月份之前到达即可,可是东方瑶偏偏不信邪,她一路没敢停留,快马加鞭,到达楚州边界后也未通知楚州各长官,和芍儿并一个随从率先骑马进了楚州要地承县刺探虚实,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

    这下马威下的如此有水准。

    听跟自己来楚州的长随黄辞说,前几日楚州大寺善德寺最高的正楼上无缘无故多了一支铜箭,因为射中的正是鸱吻,那铜箭上刻得花纹吓人,因此有传言说,楚州妖孽将出,天神特此来提醒。

    仿佛是为了验证般,铜箭射楼后没几日楚州就无缘无故的死了几个人,自然是人心惶惶。

    “看来有人是要送我一份大礼。”

    东方瑶下结论。

    八层高楼,那铜箭稳稳设在鸱吻中正。

    原来还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天神,看来这年头天神也来抢人饭碗了。

    “楚州刺史如何”东方瑶问

    黄辞摇头道:“尚无回应。”

    一个藩地郡王,会无缘无故如此吗还是说是他毫不知情,只是手下人所为

    “既然如此,那来而不往非礼也。”

    东方瑶也懒得多猜,反正谁收到礼物谁心里清楚就行了

    芍儿怪道:“娘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楚州刺史所为我可听说这东阳郡王为人仁慈的紧呢!”

    “谁说是他做的了”东方瑶拍拍芍儿的小脑袋:“谁做的自己心里有数。”

    她招招手,问:“黄辞,你箭术如何”

    虽说是庄叔亲自挑选出来的,但黄辞擅长的是拳脚功夫,射箭百步穿杨什么的并不在行。

    他支支吾吾道:“娘子,属下…….唔……尚可,就是要达到娘子的要求,恐怕……”

    东方瑶挑眉一笑:“谁要你去射那铜箭了”

    “啊……那娘子这是何意”

    黄辞摊手,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若要将铜箭射到鸱吻中正可是不易之事?”

    黄辞颔首:“确然,是要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做得到如此水平。”

    “那我来射,你说如何”

    东方瑶一本正经道。

    黄辞:“呃”

    芍儿:“……”

    ……

    翌日一早,楚州长史杨绍元正在家中悠闲,他的第十三房小妾正在为其宽衣,杨绍元见小妾娇羞异常,忍不住揩油一把,又要推到温存,谁知嘴巴还未凑上去,“噼里啪啦!”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被打扰了好兴致的杨绍元愤然低吼:“贱婢,再敲老子剁了你的爪子!”

    敲门声果然没了,杨绍元骂骂咧咧,正待再次实施行动,忽然门外有人闷声说话,一句话让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郎君,东方瑶到了!”

    东方瑶到了!

    杨绍元赶紧把眼珠子塞回去,二话不说,穿好衣服便出门来。

    匆匆赶到驿馆的时候,门口早就站好了一排的随从婢女。

    杨绍元纳闷:这长安离楚州十万八千里,东方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两个月便到了

    不过一会儿,门口走出来一个男装丽人。

    这丽人一身胡装,双眉修直,偏偏杏眼横波盈盈,一见杨绍元,便亲切的来打招呼,那样子活像是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哎呀,这不是杨长史嘛,幸会幸会,我在长安早便听过杨长史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不同凡响,东方瑶真是三生有幸啊!”

    说完还毫不避讳的拍了拍杨绍元粗壮的小臂,表示友谊




第十七章 火烧映月
    自从拿了东方瑶射下来的箭头,杨绍元气的可是七窍生烟,可偏偏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生气的样子,所以为东方瑶接风之后,他便借口自己染了病卧床在家,其实就是避而不见。

    东方瑶貌似也不太在意的样子,三日之后走马上任。

    楚州刺史正是先帝亲侄东阳郡王李宜奉,另有两位长史,一个是东方瑶自己,一位便是杨绍元。

    据黄辞调查,这位杨绍元杨长史在楚州担任长史八年,原先也做过楚州五年司马三年别驾,步步高升,直至如今地位,家境殷实,为人跋扈,嗜酒成性贪财好色,善敛财欺民,手下爪牙喽啰无一不依附其生存,可谓是横行霸道,是个在楚州斜着走都没人敢管的主儿。

    东阳郡王向来不管这些事,身子骨不好便只顾着在家中炼丹药求飞升,因为是皇亲国戚,朝廷也不好把他赶走,是以在东方瑶之前,楚州另一位长史是换了一拨又一拨。

    原因无他,治水不利。

    长史原本不过是兼管州县各种大小事务,并没有固定的职责,长官指哪儿便打哪儿,简单来说就是给刺史打下手,只是由于当今的刺史郡王不管事,因此大权也就落在贰官长史手中,又因为楚州承河常年旱涝势头强猛,因此楚州就有一位长史专管水利了。

    不巧,东方瑶就刚好是其中管水的那一位,此前便有人私下送了这治水长史一个外号,叫右长史。

    大唐以右为尊,这样明显是抬高右长史的身价,本来嘛,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同是长史,如今你身份竟比我还高了一头,左长史自然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因此杨绍元就这么不愿意了许多年。

    这次东方瑶来,一个小丫头片子,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听说你在长安很狂,狂到身为太后亲信都敢反对废帝

    好了,现在你到了楚州,上头刺史郡王不管事,那我就是地头蛇,强龙你也得变成王八!

    杨绍元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因此一连四日,他都不见客,呆在家中“修养”。

    东方瑶都上任两天了,怎么说大家都要给个正式的接风宴吧,刺史郡王不来也就算了,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儿,就是挂名做个刺史,身子骨也不便利,不能勉强,可这杨长史就不同了,家中十三房小妾,个个如花似玉,身强体壮,修养四日还不见好说出去也没人信。

    东方瑶偏偏就耐着性子等了他五日,上任第三天。

    芍儿简直要气晕了:“这厮真是过分,要我家娘子等他一个粗人,真是好生不要脸!”

    骂完还气颤颤的跺脚表示愤慨。

    黄辞也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娘子都上任了,也没人来报楚州承河的各种禁忌事项,着实出格,娘子怎的也一点儿都不生气”

    “我不生气吗”

    沉默了许久的东方瑶终于开口,她看着黄辞,严肃的问他。

    黄辞咽下一口唾沫:“娘子在家生气,也没人看到不是”

    东方瑶四下环顾。

    在家?

    她真是想笑掉一地的牙,就这破房子,像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堂堂长史如此被羞辱也就罢了,她可以不计较办公地,可是不见得能忍得了人人都对她如此。

    “娘子,杨长史要人传话来了!”

    有小厮递上信来。

    东方瑶拆开信,竟然是一封回帖。

    也就是前几日她希望大家能一起吃个饭,派人发出去了不少请柬,只有杨绍元以生病为由回绝了,缺了重要的左长史,这宴会毫无意义,东方瑶便一直没有去准备,没想到今日杨绍元竟然同意了,答应今晚去映月楼参加东方瑶的接风宴。

    本来日期应该自己来定,可是偏偏杨绍元反客为主,说自己这些日子因为病情慢待了东方瑶,希望她不要介意,今晚自己有闲暇时间,刚好赴宴。

    芍儿看了信更是气的火冒三丈:“这个杨绍元,也忒不要脸了!”

    东方瑶却是心中冷笑,既然你想来,那就必须得来。

    “好,就今晚。”

    她面无表情道。

    ……

    有风吹堂而来,带着丝丝的盎然春意。

    小楼之上,十数名舞姬正在起舞,一个个纤腰艳容,面含红露,鲜红的帔子不时缭乱在空中,扬起小臂隐约可见明衣包裹下的凝脂肌肤,大片春光随着舞姬的动作寒立众人眼中,吹笙的琴伎忘情和琵琶女抛着媚眼,肃然的紧张之感也在诸位便服郎君的酒中消散了。

    东方瑶饮下今夜的第十一口酒,眼风向下扫去。

    下首坐着六位官员,都是那日她初到来接应她的人,两位别驾,三位司马,一位县丞。

    林别驾已经喝的忘乎所以然,还不忘对东方瑶安慰道:“长史娘子莫要急……嗝……杨长史恐怕是家、家中有事方才迟到,他平时绝、绝对是守信之人!”

    “谁说我着急了,”东方瑶不慌不忙,对酒道:“林别驾,我看你颇喜欢饮这宜春酒,不知可有饮过这长安的宜春酒啊”

    “长安的……宜春酒……嗝……”林别驾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清醒:“惭愧惭愧,只喝过一次,不过那滋味当真是终生难忘啊!”

    “我从长安过来的时候,太后娘娘赐了我三罐,林别驾若是不嫌弃,我便赠予你一罐,如何”

    太后娘娘



第十八章 弄巧成拙
    茶釜中的水沸腾开,汤花细而轻巧浮在其上,往里面加了一勺盐,将水初沸时舀出的水再次投入茶釜中,分茶于精致的瓷茶盏中,有袅袅香气飘入鼻端。

    此时窗外鸟语花香,清风阵阵,簌簌竹叶齐鸣,真是好不惬意。

    “这些年走访各地,饮茶之人是愈见愈多,从前我在安平,只以为湖州紫笋,东川神泉、小团、昌明、兽目为最,后来去了剑南,才知蒙顶石花才是人间极品!”

    说完又叹息:“只可惜此茶产之不多数量稀少,我已年逾古稀,恐怕再无食之之力了!”

    “老师身体一向康健,何必妄自菲薄,只要城之有力,也会为老师寻来这蒙山石花。”

    “诶诶诶,快别这样说!”

    一席素衣长袍,白发半绾的崔铉接连摇头:“我不过随口一说了,你日后是要在长安定居,为朝廷出力的人,我这个老头子你又何必来管”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生不敢忘老师教诲。”

    对面正是崔城之,着一身粗麻布的齐衰,听了崔铉的话,诚恳道。

    崔铉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实诚,说到底,我不过教了你几年而已,你已经够出色了,却现在还记得来看老师,老师已经很欣慰了。”

    崔城之微笑:“老师把事情看的太通透了,这一点城之是永远也学不来的。”

    “其实通透有通透的好处,做个傻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世间万物,凡极必折,情深不寿,无所不有。只是不论何样的世道,唯有挫锐解纷、和光同尘才是长久生存之法。”

    处世的圆滑不是教你去折腰事权,而是要爱惜生命,包容忍辱真男儿。

    崔城之立时面色严肃起来,拱手一推:“学生受教了。”

    崔铉自觉又多言,不由有些意不去:“又卖弄了,我这个人就是这般,怪不得你祖父老看不上我!”

    崔铉为人不拘小节,这大概也是他在崔氏本家都混不下去的原因。

    不过崔城之早些年是真从崔铉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崔衎不愿意为这个庶出的孙子请好老师,又加上当时韩鸿照在宫中面临大敌自顾不暇,是以崔衎便任由崔城之在族中受尽欺负,崔铉看不下去,便硬是顶住压力收了崔城之这个学生,好在不过几年,皇后不仅没有被废,反而在朝政上愈发得力,崔衎见风转舵想要为崔城之换新老师,崔城之自然说什么也不允,崔衎便去亲自去请崔铉。

    崔铉也是个有脾气的,崔衎还未上门,他便听到风声收拾了包袱一个人云游四方去了,直把崔衎气的牙根痒痒也无计可施。

    只要想起崔衎那个老匹夫受气,崔铉心里就痛快,不过现在他死了,自己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唉,人总是要走的啊!”

    崔城之不明他是哪个意思,便问:“老师这是又要离开吗”

    崔铉潇洒一笑:“云蒙仙境留不住,何处远胜过天边!”

    刚从草庐走出来,十七便跟上殷勤道:“铉公要走,可收不收我这个关门弟子”

    崔城之见他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一派向往之色,不由笑道:“这种事自然要你自己去说,老师向来是个直性子的人,你一问他肯定就告诉你了。”

    十七若有所思,别说,他还真想去试试:“铉公旁门左道不知如何,我只想学这些玩意儿,可不能要他教我之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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