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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崔城之却悠悠道:“你还是问了再说这些以后的事吧。”

    山路崎岖,崔城之也结庐在不远处的寺院,因为来看老师在这山中住了两个多月,两人走了一会儿,忽听有马蹄声阵阵,须臾,一青年骑马而来,见了崔城之和十七立时下马,递给崔城之一封信,表情十分严肃:“长安出大事了,郎君赶紧看看这封信罢。”

    崔城之不敢迟疑,赶紧拆信一观,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情!”

    崔城之剑眉深皱,声音已经明显变调。

    “两个月前,太后要废帝,东方婕妤亲自求情,刚好有一封六人敕书被递上,其上正有郎君之名,参劾婕妤挑拨泗水王与太后关系,干涉朝政,两事凑在一起,惹得太后大怒,以婕妤忤逆犯上为由将其贬为楚州司马,不过一日后再下敕书改为楚州长史,估计日子,婕妤这会儿应是在前往楚州的路上。”

    十五言简意赅叙述完了,崔城之却已然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转身就要走,十五和十七对视一眼,赶紧拉住他:“郎君这是怎么了,郎君如今是在家中丁忧,尚不满一年,怎可随意返回长安”

    十七也道:“况且东方瑶已经被贬,郎君这是着哪门子的急啊!”

    似乎感觉道自己反应过大,崔城之平静下来,他沉默片刻,方开口。

    “回去。”

    三人匆匆赶到安平老家,此时张氏已经和思娴出门去了,崔城之进门后方知,再去寻也定是来不及。

    “郎君怀疑是老夫人”十七迟疑道。

    崔城之不语。

    十五想起来一人,立刻道:“我把紫葳找来,郎君可以问她。”

    谁知十五还未动身,已经有人在身后回话。

    “不必了,郎君。”

    门口走进来一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她穿的极为素净,一身肉桂色窄袖襦裙,头簪一支素面金钗,对着崔城之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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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恍然如梦
    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恍恍惚惚,屈指一算,竟是已过了八年。

    八年前,他曾携着她在这海棠树间欢声笑语,许诺她前世今生;八年后,他却孑然一身,独立树下,唯觉萧索。

    八年的时间,究竟可以改变什么,是一个人的心志,一个人的初心,还是一个人的情感

    痛,早已麻木。

    喜,早已疏离。

    年少春衫薄,海棠吹满头。

    他终究不能毫无顾忌的大笑,唯有将满腔的喜怒化作假面上冷淡的笑意。

    崔城之望着满树娇英,忍不住伸出手来。

    那花瓣轻轻软软,浓郁芳香,和无数次梦中的一般轻柔。

    每每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的心魔,今日他竟然也能摒却了前尘,亲手迎向了曾经的刀山火海。

    指尖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在想什么,他又想做什么

    脑中一时纷杂,他竟不知从何想起。

    是的,是他错了,这一点他能够肯定。

    第一次如此羞愧,不是为他的家世,不是为他的自卑怯弱,而是因为他自己的愚蠢。

    因为他的愚蠢,再一次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八年前的海棠,六年前的汀兰,如今的她,难道你想要她成为第二个海棠吗

    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盘旋,崔城之蓦然惊醒,不!不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心中那个羞耻的念头,去伤害一尘不染又骄傲的她

    指甲狠狠的插进肌肤当中。

    那他应该怎么做,是向命运妥协不顾一切,还是羞愧半生无颜见她

    这些年来回的问候信,楚州泛滥的承河,失足落水的海棠,忧郁苍白的汀兰,甚至是那支金光冷冷的翠色步摇,幽然芬芳的小字……来回在脑中间现盘旋,挥之不去。

    其实他一直不能面对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崔城之霍然睁开双眼。

    “回去准备吧。”

    看着在海棠花树间静坐的崔城之,十五已经淡定的下结论。

    十七不解其意:“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还什么都还没看出来郎君若是要回长安,那是要除服的,可是他如今守孝不满三年,又怎么能走”

    虽说崔衎并非郎君亲祖父这件事在族中是人人心照不宣,可在这世人眼中,郎君可是实打实的嫡孙啊,嫡孙为祖父守孝三年也是应该的事情,除非……

    “小功服五个月即可,郎君早就满了。”十五道。

    十七惊讶的看向十五:“你是说郎君要公布他的身世”

    十五瞥了十七一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何必要多此一举公布郎君做人一向清正,如果不是为了遂太后的意,也绝不愿意顶着崔氏嫡子的身份平步青云,事实就是如此。”

    崔衎那厮何德何能,能让郎君为他守孝三年

    更何况郎君为崔衎守孝,只是单纯的想报恩,并非想坐实他嫡长孙的身份!

    十七却没听到重点,只觉得十五是在讽刺他,冷笑道:“崔十五,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做乔,老……我在突厥跟着郎君的时候,你还在崔家扫地呢!”

    十五依旧面无表情好似石雕。

    十七气的直跺脚:“你有什么好神气的,跟着郎君去了长安,自然知道的比我多,这也没什么嘛!若换做是我,我肯定也猜的出来!”

    十五好笑的看着十七:“郎君正在苦恼,你如此大声就不怕惊扰到他”

    十七气势立时被剿灭了一半,他恹恹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厮老比我聪明。”

    十五却摇摇头,“我虽然跟着郎君在长安待了一段时间,但平时却不能随着他入宫……”想了想,又道:“对了,你可曾见过郎君枕下的那卷心经”

    十七抓抓头:“看过啊,不过就是一卷心经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但见十五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十七又想恼羞成怒:“这是又怎么了!”

    “你还是去收拾东西吧……”

    孺子不可教也,粪土之墙不可朽也。

    直到十五走远了,还悠悠传来这么一句话。

    十七还是想不明白,不过就是郎君晚上睡觉的时候翻翻,大约是鉴赏鉴赏什么的,而他自己一个大粗人,哪里能看的出来什么门道

    “切!”

    嘟囔了几声,十七便去准备马车了。

    ……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东宫上空。

    “太子妃生了,可是生了个小王爷呢!”一边产婆抱出那覆上襁褓的婴儿来,放在太子妃柳氏的身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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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要脸与否
    “诗有曰:‘鸡既鸣矣,朝既盛矣’,若按时点卯,官员无故不上者,一日未到笞小板二十。”

    林别驾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再满三天笞四十。”

    薛司马趁着东方瑶转身,对林别驾打了个眼色。

    “凡满十五日未到者,杖笞一百大板!”

    东方瑶瞥了林别驾一眼:“我说的对不对”

    “哎,对对对,长史娘子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林别驾忙不迭点头,冷不防有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愣是把正在走神的他吓的几乎跳起来。

    抬眼一看,东方瑶正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皮,看不清神情。

    由于他是弓腰而立的,是以东方瑶站在他面前也算不上落于下风。

    “要我说,林别驾也该休班几天。”东方瑶慢悠悠踱步到上坐,呷下一口酽酽的茶水。

    “呃……长史娘子……”林别驾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头,小心道:“长史娘子这是何意”

    “哼,”东方瑶忽然冷笑了一声,“给别驾一百个大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别驾恐怕早就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报道了!”

    堂下一阵静默。

    薛司马率先反应过来,喊道:“是六十大板……长史娘子你记……”错字噎在咽口。

    下面一众人大眼瞪小眼,又听东方瑶循循道:“本州长史二人,别驾三人,司马四人,并有司功、司仓、司兵、司法、司士参军事共计十五人,另有所管辖六县,县令及各下县丞、小吏六十余人,体系庞大,其中不乏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之人。前任长官何长史调任幽州,既然如今楚州贰官由我东方瑶担任,那我也好提前告诉大家我的行事准则,第一条,”东方瑶眼风向下扫去,最终目光停在下首一排人的最左边空位,猛然高声喝道:“凡迟到者,按律法行刑,再有犯者,严惩不贷!”

    薛司马撇了撇嘴,拱手禀道:“赵司马今日身子不适,在家卧床歇息,适才下官想对长史说来着……一时不察,忘记了。”

    东方瑶嗤笑:“卧病在床?没有长史的命,还想摆长史架子”

    这话什么意思暗讽杨绍元摆架子

    薛司马惊讶的去看东方瑶,谁知人家根本就不看他,低头翻着手中的文卷,漫不经心道:“杨长史生病我早就知道了,况且听说他就是卧床在家也对政务殚精竭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凡行公务必讲‘快’‘优’二字,切忌多嘴多舌,既然命令我已经吩咐下去,诸位照做就是,再有不满,还请私下请谏,送客!”

    一边黄辞摆手势:“诸公请回罢,今日就到这里了。”

    等人都走光了,黄辞又上来递给东方瑶一个册子:“这是这几日娘子吩咐属下的事,属下都记录在案,供娘子查看。”

    东方瑶翻开那册子,第一条写的就是“喜好名妓优伶,常出没各大青楼楚馆”,第二条是“家中妻妾甚多,共有十三房,多地位不高,新妾乃是林别驾庶子的妻妹”,第三条是“产业众多,州中众多舞坊酒楼皆是他私下的产业,具体多少,未知”,“第四条,嗜酒,每餐必饮三斤,常常在家中喝的烂醉如泥,甚至多次借酒疯在府廨中闹事”,其它几条诸如仗势欺人爪牙甚多之类就是东方瑶耳闻过的了。

    “杨绍元多日摆脸子娘子看,娘子为何还要替他说话”芍儿一边为东方瑶添茶,一边不解道。

    东方瑶淡淡道:“我毕竟初来乍到又是被贬,他们自然会欺负我,若是撕破脸,我孤身一人那处境就更不妙了。”

    况且,她本意并非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太后要她来治水,她就是要治水,疏浚河道,兴修水利,谨防旱涝殃及百姓,也好早日回到长安,如此而已。

    “只是如今杨绍元迟迟不肯给娘



第二十一章 闭门不见
    “娘子莫要为难小的了,”一脸苦瓜相的门房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您的好意我家郎君心领了,只是他前几日伤寒,实在是不方便见客,娘子若是真有急事,可以先去找刺史啊!”

    又吃了闭门羹。

    东方瑶看着这装饰一新甚至还有浓重黑漆味儿的乌头大门,拍着空气吸了吸,对门房笑道:“令府大门修的不错啊!”

    那门房一脸尴尬,笑着打哈哈:“夸赞了,夸赞了!”

    上了马车,东方瑶闭目养神。

    “娘子,我们下午还来找他吗”芍儿一边帮东方瑶揉肩捏腿,一边问道。

    觉得脖子实在有些酸,东方瑶也只好硬挺着,“来。”

    不来,不来她又有什么办法

    芍儿此时也说不出来斥责杨绍元的话来了,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道:“娘子受如此欺辱,芍儿真是看不去却没办法,若是芍儿会拳脚功夫,定要那杨绍元当真卧病在家,青楼楚馆……哼哼,有去无回!也省的的他装病麻烦了!”

    装病,装病能多久呢,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待补救水渠的最佳时效过去,再将账本交给自己。

    东方瑶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走着神,忽听马车外一阵娇笑声。

    “呦,那骑马的郎君,快些往我这边瞧瞧呀!”

    “诶,往我这边来看,我可是红袖招的花魁娘子!”

    “噫!郎君听她瞎说,那是十年前的老花魁了!哈哈——瞧你翻白眼的样子!”

    掀帘去看,却见自己一行正上到一座拱桥之上,桥上另两个骑马的青年,皆是华服锦衣英俊不凡,正驻足向着某处远望。

    东方瑶便顺着青年的眼光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

    三层高的小楼上,每一层都有数十个年轻美貌身着石榴裙的娘子,正伸着鲜红的帔子向着两青年招手调笑。

    朱唇娇容,玉臂清辉。

    时光匆匆流转,回到两年前。

    东方瑶依稀记得,朱雀大街上那曾经骑在骏马上的清俊郎君,招摇过市时,也是这般景象,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苦笑,叹息。

    心中亦有淡淡的失落和不甘。

    放下帘子,她重新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车壁上。

    不过只片刻,她猛然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

    “怎么了”芍儿见她忽然睁开呀,诧道。

    “红袖招是青楼对吧”

    芍儿点点头。

    东方瑶招呼来黄辞,杏眸微眯:“去查,这几日杨绍元都出入哪个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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