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北庭大都督苏欲言忍不住拱手道:“殿下,倒不是臣过于偏袒,此次与吐蕃一战,萧恪在其中功不可没,陇右之战不仅重创吐蕃大将阿伊什,更是收复失地安达、长庆。臣常听人说后生可畏,如今见了萧恪,方才忍不住感叹一句‘吾衰矣’!”

    韩鸿照忍俊不禁,“苏欲言啊苏欲言,能令你这老头甘愿佩服的,想来世间也没几人了,如此大誉,萧十六郎,你这话怎么接”

    &nb




第四十四章 旧事重提
    如今朝中的局势,风云变幻,偏向太后的势力见长,皇帝李驰对其百般顺从,嫡子静王和吴王更是缄默不言。

    自李况被废,在宫变中护驾有功的万骑营长崔知同连连升任,官拜尚书省右丞,可谓扶摇直上;

    曹友真因为揭发东方瑶有功,更是位居中书省散骑常侍,风光无限。刑部有石安京秦峥专管揭发告密之事,将对太后不敬、忤逆犯上之人一一“正法”,韩宿襄、韩宿迁等韩氏子弟无一不得重用;

    边关大将苏欲言因为萧恪的存在再添神力,慕容庆与皇室结亲,却只听太后一人号令;

    中书令薛照在天下推行新政,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民心依附。

    天时,地利,人和无一有阙。

    至此,作为太后,韩鸿照的势力可以说是将至顶峰。

    一杯茶水自银壶倒入杯中,眼见将要盈满溢出,主人收了手。

    银壶被摆到一边去,主人端起茶来,吹了一吹,雾气氤氲在一张满是凝思的脸上。

    “那章娘子她,如何了”

    下首立着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须半百,面色沉静,闻言方开口道:“章娘子如今暂居蓬莱殿紫霞宫,为人不卑不亢,颇受太后赏识,因此得以兼理后宫琐碎之事。”

    暂居蓬莱殿紫霞宫,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看来怀秋已经很受太后重视了,还记得多年前她新入宫,便是个十分谦逊有礼的女子,虽不知她到底与太后做了一笔什么交易,但自此之后太后倒也没给她麻烦,反而愈发抬举她,这般际遇,寻常之人梦寐以求。

    可是她现如今偏偏久居宫中,只打理琐碎之事,倒像是个隐士一般,这个女子的内心,东方瑶真觉得从未看透过。

    譬如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打算日后做什么,东方瑶竟都猜不出来。

    “庄叔日夜兼程赶来长安,也该累了罢,这会子可要先回去歇歇”东方瑶温和道。

    庄叔笑了笑,“娘子说的哪里的话,在外经商难免东奔西走,老丈早就习惯了,只是还有一事,须告知娘子,要娘子心中有个底。”

    东方瑶颔首应是,示意庄叔可以说下去了。

    “今时今日,李中丞的势力在朝中几可左右太后,而太后亦有放纵之意,倘若有人得罪,便如同三个月前的御史中丞钟淬、吏部尚书薛元楷者,下放诏狱之中,暴病而亡。”

    庄叔小心翼翼的走进东方瑶,在她身边低声耳语。

    “昔日曹友真联合五人弹劾娘子,其中有两人皆是明面上的曹党,如今虽曹友真风光无限,他手底下的这些爪牙却个个被贬,倘若不出娘子的猜测,便离曹贼覆灭之日不远了。”

    东方瑶缓缓点头。

    这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曹友真的眼睛已经被权欲蒙蔽了,倘若他早就知道当初是谁告密他妄议太后和李中丞,怕是也不会到了如今这个腹背受敌的境地。

    看看崔知同便知道了。

    “李况,他如何了”说这话时,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用了力。

    东方瑶看着庄叔,终于问出这个心底无比期盼又又无比抗拒的问题。

    庄叔道:“如今泗水王形容疯癫,早已不复当年风采,俱往矣!”

    前尘往事,于他来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为。

    为臣子他兢兢业业,为亲王他孝上顺下,为太子他勤忧劳思,几乎是差一步就要成功,如今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荣华富贵,难道不是水中蜉蝣,过眼云烟么

    大厦将倾,必从人心易变开始。

    李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的一切,你皆是咎由自取!

    东方瑶嘴角逐渐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想简简单单的死,那绝对不可能,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庄叔,”东方瑶面无表情的吩咐:“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好好的伺候泗水郡王,



第四十五章 缱绻时光
    芍儿脸可疑的再次红了,小声说:“娘子还什么都不会做呢。”

    东方瑶若无其事道:“我若是要学,不出几日就学会了,哪里用的着用心?”

    芍儿嘻嘻一笑:“未必啊娘子,我这起码还有点儿底子,您呢就是大姑娘上轿做的好不好还不一定呢。”

    “谁说我做不好”东方瑶又迟疑又不自信地说。

    果然芍儿的激将法很管用,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歇到一边儿去了,因为东方瑶什么忙都不要她帮——

    葱花她没切过,大不了就是切成碎末,她攥着刀一刀刀认真的切,案板上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营养不良的“碎葱花”;新下的竹笋,她在水中洗干净了,一刀一刀的切成片,还有肉丁、槐叶,一一摆在盘中,锅烧好等菜下锅时早已经满头大汗。

    “味道如何”

    青花儿的瓷碗中,面上撒着几块将断未断的姜末,芍儿勉强吞了一口下去,老实道:“娘子你是忘记放盐么。”

    言外之意——味道寡淡。

    东方瑶期待的小火苗顿时被掐灭了。

    没有味道,怎么可能

    她赶紧自己吃了一口,倒也算不上很难吃,面勉强合格,可还真的没什么味道。

    醋、胡椒、豆酱明明都按照比例放了,怎么会没有味道呢

    “怎么会没有味道呢……”

    看着东方瑶端着那一碗冷淘,走向正在一头冷汗频频摇头后退的黄辞的,芍儿忍不住“啧啧”叹了两口气,唉,可怜的黄大哥!

    这一次东方瑶吸取上次的教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盯着锅里的卤汁,以防味道清谈,她特意少加了些水,多加了盐和豆酱,待出锅的时候,忍不住抚额……这酱汁看上去……有点黑……

    果然,等她端到芍儿面前的时候,芍儿眼睛瞪了老大,“你这是加了多少的豆酱……”

    东方瑶把竹著摆到她的手里:“尝了你不就知道了”

    对上东方瑶一脸的兴奋,芍儿简直不要再害怕了,这要是被齁死了,客死异乡可怎么回长安,立刻坚决的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觉得不能再吃下去一口了。

    东方瑶无奈,只好又去找缩在一边门口的黄辞:“阿辞,你尝一口呗!”

    黄辞的脸白了又白,“您……您能先自己尝尝么”

    东方瑶举着热气腾腾的碗的手抖了一下,“哪里有做饭的厨子先偷吃的道理”

    黄辞扼着自己的脖子,哀戚戚的想,他黄辞一声虽算不上为娘子出生入死,可也落不得一个鸟尽弓藏被毒死的道理罢

    不过人通常在紧急的情况下,混沌的大脑反而更有可能霍然精明起来。

    “诶!”黄辞看向东墙的方向,眼睛一亮,“娘子,你不如去找崔安使探讨一下,他为人温和有礼,定然不会拒绝您的好意!”

    东方瑶一脸迷惑:“大晚上的,我怎么出得去”

    黄辞再接再厉,说道:“娘子忘了,这东墙和安抚使的西墙是暗通款曲的呢。”

    见东方瑶似有这意思,他连忙给她指了路,待东方瑶到了方才发现,这墙上确实有扇小小的木门,貌似还被黑漆刷成了黑色,掩在堆积的几株小树中,果然没那么显眼。

    只轻轻一推那木门便吱嘎的开了,东方瑶迈了进去,看着隐在暗影中的黄辞:“待会儿我再回来给你尝。”

    黄辞觉得凭空打了个惊雷劈在头上,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家娘子那仿佛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可疑的坏笑。

    不过此时东方瑶刚迈进来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认识路。

    虽然来过几次,可现在天都黑了,她在一个貌似院子的地方来回转了几圈都没转出去,心中纳闷,忖道:这府也大不了哪里去,不过便是和自家宅子差不多的构造,说不准她转一转能碰到个婢女小厮什么的。

    握紧了手中的食盒,秉承了这个想法,她很悠然的在崔城之的后院晃悠了两圈。

    终于,等到一个婢女。



第四十六章 当中蹊跷
    崔城之不着痕迹的拉了拉领口,凝眸思量片刻,方才明白过来,“适才沐浴完毕便去了躺书房,想必十五未在净房找到我。”

    说完这话,他又垂眸一笑,嘴角趟起深深的笑意,好容易抑制住,便步履从容的再走上前来,“先坐罢。”

    东方瑶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安。

    “我……我还是……”

    “这是什么”却见崔城之已经伸手打开了食盒,笑问。

    为了不要她觉得难堪,崔城之特意闭口不提刚刚的事,“这是你做的”

    这声音中带了几分惊喜,脸东方瑶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转眼便把刚刚的害羞和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怎么样,你快尝尝”

    崔城之也不多言,拿起竹著便尝了一口,没有丝毫犹豫。

    “好吃么”东方瑶期待的看着他。

    “自然好吃。”崔城之微微笑道。

    他这半分不打结的神情总算是消除了东方瑶的疑惑,“我就说嘛,我肯定有这方面的天赋。”

    语罢便兴冲冲的端来想要自己尝一口。

    “等等。”

    东方瑶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怎么了”

    崔城之嘴角噙了丝温和的笑意,静静道:“给我做消夜,如何”

    东方瑶恍惚记得从前在诗经上看过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知是哪个无名氏作的,可她总有种感觉,真正的君子是不是就像是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他嘴角总是含着那一丝笑意,就像一阵清风般,温柔清凉。

    “……瑶儿,瑶儿”

    有双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东方瑶返回神来,“我、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崔城之说道。

    寂静的夜里,偶尔会从草丛中传来几声和谐而颇有韵律的虫鸣。

    两个人就在这沉默的小路上缓慢的行着。

    东方瑶盯着自己的脚尖愣愣的不知发什么呆。

    崔城之微微侧眸看了她一眼。

    “听说。”他开了口。

    东方瑶竖起耳朵来。

    “……听说此宅原本是一所富商之家,你之前不是一直奇怪东墙上那个门么,正是此宅之子所为。他爱慕邻家的女儿,然不知邻家女儿心意,平时又无可接触的机会,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在墙上偷偷打了个洞,每夜便枯坐等在洞前,希望可以偶遇那少女,一诉相思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既然洞都打了,他为何不知直接去找那少女,反而日日守在洞前,不敢越雷池一步”东方瑶疑惑地问他。

    “傻丫头,”崔城之略带愁绪的笑了一笑,“你到家了。”

    “啊”

    东方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那“洞”前了,可是现在怎么看,莫非这门的前身,当真是个“洞”

    她正踌躇间,却又听崔城之低声问:“筹款一事,你是如何想的”

    东方瑶琢磨了一会儿,“我觉得其中有蹊跷,不管是锦娘还是东阳郡王,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虽说东阳郡王这样做无可非议,他的所作所为也令人挑不出刺来,不过东方瑶总觉得,这个东阳郡王或许有什么……怎么说呢,按照她在宫中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说是从中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与其相信李宜奉,不如相信锦娘的话,”东方瑶正色道:“锦娘此人我正在调查她的出身,可能不日便会有消息,只不过此时,我以为我们应该用李宜奉的法子,不管锦娘说的话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试探东阳郡王的好机会。”

    崔城之眸中带了赞许,“十五已经调查过了,锦娘的出身,正是如她所说,原是官宦之家,后来没入教坊,来到楚州后在暖翠楼做了歌伎,不过短短十数年的时间,她却俨然成了暖翠楼的当家之一,就连霍十三娘都要受到她的管辖,可见身份非同一般,只是她究竟出自长安哪所官宦之家,却是怎么也查不到。”

    并且,锦娘似乎未曾想隐瞒过她的身份,只是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她不愿意透露罢了,毕竟若是她想要隐瞒,外人想要查暖翠楼中事也是不容易的。

    “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锦娘这个名字,况且母亲去世的很早,有些事情,她根本也来不及一一对我说。不过父亲当年在曲江求娶母亲之事,我却是听说过的。”

    想起母亲忆及当年之事时脸上那动人的甜蜜,东方瑶忍不住有些黯然,“此事当年惊动长安,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但就凭她知道我母亲闺名一事,便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要么和我母亲熟识,要么和母亲有过或多或少的交情,只是究竟多少,我也不敢断定。”

    但如果是在骗他们,她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想了想,她又道:“暖翠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不仅在楚州无人敢望其项背,就连杨绍元这样的势力都无法渗透甚至忌惮三分”

    “自端平年间至今,暖翠楼至少存在了四十多年,而按照年龄来推算,锦娘不可能是暖翠楼真正的主人,不过从锦娘的所居之处来看,她在暖翠楼的地位,一定极其重要。”

    “端平年间”东方瑶讶然,也就是说,至少是显宗皇帝在世的时候这暖翠楼就存在了
1...7273747576...12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