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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尘烬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季熙河

    我没有什么友人,我几乎都是与书相伴,唯有登上帝位那天才得解脱。

    他的笑冷下来,紧了紧领子,这桂蟾楼风很大。

    我……也没什么朋友。

    星君曾许诺要让她睡在星河,却只有祖云带她去看了星河。

    她思乡之情渐渐淡弱,真挚地说,祖云殿下,我愿意与你为友。

    祖云欢愉,险些跌下去,之烬,你可是当着这世间最永恒的灵物,说了与我为友的话,此生万万不可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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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兀自孤独山
    “随你吧。”之烬掀开被子,正欲穿鞋。

    仲炎忽地蹲在她脚边,拿起那双绣着琼华的鞋子,轻轻为她穿上。

    “你这鞋子上的花真别致,我还从未见过。”

    之烬看着仲炎为自己穿鞋的举动,想起曾在人间,与洛棠的成婚礼那天,阿姐也是这样轻轻地为她穿上那双赤红的鸳鸯绣鞋。

    阿姐边为她穿鞋,边说,鸳鸯成双,喜结良缘,往后呀,娘子就为人妇了,若是你家夫君疼你,每日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低下身子,为你穿鞋。

    行路之本为鞋,他能为你穿鞋,便是愿意伴你走完这长长久久的一生,如此,你们便能白头偕老了。

    这一生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长长久久的,她的洛棠此生短暂,都来不及与她饮下合卺酒。

    洛棠是星君的一部分,她爱屋及乌,故而对其念念不忘。

    “这花是琼华,我故乡有很多。”

    “好名字,琼楼玉宇,荣华富贵。你可知为何我这正宫多绘有百花。”仲炎为她穿好鞋子后,抬眼看她。

    之烬不知怎的,竟有些陷落在他那深情款款的柔波里,便起身,向衣栏处走去。

    他自顾自地说,“虽这茨山得天独厚,满目青翠,有天然地宫,修炼圣地等,但也很是奇怪,方圆内除了辛夷山有一片辛夷花,妩媚山有一片梅林。其余地方难见花团锦簇。”

    “美色都给你了呀。”

    之烬见他很是知趣地用手捂着眼睛,即刻穿好外衣。

    仲炎一时没反应过来,“花朵稀少是因我风流多情不会吧……”

    “你长得好看,惹得那些花都羞愧了,不愿开了。”

    他听罢,笑得震耳欲聋……

    兀山,孤山,总觉得这两座山的名字很是凄凉,她不由想到一句话,兀自孤独。

    这兀山的宵行比起洛棠山还是差了点意思,不是不好看,只是没有那小清潭与潭边琼华,少了渲染,减了一种仿若被簇拥着的热闹。

    特别是那些宵行的点点明光映在潭水上,又生出另一种夺人心魄的美,让人觉得应是看到世间尽头的永恒。

    潭水边花开不败的琼华,朝开夕逝,循环往复,不断重生,生命起承转合地极为从容。

    那时,她就坐在琼华树下,喝着偷来的酒,醉醺醺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宵行伴着飞逝的琼华花瓣,无声前行,她很难过,很孤独,但因没有眼泪,无法释怀那些愁绪,额间的火光一点便狠狠灼烧。

    她很想离开,可是她不识路,也不知这天下是什么样子,又该去哪里。

    山谷里一些小妖怪,说去离人间近一点的地方就好,因为人间很好玩,每个人的一生都很短暂,所以他们生活很用心,会做很多事让日子更得趣,且喜欢聚在一起。他们有宗族,有姓氏,有血缘,总之他们的生命是一种延续,承接。

    而妖能得人形,都是机缘,所以作为妖界之人,要懂得去排遣没有归属感的哀思与漫长生命中可能会独自走完的不幸。

    但妖能比之于人的好处,在于没有规诫约束,不会被谁安排,也许这也是凡人梦寐以求的自由。

    “这山里风大,别受寒了。”仲炎变出一个斗篷为她披上。

    “你为何对我这般上心”之烬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她总觉得仲炎好似早就认识她,且还让她服下合生,与其命系在一起,这绝不是毫无预谋。

    “我……”

    “你可是有难言的苦衷”

    他点头,纠结一语,“你愿意信我一次吗”

    “我还有退路吗……你都替我做好选择了。”

    仲炎低下头,承认自己初见之烬时,便不管不顾地,喂她吃下合生,还顺道亲吻了她……但他还是难以袒露自己的小人之心。

    “其实,你不妨直说,毕竟现下我还在茨山,若是哪日我寻到又原,便会离开了。”

    见他良久沉默,之烬不由想,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仲炎,你是一方妖尊



第46章 流光予寥落
    “破心流血……”

    她唯一面对生死决断,还是因为又原的心绪失控。如今眼前这位与自己交情甚浅的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了,若不是生死大事,他哪会闲得来讨好自己。

    “你怕吗”

    “怕,我当然害怕,可是我为何要爱上你,还要心甘情愿为你流血。”

    仲炎放开手,“你当然不用,就算那判词是真的,也无所谓了。”

    “什么判词”

    “不必知晓。”他为她重新系好松散的斗篷飘带。

    “有些事要么什么都不要去做,要么做了就不要反悔。”

    反悔就反悔吧,不管会有怎样的结局,他仲炎都接受。

    “你忘了你是茨山妖尊吗……若是我能助你一二,破心流血未尝不可。”即使会失去生命,但这茨山子民可得护佑,星君会明白的,自己微薄的生命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不,我不要……”他连忙摇头否决。

    “是我太过轻信他人,不该做这么多糊涂事。”他自登上妖尊之位后,便日日如履薄冰,走的每一步都不再随心所欲,他心里装的是万千生灵。

    “我的命不值价的,如人间畜生一样,总归会成为庭席上的一道烧肉。”

    仲炎将她抱在怀中,发觉她此刻身体寒冷。

    “你是怎么了,说这些。”

    她也说不出今夜为何这般伤感,也未排斥仲炎的怀抱。

    许是思念故乡,许是怀想曾在天庭有星君相伴,祖云逗趣的快活日子,许是担忧又原再次自尽,许是……星君说让自己等待,可是那么久了……谁也没来找过她……

    即使她不愿星君真的下界寻她,如当年那般,不管多远都去寻她,可是她不敢去想此后这么多年华都要自己度过。

    “所见那么多风雨,你会孤独吗”之烬忽地问道。

    “云游天下数百年,参与茨山战乱数十年……唯一觉察到自我孤寂是在登上妖尊之位的那天夜里。”

    仲炎拥她更紧,“有人对我言,登上万妖之巅,就要受众生难以理解的寂寥。我便反复思索,也是那一刻我感到孤独。”

    “想着此生一眼便望到头了,竟觉得恐惧,继而落寞。”他白皙的手指抹去之烬不知何时而起的泪痕。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会决然离去。”

    之烬伸出手去,几只宵行落在她的掌心,“我们都是无法改变命数的人,你生来就要当妖尊,而我生来,只是不断失去,最后什么都不剩,也什么都不是。”

    “我唯有一个名字。”她吹走那些宵行。

    “宵行为这山点灯,月亮为人间点灯,你只是没找到那个能为你点灯的人。”

    “你爱过谁吗”

    仲炎想说,我爱过你,但他又不确定,他风流乱情,都辨不清自己的真心。

    “我爱过一个人……”她望着天,“他将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带去天庭,多年后,我因获罪,又从天庭离开,来到这个陌生之地。”

    “曾经他寻我,我也寻过他,现下再次离散。”

    “他会来找你吗”

    “我不知道,他让我等他……”

    “那你还爱他吗”仲炎羡慕那个能得她欢心的人。

    “爱,一直都爱,但却越来越不敢爱了,分离滋味如荆刺,穿心而过,痛不欲生。”她抚着那颗因空尘而生的心。

    “你听说过忘川水吗”

    忘川谁人不知,凡人要舍弃痴缠情意时,便会不顾一切去寻忘川,欲重生。那东海宗姬所爱之人,便是去喝忘川水,将她忘得干净。

    他在人间说书老先生那里,听到了那故事。

    诸多人叹凡人的负心,宗姬的可怜。但他却在想,若那凡人真是无情之人,为何还要长途跋涉,历经艰险,去喝忘川水。真不在意那段情感的话,什么皆无所谓了,放不下



第47章 匆匆不可回
    之烬不忍推开仲炎,怕那伤口的血止不住,她便默然地任他亲吻。好在他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看着她。

    他吻过诸多女子,唯留恋她唇间那落在心底,岁月静好的温暖,那瞬间如似两颗心生在一处。

    “回宫疗伤吧。”

    “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仲炎抚她的柔发,轻声细语,“我欺你,现下这一刀算偿还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你就算瞒过我,但那怎会比得上我让你负伤。以后我欠你。”之烬摇头,泪水翻涌。

    仲炎浅笑,脸色已泛白,拥住她,施法回到正宫寝殿。

    一女子彼时正在门外等候,听到内里动静,便敲门,唤仲炎。

    “尊上,扰您安寝了,匆匆现下有事呈报。”

    匆匆,之烬听到其名,不愿相信她真是仲炎的人。但之烬却不想计较了,此时更为重要的是宣这正宫医官看诊。

    仲炎靠在榻上,冷汗淋漓,好似有些晕厥,她不断轻声唤他,却无回应。

    匆匆见开门之人是之烬,顿时惊讶,而她见匆匆此刻容貌精致,额间无鹿角,难掩失落。

    “仲炎受伤在榻,快去宣人诊治。”

    “这里没有谁会医术。”匆匆瞥了一眼之烬沾染血迹的衣衫,奔向床榻。

    见仲炎无比憔悴,胸口一片赤红,急切向她吼道,“尊上到底怎么了”

    “我……”她不知如何回应这质问,更不可思议仲炎明知负伤后无人医治,却还要那般。

    “尊上法力高强,身经百战也不曾伤得这般重,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是我……变出的短刀……伤了他。”

    怒不可遏的匆匆,抬手,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你凭什么,凭什么!”

    之烬思绪混乱,茫然无措地瘫坐在地。

    子夜前来的匆匆已因财宝被害之事,心神不宁,如今仲炎又前所未有,身患重伤,她只能将悲愤扣于之烬。

    “尊上为替你寻又原,不放松丝毫,就在方才尊上派遣的三支队伍中的一支,回宫了,独剩一人,却亡逝在即。”

    “你凭什么!”她晃着之烬的身子,压抑不住心酸。

    匆匆最怕的事终究还是到来了,茨山妖尊,天界流放火妖,相识不过一月,却已落得这般下场。

    “匆匆……”仲炎心上的空洞让他一时妖力尽失。

    眼泪簌簌的匆匆,起身,“尊上,你总算醒来了。”

    之烬在仲炎刻意平静的注视中走向他,“为何为何明知无人为你医治,还要将那短刀刺入心间。”

    她苦笑,原来不是之烬伤了仲炎,而是仲炎自伤。

    “我试试那破心流血是何滋味。”他艰难绽开笑颜,“我无事,你回去安寝吧,天都要亮了。”

    “尊上,你为了她当真要舍弃自己,抛下茨山子民吗……登上这妖尊之位,绝不可反悔呀……”

    她指着之烬,癫狂一般,与仲炎多见的往日沉笃模样,判若两人。

    之烬的心揪着疼,她印象中那个可爱有趣的匆匆顿时破碎。

    “尊上,你知道她是谁吗”匆匆大笑,“她是被天庭逐出界,流放荒芜之地的火妖啊!”

    “匆匆伴尊上数百年,从未见过你对谁这般用情至深,为何是她你不能真的爱上她呀!”

    她跪在床榻前,将耳上双珠,扯下,撕心裂肺般捧着它们,“匆匆做了那么多,仅仅得到这一对蚌珠,她之烬凭什么能让尊上心甘情愿破心流血……”

    “尊上忘了茨山数年战乱不要紧,不喜



第48章 尘烟落心间
    “莫再言语,匆匆你退下!”仲炎大声呵斥。

    “尊上……财宝快死了……”匆匆继而跪倒在地,哭诉道,“尊上派遣去寻又原的队伍,有一支得了消息,就是财宝领首的那支,在途中遭到袭击……”

    仲炎捂着伤口,语气微弱,“财宝在何处”

    “就在宫门处,他遍身伤痕,怕是命不久矣了。”

    “尊上不便动用妖法,我即刻宣人去将财宝抬过来。”匆匆见仲炎欲起身,忙阻止。

    此刻,富贵沉郁着,走进寝殿,如足下踩着炭火般难受。

    他重重下跪,面容本十分哀切,加之见仲炎负伤,近乎绝望,“老大,你怎么了……怎会受伤……老大,老大,财宝去了……”

    话音刚落,他向着仲炎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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