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恪之性命,不若此帛之重!得自**之墓,三皇内文,献于殿下!”
“三皇内文听着像是玄道典籍,”司马白心中琢磨,不会跟天道有何关系吧,他瞥了一眼锦帛,“这典籍得自**之墓我记得墓中只有几个破龟壳而已啊,害的二学子另掏了一座,嘶...”
开篇八个字--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司马白猛然倒吸一口冷气,只这一眼,仅仅扫了区区几行字,他大惊之下,差点咬断了正在说话的舌头!
阴符!
什么三皇内文,这分明就是阴符!
司马白几乎不能自持坐稳,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阴符,天道!
阴符,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司马白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一路走来,从一个落魄王公,变成屡破迷局,奇谋迭出的天纵奇才,靠的什么
本经阴符七术!
还是没记清没学全的七术!
这三皇内文,仅听名字,便不同凡响,那几行文字,与本
第89章 我从来都是一往无前的
独孤眷能一路顺畅的兵抵盛乐,不是内外勾结,绝做不到!
而他兵压北都,即便不打不攻城,也已算是**裸的犯上作乱,哪个国君能容忍这种行径
非倾举国之力镇压不可!
盛乐兵强马壮,剿平独孤眷应该不是难事,但偏偏两厢却相安无事,独孤眷甚至还敢分兵一万至此,说明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代王拓跋什翼犍有名无实,根本指挥不动盛乐兵马,更遑论动员倾国之师!
“我就知道好事多磨!”慕容恪叹了一声,与代国联姻对慕容鲜卑震慑周边有着极其重要意义,可以说是慕容鲜卑的当务之急,万难也得办成,但这万难也得办成的事,却要如何去办呢
“难是难,险也险,却也微妙,”
司马白接过话,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估摸着,此刻的盛乐正是内外僵持,维持着一个表面的平衡,各方势力明里暗里角力,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谁也不敢,甚至不愿意先动手打破这个平衡。至于独孤眷的心思,无非把咱们做掉,釜底抽薪断了拓跋慕容结盟的可能!”
慕容恪冷笑道:“这主意倒是不错,却是小觑了咱们,独孤眷必然想不到照面便吃了一记耳光。”
司马白却忧虑说道:
“咱们也不能托大,他们只是吃亏在轻敌冒进,咱们虽胜了一场,但可恨在这草原上,想重创歼敌却是很难,当面之敌稍微收拢溃兵之后,兵马依然倍于我军。他们吃了这一大亏,必然要小心谨慎,再交手的话,胜负可是不好说的。”
“那是自然,”
慕容恪点了点头,沉思一阵说道:
“殿下,你说如果独孤眷吃不掉咱们,盛乐形势又该何论我瞧独孤眷也未必是真心想反,只是要拿咱们人头造成既定事实,从而逼迫代王,关键还是在咱们这里,呵呵,我是有信心撑些时候的,但盛乐那里总不能一直僵着吧什翼犍登基虽然是借了羯赵的势,但他毕竟已经是代王了,也不是任由外人拿捏的,代国并非只有独孤一部兵马,近有拓跋家嫡掌的鹿卫,远有贺兰都护,代国君臣之间总要分出个章程出来,独孤眷只要不是真心想反,必然屈服什翼犍!”
“恩,有理有据!”司马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慕容恪一昂头,说道:
“事情未必便有咱们想的那么糟糕!羯赵的手就算再长,也只能恶心咱们一下,耽误不了咱们大事!”
“只是......”又听慕容恪有些祈愿的说道,“但愿代王能拿出点气魄来!”
言下之意是要同当面之敌死扛,而静待盛乐局势决出胜负。
司马白知道联姻对于慕容鲜卑的重要,更清楚联姻失败会对慕容鲜卑造成何等打击,所以他完全理解慕容恪这种排除万难也要硬顶上去的苦衷。
但他却唯有报以苦笑,心道这等事关生死的大事,岂能坐等指望别人决出胜负
他斩钉截铁说道:“不能指望什翼犍!”
“为何”
慕容恪一怔,还要劝解,
“我知你恐他遭遇不测,其实是多虑了,他毕竟是堂堂一国之君,我便不信代国上下都是羯赵奸细拓跋立国近百年,还没个忠臣了”
“阿苏德,你先听我说,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咱们一起分析分析,”
司马白先打了个哈哈,缓缓说道,
“独孤眷吧,倒是不足为虑,我怎么瞧,他都不像能干成事的人,纯粹是给人当刀使的,心高气傲自以为是,却是命比纸薄,和封抽倒是有几分相似!阿苏德,你想一想,眼下盛乐局势,和当初的平郭,是否如出一辙”
“唏嘘......封抽!”慕容恪想了想,回味般的说道:
“突然内乱而陷入僵持,再由外力介入打破平衡,顺势取之,不错,真是羯狗一贯做派!”
司马白赞道:“阿苏德归纳的倒是精准,看来对辽东一战的推演,也是下过大功夫了。”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同殿下所学!”慕容恪谦让一番,忽然问道,“除了独孤眷,难道羯赵还有后手”
司马白悠悠道:“当初羯狗一番布局,谋的可不是平郭一隅!”
慕容恪闻言大惊:
“殿下你说这并非是羯赵心血来潮的打击报复,而是筹谋深邃的谋国之举!”
他不禁又皱眉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越发觉得司马白所言有理,
“石虎真不愧当世枭雄,这般手段堪称惊艳绝伦!”
司马白却两手一摊:“我只是猜的!”
“非也!且不说我也这般认为,就只看殿下说的,说什么我都信!”
换作他人,也许真当司马白是一句戏言,但慕容恪等人亲眼看着司马白谈谋论断、纵横无间,若是再当戏言,便枉负司马白一番力挽狂澜了!
慕容恪越想越心惊,人家既然冲着谋国而去,以羯赵国势,辅以连环手段,那什翼犍绝非羯赵对手,他岂有翻身之力!
恐怕代王都要换换人了!慕容鲜卑又谈什么燕代联姻
慕容恪自负如今考虑事情已经能够面面俱到入木三分了,甚至同司马白比起来似乎也不遑多让,但司马白这一番话,却让他看到了鸿沟般的差距!
他暗自惭愧,眼界还是太窄了啊!
自己原也只忧心联姻受阻,这般看来非但联姻要泡汤,一个大意不慎,极有可能连着性命,也要赔在这里!
他这才体会到,自家这个小小的使团队伍,随时可能会被代国政局突变掀起的风浪打翻,再耽搁下去,真是陷入万险之境了!
慕容恪一拍额头叹道:
“这代国着实不能再待了,趁着还没乱起来,咱们需得尽快撤回平州,这亲啊,容后再议吧!”
“恐怕进退不能了!”
司马白苦笑道,
“进,盛乐形势不明,什翼犍自身难保,又有独孤大军挡在前面,既无路可进,闷头朝那暴风眼里钻进去,也是徒然找死!
“退,也不易,咱们一退,什翼犍会怎么想代国各方势力会怎么想岂非逼着他彻底倒向羯赵,说不得就需拿咱们人头向石虎赔罪了!
“咱们在人家腹心之地怎么退不说其他兵马,单是独孤禄实力犹存,若让他这样一直缀着咱们,就好比屁股后面跟着一群狼,我敢打赌,不等再扎下营盘,他就能咬死咱们!”
“殿下高抬独孤禄了!”
慕容恪满不在乎说道,
“咱两千铁骑可不是吃素的!这茫茫草原一望无垠,既无城关阻碍,又可就粮于敌,以你我二人的本事,放手一搏,杀出一条生路回返平州,岂是难事不在他代国腹心之地搅个底朝天,算是仁义了!”
司马白皱眉道:
“若只有你我二营兵马,自然方便一些,关键咱们现在是拖家带口掉进了狼窝里,小姑姑那足足两千人
第88章 危机四伏
来犯的独孤大军离着使团老远时,便分成了两部,一部主力直冲大寨。
另一部两个千人队,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生怕打草惊蛇,小心翼翼的包抄到了慕容使团营后。
他们的差事是配合主力,把逃窜的溃敌拦截下来,尤其是使团中的几条大鱼,更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正经的肥差!
这一部兵马的千夫长叫做独孤库仁,素来沉稳,带兵也有模有样,是独孤部的中坚将领。
他包抄到位后,既没打算冲击慕容营垒,也不敢角号喧鸣闹出动静,只是一字长蛇拉开阵型,人下马,马衔环,悄悄潜伏了下来,务防惊跑了猎物,把到嘴肥肉让给别人!
隐隐听到远处喊杀声,独孤库仁知道这是堂兄独孤禄那边动手了。
独孤大军雷霆一击之下,慕容使团没有不败的道理,溃败在即,也就意味着猎物快进圈了。
他一边搭着凉棚朝前方打量,一边朝左右吩咐道:
“让儿郎们都打起精神,没我的命令,谁敢先咋呼起来,别怪我手里鞭子不认人!”
左右亲信纷纷说道:
“将军放心,俺们早交代好了,儿郎们都有数!只要是冲咱们这边来的,一个都跑不掉!到嘴的肥肉万不会吐给别人的!”
又有人道:“慕容鲜卑近来好响的名头,能逮活的最好,只怕不好相与,咱们得费点力气!”
独孤库仁踹了一脚,骂道:
“你等就只瞅着那点财货女子!但凡记住一条,宁要死的,不能放跑一个!天王早便传檄,逍遥公寿辰之际要罢休兵戈,又得款待各方使团。都护一再叮咛,不能落了天王颜面,所以这事要做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更不能留把柄!”
他想了想,似乎是在宽慰自己:
“这一票干下来,咱们算是和慕容鲜卑结了死仇,但只要无凭无据,慕容崽子想报仇只能算到拓跋家头上!”
“可不是!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知道了还咋的有本事来比划比划!”
“吵吵什么!有动静了!”
独孤库仁一个下趴,利落的伏在了草面上,把耳朵贴近地面,细细听起来。
但他脸上神情却由兴奋变得凝重,听这动静,所来兵马绝对在数千以上,而又奔腾整齐,轰隆如雷,绝非溃兵模样,他脸上又变的疑惑,
“不该啊,难道是大哥的兵马怎么直冲我这来了”
“将军,将军......”
不需用独孤库仁再疑惑了,他听的一点都没错,前面所来不下两千兵马,部旅整齐,来势更是骁悍凶猛,绝非溃兵,更不是他独孤家的兵马,
“不可能!”
“是慕容崽子!”
“敌袭!列阵!”
这疏散的一字长蛇拦截散兵溃勇甚至老弱妇孺刚好合适,但若要临阵收拢回来,抵挡如龙似虎的慕容铁骑,却是痴人说梦了!
更何况率领这群猛虎的乃是天下名将慕容恪!
呼吸之间,两千铁骑便至眼前,只一个交锋,便把独孤兵马拦腰截断,继而兵锋一转一扯一带,近乎划了一个圆,便又吞没了大部敌卒!
这一转一扯一带的三招子,乃是司马白独创,取自七术中转圆蕴意,专用来横断敌军之后的扩大战果。
从慕容恪以降,不论汉兵还是鲜卑将士,大家追随司马白已久,早就是练熟了的,这三招过后,独孤库仁那两个千人队已然完全被打散了,再无反抗之力!
又有人高呼尔贼主力已溃,降者留命,独孤库仁原本不信,但慕容马鞍上那一串串的索头首级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些首级中更不乏相熟者,他彻底懵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哪里出了问题!
慕容使团区区两千护军,怎能打败自家一个万人队
竟还胜的如此干净利落
乱军之中哪容的他分神,他一身铁甲在独孤乱军中格外显眼,早被人瞄上了。
一骑瞅准机会便冲了过去,右臂伸展,长刀抡圆斩了下去,或许是独孤库仁铠甲好,也或许是那骑将刀劲偏了准头,总之那刀在铠甲上擦着火星将独孤库仁击晕在地,却也保住了一命。
只听那骑将骂骂咧咧道:“又砍偏了,总也学不会殿下那般利落潇洒!”
在草原上打仗,溃兵逃命可以四面散去,没有绝对优势兵力包抄围堵,纵使大胜,也绝难歼灭敌军。
慕容恪也不贪心,稍稍追击,便收纳了降卒回军,此番慕容两千兵马对阵一万敌军,从哨探及时报警,到两番大胜而归,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哪怕独孤败军重新集结起来,不好生定定魂儿,怕是没胆再攻过来!
“人说一力降十会,原还不懂,今算开了眼界!有此精兵强将护卫,可以高枕无忧啦!”
贺兰确背着手在帐内踱来踱去,忽然一脸的喜庆,
“最妙的是那四将军尚未婚配娶妻,与小妹岂非天生一对!”
此战之中,慕容恪不管是论战分析,还是临敌对阵,都让拓跋孤和贺兰确叹为观止。
原本危在旦夕的形势,居然就这样化解了,贺兰确心情大佳,转头便打起慕容恪的主意,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妹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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