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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蒲洪脸上忧虑一闪而过,反倒宽慰雷弱儿说道,“早点晚点,没甚要紧,时辰一到,咱们该撤便撤,留下一部兵马接应便是。”

    雷弱儿连忙劝道:“虽说军令如山不可违,但棘城之内,慕容皝尚有精兵,属下怕有闪失。”

    蒲洪心里一沉,暗道这算什么,最怕的闪失是儿郎们已遭毒手,回不来了!

    但面上仍是哈哈一笑,指着黑暗中那座城池的轮廓,轻蔑道:“能有什么闪失左司五千精锐,乞活军万五悍卒,老三也有八千精锐,还怕慕容皝出城恋战不成!再说了,此刻最着急咱们撤走的,应该便是他慕容皝了!亥时一到,即刻撤军,中原未几便有大战,支雄心里也正冒火,这时候别让羯人挑着毛病。我带大部先走,你领三千人最后殿着,磨蹭点没关系,务必接应上老三他们,你且记着,陈留郡主那里更要安顿好,一点差池也不能有!”

    “喏!大帅放心便是!”

    “你亲自跑一趟西寨,同乞活军那厢也打个招呼,小曹郡主不回,估计他们也走不安心。且告诉李潮,就说我蒲洪既为流民都督,定然拿乞活一脉当自家人,让他们放心便是。若李潮实在不从,也勿需勉强,让他同咱们一样,大部必须撤军,但留三五千兵马足矣!对了,你再备些粮草钱帛一并送去,多与酒肉,言语上务必恳切一些,绝不可让人觉的慢待了!”

    雷弱儿动容道:“大帅对乞活军这般真心,他们若还不感恩图报,真是亏了良心!”

    蒲洪苦笑道:“但愿吧,若是这么容易就让乞活归心,石虎是不会把乞活军这块鸡肋送与我的,他委我流民都督,便知我拿不下来乞活军,也无非空画大饼而已!”

    雷弱儿劝道:“大帅放心,咱们氐人素来淳朴厚道,最讲义气的,不似羯人凶残羌人狡诈,只拿真心待他们,他们岂会不知好歹话说不知少将军同小曹郡主可有进展,少将军年少英雄,弓马刀槊可谓咱们氐人第一,我瞧着真与小曹郡主般配的很!”

    蒲洪笑的更苦,连连摆手说道:“那傻小子差远了!我遣那小兔崽子去靠拢小曹郡主,只图无心栽柳罢了,小曹郡主若能看上他,我蒲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不说了,你且去安顿吧!”

    雷弱儿神色愁郁,两手一摊道:“十万大军摸黑撤军,连人带马又急又乱,路上不定何等拥挤踩踏,大帅是否要劝谏一下支雄元帅”

    蒲洪晒笑道:“老夫劝他个娘屁!乱不乱关咱们何事!亏咱们鞍前马后卖命,石邃小儿竟要下毒手与我儿郎,这账早晚清算!他自乱他的,你务必约束好部伍,别跟了他们的风!”

    雷弱儿抱怨道:“真想将羯狗狠狠砍上几刀,杀杀他们傲气,偏偏他们势大,咱们又不得不低头,不知道要隐忍到何时!唉,属下整兵去了,黑灯瞎火的,真难保行伍不乱,不晓得支元帅是哪根筋没搭对!”

    蒲洪看着雷弱儿骂骂咧咧离去,也懒的与他分说,伐燕兵马大元帅支雄二十年前便进位天下名将之列,其手笔自然是不凡的,这趁夜清营撤兵之举,瞧着鲁莽,其实是很稳妥的策略,这是在防着慕容皝!

    那鲜卑慕容皝毕竟不是凡人,羯赵二十万大军压境,领地皆丧唯留一隅的情况下,仍是不逃也不降,硬打硬抗一个月,终是化险为夷,性情坚韧非如磐石,绝做不到这一点!

    而昔日他平定辽东叛乱时,竟敢直跨大海,踏冰百里奇袭,却说明此人关键时刻又能放胆一搏,这种既稳且险的用兵风格,堪称当世人杰,怎能不防

    倘若光天化日之下,在慕容皝眼皮底下抽丝剥茧的撤军,以其性情,谁知他会否趁撤军时的疏松来咬上一口!

    反倒羯赵大军既不好恋战,又退军不便,陷的进退两难!

    所以此番撤军既求速又要稳,便只有用这招虚虚实实,趁夜撤兵了。黑夜里越是摸不清状况,慕容皝不知是否有诈,越不敢轻举妄动,大军行伍再怎么乱,待到天明,军容也能整顿好了,届时大军退势已成,没有了偷袭被咬的机会,乐见其成对于慕容皝来说应该就是最佳之选了!




第69章 棘城
    慕容根基,牵动天下目光的棘城,如磐石般矗立在黑夜里,城头错落着巨硕床弩,檑木和油锅遍布城头,纵然夜幕降临,巡守的将士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借着炫亮的火光,紧盯着城下敌军动向。

    羯赵劲旅号称二十万,攻城月余,屡次登上城头险破城池,城门城头屡屡易手,最危险的时候,棘城四门皆破!

    全城上下抱定了玉碎决心,从大将军慕容皝以降,不论文臣武将,都登上了城头抗敌,城中不论老幼男女,但凡能拿动刀子的,便没有空手的!

    众志成城,终是保下了这座北地雄城!

    但还能支撑多久,谁心里都没有底,因为谁都知道,此刻的棘城,乃是一座孤城!

    人心一旦散了,再坚固的城,也便散了!

    城头被卫兵清出一片空地,一人身披重甲立在女墙前,不时踱着步子,盯着城下认真察看。

    这人眉骨高隆,目如鹰隼,身形雄武,面相刚毅,正是晋国镇军大将军、平州刺史,鲜卑慕容之主,慕容皝!

    此刻的慕容皝,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

    今夜相较日前,城下羯赵大军着实消停了下来,非但没有攻城迹象,连平日里的聒噪袭扰也不见了,片片连营隐在黑夜里,仿若伺机噬人的猛兽。

    也的确该歇一歇了!

    慕容皝微不可查的吁出一口气,他不敢让人看出他的焦躁,更不敢让人看出他已有了献城投降的念头!

    敌我力量悬殊,一座孤城,如何能守

    即便暂时在羯赵手中守下来,土地沦丧殆尽,没了辽东和昌黎,仅靠一座孤城,哪有休养生息的余地

    大战之后,饥荒,瘟疫,周围豺狼的觊觎,都能要了慕容的命,更不提占据幽州和昌黎的羯赵,随时都能挥兵再来!

    慕容皝看四下里人少,借着难得的清静,又叹了一口气,他不禁臆想,降了羯赵,也不算坏事吧!

    一念既起,他连忙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慕容鲜卑历经数十年才打拼出今日栖身之地,不到最后关头,怎能轻言放弃!

    但现在距离最后关头怕也不远了!

    没有人比慕容皝更清楚城中虚实,如果羯人不惜代价的攻城,残破的棘城,也就只能再守个三五日吧!

    可就这三五日里,羯人也极有可能撤兵而走!

    说到底,这是一场比拼毅力的攻守鏖战,便看谁先撑不住吧!

    其实,若非抱定羯赵不敢长久熬兵的信心,他早就弃城了!万幸,慕容皝隐约听到传闻,羯赵要退兵了!

    这个消息来源十分可靠,何况慕容皝自己也能明显觉出羯赵大军攻城已不甚认真,尤其近日,颇有些虚应差事,这说明最惨烈的攻防已然熬过去了。

    棘城上上下下,都盼着哪天一觉醒来,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军营会变成了空的。

    慕容皝没有猜错,仗打到这个份上,石虎也算是比较满意了,留下一座残破孤城,只是没能克尽全功罢了。

    鲜卑慕容上下三代励精图治经营起的平州,除了棘城一隅稍作保全,其余全被打了个稀巴烂,一战被揍回到了十年前,即使留其苟延残喘,也是朝不保夕了!

    羯赵此番用兵,先是击灭鲜卑段氏,攻克渔阳、上谷、代郡,得城四十有余,彻底将幽州纳入版图,若非辽东战局进展不顺,还真是没什么太大遗憾。

    而羯军上上下下,从将到兵,在此战中无不挣了个盆满钵盈,听闻更有将官从令支一路吃到棘城城下,餐餐都有三岁口的两脚羊佐酒,真个不虚此行了!

    若是硬要在棘城磕掉几颗虎牙,石虎觉得,也不见的便是好事,介于中原有变,借坡下驴倒是上选!

    所以羯赵对于撤兵之举,也没有刻意遮掩,近日来一直按部就班的打点收整,而羯军主力、亲嫡军镇包括辎重后军,已经先行朝令支开拔。

    直到昨日,一切就绪,此刻大本营中近十万兵马只等伐燕主帅龙骧大将



第68章 六胜
    “殿下,不能再追了,他们分明就是诱敌深入,羯赵大本营近在咫尺,殿下一路追驰,太儿戏了!”裴山再也忍不住劝道。

    司马白笑了笑,朝阿苏德问道:“你怎么看”

    阿苏德朝棘城方向深望一眼:“敌军虽然败的莫名奇妙,但绝非是为了诱敌深入,以他们的实力,哪里还需要诱敌深入”

    司马白追问道:“那咱们是撤是进”

    “还需问么此番大胜已是万幸了,羯赵十万大军就扎在五十里内,咱们这样过去算啥飞蛾扑火还是以卵击石”阿苏德顿了顿,却又苦笑一声,“不过啊,我是真想去城下看一看啊!”

    “想看便去看!”司马白打断了阿苏德,悠悠说道,“羯狗纵有十万大军,也不能一齐扑上来,咱们去城下溜一圈便回,悠哉的紧呢!”

    裴山思索问道:“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阿苏德却点了点头:“让城里看一看,知道辽东仍在咱们掌控中,对么”

    “非但如此,”司马白哈哈一笑,追敌两日有余的他竟不见一丝疲色,一双金白异瞳炯炯有神,冲众将大声说道,“我们还要给棘城上下打打气,就在他们眼前,打垮天下第一的龙腾中郎军!”

    “又疯了”

    “殿下之疯,某实盼久矣!”

    “吾等望穿秋水!哈哈!”

    从威南城下,一直打到棘城下,司马白无预不验,无战不胜,无敌不克,正是他的疯魔,才将众人从威南带到了棘城!

    “恪只待殿下一言,便为殿下前驱!”

    “吾辈只待殿下一言!”

    司马白却不着急,指了指身后兵马,不无得意笑道:“我观诸君皆无疲色,看来我这一浪掀一浪的法子,还很是有用的!”

    众将随他所指望去,六千精骑正枕戈待旦,士气极旺,反观敌军,何止人困马乏,路边早已频现倒毙的战马!

    正说着,前方军阵已经有了异动,三支奔逃的兵马已经陆续停了下来,再一次的调转了兵锋对上了追兵。

    但不同以往,乞活军和氐军整个大阵裂开了一个口子,正向道路两旁避去,而左司旗帜出现在了道中,一股肆无忌惮的怨气和狠劲,迎面冲来!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乞活军和氐军要坐壁上观,而羯军要来拼命了!

    “哟,看来大家都跑腻了,那就比比谁的刀马更快!”司马白指向前方军阵,猛的一提马身,一声大喝,“宰了羯狗!”

    他已然一马当先,绝尘冲去!

    “宰了羯狗!”熊不让第一个跟了上去。

    众将一怔,转瞬热血大躁,追随殿下!

    那是天下第一的龙腾中郎,只要打掉左司,拼上性命又有何妨!

    “宰了羯狗!”

    不足六千之军,却如龙入海,鼓号如雷,直撞数倍于己的敌军大阵!

    “宰了羯狗!”

    一冲之势,三军大震!

    渊该目瞪口呆:“不可能!不可能!”

    他征战半生,如何能感觉不出,对面的敌人哪有半分疲惫,根本就是养精蓄锐,人如虎马如龙!

    分明都是行军两昼夜,鲜卑崽子怎会还有这般精力!

    人是铁打的,马也是天马不成!

    “绝不可能!”氐军之中,蒲家兄弟同样震惊,“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羯赵大本营近在咫尺,司马白仍敢再启战端,蒲健又不得不再叹一声:“他竟然敢!”

    而蒲雄早已瞧呆了,眼睛血红,要喷出火来,停也不停的连连赞叹:“真英雄!真豪杰!”

    曹小哭轻轻掀开车帘,望着司马白大军那如龙气势,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欣赏,真是不简单呢!

    “好个一往无前!”素来稳重的贾玄硕,同样难耐激奋,他自负兵法大家,向来眼高于顶,可见了司马白这神来一笔,却钦佩的五体投地!

    那可是龙腾左司啊!竟要毁在司马白手中!

    他太清楚司马白是怎么做到的了,直叹这用兵,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也只有乞活军才知道,这一路下来,追在身后,每每与自家接阵的慕容兵马,绝不过一千之数!

    而这一千兵马也只是追一阵停一阵,亏的贾玄硕心细,他也是偶然发现,重新追上的兵马,根本不是上一波的,已然换了兵将,他暗中留意,前前后后竟有六波之多,轮流追击,绝不重复!

    他起初也是纳闷,慕容兵马搞的什么名堂,抽签抽出的决死队么

    他只当司马白带兵谨慎,毕竟敌人败的诡异,不敢将兵马一次压上,这也是常理。

    可越到后来,他越是惊讶,乞活军向以耐力顽强著称,当乞活军都异常疲惫的时候,前来追击的慕容兵马竟是丝毫不见疲态!

    贾玄硕已经猜到这轮流追击的意图乃是借机休整兵马蓄养体力,但就是这个意图让他赞叹不已,那个昌黎郡王之所图,竟是要在羯赵十万大军的眼皮底下,打瞎羯赵之眼的龙腾左司!

    造成眼下局面的原因,固然是乞活军暗中放水,氐军也怀怨在心消极作为,而左司自己更是作死!

    但无论如何,为将者,不就是要洞察玄机,合诸方兵势为己所用么

    贾玄硕扪心自问,愧负天下名将之誉,换成他自己,别说做成眼前这些,便是前夜敢否夜袭羯军,也不敢下定论!

    好个司马白,这是何等一往无前的胆魄啊!

    慕容骑军和龙腾左司再次



第66章 还是十六字破敌
    渊该心头一阵绝望,暗道这下可完了,慕容兵马非要撤军回去不可,司马家的小儿应是不傻,鸡蛋碰石头的事情定然干不出来!

    “真不负天下第一的名号!”司马白顿兵于前,无奈摇头,“这么快便收整了军容!”

    裴山在一旁叹道:“今夜大破敌军,已然分外侥幸,殿下需得知足!”

    阿苏德笑道:“咱们首战大捷,殿下何须气馁!敌军大营已破,咱们当可借来设为前堡,既可阻敌军深入辽东,又可前探棘城,再有平郭坚城为依托,可攻可守。殿下可别忘了咱们营中还有六千具装,须臾变出一支凯马甲骑,有的是机会破敌!”

    “先退军休整,也不失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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