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即便避不开的箭,御衡白稍一拨弄,蜗角触蛮之下,别说将箭矢挑开,便是拍个粉碎也不在话下。
百步距离呼吸而至,他竟异常顺利的奔至贺兰可敦身前,而见来骑避开箭雨,羯人军阵里已有十来骑脱阵而出,冲司马白围了上来。
司马白随手砍翻了他们,更有几个凶悍的,连人带马被御衡白
第154章 敌敌我我
回到驿站的司马白很意外,没人看管的曹小哭居然还在原地等着,周围竟还聚起了好几支商队,几百号人。
看来陈留郡主不论在哪里,都是不乏朋友的。
“还不跑,你要干什么”司马白问她。
“能跑到哪里去呢你问孤要干什么”曹小哭笑了笑,徒然提高了嗓门,“结垒,自保!”
一声结垒自保,是对司马白说的,也是对身边商队说的。
上百匹驮马大车顿时拉了出去,没几下功夫便摆起了半月阵,堵住了驿站进出口,看架势竟都熟练的很,商队活计们已然都拿了兵器,守在驮马后面,兵器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竟还不乏长弓劲弩。
司马白吃惊道:“这些人都当过兵不成”
曹小哭与他解释道:“差不多吧,世道乱,商队雇伙计,总要先挑些练过拳脚的,中原盗匪多,塞外更不乏马匪,没点本事傍身,谁敢千里行商”
她顿了顿,又不无惋惜道:“倘若贺兰甲士们还在,当更有把握守住道口。”
话音刚落,便有商贾模样的人跑到跟前,气喘吁吁说道:“关前的商队传话来了,都言尊奉郡主号令,车架都拉出去挡在道口了!”
周围几个看似领头的商主也说道:“咱们都以郡主马首是瞻,羯狗铁心不留活口了,咱们纵是死,也要拉些垫背的。”
羯人骑军已经呼啸着冲了上来,还别说,商队的阵势倒也管些用,到底是将羯人阻在了道口外。
商主们见状都士气大增,
“咱们都是见过阵仗的,羯人想白抢咱们,那是做梦!”
司马白却暗自冷笑,就凭你们马匪与羯人精锐是一回事么!
“孤前日便遣了心腹前往关中各地流营调兵,两万乞活劲旅不时便能汇集萧关,大家只要守住了,孤倒也看看,到底谁敢明目张胆行劫掠之举!”
商队更是气势高昂,纷纷道,
“咱们身家性命全仰仗郡主了!”
“羯人行此逆举,当是见不得人的,只要乞活劲旅到了,羯人必然退去!”
咦原来如此啊!
司马白方才注意到同曹小哭形影不离的贾玄硕和那几个侍卫一直都没见踪影,原来早入关请援去了,看来曹小哭也不是全然没有分寸的啊。
曹小哭却转头看向司马白:“他们仰仗孤,孤得仰仗你,商队不乏血勇之士,你带他们撑过今晚可好”
司马白忧道:“帝江子怕是一会就得找上门来,你去挡着”
“千军万马之中可没人认他是巫教还是天师教,孤已传信过去了,你放心,帝江子能掌一教之权,自有其器量和格局,他已和师
第155章 求你
“况且,你是有办法的,对么眼下局势,你来萧关之前,就预料到了,不是么”
曹小哭忽然莞尔一笑,拢了拢鬓角,望着司马白,
“总不会真要孤求你吧”
“敌人只需强上一分,咱们就会险上十分,现在的情况早超出了我当时的预期,”
大敌当前,又刚死了丈母娘,司马白哪来心情同她说笑,沉声问道,
“郡主远比我熟悉羯赵,依你看,当面之敌,是哪里来的兵马”
俩人都是心知肚明,对面非是萧关守军,这是定了的,不然岂会连贺兰可敦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但又是哪里来的兵马与萧关守军比,实力又如何
“除了长安留守卞朗,没人能调动如此规模的羯军前来萧关,而卞朗既要行劫掠一事,必然要用自家嫡系,八营安守军。”
“安守军”司马白沉吟道,“名字倒是平平无奇,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号。”
“安守军有个胞兄,你交过手的。”
司马白奇道:“这是何意思何来胞兄一说”
“石虎继位天王后,曾拆解过一支兵马,将其一分为二,一部镇守长安,用以压服关中豪强,便是这八营安守军。”
曹小哭的神色有些异样,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另一支驻守前都襄国,两支兵马同宗同源,便如同兄弟一般。”
“驻守襄国那支队伍去过燕地,还和我交过手”
“何止交手,你还把人家大营端了呢!”
砰!
司马白脑袋一懵,如遭雷劈,失声道:“包揽胜军!”
“白王何故惊乱,包揽子也不过是你手下败将而已。”
司马白不禁朝道口望去,一队队羯骑正来回试探,却逡巡不前,只是漫天撒着箭矢,商队们躲在车架后面,撤又不能撤,正叫苦不迭!
没错,同包揽子一样的弓骑,这番试探像极了逗弄猫狗小孩!
司马白脸色已然完全铁青,
“如此说来,这安守八营,也是会用风行草靡的!”
曹小哭点头道:“那是自然,同宗同源嘛,或许比包揽子用的更好也说不定,毕竟羯赵靠他们镇守腹心之地,连伐燕都不曾调动。”
司马白铁青着脸,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只要熬过今夜,孤的援军便能陆续抵达,还有凉州使团兵马也在路上,石虎早说了,逍遥公寿辰前要罢休干戈,便是石虎他自己亲临,也没脸打下去的。”
曹小哭一番筹谋,很是自信,又语重心长道,
“换做别人,孤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但有白王在,那就不同了,包揽胜军都是你手下败将,对阵安守军,还撑不了一夜”
司马白仍是低着头不搭腔。
曹小哭见司马白始终不吭声,收住了话茬,问道:“白王殿下”
司马白抬起头,望着她,却不着边际的说道:
“昔年,始皇帝看见李斯出行的排场浩荡,心中有些不满,私下里讽刺了一句好威风的丞相,不料第二天李斯便轻车简从了,始皇帝便知自己身边被李斯安插了眼线,这还得了换作是谁,都是一定要查出来的,对吧郡主”
曹小哭恼道:“大敌当前,你扯这些典故做什么”
“始皇帝确实是一代雄主,当天便除掉了眼线,”司马白不管她恼怒,接着问道:“郡主可知始皇帝是如何排查出眼线的”
曹小哭一怔,脸色唰的煞白,这个典故她是知道的,也明白了司马白在暗示什么,她叹道:“始皇帝杀了那天所有值勤的宫女太监,眼线必然是在其中的,自然便除掉了!”
“嘿,你也知道!”司马白冷笑道,“安守八营这样的兵马,连征燕都不曾征调,难道会
第156章 选择
司马白忽然很烦曹小哭,他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被她以如此大礼回应,还是以乞活大首领的名分叩首行礼。
曹小哭的诚心是不假,却已与要挟无异,以中原百万流民,亦是司马晋氏的遗民,要挟司马白!
可她做的不对吗
司马白挑不出错来,他凭什么要求曹小哭为了这一驿站的商队,把她自己交出去
难道就因为她有个万家生佛的绰号还是她以往为救人曾豁出过性命,这次同样也得让她豁出去
司马白忽然想笑,自己何时变的如此迂腐,这一众来往商队同自己有何关系,为何会拿他们同曹小哭相提并论
总不会是学了天道,便长了悲天悯人的道心
况且,这话是他亲口说出,如果求他,他就救人。
讲真的,他很确定曹小哭萧关一行,是羊入虎口,因为能使动大批顶尖刺客的人,岂会无兵无权
其实要杀曹小哭,明刀比暗箭更有效。
将曹小哭混在人堆里一股脑烩了,外人只看到萧关守军杀人越货,谁知道陈留郡主也在其中即便传扬出去,也只能说曹小哭时运不济遭了横祸!
这比暗杀更让她死的无声无息,真是再简单不过的手段,但凡真心想除掉曹小哭的人,不会想不到。
所以司马白一直以来对曹小哭和张淳的警告,并非虚张声势,早在来萧关之前,他就预料到会出现如今局面。
而且他成竹在胸,萧关守军必然与天师教和乞活流营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而使些手段拖延一两日对曹小哭和张淳不是难事,足以撑到援军到来。
至于哪来的援军,不论凉州、代国还是乞活军,都没法直面开战,其所能依靠的,只有一军,司马白和慕容恪的两个营!
恰恰两千甲骑,足够司马白纵横萧关之前了!
司
第157章 毒
其实也无需曹小哭安排,顶在拒马前的商队早有人四散而逃,那些家丁镖客遇上劫匪或许还敢斗上一斗,可面对羯人精锐一阵阵箭雨的戏谑,又有几个真能扛住呢
“陈留郡主就在这里,和俺们一起,羯人万不敢放肆!”
“郡主说了,只要撑到天亮,乞活劲旅必然就到!”
“俺这趟货不要了,都分与弟兄们了!”
都是签了死契,付了大笔的佣钱,可商主们哪敢强力弹压,只得再许重金苦苦哀求,指望着能撑过一夜。
司马白看在眼里,心头不禁掠过两个字,蚍蜉!
商贾们的拼劲虽然可敬,但也只是徒劳而已。
他摇头叹了一口气,假如安守八营真有包揽子那样的战力,在这边陲之地,谁能与之抗衡
乞活军
凉州兵
纵然军备兵力旗鼓相当,司马白都没有再破风行草靡的信心,何况他手中也只有一千人,算上慕容恪的兵马,也只有两营而已。
之前他还有调兵前来的打算,现在早死了这条心,那一千袍泽是他乱世里活命的本钱,岂能折在此处
他又岂能让那一千袍泽来为他送命!
“撤了,撤了!”
“郡主传令,都撤到管驿去!”
听到撤退,所有人的困惑都与曹小哭一样,死守且难撑到天明,这一撤,放了羯人兵马进来,驿站里哪有依凭可守岂非放任羯人屠戮
但这个时候,既然有人愿意做主,总比没个主心骨强,或许真有活命办法呢
退,逃,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如释重负,好像这一退一逃一撤,便有了希望一般!
但凡溺水的人,有根稻草也是好的。
“千允,放下吧。”司马白摸着女人的脑袋,劝她把尸首放下,轻身尚且难以脱困,怎能再带着一具尸首。
女人仰着头,望着男人,红着眼:“我要报仇!”
“想找羯人报仇的女儿,怕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曹小哭叹了口气,也望着男人,“可谁能打的过羯人呢”
司马白不禁抬头看了看夜空,漫天星辰,数都数不清,真或许是羯人手底的冤魂所化,他真想问一问老天,为何造出羯人这么一个族群,一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这么会打仗,这么会杀人,仿佛只为杀戮而生!
他避过了两个女人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从千允手里接过贺兰可敦的尸首,一把火点燃了。
火光照着司马白的脸,一片阴霾,他已有脱困之计,却是要以这驿站所有商队的性命做垫背。
这计,是很阴毒的,该不该这样做,对或不对,他知道,也不知道。
羯人终于玩够了,一队队的骁骑陆续跳
第158章 有蹊跷
有书提着刀守在河边,不错,是守,而且穿着萧关守军的衣服,俨然一介小尉。
周围全是萧关守军,五百羯人弓骑领着头,五千兵马将二十里河岸守的严严实实,远处驿站火光冲天,这部兵马依旧纹丝不动。
“兄弟瞧着面生,”队正打量有书好一阵子了,走上前,警惕的盘问着,“哪个营头的,怎么站到俺这边来了。”
有书挠着头,赔笑道:“俺先前肚子疼,拉了阵子屎,就掉队了,怕冲撞了军伍不敢乱跑,羯人的刀可是不跟俺讲道理的,嘿,借大哥宝地凑一下,就凑一下,大哥给通融一下,回城请哥哥喝酒,都算小弟身上。”
这俩人军职相差无几,大哥兄弟的倒也能论上一论,可那队正却不是好糊弄的,越发警惕起来:“俺问你是哪个营头的,你扯这些干什么”
有书却横了起来,操着一口地道的萧关土话骂道:
“咋的,你审逃兵的,还是审犯人的左右都是一镇的袍泽,非问俺的底细,不就是掉了个队,你还要首告俺不成”
“嘿,嘿嘿,”
旁边几个兵听了嘿嘿坏笑起来,
“今夜朝前冲都不得门路,竟还有逃的”
“还有不愿发财的”
“笑什么笑,小声些,羯人的刀可不像俺这么讲理!”那队正脸上明显一红,显然也觉得自己盘问的可笑,这有啥可盘问的
“兄弟说哪里话,首告找谁告冲长安来的外人,告咱自己弟兄你去问问俺赵全是啥人,能干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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