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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行太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鹿难寻

    同代国君臣一般,他们借势羯赵却也只是利用而已,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稍偏稍倚,但绝对两不相帮,两不掺和!

    而正在进城的羯赵包揽子,其目的,恐怕就是要断了李保和任颜这种首鼠两端的侥幸!

    对阵包揽子,王营是吃过大亏的,棘城之下差点全军覆没!

    正面硬刚羯赵立国之师,若是能选,便是司马白也想退避三舍,无他,家底太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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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为了俺们殿下
    刁钻阴毒的偷墙二字,司马白麾下,除了封进,也只有于肚儿想的出。

    而过桥二字,一人当关之下,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能挑衅的了。

    以羯人的好勇斗狠,以包揽子的骄横,激将,这没有办法的办法,却也是最管用的办法。

    “那人咱们在棘城见过,是个猛将,一双手上染我国人鲜血无数!人家已经叫阵了,你们说说,咱们是过桥,还是偷墙”

    包揽胜军左督司马,逯崇,好整以暇的向左右问道。

    再勇猛的人,也抵不住一阵箭弩齐射。

    乱箭射死倒是最快易,但此刻,这种话是没人有脸说出的。

    包揽子士气激奋,一众都尉纷纷争当前锋。

    “要战便来!怕了便滚!”熊不让一声爆喝,再激一句。

    逯崇眼皮一番,射出凶光,

    “一柱香,砸开那院门,某要亲手割下那汉奴脑袋!”

    廊桥不宽,仅供五六人并肩而进。

    西侧是湖,自然不能行人。

    东侧是林,地面低出廊桥和院门一人高有余。

    但能走人的地方,都被羯兵挤满,一浪接一浪的兵潮,涌向院门,拍砸在院门前那座巨石上!

    而那巨石,岿然不动!

    大晋九卿之首蔡谟,就站在院门后,隔着一道门,听着门外震天厮杀声,同样一动不动。

    于肚儿劝道:“太常还是回内院吧,此处太险,这激将法只堪撑上一阵,不稍须臾,羯狗就得杀红眼,到时乱箭齐发,乃至翻墙而过,都是不免的。”

    “那就从老夫尸首上踏过去吧!”

    蔡谟只呵呵一笑,又道,

    “武将用命,文臣立节!老夫便靠这一口气节为我大晋猛将助阵,要让将士们知道,他们身后有大晋撑腰!”

    名士风骨!大晋的名士!

    仲室绍拙闻言大叹道:“今见汉人风骨,才知天下谁属!”

    “舍身取义,还是用不到为好,”于肚儿紧盯着院门,脸上全是忧虑,“裴帅早该回转了啊,怕不是遇到要命麻烦了!老熊再凶,一个人也撑不久啊!”

    自从与熊不让同守平郭东城,他和熊不让平日里便形影不离。

    他嘴碎,不让木讷;

    不让莽勇冠三军,他缜密无差隙;

    他能体恤兵士,不让能振奋士气;

    他的啰里啰嗦恰能分散不让满心的仇恨,却也只有不让的沉默厚重,才会不嫌他的婆婆妈妈。

    两个人取长补短,仿佛天生的好搭档,早结下了莫逆之交!

    熊不让一人在门外死扛,随时毙命,他如何能不焦心

    他恨不能与好兄弟并肩子扛在门外!

    可他这点微末拳脚能杀几个羯狗便是加上绍拙连同十个悍兵,又济什么事

    只有熊不让一人守在门外廊桥上,才能最收激将之效。

    况且,他的能耐并不在肉搏上,他另有要务。

    真按首级算起来,他于肚儿烧死的,不见得比熊不让劈死的少!

    不



第208章 江铰横山
    门外血流成河,包揽子在熊不让面前已撂下了百多尸首!

    而身披三重铠甲的熊不让也已身披数创,遍身是血,分不清是敌是己的。

    毕竟,他只是魁壮而已,非是钢筋铁骨。

    纵然多了于肚儿和仲室绍拙两个帮手,也是无济于事了,院门失守只在顷刻之间。

    这三人便如海岸上的礁石,终将被包揽子兵潮淹没。

    逯崇立在阵后,看的喋喋不休:

    “我就说了,渊垓蠢虽蠢,但龙腾左司堂堂五千铠马甲骑,却也不至于让人赶尽杀绝啊。”

    “今日方知,这户绝的不冤!”

    “瞧瞧,瞧瞧,这是何等猛士!”

    “也只有真正的猛士才能割下他的脑袋!”

    “待我将这硕大头颅呈于河间王,哈哈,不知孙伏都那光杆督司会是什么神情!”

    他手下人也纷纷附和:“同是左司,同是左督司马,已是高下立见了!”

    “待到生擒晋国公主,便是天王也得嘉奖督司了!”

    “经此一役,看龙腾崽子们还敢在俺们面前猖獗!”

    “滚一边,这话就别提了,”逯崇到底还算要脸,斥责那人道,“这也算是一役”

    接着叹息道:

    “也就算是一乐吧,可惜,这趟差事也太容易了一些,杀鸡用了宰牛刀,大执法该让孙伏都那厮来办的。”

    他正自遗憾,忽见院内冒出浓烟,继而火势大起,火舌瞬间便舔到了墙外。

    “什么情况!”逯崇猛然色变,一把推开面前甲士,大叫道,“晋国人好歹毒,坏我大功!”

    这一变故大出逯崇意料,任谁看来,都是晋使要**了。

    虽然也算诛尽晋使,断了李保和任颜的念想,但人家自杀和被他擒杀却截然不同了,这差事可就从圆满变成差强人意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偷墙过桥了,当下遣出大队兵力直朝院子扑去。

    “去寻水龙,灭火,灭火!”

    “禀督司!晋军数百精锐正强攻咱家院子,留守报急求援!”

    “咦”逯崇一怔,反倒镇定下来,呵呵笑道,“围魏救赵这还算有点意思了。晋军一千精锐在这驿院里,君子冢竟无半点消息通报过来,想必是被孙伏都那浑厮拦下了。”

    嘴上埋怨孙伏都,但他心里却有数,一句话,大意了。

    进城便直奔驿院,进了驿院便直扑晋使别院,一骑斥候也没遣出去。

    这是行军打仗的大忌,按说名旅包揽子不可能犯这种过错,但这毕竟还不是行军。这是成都城,一国京师,进了城门几步就到驿院,斥候要朝哪里去派

    最关键的,逯崇万没料到晋军竟也能入城,必然是在兵乱前进来的了,而且进城的时辰也不久,和自家兵马仅只前后脚!

    但这前后脚的水平却大是不同了,自家兵马是大摇大摆被叛军放进城的,而那支晋军,是钻了兵变前那唯一的一点空子。

    早一会,守军都不会放他们进来,一国京师岂容他国劲旅进门

    而晚一会,那就更不可能了!

    逯崇心里不禁叫了一声彩,究竟什么人物,竟能如此精准的预判兵乱和危机!

    “有意思了!”

    好整以暇,百无聊赖的逯崇,同他爹逯明那一般无二的浑浊小眼,终于放出了光彩,舔了舔嘴角,呵呵笑起。

    他要亲自会一会那支晋军。

    一千包揽精锐,在别院前只留了百余兵马,除了解决那只看门熊,其实更多是为了灭火。

    大部主力从竹林里撤回来,合计七百精锐,前锋整备森严,后续紧随其后,边行边整,浩浩荡荡开往羯赵使团别院。

    门前那只半死的熊罴已经提不起逯崇的兴趣了,他已然收起怠惫之心,要猎虎了!

    可他还是大意了,依然没有遣出斥候。

    或者说,这根本怨不得他,一座驿院,两处别院之间,还需遣斥候

    即便要遣斥候,自家使团危在旦夕,还有那功夫

    但就是这两处别院,短短的距离,却意外频起!

    这七百余包揽子刚过凉州别院,便有百余晋军从院后杀出,横向一冲,便如一把剔骨刀,朝着包揽子后军尾巴割去。

    那从密竹林里撤出的包揽子尾随前锋边行边整军,也就是刚刚有点阵列的模样,便被一刀割破!

    晋军埋伏院后,以逸待劳,有心打无算,一记偷袭立时得手,俨然从包揽子尾巴上削下一块血肉!

    驿院空间狭窄,也就只容百余人对杀,根本容不开大队人马展开,逯崇若想掉头回击,阵型必然打乱。

    况且使团告急,也容不得他去报复那小股晋军。

     



第209章 望念
    司马白做了一个梦,一个春色无边的暖梦。

    梦中那人,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虽然那双秋水剪瞳始终居高临下冷冷的睨视他,但他却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血流温热,贯通了他的四肢百骸,融化了他丹田深处那团坚冰,而一直游走在筋脉骨骼中的阴寒之气,被那温热之源一丝丝的吸走,他舒服的仿若飘忽云端!

    当他醒来,暖梦仍是挥之不去,念念不忘,都是那个风华绝代,睨眼俯视他的女人。

    曹小哭,亦或,石永嘉!

    他应该恨她的,两家是有我无他的世仇,她是羯赵的公主,是大晋司马氏第一世仇石勒的女儿,她的名字更是司马氏世世代代的屈辱。

    至少应该敌视她,她是君子冢大执法,是那个幕后黑手,下棋的人,她谋人之国,所有腥风血雨都由她掀起。

    既然曹小哭就是石永嘉,识心摄魄,好无解的手段,所有的困惑也就都有了答案。

    司马白如今想来,他在驿站差遣诸路商队时,石永嘉始终在他身侧,众人如此听命,该不是受她那异能左右

    之后关前冲门,守卫们一个个都视而不见,放任他们三个入城,绝对也是石永嘉之力了。

    难怪她总是断断续续发烧发烫,怕是燚毒反噬吧!

    如此说来,他司马白倒还欠了这妖女的人情!

    但最起码也该恼怒吧

    这个蛇蝎妖女,披着曹小哭的人皮,愚弄了多少人的感情

    人心就是这样任她玩弄么!

    这样的人,除了一刀要她性命,还有其他可选

    却怎会做了那样一个梦!

    不要脸!没有廉耻!不配姓司马!

    司马白的脸瞬间烫红,羞愧的无地自容。

    “寒毒好了没”

    一个苍劲的声音在司马白身后响起,仅只一句话,满满透着不耐烦。

    “谁”司马白脱口问道。

    “你在谁家里呢”那个声音反问道。

    天师!

    司马白心头一惊,已猜到说话人的身份。

    他一个跟头翻身起来,却险些被松散的衣带绊倒。

    他低头一望,顿时大窘,连忙提起了衣衫,恨不能钻进地缝,心里惶恐不安,这是天师面前啊,竟如此丑态毕露!

    “阴阳造化,天地常伦,毋须羞耻。”

    “见过天师!”司马白拎着衣带匆匆一拜,心中却是大惊。

    那个暖梦,不是梦!

    是真的!

    我竟和曹小哭,不,和石永嘉,行了苟且之事!

    “我方才问你,寒毒好了没”

    “这个...”司马白仍在震惊中,心里一阵恍惚,你应该还没医治我吧

    “冷热不知么!”

    老人家脾气似乎不好,没说上两句便似要赶客人一般。

    “咦,不见了,寒毒好像排出去了。”

    老道冷哼一声:“是化解了。”

    “化解了天师妙手,大恩难谢!”

    司马白连忙一揖谢道,心里却纳闷,你是何时为我诊治的

    从跨进院门起,他便昏迷了,直到与石永嘉做那事,才迷迷糊糊醒来,难不成是在昏迷时治的寒毒

    可这天师既然是石永嘉的师父,石永嘉都要下杀手,他为何还要出手诊治

    那石永嘉为何又要做那等苟且事

    她究竟有何图谋人又在何处

    这天师范长生又涉事多少呢

    刚刚转醒的司马白一脑袋困惑,偷偷打量了一眼这位号称得道第一人的天师范长生,真是与想象中的仙风道骨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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