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霸百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汉燕归来
邓七公的心变得踏实,咧嘴一笑,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东宫屏说自己不怕累,可伺候两位受伤的老神仙下来,不知不觉满头大汗,挪过一张椅子坐在辛八娘身边,小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被袭击了。”辛八娘苦笑一声,“本以为我们夫妻联手,哪怕不是天下无敌,对付一两个恶鬼肯定没有问题,哪里想得到,对方彪勇善战,苦斗下来,它只是负了轻伤,我们却遭受重创不得不仓促逃走。”顿了顿,举起一只手,虎口伤痕明显,“虎口裂了,根本没办法再握着狼牙棒,背着武器跑,觉得特别沉重,所以连武器都留在了战场。”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再次凝望着邓七公,幽幽说:“我面临恶鬼致命一击的时候,脚下被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鬼泣蔓藤缠住了脚,当时只顾着用狼牙棒去砸那些烦人的蔓藤,根本无法抵挡它的袭击。是老头子不顾自己的安危,尽管已经负伤在身,依旧扑过来勉力抵挡,结果……结果元气大伤,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那是什么样的恶鬼连你们两位神祗都奈何不了它”东宫屏吃惊不浅,“您和邓老爷子虽然只是基层人员,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得成正果的神仙,浑身气息浩荡光扬,不也能把鬼怪给吓跑吗”
辛八娘脸色有些尴尬,喃喃说:“很难理解是吧在今天遇到那怪物之前,我和老头子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修习多年才成功修成正果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纵然恶鬼无比嚣张,见了我们的面,就算不跪下来乖乖求饶,也一定会落荒逃跑,哪里敢和我们交手打斗呢”她抿了抿嘴唇,又渴了。
东宫屏急忙找过一个茶杯,倒好水送至跟前。辛八娘喝了几口水,犹嫌不足,让东宫屏换了大碗。她连连喝了三大碗井水,这才稍稍恢复了些精神和体力,一边歇息,一边娓娓而谈。
原来对于上次鬼厉摧毁了方圆百里之地的事,邓七公嘴里说再也不在乎了,准备携妻子辛八娘云游四方饱览人间的无限山水风光、领略各地城市乡村的风土人情,实际上,却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想要弄清白所谓的鬼厉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规模的破坏力。
辛八娘和他一起生活了数百年,焉能不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也愿意配合他一起行动,想办法搞明白那场大灾难的背后缘由。两人两天前辞别了草屋的东宫屏后,回到了自己暂且栖身的简陋树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施展神通去了一处鬼隘口。所谓鬼隘口,实际上就是人间和鬼界交接的通道,在那里,阴气和阳气相互纠缠
三十三、若说别有隐情
鬼汉攻势凌厉,十几个回合下来,邓七公手里的雄狼牙棒已经被震脱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辛八娘在边上凛神照顾,看雄狼牙棒飞出来,急忙挥舞自己手里的雌狼牙棒进行格挡,把它打回去。她年纪虽然大,毕竟是正规神祗,力道和准头拿捏得恰到好处,邓七公一探手就能抓回雄狼牙棒,继续和鬼汉纠缠厮杀。到了最后,战场氛围更加恶劣,呈现一面倒的情形。看实在没办法应付这名敌人,老夫妻打不过,也逃不掉,只能不顾所谓神仙身份的老脸皮,联手齐攻,一起对付鬼汉。饶是如此,雌雄两柄狼牙棒抡着圈打,也挡不住三丈长枪的凌厉攻势。
再到后来,或许是那片地方受到了鬼汉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的影响,黑泥破化,开始长出奇怪的蔓藤,又细又长,特别有韧性,在绿色的藤条和藤叶中间,开放着白色的类似兰花一样的花朵。它们悄无声息冒出来,潜行默移,不知不觉间缠绕住了辛八娘的脚踝。鬼汉才不讲究什么绅士风度,趁机发动致命一击。邓七公见势不妙,拼死护卫老妻,最后受重创倒地不支。
东宫屛挠挠头皮,问:“您开始不是说鬼汉守住了退路,根本没办法逃脱吗邓老爷子受了重伤,你要照顾自己,还得兼顾他的安危周全,我就是奇怪了,这种情况下,你们两个人怎么还能逃得出来呢”
辛八娘说:“这就是福祸相依,有祸也有福了。鬼汉的厉害之处在于,它不仅仅依靠自己的身形和铁枪挡住了我们地表上的道路,还通过自己的鬼气贯入地下,让泥土变得粘滞诡异,无法使用任何土遁之法。可是那稀奇古怪的兰花蔓藤出来以后,土下状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让我们一双狼狈老夫妻逮到了瞬间的机会,匆匆忙忙施展土遁法逃了出来,侥幸,侥幸!”继而微微一叹,“可惜仓促之间,加上自己受伤无力,实在没办法携带武器回来,只能抛到那里了。”
“那狼牙棒是神兵利器吧丢了可惜了。”东宫屛颇有感慨。
“我们都是基层神仙,那狼牙棒看起来威风,不算什么真正的法宝,只是选用了比较好的东海镔铁打造而成。”辛八娘笑了笑,“只是那一双雌雄狼牙棒,是我和老头子年轻时的定情物。我们修真以前,都是给各自朝廷效力的武将,在战场上相互厮杀过的,斗起来分外眼红,恨不得吃了对方。可也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越打越有感情,后来就一起放弃了官职,私奔到深山结成夫妻,然后一起修行。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双双得成正果,得到了神祗的身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皱纹,“都说神仙长生不老,这话其实有讲究。天界的高级神仙,有事没事可以搞到几颗不老丸当零食吃,所以容貌始终保持青春。我们这种基层神仙啊,或许可以长生不死,但实在没办法永驻青春,老则老矣,死则不死,这叫啥,就叫做老不死。”
这时候,邓七公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呻吟。
辛八娘叹息一声,说:“老头子内伤重,光靠调息打坐难以复原,我……我还得给他开个方子抓些药。”站起身,脸色倏尔变化,张口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晃晃。
东宫屛吓了一大跳,急忙扶着她坐下:“得了,您老人家受伤也不轻,好好歇着吧。你要开什么方子,报给我听。我记下了后,去抓药煎药,您就别烦神了。对了,您别逞强,神仙吐血可不是光彩事,也给自己开一付药治。”辛八娘苦笑着点点头。
当下辛八娘口授了两张方子,一张开给邓七公,一张开给自己,东宫屛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跑出去采药。辛八娘的方子和民间药方不同,没那么多胡里花哨的配制,翻来覆去也就是几味药,绝大多数东宫屛在养伤期间已经见识过了,都认得。有少数一二味药材确实不认的,没关系,辛八娘会详细描述它们的外形、颜色和其它的一些特征。东宫屛跑到山野把药材摘回来,安全起见,全部让辛八娘检查一遍,竟然没有丝毫错误。
他在熬药的时候,黑猫跑到厨棚陪伴。药壶散发出来的气息特别苦涩,东宫屛不在乎,黑猫也不在乎,看见药煎得差不多了,黑猫还会及时提醒东宫屛,如此机敏怪异,惹得东宫屛禁不住哈哈大笑。
他用托盘端着两碗药走进草屋的时候,邓七公已经醒来,和辛八娘一起老老实实喝下药汤。毕竟是神仙,修为高深,身体底子也好,一碗药喝下去,自己稍加调息吐纳,脸上的气色红润了些,不再是可怕的煞白气象。
东宫屛看他们行动不便,让两人住在草屋里,反正是老夫妻,睡一张床天经地义,自己转而跑到邓七公和辛八娘的树屋居住。
他喜欢爬高的感觉,站在树屋窗边,远眺前方的夜景,心里十分惆怅,却也十分平静。黑猫天生擅长爬树,围着树屋窜上跳下,最后累了,趴在窗台上,和东宫屛一起遥望星光闪烁、看似什么坏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漆黑夜空。
以后白天时间,东宫屛会跑到草屋悉心照顾邓七公和辛八娘,到了晚上,他回到树屋。十余天过去,三人情况都有了稳中向好的起色:东宫屛劈腿劈叉没有了任何问题,武术基础功越来越踏实,身体敲敲打打都不疼了;辛八娘伤势愈合极快,开始来回走动,时而闲不下来喜欢帮忙打理家务;邓七公受伤最重,但已无大碍,躺累了,抱怨几句,自己就能在东宫屛或者辛八娘的搀扶下踩着地面来回走几圈。刚开始他只在草屋内行动,慢慢的,开
三十四、寻踪觅迹
邓七公不能多说话,身体毕竟没有痊愈,内伤损了元气,多说几句会容易气喘。辛八娘身体已无大碍,看着东宫屛,低声告诉他,当初进入葫芦口以后,也并不是没有见到“线人”鬼。
“实际上,就在我们遇到鬼汉前不久,才碰到一个鬼魂。它急着离开鬼隘口,本来不想和我们多说话,可后来被我们用法术困住了,挣脱不得,就只能无可奈何妥协了。它告诉我们,鬼厉雷电爆发以后,曾经有两个人乘坐爬虫仓惶逃来鬼隘口,因为这里是阴阳交界处,气息特殊,恰好可以化解鬼厉释放的巨大破坏能量。”
“那两人是……是不是我的父亲和陈伯啊”东宫屛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突突乱跳好像要窜出嗓子眼。
“那鬼魂说了,两人离开爬虫身体以后,相互有着称呼,一个叫另一个‘陈小青’,那陈小青呢,反过来称呼对方是东宫庄主。这几乎就可以断定,那一双幸存者,多半是你的父亲和管家了。”
陈小青正是陈伯的名字,向来只有东宫山峰能这么称呼她,东宫屛当下再无怀疑,激动得热泪盈眶。
辛八娘说了:“其实啊,幸存者还不仅仅就是他们。听鬼魂说,两人嘀咕几句后,又从爬虫体内拉出两名年轻人,一个叫胖子,一个叫刘小禅。”顿了顿,幽幽叹口气,“听说事发当晚,他们跑去找你的,虽然没找到你,但因此躲过了一场劫难,跟着你的父亲和那位女扮男装的中年女子一起钻入地爬虫体内,逃过鬼厉劫难。”
东宫屛频频点头,满脸喜色:“对,对,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天灵灵,地灵灵,他们都没事,实在太好了。”
东宫屛急切想要知道后来的情况,辛八娘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鬼魂说了,那时候,忽然从边上袭来一阵灰雾,等雾散了,只留下地爬虫的遗体,可是你父亲那些人都不见了踪迹。”
东宫屛呆了呆。
辛八娘柔声劝慰:“孩子啊,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人命大福大,既然能从鬼厉的雷电大爆炸中逃出来,后面还能有什么样的坎过不去呢你别担心了。”
邓七公皱眉说:“我知道你可能想去葫芦口找你父亲,但是这么做,其实并不理性。第一,那个鬼隘口现在就是鬼门关,凡人去了,有死无生,加上还有凶恶的盔甲鬼汉镇守,简直就是活地狱。我们是神仙,下场尚且这么狼狈,你要是一意孤行,自以为下场会比我们好吗第二,你父亲当时只是躲到那里避难,鬼厉的攻击消退了以后,他一定不会继续留在那种地方。事情过去三个月了,恐怕你父亲早已回到了原址重建家园,或者说,他因为不知你的下落,以为你已经……唉,他可能不愿回到‘伤心地’,去外地他乡安家了。反正啊,他没有理由在鬼隘口内待上好几个月。”
东宫屛听到这里,心想邓七公分析得有道理啊,心中又是一宽。
“你明天回去看看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到东宫庄主。要是没看见他们……老头子说得对,他们就很可能去了外地,你暂时也别找了,一片苍穹下,各自安身立命也不错,还是回到我们这里来。”
东宫屛点点头,说:“我明天就走,但是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也不准备回来了。你们二老不是准备伤好了以后,云游四海到处逛荡吗”
邓七公呆了呆。辛八娘挽住老公的胳膊,把老脸枕在邓七公的肩上,笑着说:“没错,这个计划不会变的。”
“我呢,现在也大了,可以往各地闯荡,看看能不能闯出我自己的一番事业。混不好,那就找个城市安心住下,以后老婆孩子热坑头,当一位小百姓;要是能混出些名堂,至少可以光宗耀祖。”东宫屛手指草屋屋顶方向,“希望能托辛婆婆的福气,让在同一片苍穹下呼吸着空气的老爹,知道我总算是遂了他的愿望,把我东宫家的名声往上抬了抬。我小脸有光,他老脸增彩。”
邓七公哈哈一笑,说:“老婆孩子热坑头又怎么不好了你看看我和你辛婆婆,修真之后得了正果,数百年来一直在神界官场沉浮,耗尽了多少光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看透了一切后,说句心里话,还是过着小老百姓安闲惬意的生活比较好。”
辛婆婆佯嗔说:“老头子,你就别给人家灌输你的观念了。他有自己的人生道路,平淡也好,富贵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邓七公愣了愣,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笑了笑,看看窗外,又是长长叹口气。
第二天,邓七公拄着拐杖,在辛八娘的陪同下,站到了树屋跟前。
两人起床早,那时候东方尚未露出晨曦光芒,两人慢慢走到树屋时,天色仅仅是刚刚放亮。然后他们发现,叫唤了几声,树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原来东宫屛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种情况似乎出乎两位老人的意料,转念一琢磨,其实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昨晚东宫屛离开草屋后,邓七公不就对辛八娘说过,东宫屛有时候性子急,或者说执行力太强,搞不好当晚就会急着离开吗如今一验证,果不其然!
辛八娘苦笑一声,说:“你我打从当了神仙以来,数百年间,从来没有象这段时间,和一位凡间的小伙子共同生活了好几个月啊。”
邓七公看她伤感,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我们和他缘分匪浅,不着急,不着急,后面肯定还是可以和
三十五、诡异麻布人
终于到了鬼隘口,看着森然的谷口,东宫屛心里感到阵阵恐慌。他定了定神,牵着毛驴慢慢向前走去,步伐颇为凝滞。毛驴乃是牲畜,不懂得压抑情绪,显得异常焦虑不安,越往前走,它嘴里发出的呼哧声就更加强烈急促。这头毛驴是东宫屏在路上捡到的,也算是鬼厉大爆炸中的幸存者。
东宫屛感到牵着这头不停扭动身体的毛驴行走,委实越来越困难,最后,他稍微分神,手指不觉撒开了些口缝,毛驴竟然逮着这个机会,硬生生把缰绳从他手里拽了出来,转身甩开蹄子,踢踢踏踏惊恐地跑开。
东宫屛因为没有防备,险些被毛驴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绊倒,打了两个踉跄,站稳身体,摊开巴掌笑了笑,说:“你识时务,跑得好啊,真没必要陪着我一起进去冒险。”
他慢慢往里面走,到了谷口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红色大字“葫芦口”,通体颜色已经褪散,只能从镌刻的轮廓辨别字体,却也十分清晰。
东宫屛叹口气,说:“这里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是蒙蒙的,地是蒙蒙的,草木是蒙蒙的,太让人压抑了。你这么充满杀气的地名,不是应该涂抹上大红颜色才对嘛,好歹显得鲜活些。”说着话,似乎怕惊动里面的怪物,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穿戴黑色铠甲的鬼汉,急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他一直往前走,步伐不算很快,因为他每一步走得特别小心谨慎。周围雾气不算很重,朦朦胧胧的,似乎看不见半个人影,这种形单影只地个人探索行动,给他带来某种隐约而又具有确实感的惶恐和不安。
东宫屛不仅走得慢,呼吸也变慢了,影影绰绰的迷雾和草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踪自己。是鬼汉吗他心里阵阵发虚,转念一想,对方没必要躲躲藏藏吧,毕竟凭着它的本事,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搞定啊。是其他的没什么能耐的野鬼吗那也不好,野鬼难缠。
东宫屛头皮阵阵发麻,回头看了看来路,谷口已经被淹没在灰雾中,谷壁、石碑什么的都已看不到。
东宫屛一步一步往前走,到了一块灰黑色的大崖石前面,隐约看见有条人影坐在崖石下面,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
过了片刻,看见那人影没动静,他壮着胆子往前走。
这时候满天云雾之中,散散寥寥地洒落一些光芒,照在人影上。东宫屛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麻布的人,盘腿而坐,垂耷着脑袋。头上披着一个软斗篷,上面稀稀拉拉粘着一些草叶,又是邋遢,又是古怪。若是平时这种人出现在街道上,东宫屛不会感到害怕,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畏惧感如同海潮涌动,根本就无法压抑。他琢磨着是就此绕开此人,还是向他打个招呼真打招呼的话,说些什么好会不会因此惹恼了对方,反而惹下麻烦呢
东宫屏正犹豫不决,忽然,他觉得身体一阵发冷,禁不住打个哆嗦,莫名这种天气,怎么会有着浓浓的凉气呢,接着,从双腿脚心开始,又感到两股炙热的气流顺着经络往上面延伸,很快,周身变得焦灼暴热。东宫屏蓦然反应过来,邓七公和辛八娘曾经说过,凡是鬼隘口之地,阴阳气息交攻,凡人到了这里,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体内无法及时自我调整,轻则重病,重则丧命。
他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冒然闯了进来,什么预防措施都没有,现在倒好了,就算是遇到了可怕的盔甲鬼汉,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要倒了,算是成全了谁啊
瞬间之间,东宫屏心灰意冷,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和那麻布怪人面对面。
那怪人依旧不动弹。
东宫屏咬了咬牙,心想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还有害怕什么呢索性对着那怪人嘻嘻一笑,看似调皮,实则无奈苦涩,说:“兄台,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那怪人身体不见任何动作,却传出它的声音:“我死不死,活不活。”
东宫屏吓了一跳,定定神,拍拍自己胸口,哈哈一笑:“怪了,我不该害怕的。我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现在这种状况,倒是和兄台你十分相似,也是死不死,活不活,可以说是半生不死……”话未说完,怪人打断了他的话,森然说:“也可以说是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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