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锦途

    秦氏阴冷疯狂的话语，让画眉不由打了个寒战。二夫人这是……疯了吗

    就在说话间，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说道：“夫人，门房方才说够您的书信。”

    听到小丫鬟的声音，秦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继而恢复到了往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道：“拿进来吧。”

    书信信封外，没有署名，秦氏皱眉问道：“是何人送来的”

    小丫鬟回道：“送信的是个乞丐，什么都没说。”

    一旁画眉道：“是不是二小姐递的消息”

    秦氏却疑惑道：“不应该啊……若是颜颜有什么事，派个丫鬟婆子过来就是，何至于让人送书信……”

    “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方便让人传递呢。”画眉笑着说道。

    秦氏接过书信，让小丫鬟退下，闻言便道：“许是时迁想通了……”

    听到秦氏这般说，画眉当即就不敢言语了。说话间，秦氏已经拆开了书信，不过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轻飘飘的书信从秦氏的手中掉落了下来，秦氏恍然不觉，身子一晃，若非是画眉及时扶住，怕是会直接晕厥在地上！




第180章：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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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您怎么了”画眉见秦氏脸色不对，担忧的问道。

    秦氏整个身子力气像是都被抽空了，瘫软在了软榻上，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指着地上的信道：“烧……烧了它，快烧了它！”

    闻言，画眉连忙捡起地上的书信，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只不过是一眼，当即画眉心中也是惊骇异常！却见这哪是什么书信，而是一阙词。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正是当日徐锦月在清平侯府赴宴之时，唱的那一阙《临江仙》！

    而信的最前面，写的是“眉弯吾妻亲启”，落款人是……

    “陈若”！

    不说秦氏了，就连画眉乍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也是惊骇异常，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陈若不是死了吗。”

    说话间，手忙脚乱的点了折子，将那封信给烧毁了。当火红的火焰吞噬了那封信，成了灰烬之后，主仆二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秦氏喝了口凉茶，方才按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了点神智。

    闻言，秦氏苍白着脸色，冷笑了一声道：“陈若是早就死了，那不是陈若的字迹。”

    “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拿此事来陷害您”画眉越发觉得心惊，道：“可是知道此事的人为数不多，这些年连二小姐那边夫人您都瞒着呢，究竟是谁做的呢莫非是……”

    “不会是徐锦月，她没那么愚蠢。”秦氏眼神晦暗不明的说道，“不管是谁做的，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必须得死！你派人去查，一定查到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画眉应了吩咐下去，但是她知道，对方做了完全的准备，不可能留下马脚给她们的。

    送信的人没查到，次日秦氏又收到了一样东西。这次不是书信，而是一枝丝绢做的蔷薇花。

    蔷薇花被秦氏狠狠的踩在了地上，在花枝中，夹杂着一个小纸条，“相见不相识，悔不当初！”

    短短九个字，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更像是某一种即将成真的预言！

    无声的恐惧在秦氏心中蔓延着。整个锦绣坞，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眼在盯着她，知晓她的过去，看穿了她的宿命。她抛弃一切，换来的如今的繁华锦绣都成了催命符，那鎏金香炉里，点着的名贵沉香，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啊……”守在门外的画眉听到秦氏低呼了一声，推门进来的时候，却见秦氏已经晕厥了过去！

    “秦氏病倒了”此时的莲心居中，柳氏得了消息，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道。

    一旁的双文回道：“是啊，听说自年初二小姐出嫁之后，她身子骨便就一直不大好。时而疯疯癫癫的，近些时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病倒了，大夫都请了好几个。听锦绣坞那边的人说，秦氏是撞邪了呢”

    柳氏眼中闪过了一抹沉思，道：“除此外，可还有其它的消息”

    双文摇了摇头，道：“没有了，锦绣坞那里的人嘴严的很，奴婢也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

    “这样啊……”柳氏沉吟了片刻，问道：“晴雪园那边呢，最近怎么样”

    双文回道：“还是老样子，这几日四小姐一直抱病在床上，谁都不见。奴婢去探望了好几次，都被她身边的丫鬟挡了回来……”

    说到此处，双文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立即道：“夫人是怀疑……二夫人病的蹊跷，此事与四小姐有关”

    柳氏道：“虞玦那小丫头年纪虽轻，但心思难测，我也说不准此事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那倒是。”双文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上次四小姐离开莲心居之后，奴婢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和您求和。倒是未曾想到，她会对您的数次示好都避之不见，现在奴婢都摸不准她的心思了……”

    “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要沉的住气。”柳氏看着窗外，意味不明的说道。

    双文迟疑了片刻，又道：“四小姐不过才及笄之年，哪里有这么多心思，会不会是我们将她想象得太厉害了”

    “但奴婢打听过了，自从吃了秦氏送的鹿肉，做的鹿肉羹之后，四小姐这几日确实不大舒服呢。”

    柳氏冷笑一声，道：“虞玦年纪虽小，但机灵着呢，秦氏能害到她”

    双文了然道，“四小姐这番一装病，正好顺水推舟，光明正大的省了去大夫人院子里请安了。”

    前些时日虞玦好云氏在玉琼阁的一番争执，闹的动静太大，莲心居这边有意留意她们的动向，自是没有瞒过柳氏的眼线。

    “云氏……”，柳氏轻轻啜了口茶水，意味不明的说道：“她们母女之情，也是到了尽头了。”

    “是啊，到底是亲生的女儿，也不知大夫人怎能这般狠心。”双文想到这些年虞玦在侯府受到的偏见，不由一阵唏嘘道：“若是嫌弃四小姐是女儿，可那大小姐不也是……”

    “她们两个人，能一样吗……”柳氏素来平和的面容，此时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双文见柳氏神情如此，似是想到什么，当即也悻悻不敢多言，生怕戳到了柳氏的陈年旧伤。

    幸而这么些年过去了，柳氏也看开了。不过是出言讽刺了几句，而后又道：“虞玦这丫头病的蹊跷，你去送支人参过去，顺带着提醒虞玦一句，小心点云氏，别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了，还不知道债主是谁。”

    双文有些诧异，问道：“夫人这是要帮四小姐”

    柳氏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眼眸微阖，淡淡的说道：“帮倒算不上，只是这一出戏还没开场，少了主角，可就唱不下去了。”

    不管秦氏那件事是不是虞玦做的，现在她想要报仇翻身，唯一的指望就是虞玦！柳家的血案，这么些年地 屈辱，总有一天她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陈年累月暗沉的莲心居中，柳氏的眉眼看的不甚真切……



嫡女锦途第181章：突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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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虞玦正在房间内侍弄着花草。

    却见青瓷的花盆中，种着一株花。其枝叶有点像是茶花，但是开在绿叶间的花瓣层层叠叠，又有些像是千层莲，却不及千层莲的一半大小，十分好看。

    虞玦小心翼翼的摘下了一朵，在药炉中提成了花露放在一个小巧的瓶子里，做完这一切之后，拿着糖葫芦敲了几下瓷碗。

    “唰”的一下，从房梁上跳出来一个人，正是带着面具的流光！这些时日，虞玦已经习惯了流光的神出鬼没，知道流光功夫好，不会被侯府的侍卫发现，所以虞玦便没再约束过流光。

    流光虽然还不会说话，带着当日虞玦买给他的昆仑奴的面具，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在虞玦面前，倒是难得的变得十分温顺。尤其是，当虞玦手中拿着糖葫芦的时候……

    虞玦见流光那双漂亮的凤眼，馋兮兮的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拿着糖葫芦在流光面前晃了几圈，温柔的问道：“想不想要它”

    流光认真的点了点头，虞玦脸上的笑意更浓，道：“把这个东西，放到之前我给你看的那个人的茶水中，每天滴一两滴就可以了。能做到吗”

    流光接过虞玦手中的瓷瓶，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见流光无比乖巧的样子，虞玦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爪子揉了揉流光的脑袋，“真乖！”

    虽然平日里流光不喜旁人亲近，但对于虞玦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被虞玦在头上动了土，流光只是眉心微微皱了皱，却没说什么，与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十分不符合的小狗一般馋兮兮的神情，一错不错的盯着虞玦……更为准确的说，虞玦手中的糖葫芦。

    虞玦倒是没有逗流光，十分爽快的将糖葫芦递给了流光。看着流光欣喜的眼神，虞玦有一种想要买下整个糖葫芦摊子的冲动！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流光耳朵动了动，一个闪身，拿着糖葫芦“唰”了一下从窗户外跳了出去。就在此时，绘锦推门进来了，道：“小姐，二夫人身边的双文来了。”

    柳氏倒真还是锲而不舍啊。

    那一日虞玦在莲心居中与柳氏一番谈话，不欢而散之后，这几日柳氏约莫是在试探她，派了好双文来了晴雪园好几次求见虞玦，都被虞玦拒之门外。

    “让双文姑姑进来吧。”虞玦含笑的说道，拍了拍手，去了会客的外间。

    临离开前，将帘子放下。那一株开的正冶艳的花，藏在了房间帘子后面……

    这几日虞玦是故意冷着柳氏，所以不见双文，如今柳氏也想明白的差不多了——身处于困局中的不是她虞玦，而是柳氏！柳氏让双文来，有示好之意，不知双文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做为示好的筹码

    但虞玦没想到的是，柳氏让双文带给她的话，竟是让她小心云氏！难道，柳氏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虞玦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不过死死压制住，才勉强没在双文面前失态。

    “二婶母这是什么意思”虞玦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死死掐住手心，声音故作波澜不惊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母亲，难道会害我不成。”

    双文微微一笑，身上恬淡冷清的气质与柳氏如出一辙。

    “这些年夫人待您如何，您心中自是清楚的。”双文回答的滴水不漏，“夫人让奴婢带着的话已经带到了，奴婢先告退了。若四小姐想要知道当年夫人和大夫人以及秦氏三人之间的恩怨，不如考虑上次夫人提的条件！”

    这一次，虞玦没有像当日在柳氏面前那样，毅然决然的拒绝。

    无论是九龙图还是羽族隐秘，虞玦知道事关重大，她可以慢慢查。但是柳氏此次提的这个条件，让她无法抗拒……

    因为她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云氏对她如此厌弃，将自己的亲骨肉在压榨完最后的价值之后，弃之如履。

    前世到死她都不知道真相，柳氏真的能解开她的心结吗

    柳氏留下的线索虞玦还尚且未有头绪，离花朝节前一天，一声尖叫声，划破侯府的宁静。

    秦氏突然发疯，打破瓷瓶，划伤了自己。

    虞文敬和虞文巽不在府中，此事传开之后，柳氏不想管，画眉只好匆匆的请了云氏来。

    云氏正在和虞诗薇挑选花朝节诗会时的衣服呢，那天燕秋词也会在兰溪，虞诗薇依旧不死心想要博得燕秋词的好感。

    虽然挑选好了漂亮的衣服首饰，但虞诗薇还有些不放心，道：“母亲，您说诗会那天，虞玦会不会去”

    云氏不屑一笑，道：“兰溪雅集，是无双公子为东道主，去的都是上京的名士和颇有才气的贵女。虞玦当日虽在宫宴上初露头角，但还没那么大的脸面，能得兰溪雅集帖子的邀请。”

    就连云氏都不知道，虞玦不仅收到了帖子，而且还是兰烬落借着兰清羽的名义向虞玦送的帖子呢！当日燕宸曦一眼便看见了那紫色镶银边的帖子是兰烬落惯用的，是以当场醋劲大发……

    听到云氏的话，虞诗薇的心方才放到了肚子里，眉目微转，向云氏撒娇道：“母亲，这身十二折的石榴裙虽好，但女儿却没有合适的镯子搭配呢……”

    云氏虽然苛待虞玦，但对虞诗薇却是有求必应的。但现如今不同……

    “为了打点你舅舅的事，母亲这些时日花了不少银子，连嫁妆都当了；如今长昭又从崔家学堂回来了，要替他找上京有名望的先生，其中又少不得要花费。你且戴着去年攒丝海棠金手镯，等过些时日母亲手头上缓过来了再给你买新首饰。”云氏也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些时日长房这里花销多，云氏干脆连虞玦院子里的例银都扣了下来，才在今日给虞诗薇置办了一身行头。但是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虞诗薇想要一对金手镯，云氏当真是没了多余的银子……

    虞诗薇还是有些不高兴，云氏从嫁妆里挑选出了一支蝶恋花的金钗，才勉强哄好了虞诗薇。就在母女二人说着话的时候，便听到二房传来消息，说是秦氏出事了！



第182章：秦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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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氏到的时候，锦绣坞一片狼藉，瓷瓶摆设的东西都碎了一地，地上还有一滩血。

    几个婆子死死按住了秦氏，秦氏还在那挣扎喊叫着。

    虞诗薇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踌躇在门口不敢上前；云氏皱眉如同疯子一样的秦氏，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画眉听到云氏的声音，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道：“大夫人，您快帮帮我家夫人吧。她自前日起就高烧说梦话，服了好几贴安神药都不管用。今日好容易歇下，午间被梦靥着了，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