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往情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娘半老
他看上去不像有钱人,但方才和他一起进来的人都光鲜亮丽,闵洋笑笑,当是同意买一瓶了。那姑娘忙扭头喊道:“candy,拿一瓶白兰地。”
闵洋拿起啤酒瓶继续喝,无意向前瞥了一眼,那位被称作candy的姑娘笑盈盈的捧着一瓶酒映入他的眼帘,模样却像极了方锐。他打了个激灵,刚想看的仔细些,肩膀上一只手掌拍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扭转头,是何启,再回过头往刚才的方向望去时,酒摆在了他的面前,而candy已经不在那了。
一阵强烈的失落感涌上来,他发现自己快疯了,在身体和灵魂迷失的夜晚。
何启执意把他往里拉,醉眼惺忪的嘀咕道:“神经病,走,去敬敬郑老板!”
闵洋无精打采的道:“算了,不喝了。”
何启
第十一章、名片
郑老板貌似酒醒了大半,正对着苏诺高谈阔论,爱慕的口水在嘴边打转。苏诺自闵洋进来,便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郑老板,一边瞪大眼睛望着闵洋行为怪异,他刚才清高的滴酒不沾,这会在捣鼓什么名堂。
只见他招呼服务员端来三个酒杯,三个喝红酒的杯子,把杯子排成一排,依次向里面倒满白兰地,哗啦啦的酒在杯中翻滚,不大一会,一瓶酒见了底。苏诺慌忙走过来,高跟鞋踩的咚咚响,拽住闵洋的胳膊小声道:“你疯啦,这么喝,在座的能把你喝死你信不信。”
闵洋微笑道:“我有数。”
苏诺着急道:“你有数还连倒三杯,白兰地有这么喝的吗,我让人给你拿冰块和水。郑老板是没文化的暴发户,最看不惯你们文凭高又能喝酒,你越是给他脸,他越是要整你。”
闵洋道:“不喝酒他就看得起我吗,我有事求他。”
苏诺似乎懂了,拉他的手缓缓放下,“为了你的前女友吧。”
闵洋点头,苏诺酸溜溜的笑道:“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为了她,你把命豁出去了。”
闵洋道:“还望苏小姐在郑老板那多美言几句。”
苏诺被她一句话呛的差点噎住,他方方面面想周全了。
闵洋将三个酒杯放进托盘里,然后端着盘子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说:“我知道郑老板是c市人,你们那里的酒风俗是敬酒的人只要端起杯子,必须连喝三杯,否则不成敬意,所以我特地先准备好三杯酒,还望郑老板赏脸。”
郑老板身宽体胖,贪酒好色,满脸肉褶子,此刻他斜倚在沙发的扶手上,两腿交叉,双手缠绕在一起把玩,精明的小眼睛左右游离,看也不看闵洋,傲慢的道:“请问你是哪位我好像不认识你。”
其他人留意到闵洋的壮举,纷纷好奇的围观过来,这么多人注视着他,闵洋也不退缩,有些谄媚的道:“我叫闵洋,是一个小律师,郑老板自然不认识我,但郑老板的大名我如雷贯耳。”
郑老板不屑一顾,不动声色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你们读书人,我就是大老粗,刚才吃饭时没见闵律师喝酒,我还以为闵律师喝不了酒呢,没想到闵律师对酒文化还有研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那我不绕弯子了,敬郑老板,我先干了!”闵洋端起杯子欲喝,郑老板一把将酒杯挡下来,“小伙子,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了,别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他显然是在责怪闵洋刚才没有敬他酒,闵洋未加思索,说:“是我的错,我先自罚三杯”,又指挥服务员再拿两瓶酒来。
众人一片唏嘘,何启急的直跳脚,这六杯酒下去还了得,为了方锐,他命都不要了。苏诺捂住嘴巴,眼角泛红,一个清高的书生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变的圆滑卑微和庸俗不堪,原来最深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用言语和物质来表达的。
“喝,快喝!喝一个给郑老板看看!”
“说的不如吼的,吼的不如做的!”
“我觉得闵律师问题不大,东北
第十二章、表哥
到院子里洗漱,大婶热情的和闵洋打招呼,“小伙子昨晚喝多了吧,全吐在那树底下了,肚子空空的也睡得着”
闵洋不看也知道大婶肯定已经打扫干净了,实际上他的酒量很糟糕,每次喝完酒回到家都会吐的昏天黑地,在酒桌上却鲜有失态的情况发生,他一直调侃自己是在用理智喝酒。院子的旮旯角落他吐遍了,经常是大婶清理,他不好意思的道:“又麻烦大婶了。”
大婶笑道:“哪里麻烦了,我顺手就扫了,不过你得赶紧找个媳妇,你说你喝醉了到了家喝口水都没人倒,有了媳妇就不同了,那日子滋润多了,你看我家那口子,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叫一个舒服,家里有女人撑着,男人在外面才有精神打拼。”
闵洋笑笑,大婶又道:“今天早上送你回来的姑娘长的跟仙女似的,是你朋友”
她没说穿是女朋友,是因为不太相信闵洋能找到这么美丽大气的女朋友,一个穷书生没这等福气吧。闵洋想了想她指的是谁,大概是苏诺了,问道:“一个姑娘”
大婶道:“是啊,那姑娘还问我你住哪间,非要一个人把你扶进去,我和我男人要帮忙,她还不让,说怕吐到我们身上,这姑娘人挺实在的,长的又漂亮。”
闵洋故意岔开话题道:“唔,我真的喝多了,都想不起来我是早上回来的。”
大婶道:“早上三点多吧,我男人准备上工了,外面还黑灯瞎火的,你赶紧问问那姑娘安全到家了没。”
闵洋含糊的答应了,含着牙刷进了屋,从垃圾桶里把苏诺的名片翻了出来,犹豫了一会,却没给她打电话,将名片放进名片夹里,又继续去刷牙了。漱口水吐到地上,在棉拖鞋上溅开了花,胡乱洗了把脸,大婶十岁的儿子喊闵洋和他一块在院子里踢足球玩,睡了一天,闵洋趁机活动一下筋骨。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一个鼻涕邋遢的小男孩和一个衣冠不整的大男生忘我的狂奔,玩的不亦乐乎。
他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部,以前这片是低矮的民房,后来随着外来务工人员的增多,房屋的所有者们发现了商机,顺应市场的需求,将原先的矮房子推倒重建成楼房,以三层楼,一层四间房,楼前一个院子的格局为主,厨房和淋浴房在院子的一侧,是共用的砖瓦房,厕所是旱厕,在院子外面,挨着稀疏的农田。
除了离城里近一些,这里的生活条件和农村差别不大。房租便宜,最下面的四间房,每间房每个月只需五百元,还是最贵的房间,因为离厨房、淋浴房和厕所近。交通便利,生活成本相对城里低的多的优势,吸引了很多打工的人,住户搬出搬进,从没断过。大婶的丈夫在附近的工地上贴瓷砖,贴瓷砖是门技术活,贴的好的师傅很抢手,所以收入不错,便将妻儿从老家接了过来,他们和闵洋同住在一楼。
这楼里一共住了十户类似的人家,家里的劳力要么做点小本生意,要么是在工地上干活,在公司里打零工,留下老人在家里看孩子,每天楼上楼下孩子玩耍吵闹,老人在屋子里搭小灶熬中药,住在这烟火气甚重,耳朵和鼻子都须具备超强的
第十三章、生病
闵洋道;“我研究水稻品种。”
欧阳疏竹故意叹道:“不得了了,我们家族要出一个科学家了,那得广而告之啊。”
闵洋道:“行啊,你快走吧,去昭告天下吧。”
看形势一时半会打发不了欧阳疏竹,他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剥都剥不掉。闵洋把他推到隐蔽的墙根处,省的站在这扎眼。欧阳疏竹对闵洋的敷衍和下的逐客令也不生气,他是闵洋姨妈家的孩子,比闵洋大一岁,和闵洋一起长大,著名政法大学毕业,现在在另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律师。与闵洋不同的是,他刚做律师就凭借父亲生意场上的关系接到了几个标的额巨大的案子,人生中第一桶金得来的太过容易,整个人变得有些膨胀,现在是想接案子就接,不想接就到处游山玩水。
勤勤恳恳的闵洋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闵洋不愿见到这位表哥并不是因为两人对待专业业务和法律信仰的大相径庭,而是因为他和闵洋的母亲关系极其要好,比闵洋这个亲儿子还要亲,所以他踩着饭点驱车来这不是做走狗,就是当说客来的。
欧阳疏竹打量了一番周遭的风景,说:“这地不错啊,有山有水,是块风水宝地,咦,奇怪了,怎么没被开发掉,闵洋贤弟,应该让你爸给你找个开发商啊,圈块地造幢五百平的别墅,前后带花园,弄一个大泳池,再租几十亩地建个高尔夫球场,边上种一片葡萄园,闲来无事自己酿点葡萄酒,啧啧啧,美哉呀,如此的生活才配得上你的公子哥身份,你看你现在穿的像什么,微服私访啊。”
闵洋鄙视道:“难以想象这些话出自一个律师之口,活脱脱的刑法课教学案例。”
欧阳疏竹不屑的应道:“别跟我搬弄你的专业知识,你肚子里的那点货我也有,我是在替你感到可惜,为你本来可以唾手可及的荣华富贵感到可惜。”
闵洋道:“你就这么盼望你姨父滥用职权,贪污受贿,把牢底坐穿,那你的姨妈该多伤心。”
欧阳疏竹辩不过他,嬉皮笑脸道:“哥哥我是一颗红心为你着想,你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那个姓方的女人,不,我用尊称,方锐,方锐对吧,她把你甩了,住在农村,你也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农民,你至于吗,把你给出息的。”
闵洋道:“方锐是谁,我不记得了。”
欧阳疏竹气的用手指他的鼻子,差点开骂了,忍了忍,说:“闵洋,你老大不小了,以前玩归玩,闹归闹,没人管你,毕业生嘛,年轻嘛,疯狂一点无所谓,但现在不同啦,你该考虑成家立业啦,你要为你的前途着想。”
闵洋道:“你不说我是公子哥么,我要奋斗什么前途,吃老本好了。”
欧阳疏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摊出底牌道:“算啦,我和你掰扯不清,我今天来主要通知你一件事,姨妈病了,正在医院里输液呢,你看着办。”
装病骗他回家,老掉牙的手法,这位大学教授却用了不下五次,闵洋深知不回去的话,欧阳疏竹又要给他扣上不孝的帽子,爽快应道:“行,我回去看看妈妈,麻烦表哥送我一程。”
欧阳疏竹阴阳怪气道:“哟,变主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闵洋道:“赡养的义务总归
第十四章、夜市
一盏连着一盏的灯在人群上方晃动,在油布间,在长长的电线中静谧的守候,天上一轮明月,地上小女孩在吃棉花糖,好像时间恒定在岁月里,夜的怀抱似曾相识,散发着一年似一年的相仿的气味。
那一年大一,他和方锐并肩走过这条街,从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吃了泡泡馄饨和羊肉串,方锐爱吃辣,羊肉串上洒满胡椒粉和辣椒粒,却仍辣的边吐舌头边说:“不够,不够,再来点,再多撒点辣椒。”
她吃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这是她难得的火辣的一面,其它的时间里,她淡的超尘脱俗。他们走过这条街,方锐道:“今天谢谢你啊,否则我真的想去死了。”
或许是天气太冷了,她的想法让闵洋不寒而栗,她怎么能去死呢,他还陶醉在她主动联系他的幸福里,方锐不能死,是绝对不可以的。不知哪来的勇气促使他主动拥抱了她,她便像一头小鹿撞进他的胸膛里,闵洋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眩晕。
他们就这样确定了关系,在人群熙熙的街角方锐吻了他的脸颊,他记得那天她穿着白色灯芯绒棉袄,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在他的记忆里像和煦的小太阳。说起来,是方锐给了他最初的爱的勇气,闵洋感觉心里一阵揪痛。
汽车夹在路中央动弹不得,欧阳疏竹不停的摁喇叭,看样子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是穿不过这条街了。闵洋点上一根烟递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根,说:“你吃晚饭了吗要不停下来吃点东西,耗着也是耗着。”
欧阳疏竹急的额头冒汗,见进退无果,生气的一拍方向盘,绝望的道:“行吧,我正好也饿了,吃点什么”
闵洋道:“你点。”
欧阳疏竹道:“来点羊肉串吧,我知道有家店做的挺地道。”
闵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好。”
欧阳疏竹道:“那我的车怎么办就停在这吗”
“你的车结实的跟坦克一样,放心,没人动的了”,说着闵洋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陡然的风吹的香烟上冒出的烟四处乱窜,他打了个寒颤,将烟摁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今夜的风好冷。
欧阳疏竹站在车边上犹豫不决,囔囔着,“万一被贴单了怎么办,乱停车是违法行为,我的个人信誉会受损的。”
闵洋没想到他心思缜密,法治意识如此强烈,幸灾乐祸道:“走吧,欧阳律师。”
欧阳疏竹仍旧不放心的左右张望,冷的脖子缩在卫衣里。他平常的装束一点不像律师,卫衣,运动裤,脚上终年是稀奇古怪的限量版运动鞋,倒和他的气质一脉相承,他看人时习惯歪着脑袋抬高下巴,有种乳臭未干的痞气。
他把烟叼在嘴里,他们俩走在一块,就像是一位律师领着刚刚放出来的少年似的。闵洋边走边打量两边的摊位,吆喝一声接一声,勺子在锅底哐当哐当的翻滚,烟雾缭绕,落在姑娘们的披肩发上。
欧阳疏竹道:“今年办法律援助案件了吗”
“唔”,闵洋尚未回过神,看了一眼他的匪样,说:“办了。”
欧阳疏竹道:“我也办了,办了三件离婚案件,家庭暴力”,他说着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闵洋,闵洋朝他示意的方向望,躲在人群后有一对男女,男的连扇了女的两个巴掌。闵洋收回目光,没有吱声,欧阳疏竹认为闵洋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冷不丁道:“沈婉如结婚了吗”
闵洋愣了一会,疑惑的道:“沈婉如”
欧阳疏竹道:“就是电台的女主播,和你
第十五章、犯罪
正说着,老板端了两杯用一次性杯子盛着的茶水过来招呼,对欧阳道:“老板来啦,今天吃点什么”
欧阳疏竹把划好的菜单递给他,说:“老样子,多放点孜然和辣椒,快点上,我们赶时间”,扭头问闵洋:“你吃辣吗”
闵洋沉默片刻,说:“吃辣,多放点。”
老板应着走了,欧阳疏竹环顾四周,对闵洋道:“你别看这地方小,越是藏在巷子里的小店,味道越是地道。”
闵洋抽出两张纸巾擦桌面,说:“我不是怀疑这里的味道,我是怀疑你的爱好,你平常一个人来这”
欧阳疏竹不假思索道:“当然不是”,说完像说错了话似的掏出手机看,他的态度忽然反常,和刚才去接闵洋时判若两人。
过了一会,他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方锐是不是在皇朝会所里上班,我上次去那看见她了,打扮的妖艳至极,我跟她打招呼,她还不理我。”
闵洋的心咯噔了一下,皇朝会所,正是何启请客那天他们去的地方。这么一说,那天晚上他看到的candy真的是方锐吗,他很想向欧阳疏竹问的更详细些,方锐确实在那里上班吗,确认没有看错吗,然而话到嘴边,他拼命克制了下去。
闵洋没有接话,欧阳疏竹道:“我知道你现在做律师赚不了几个钱,但你也不能让你的女人到那种地方上班吧,那赚的是什么钱,你心知肚明,你实在缺钱,问我借嘛。”
闵洋道:“我说了,我不记得方锐是谁了。”
欧阳疏竹指着他的鼻子哭笑不得,“你呀,你说说你,那今晚你就回家住,明天我找两个人把你的狗窝搬了。”
闵洋道:“你凭什么做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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