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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果不其然,陈劫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话音刚落。一干郎将校尉就齐齐而至,大声怒吼着要把神武军派来的那几个奸细都千刀万剐。

    “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小竖子算个球在咱们朔方军的地盘上搅风搅雨,必须严惩不贷!”

    “对,绝不能轻饶,都杀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所见者无不动容。

    皇甫恪暗暗感慨,如果不是陈劫先赶过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自己能不能经受住部下的挑动,还真是个未知数。

    等到在场的将领把胸中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皇甫恪这才干咳了一声,抬手虚压,示意众人噤声。

    “该发泄的都发泄完了那就各归各位,其余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一句话看似轻轻巧巧,众将却都大气不出一声,因为皇甫恪的话说的极重,谁要是再不识趣,岂非要提将军做主了能够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浑人,自然知道深浅进退。

    但是,不说话不代表这些人没有怨言,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陈劫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如何将军让诸位各归各位,这话说的不够清楚”

    其中距离陈劫最近的一个郎将憋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清楚!”

    “既然都听得清楚,就不要让将军再重复一遍,都散了吧,将军自有妥善安排!”

    在陈劫狐假虎威的疾言呵斥之下,众将都不情愿的离去。

    皇甫恪长叹一声,继而又振作精神,将身子挺得更直了。

    “先生一定胸有成竹,可否教我”

    陈劫却汗颜摆手道:

    “下走惭愧,何敢说胸有成竹将军不是已经有了定见吗”

    皇甫恪点点头。

    “定见的确有了,但不听听先生的意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这句话可是一句大实话。在陈劫面前,皇甫恪也从来不摆一军主将的架子。

    陈劫思忖了一阵,眼睛紧紧盯着皇甫恪,郑重其事的问道:

    “下走先问一句,将军一定要有切实回答。”

    “问吧,无不实言相告!”

    “敢问将军,是否还心向大唐”

    皇甫恪不答反问:

    “心向大唐则如何,不向大唐又如何”

    得了皇甫恪的反问,陈劫一刻不停,语速极快。

    “若为前者,别无他途,与秦晋讲和,保持现状,静待局势有变。”

    “保持现状谈何容易当初咱们有筹码在手的时候,折腾的太狠,秦晋那竖子现在岂能不痛快的报复”

    陈劫却道:

    “未必!以下走观察,秦晋绝非公私混淆之人,拿捏将军之处或可有之,但终究会以大局为重!”

    皇甫恪又问:

    “若心已不在大唐呢”

    “不在大唐,将军就该立即带兵离开蒲津,越过黄河,到河东去,依托群山,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皇甫恪霍然起身,在室内来回走了两步,又重新做回军榻上。

    “某竖旗举义是情非得已,万无自立谋取霸业之心!”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陈劫就势说道:

    “既然如此,将军就不要犹豫了,约秦晋开诚布公的详谈一次。”

    “约见秦晋那竖子”

    面对皇甫恪的不解,陈劫郑重点头。

    “在神武军眼中,咱们可都是狼,若不与秦晋建立信任,他又怎么肯真金白银的拿出粮食来”

    说到粮食,可真戳到了皇甫恪的软肋上,如果不是没有粮食,他又何必在各方之间忍气吞声说到底,他所有的不利处境根子都在缺粮二字上。

    “是啊,为了将士们有果腹之物,某便约那竖子一见!”

    然则,陈劫却又话锋一转。

    “只怕秦晋会拿捏将军一番,才肯善罢甘休……”

    所有的乱麻悉数斩断,有了最终决定之后,皇甫恪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嘿嘿笑道:

    “先生轻看了某,能屈能伸的道理,某还是知道的。”

    说罢,皇甫恪冲候在外面的随从喊道:“去,把裴敬请进来,记住




第三百三十一章:哥舒存忠良
    潼关,诺大的帅堂里昏暗一片,只燃着两根牛油蜡,扑闪跳跃的烛光映照出两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尚书左仆射兼兵马副元帅哥舒翰阴沉着脸,坐于榻上一言不发。部将王思礼则在距离他一肘之处低声絮絮的劝说着。

    “若不先下手为强,相公早晚必为杨国忠所害!”

    哥舒翰的的鼻孔里发出了阴寒的一声冷笑,右脸因为中风的缘故,表情与左脸明显很不协调。

    “老夫手握数十万大军,杨国忠”他的口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在他的眼里,这个依靠女人裙带做到宰相之位的幸进之人,是没有资格与他做对的。“他凭甚与老夫斗难不成还要贵妃到天子驾前哭诉去”

    即便是在人后,哥舒翰仍旧毫不客气的对杨国忠加以嘲讽。

    当然,哥舒翰是有这种舍我其谁的底气的,现在朝廷数十万大军尽握手中,长安门户的安危要靠他一个人承担,除非天子脑袋坏了,才会任由杨国忠瞎折腾。

    然而,他的部将,马军指挥使王思礼却不以为然。

    “杨国忠为求私利何曾顾及过朝廷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撺掇着天子屡出昏招,安禄山又何至于现在就反了”

    哥舒翰闻言默然。王思礼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朝廷举止失措,安禄山就算要造反,也只会等到天子龙御归天时再反。天子做了四十余年的太平天子,多年积威不可小觑,但毕竟已经年逾古稀,又有几年好活呢

    这等话虽然不能明说,但也是明眼人一看就清楚的道理。

    “相公,别犹豫了。安禄山造反,乃以清君侧为名,要除掉杨国忠。只要相公留下三万人镇守潼关,其余精锐大军悉数回师长安,诛杀杨国忠以后,安禄山没了进攻关中的借口,当年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也是用的这种计策。”

    大军回师长安,杀掉杨国忠,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念头仅是想一想都会令人浑身热血沸腾,如果哥舒翰再年轻十岁,他或许会同意王思礼的建议。但是,此时此刻,哥舒翰十分坚定,他绝不能这么做,否则又与叛逆作乱的安禄山有什么区别呢

    “老夫不能做安禄山第二,他受不得杨国忠的逼迫,要造反,老夫又岂能步了杂胡儿的后尘”

    见老相公心意坚决,王思礼又急又气,连连跺脚。

    “老相公今日当断不断,来日后悔不及!”

    哥舒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微笑,他能看得出来,王思礼是真心为自己的安危着急,多年以来,一手提拔起来的部将们,有的改换门庭,背主求荣,有的为地方边帅,镇守一方。只有王思礼,一直不离左右,竭心尽力。

    “卫伯玉何时到潼关杨国忠杀不得,杀一个朝秦暮楚的狼崽子,老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在王思礼看来,既然已经决定不杀杨国忠,杀掉杨国忠的一个马前卒,除了打草惊蛇,又有什么用呢但是,现在的哥舒翰既自负又霸道,比起当年在陇右做节度使时,脾气有增无减,决定的事绝不容许部下有任何异议,自然也不容更改。

    叹了一口气后,王思礼问道:

    “敢问相公,以何罪名杀卫伯玉”

    “罪名你们去想,老夫只要卫伯玉的人头。”

    哥舒翰生平最恨人朝三暮四,卫伯玉是他一手提拔起来,改换门庭也就罢了,居然还投靠了与之几乎不共戴天的杨国忠,这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了。

    次日午后,卫伯玉带领新军陆续抵达潼关,他的本意是绝不像到潼关来的。在哥舒翰手下为将多年,深知这位老相公的脾气,如果他去潼关,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就连宰相杨国忠都对此事无可奈何,天子的一道诏书颁下,又有谁敢不从呢

    潼关距离长安不足百里,骑兵一日,步兵三日即可抵达。卫伯玉并没有跟着步兵在路上磨蹭,而是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先一步抵达潼关。既然和哥舒翰的碰面难以避免,那就只能主动像哥舒翰低头,以换取他的谅解。

    尽管卫伯玉知道,被哥舒翰谅解重新接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身在局中不得脱身,也只能打起精神做最大的努力。

    立马驻足,卫伯玉举目远眺,已经隐约可见潼关关城的箭楼。然则,随之而来的却是令他彻骨生寒的恐惧,仿佛潼关的关城就像一只饿虎,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自投罗网。

    忽有一队骑兵远远的迎了上来,卫伯玉紧张的望过去,但见迎风猎猎的将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王字,不免松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所料来迎接他的,应该就是马军指挥使王思礼了。

    果不其然,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王思礼便赫然进入了卫伯玉的视线。

    王思礼为人厚道老成,向来不与人为敌,如果是此人负责与自己接洽,也许还这能在哥舒翰面前求去谅解。想到此处,卫伯玉精神一震,催马赶了过去。

    两人见面如故人重逢,简单寒暄了一阵,王思礼便告知了新军的安置办法,在哥舒翰视察之前,还不能上阵杀敌,只能在潼关以西休整备战。

    这种安排也大体在卫伯玉的预料之中,朝廷花费大精力练出来的新军,哥舒翰不可能让他们到潼关外去填命。

    “王三兄,小弟欲见老相公,不知老相公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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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天子用此贼
    卫伯玉之死让秦晋惊骇不已,哥舒翰的动作又快又狠,直接让他的劝说计划宣告流产。哥舒翰杀了此人,就等于彻底与杨国忠决裂,而杨国忠不论为了报复抑或是自保,恐怕都要竭尽所能的与之不死不休。

    “使君,是裴敬!”

    距离对方的骑兵马队已经不足一里,乌护怀忠紧紧护在秦晋的身侧,生怕有一丁点闪失。裴敬的战马速度不快,徐徐驰来。

    当得知皇甫恪就在前面的骑兵马队里,秦晋也不再犹豫,双脚一夹马腹,径自奔了过去。乌护怀忠被秦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万一被朔方叛军所乘,于神武军而言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之间朔方军中亦奔出一匹战马,其上端坐的正是皇甫恪。

    裴敬只比乌护怀忠落后了半个马头,他是负责这次会面的联络者,出现任何一点意外都将难辞其咎。

    “使君,对面军中纵马出来的就是皇甫恪!”

    其实,不用裴敬介绍,秦晋也从来人的穿戴气度上有了判断。不过,皇甫恪的胆量还是远超之前的想象,此人居然敢不带随从就单人独骑出了军阵,与之见面,就冲这种胆识,便使人侧目佩服。

    真是一员有勇有谋的老将啊!秦晋暗暗称赞。

    自来到唐朝,唐.军上下给秦晋的印象都与记忆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赫赫威名的高封二人不复勇猛,行事用兵畏首畏尾,余者人众,不是杜乾运这种阿谀无能之辈,就是卫伯玉那种毫无气节的小人。

    直到皇甫恪出现,才使得秦晋眼前一亮。此人虽然处于劣势,处处有求于神武军,但总是不肯放弃最后的抵抗,甚至时时打算着咸鱼翻身。可是,无论如何,这支人马都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为了出路与安禄山的叛军合作。

    “皇甫老将军,后生晚辈秦晋有礼了!”

    两人的战马迎面而停,距离近的足以使秦晋看清楚皇甫恪脸上的老年斑。

    终于见到了如雷贯耳的秦晋,皇甫恪却不可置信,逼得他退无可退的秦使君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于年龄上,与他此前的猜测相去甚远。如此老道的行事手法,只能是出自于拥有丰富阅历的人。

    “秦使君不必多礼,老夫这次来,是负荆请罪的!

    秦晋呵呵一笑。

    “老将军杀安贼密使,将叛军挡在黄河东岸,使之止步于黄河,于大唐而言,可是居功甚高。”

    “秦使君莫要调侃老夫,老夫举兵叛乱,已经是不赦罪人,又何敢言功啊更何况,安贼密使之死又是秦使君为之,老夫又怎好掠人之美呢老夫此来,只求能止兵戈,不死麾下兄弟枉死在昔日同袍的手下。”

    如果说秦晋的寒暄带着几分轻挑之意,那么皇甫恪的回复则是言辞恳切

    秦晋可以清晰直观的感受到,皇甫恪对唐朝和还有着深深的认同感,看来坊间传言,皇甫恪叛乱乃崔亮所逼迫,此言应该不虚。

    “实话说吧,秦某此来,只想拜托老将军一件事!”

    “请使君直言!”

    “老将军诸军蒲津,务必使叛军止步于黄河东岸。”

    “还道何事,老夫答应就是。”

    不等皇甫恪提出条件,秦晋便主动说道:“老将军挡住叛军偷袭,于关中百姓则可免去一场刀兵之灾,请受秦晋一拜!”

    秦晋说的言辞恳切,突然间于马上正身一躬,倒让皇甫恪大出意料之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秦晋又道:

    “只要能挡住叛军,粮食与军械,都由冯翊郡守府一体承担,请老将军放心。”

    “这,这……”

    皇甫恪愣住了条件还没提呢,对方就先泄了底,这可与他印象中的秦晋有很大出入啊。但紧接着,皇甫恪又连连懊恼,原是对方将他当做了信义重诺的君子,托付以大事,他却一小人之心揣度了对方。

    倏忽间高下立判,尽管这种微妙间分出的高下并不人所察觉,但羞愧之感却让皇甫恪罕有的产生了挫败感。

    “好,老夫答应你就是!”

    他本想说几句硬气话,不用对方提供粮食,但一想到蒲津数万张等着吃饭的嘴,便又软了下来。

    “有老将军这句话,秦某就放心了!蒲津无忧矣!大战在即,秦某不便多做耽搁,还请老将军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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