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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韦济履任京兆尹,一同兼任的还有河渠使,相公只要令下吏负责疏浚河渠的差事,大批逃民调往冯翊县左右。政事堂就可以行文,令当地府库先行垫付粮食。而且,地方官绝没有拒绝的可能。”

    听罢,杨国忠击掌道:“甚妙!”但转而又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你腰间的铜印是秦晋花了十数万贯钱买来的,现在就拆他的台,是不是于情理上说不通啊”

    韦济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杨国忠会有此一问。

    “相公以为下吏是何等样人”

    杨国忠讶道:“何等样人”

    话到此处,便没有明说的必要,还能是何等样人,吃里爬外,恩将仇报的人呗。

    想到这些,杨国忠心底里泛起了阵阵笑意,他真想看看将十数万逃民都甩到冯翊郡的时候,这竖子脸上会是一副何等样的表情。只可惜,他看不到啊。

    杨国忠的表情变化悉数落在韦济的眼底,他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进一步表态。

    “下吏知道,得罪了某些人不过是于名声有损,而得罪了杨相公,却是寝食难安,坐立不宁了!”

    如果在刚刚见面时,韦济就如此表态,杨国忠是断然不肯相信的。而此时这些话从韦济的口中说出来,他已经觉得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杨国忠愈发觉得解恨,心中暗暗得意着,秦晋啊秦晋,想不到吧,你花了十数万贯钱,给韦济买了个京兆尹,却不料是错把狼当成了狗。

    “好,若能促成此事,杨某便让你在京兆尹任上,风光得意,顺风顺水!”

    韦济起身谦卑的躬身施礼。

    “全凭杨相公栽培!”

    回到府中,韦济一刻不停的挥毫泼墨,短短一刻钟时间书就一封密信,然后急令家奴送往神武军于长安城设置的秘密接头地点。

    秦晋收到这封信,已经是次日午后。他实在没想到,韦济此人的动作如此之




第三百二十五章:军法治民夫
    “使君先看契苾校尉的信!”

    赵十一双手将信笺捧了过去,秦晋草草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彻底消失不见,眉头也紧紧的拧成了一个疙瘩。

    “安贼叛军已经打到了潼关下,哥舒翰可有甚长远计划”

    信中,契苾贺详细的介绍了叛军兵锋直抵潼关以后的情况,哥舒翰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下令坚守不出,只在出人意料时打了几次偷袭战,还是输多赢少。

    秦晋明白,表面上看,哥舒翰所领实在不堪,偷袭战都打的输多赢少,实在是丢人至极。但这对于仓促组建,整体战力低下的而言,已经是难得的好成绩了。

    希冀于在野战中让这种强硬对敌,还不如指望着母猪可以上树。

    “哥舒翰对咱们新安军还算不错,没慢待也没得照顾。契苾校尉说那老儿是看在使君的面上,才没让新安军去填命!”

    “填命”

    听到这两个字,秦晋立刻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赵十一神色如常的说道:

    “潼关里也分三六九等,哥舒翰的嫡系和出身陇右的人,是第一等人。从关中良家子中招募的十余万新军是第二等人。剩下的,囚徒以及民夫杂役就都是第三等人了。必要的时候,驱赶阵前,消耗胡狗的士气,打乱他们的阵型。然后再由第二等人和第一等人依次出击……”

    他说起这些填命的掌故,仿佛仅仅是讲一个故事而已,但从赵十一平静的叙述中,秦晋却可以清洗的感觉到,哥舒翰输多赢少中赢还是靠着这种近乎于填命的方式换来的。难道叛军的战斗力就如此骇人吗连久经战阵,令吐蕃人闻风丧胆的哥舒翰都不得不用这种填命的方式换吗

    秦晋不是没和叛军打过交道,他带着新安军区区数千人,从新安一路撤到了潼关,其间历尽艰险,但也弄出了遮天蔽日的崤山大火,叛军主将崔乾佑就是在大山火烧垮了军队以后,才狼狈被俘的。

    那时,安禄山叛军于秦晋的感觉是,闻名不如见面,幽燕铁骑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他本以为哥舒翰到潼关去,就算不能痛痛快快的打几个胜仗,但毕竟有去年冬天的胜绩在,叛军士气已经远远不如原本历史上的叛军,起码对抗起来也要容易的多了。

    可结果却大大超出了秦晋的估计,他现在唯一不解的是,究竟自己高估了哥舒翰,还是低估了安禄山叛军。

    “还有件事,不知使君可曾听说了契苾校尉说这是捕风捉影的事,未经确实之前不让俺胡乱下断言,只告知使君即可!”

    “何事说!”

    “听说哥舒老相公本来要调渭南和栎阳之间聚集的十几万山东逃民作填命之用,政事堂上杨国忠也答应了,可不知何故竟然在一夕之间反悔了,非但不许,还行派兵到潼关观摩学习。契苾校尉私底下和俺们说,这不是观战,是督战!”

    赵十一一桩桩说出来,好像在说笑话一般,但听在秦晋的耳朵里,却有如响鼓惊雷。哥舒翰怎么就敢用十几万无辜的百姓去做填命之用秦晋自问已经修炼的对任何事都可以无动于衷,但还是不得不对这等手段悚然动容。

    这种传闻也正好印证了韦济在书信中所交代的,诱使杨国忠同意疏浚郑白渠所使用的手段,但有一则,不知韦济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对哥舒翰欲将山东逃民用作填命闭口不谈。当然,也许韦济并不知道这桩事,也许知道只做传闻,未加理会也算正常。

    秦晋低头沉思的时候,赵十一又抓起了几案上漆盘内的瓜果大吃猛嚼。他看了不觉好笑,便道:

    “喜欢吃就多吃点,走的时候再捎上几筐,回去分给兄弟们吃!”

    岂料赵十一口中塞满了瓜果口齿不清,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瓜果好吃,却带不得。咱新安军都是一水的河西良马,驮这些填肚皮解馋的东西,白白浪费马力!”

    赵十一的话让秦晋一阵感慨,都说什么样的将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契苾贺能带出这种知道爱惜马力的兵,一点都不奇怪。

    “好,不带!等平定逆胡,回来再吃!”

    赵十一龇牙一笑,“俺可记下使君的话了,将来平定逆胡,可绝不能赖账。”

    秦晋哑然笑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十一却嘿嘿一笑:“使君莫将弓拉的太满,新安军现在有万把人,到时候不知要壮大几何,别把使君吃的连衣服都当掉……”

    秦晋就手从面前漆盘中抓起了一个果子砸过去,“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赵十一的反应也快,一偏头竟躲了过去,然则,不再说话,只闷头吃着瓜果。

    只言片语中,秦晋可以感受到,新安军时至今日已然大成,从当初的团结兵,彻头彻尾的进化成了大唐的精锐之师。而这只用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他甚至下意识的将新安军和神武军做比教,如果两



第三百二十六章:为民穿新衣
    杜甫不再做声,他实在有点看不透这个年轻的郡守,有时候秦晋会表现出与生俱来的悲天悯人,有时候又时时流露出意识中的极度冷血。对待这些山东来的逃民,不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而且还用对待战阵俘虏的法子收拾他们。

    难道山东的逃民就是大唐的百姓了吗据登记造册的数据显示,这些逃民里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山东各地的良家子,怎么就能像对待罪囚一样对待他们呢

    最后,杜甫还是没忍住像秦晋提出了质疑,希望秦晋能善待这些百姓。

    秦晋却平静的说道:

    “我这么做就是在善待他们啊!”

    杜甫大惑不解。

    “使君如此诸多限制,动辄打杀,何谈善待”

    本来秦晋不想和杜甫多做解释,无奈对方一直紧随其后纠缠不休,也只得放缓了脚步。

    “那我先问问子美兄,何为良家子”

    良家子的概念早就深入人心,杜甫只觉得秦晋多此一问,就下意识的指着营中被规矩成一排排逃民。

    “这些人里,十之七八都是良家子。”

    秦晋却摇了摇头,指着杜甫所指的人群缓缓说道:

    “他们一年前可能还是良家子,因为他们有着朝廷赐予可以世代耕种的永业田,无论到哪里,都有一份现成的基业在等他们。可现在呢永业田成了幽燕铁蹄下的废墟,家破人亡者十之八.九,你还能指望他们为朝廷卖命,对朝廷忠心”

    比时人多了千年的见识,秦晋深知这些处境的人还有另一种称呼,那就是无产者,无恒产者身无牵挂,自然也就是天然的造反专业户。

    倒不是秦晋不分是非黑白,泯灭了良心,用如此恶意揣度那些失去了家人和产业的山东逃民。

    但治政就是如此,容不得半分的情感参杂。所有身为人的个体在国家利益面前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如果在意每一个人蝼蚁的感受和想法,这政还能治吗

    如此做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也极具效率,不需要蝼蚁们表达意见,他们只需要按照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切就不会失控。

    没有失控就没有暴乱,没有暴乱就不会有杀戮,难道不是对这些逃民的善待吗

    听了秦晋这番近似强词夺理的说法,杜甫明明觉得哪里不对,想要辩白,却不知从何说起。

    秦晋加快了脚步,他要赶去“集中营”中军,韦济作何河渠使,已经将政事堂的行文弄到手了,他的效率自然也不能再慢了,第一批河工必须在明日午时之前,进驻郑白渠。

    走出去十几步,秦晋的步速又慢了下来。

    “叫逃民不好听,以后还是统一叫民夫吧。这些民夫仅仅以军法管制还是不够的,必须深入每一个人的思想,让他们明白,他们做的事对于天下有多么重要。。”

    杜甫犯了难,庶民向来只管种地,心怀天下那是士大夫才应该有的操守,庶民虽然是良家子,但如此要求也过于耸人听闻了吧。

    “子美兄在县廷里不是养了些吃饱没事干的书吏吗回头选几个头脑活络,口齿伶俐的,送到郡守府,我有用。”

    虽然秦晋交代时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杜甫却不会怠慢,尽管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甚为不解,还是一刻不停的赶回了县廷

    当天午时,杜甫在郡守府扑了个空,于是又急匆匆带着十几个书吏赶去了城外的营地。果然,秦晋仍旧滞留在营地里,仿佛这里的事,比郡守府的那些公事重要多了。

    秦晋没想到杜甫的效率也变的奇快无比,于是就干脆的向那几十个书吏交代任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杜明府白白养了你们一个多月,现在是你们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

    秦晋话说的刻薄,然则却是实话。这些人原本都是寄居在崔亮左右的文士,平日里不是附庸风雅,拍拍马屁,就是为虎作伥。崔亮倒台以后,秦晋本想将他们甄别治罪,然而杜甫却念着读书人的情面,不忍心看着这些人受崔亮的连累,于是干脆招至县廷,延揽为书吏,以顶其罪。

    “编故事都会吧你们几个分成三组,你们……”秦晋指着围聚在一起的五六个人,“你们几个,编些安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故事,编的越是人神共愤,功劳就越大。”然后他又点出来五个人,“你们几个,要编感人的故事,越是感天动地越好……”

    这五个人里,其中一个身体细长的胆子比较大,没等秦晋说完,就问道:“感人的故事手到擒来,不知使君可有具体要求”

    秦晋不怕人插嘴和顶罪,就怕手底下都是一群没有半点创造力的榆木脑袋。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卑下姓范名思仁。”

    听到姓范的,秦晋居然想到了范长明,这个老啬夫给他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但他也知道,天底下姓范的人多了,因为这个就对人产生偏见,实在是可笑至极。

    “好,你们五个就由范思仁牵头,故事的发生地点可以在山东各地,但就是不要在关中,讲讲各地百姓中,舍身忘己,奋不顾身,勇救乡民……所有的人和事都要围绕着一个主旨……”

    秦晋说到这里,便在脑子里打着转,琢磨着用时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词汇说出来。范思仁显然是个头脑极为活跃的人,立刻就接道:“敢问使君,可



第三百二十七章:长史兼河工
    秦晋清楚,天子虽然老迈,但还没糊涂到家,哥舒翰现在手握大军,又一肩扛着抵挡安贼大军的重担,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拒绝哥舒翰提出的正当要求。

    只是卫伯玉奉调到潼关去,却让秦晋的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

    他所熟知的历史再一次从脑中闪现。

    哥舒翰日益权重,与杨国忠的关系自然也就日渐紧张,从相互提防,到相互打压。在两人的争斗中,杨国忠似乎一直处于被动和遭受打压的位置。在秦晋记忆里的历史进程中,哥舒翰似乎是斩杀了杨国忠的亲信部将,彻底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由此,杨国忠才使出了一朝借刀杀人之计,使得哥舒翰一败涂地,被安禄山俘虏,投降之后屈辱的死在了伪燕的内乱之中。

    卫伯玉虽然是哥舒翰的老部下,但此前已经改换门庭,投了杨国忠。而且哥舒翰向来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万一哥舒翰真的放不下这些恩怨,再加上与杨国忠之间的明争暗斗,卫伯玉恐怕分分钟就会成为二虎相争的牺牲品。

    想到这些,秦晋坐不住了,绝不能让哥舒翰杀了卫伯玉,绝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再度上演。

    秦晋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赴潼关一趟,拜会一下这位名扬陇右的老将。

    但是,漏屋偏逢连夜雨这句话不是白来的,沉寂近月的皇甫恪朔方军又有了动静,在局势不稳的前提下,秦晋不可能放下冯翊而前往潼关。

    这种事,秦晋自然不能找杜甫商议,卢杞和身体逐渐痊愈的陈千里都被招至郡守府。

    “皇甫恪的朔方军近日蠢蠢欲动,二位有何看法”

    卢杞一直主张对皇甫恪强硬,绝对不能因为神武军示好而让他们觉得自家软弱。但是,皇甫恪显然是个老奸巨猾的豺狼,使得神武军除了能够在粮食上有所拿捏,竟毫无作为

    “皇甫恪吃准了我们不敢与其开战,这才肆无忌惮。我只担心裴敬到同州去谈判会吃亏!”

    陈千里面色平静,仿佛不曾被剥夺了军权一样,说着自己的见解。

    自从朝邑之战以后,陈千里连龙武军长史的职权都被剥夺了,也是秦晋顾及实际情况,对他格外的留情了。而且,同为新安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秦晋不忍心见到他下场凄惨。

    现在,陈千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时随地到郡守府中来,以备咨询之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陈千里从无一句怨言,咨询之时也是尽心尽力,毫无异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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