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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其实,手段也很简单,以前是公廨向民间放贷,现在不过是公廨以同样的条件向民间借钱。

    当然,首要的对象自然是冯翊地方的豪绅。要知道,关中地方的豪绅已经不敬战乱的繁衍了百多年,积累的财富远超常人现象,甚至许多人家的钱库,连串钱的麻绳都已经朽烂成灰。

    从商贾的手中抠钱不容易,在这些世代豪绅兜里掏钱,薛景仙却有一百种法子对付他们。

    为了在秦晋的面前有所表示,薛景仙将第一个目标放在了一陈姓家族身上。陈家出过不少官员,虽然并非显官高绝,但也绝非寻常人家可比。不过,薛景仙之所以选择陈家,是因为这个家族在冯翊的名声并不好。

    公文中列出的知道方法表面上看是向民间以优厚的条件借钱,但薛景仙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明显是要劫富济贫。也不能说是劫富济贫,准确点应该称之为劫富济富。因为这笔钱一旦借入,又要立即转出去。

    前些日子郡守府颁布了政令,对盐铁粮实行严格官制,名为出入均由配额管控,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明显是只许进不许出。这笔钱公廨钱就是为了补偿商贾在其中的损失而纯在的。说穿了,官府只需在其中花费一笔不菲的利息钱。

    至于本金,薛景仙甚至不无恶意的在揣测,秦使君一定不会认账。当然,他薛景仙也不会认账的,在秦使君不认账之前,他早就调到别处做县令了。至于最后谁来背这个黑锅,那就看谁是倒霉蛋了。

    原本他以为秦晋就算不是正人君子,至少也是个立身颇正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使君与明府
    步行在同州城的四马大道上,秦晋才第一次体会到关中的独特风情。 长安也虽然位于关中,但毕竟是三千河山二百州的京师,所居民众多为迁自各地的豪族,至开元天宝年随着国势日强,定居于此的胡人亦日渐增多。秦晋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站在宏大的尖顶清真寺外,古兰经吟唱的歌声悠扬飘来,内心是何等的震撼。

    都说长安乃关中精华所在之地,倒不如说是汇聚天下文化的国际化大都市。秦晋感慨于唐朝对于宗教的开放,在长安城内,许多坊市都可以见到佛教的寺院,道教的道观,抑或是大食人的清真寺。在这样一个国际化大都市里,风俗习惯兼具天下各地特色,自然就不足为奇了。也因此,这座天下第一的大城虽然身在关中,却少了许多秦川本土的地道特色。

    在同州城,随处可闻的沿街吆喝声,透着浓重的秦腔,以至于根植于秦晋脑海深处的唐人语言系统都难以理解,那些商贩们究竟在吆喝什么。

    比起秦晋所生长的那个年代,一种发音极大的普及于十数亿人口大大不同,在这里十里不同音是极为常见的事,虽然冯翊距离长安不过百里距离,但于秦晋而言,仿佛到了全新陌生的世界。

    此前他一直忙于政务军务,根本就没有时间到街上用这种闲逛的方式,来领略本郡的风土人情。当然,即便是今日此刻,他也全然不是为了猎奇游玩而做漫步之行。

    政令颁布已经月余,市井间的反应各自不一,提起新任的郡守秦晋,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则赞不绝口。

    不过,秦晋才不在乎那些对他的谩骂,他在乎的是谩骂自己的人究竟有多少。对于这点,秦晋有充分的自信,骂他的人都是那些在政令颁行后受到打击的人。对此,他当然不会强求那些因新政令而家破人亡抑或是家道中落的富户豪族们对自己心存感激,如果是这样那才见鬼了。

    “由神武军负责封锁本郡边界,人为的拉起一道贸易壁垒,使得粮食只进不出。随着粮食逐渐充足甚至严重过剩,超出了本郡百姓的需求,粮价便不可避免的下跌了……”

    杜甫跟在秦晋的身后,他对秦晋口中不时冒出的古怪词汇虽然不甚了解,但也听得明白,这是在说冯翊郡的粮价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居然恢复到了天宝十四年初的水平。比起最高价已经足足降低了三倍有余。

    这种治郡的方法,此前闻所未闻,但不论如何米价恢复到旧日的水平,对冯翊百姓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大旱的危机不会在百姓头上时时露出狰狞的獠牙了。但冯翊虽好,可关中数十郡的百姓们仍旧在水深火热之中,随着战局的拖延,麦田的欠收绝收,青黄不接的情况得不到有效的缓解,饥荒已经如暴风雨前低沉沉的阴云,正逐渐积累压得大厦已然濒临于将倾……

    “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抵冯翊,但恐怕甚多地方豪族却在心头滴血,听说有些人已经在私下串联,要将状子告到政事堂,乃至御前……”

    秦晋刚想就杜甫的担忧做解释,忽然鼻头耸动,阵阵肉香弥漫鼻腔。四下张望,却发现这香气来自街边的泥炉,半敞开的炉门里可见通红的炭火之色,里面放置着半熟的烤饼、烤肉,泥炉胖没有盖子的铜锅内炖煮着肥瘦相间的猪肉。

    没错是猪肉!秦晋来到唐朝大半年,吃的尽是些半生不熟的牛羊肉,由于猪肉被视作污浊的食物,他这等身份的人竟然甚少有机会接触这种后世寻常所见的肉食。

    而在神武军中,秦晋曾表示过要弄些猪肉解馋时,那些出身自世家的军中子弟们均向他投来了不解甚至是不屑的目光。虽然仅仅是猪肉的问题,秦晋为了不在军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住了肚子里馋虫。

    直至今日此刻,猪肉那久违的香味阵阵传来,使得秦晋再也忍不住,一定要吃上满满一大碗。

    “饿了,坐下吃点!”

    杜甫欣然点头,他这十余年来受尽了穷困潦倒之苦,曾经视之为污浊之肉的猪肉,能吃到口就已经是为妻儿改善伙食了。杜甫并非是个偏狭的人,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提高,自身处境的改善,而重拾起对猪肉的鄙薄厌恶。

    相反,在闻到这猪肉的香气之时,往日穷困日子不免回现眼前,然则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他曾在酒后和秦晋袒露这种心态,秦晋则笑着回应了四个字,“忆苦思甜”!

    秦晋与杜甫布衣而行,不知内情的百姓们自然料不到,同州城内最有权势的两个官员,正挤在他们之中。

    一直远远跟随在两人身后的便衣卫士们见状,便要跟着挤进来,以使秦晋和杜甫和百姓们隔绝开。

    不过,秦晋却暗暗摆了摆手,如此大动干戈大可不必,只让他们远远候着就是了。

    胡凳胡桌泛着锃亮的油光,一看就是多年使用所致。秦晋毫不作态,大剌剌的就做在胡凳上。杜甫也紧随其后,坐在了他左手边的一张胡凳上。小贩殷勤的上前招呼。

    “客观来腕肉汤大饼吗”

    实际上,他的摊位也只供应这两种食物。

    秦晋迫不及待的指着铜锅内翻腾的猪肉块说道:“来两碗肉,



第三百二十三章:断皇甫后路
    “出了人命,还是得杀人!”

    闻言,秦晋的眉毛挑了两下,以前他只知道皇甫恪麾下的军卒都是严守军纪的,如何近来行为如此反常

    “杀人者偿命,其余人等亦要从重论处!”

    秦晋改变了主意,原本只想按律处置,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如此就别怪他辣手无情了。

    “这么做,难保会激怒皇甫恪,万一,万一他再投了安贼据说,皇甫恪对安贼的使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杜甫忧心忡忡的劝解着秦晋,他认为在表面上处置一下,对各方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就可以了。因为此刻维持现状才是重中之重。秦晋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冲动了

    “子美兄太懦弱了,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是皇甫恪在试探我们吗”

    “试探”

    杜甫一脸懵懂的望着秦晋,不明白皇甫恪要用这种无聊至极的方法,试探他们什么

    “对,在试探神武军的底线!皇甫恪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虽然对安贼没有好感,对神武军也未必有好感,说到底,威胁着两军之间唯一的干系,就是约定好每月一‘送’的粮食。”

    眼看着第二次“送粮”的日子就到了,皇甫恪突然间一反常态怂恿部下在同州城闹事,自然是想激怒秦晋,然后秦晋在愤怒之下了重手惩治,皇甫恪就可以趁机与之翻脸,以作讨价还价的资本。

    听了秦晋的分析,杜甫跺脚道:“使君既然知道这是皇甫恪的阴谋诡计,因何还故意上钩啊”

    秦晋转而冷笑。

    “秦某就是要入皇甫恪彀中,就是要让他翻脸,看看他这张脸翻过去以后,再如何翻回来!”

    杜甫大惊失色,不知道秦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时刻要从脑子里挤出来。

    “难道,难道使君要开战”

    现在杜甫最怕的就是秦晋不满于两军僵持的现状而贸然开战。实际上,在杜甫看来,维持现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皇甫恪战意不强,又无必反之心,之所以造反还是奸人崔亮诡计所致,只要加以时日不愁此人再次归降朝廷。可是如果开战,双方激战一起,再想从容谈何就难了。

    再者,只要打仗,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百姓届时,冯翊郡这梦幻泡影一样的繁华景象真就成了昙花一现了。

    所以,杜甫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有必要阻止秦晋开战。

    “使君万不可轻启战端啊,战乱一起,冯翊郡这大好形势将毁于一旦。”

    由于情绪激动,杜甫的声音便不自觉的提高了,一声使君惊得左右百姓回头看向这一老一少两位。

    百姓们看清了奇谈怪鱼原来出自身穿布衣的一老一少,都不禁嘲笑他们。

    “猪肉摊子上要搭台唱戏吗哪里来的使君,明府……”

    “就是,就是,使君明府能来吃猪肉俺还说天子摆驾亲临呢……”

    在众人充满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中,秦晋和杜甫付过账以后落荒而逃,既然被人当做了怪物,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相对平静的环境来讨论军政问题。

    秦晋没有向杜甫解释具体原因,只交代他必须重处那些闹事的军卒,一个都不能轻饶。

    当日,三颗血淋淋的首级就被挂在了同州城东门的旗杆之上,其下张贴布告,三个贼人当街殴打百姓致死,处枭首执行,以儆效尤。至于剩下几名帮凶在鞭笞之后,全部关入大牢,监禁到死!

    杜甫本想关一阵子就可以放了,但秦晋却认为,饶了这些人的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绝再不能再手软,于是便提出了这个监禁到死的建议。总而言之,就是这些人即便不死,也要在大狱里度过余生了。

    次日一早,卢杞携裴敬求见秦晋。秦晋一反常态,接见了被投闲置散的裴敬。

    裴敬在郡守府中佐吏的引导下往后堂而去的路上,心中不免砰然兴奋,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想不到使君居然肯见他了。这是个好兆头,没准今日见面之后,就可以重返军中了。

    寒暄落座之后,秦晋直接提起了皇甫恪得寸进尺的问题。卢杞愤愤然道:“皇甫恪不知进退,大不了和他决死一战,彻底打败朔方叛军,擒了皇甫老贼,看他还猖狂不猖狂!”

    卢杞说的当然是气话,秦晋的策略他再了解不过,保持现状才是根本。但总这么示好就等于示弱,皇甫恪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觉得吃定了神武军,因此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

    “使君,末将以为,此时不宜与皇甫恪开战,应该在开战之外另寻办法,让皇甫恪受到教训!”

    秦晋点了点头。

    “这也是秦某今日见你的原因!”

    闻言,裴敬喜出望外,激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他两次连累神武军险些跌入绝境,恨不得立即就有一次能够一雪前耻的机会,就算刀山火海也愿意去。

    “皇甫恪不足为惧,断了他的后路,自然就无法猖狂!裴敬,你敢代秦某去一趟蒲津吗”

    裴敬稍一愣怔,继而又决然道:“使君有命,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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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为谁驱虎邪
    说起来也是巧合,韦济的妻兄在中书省为郎官,无意中得知了哥舒翰打算征发聚集在渭南和栎阳之间的大批山东逃民。

    初时,韦济并不了解哥舒翰此举为何意,潼关一线的民夫不少,兵员亦有朝廷源源不断的调拨补足,而且随着大批陇右精兵的到来,兵力的多寡已经不再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还是韦济的这位妻兄有些才智,竟从中洞悉了哥舒翰的意图。

    “哥舒相公打算让这些山东逃民到潼关去填命啊!”

    “填命”

    恶寒之下,韦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聚集在渭南到栎阳之间的逃民他也深知内情,这些人原本是要逃到长安来的,但朝廷生怕动辄有十数万流民抵达长安,给京畿地方的治安带来不可逆转的威胁。

    于是,政事堂在商议之后,行文派兵将逃民尽数拦在了栎阳、新丰一线。二哥舒翰又不愿意负担十数万百姓的粮食,为了避嫌亦派兵大肆驱赶,直至渭南方才划下界限防范未然。

    现在潼关的局势骤然紧张,哥舒翰不想麾下的士卒有过多的损耗,于是便打起了这十数万逃民的主意。反正这些人也是无家可归的逃民,留在关中只能徒然耗费粮食,而且还是一大隐藏的不稳定因素,借此机会让逃民们去填命,则可一举二得。

    这虽然只是韦济的揣测,但念头一经冒出以后,他就毫不怀疑其中的可能性。

    韦济的妻兄又冷笑道:

    “杨相公也在为这些逃民的安置问题头疼呢,现在哥舒翰主动提了这个法子,正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啊!”

    提及杨国忠,韦济忽觉眼前一亮,一个主意就在脑中成型。

    到了次日午时,韦济收拾停当之后,便轻装简从往杨国忠府邸拜望那位日渐掌握中枢的副宰相。

    杨国忠听到奴仆禀报,新一任京兆尹韦济求见,就本能的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了些什么,便又改了主意。

    韦济在来之前,早就将准备好的说辞演练的数十遍,连杨国忠各种可能的应答都一一事先预估好了。因此,在见到杨国忠之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引起了杨国忠浓厚的兴趣。

    山东逃民的事的确让他有点头疼,现在韦济提出了一个不使哥舒翰得逞,又能妥善安置这些逃民的法子。杨国忠觉得可以一听,至少要商议一下可行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原本他只是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但随着韦济的深入解释,杨国忠已经怦然心动。因为,在韦济的说辞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令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秦晋你是说让秦晋负责山东逃民的吃食”

    杨国忠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韦济,想斥责他信口胡说,但又忍不住好奇之心,想要听听这个新一任的京兆尹,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韦济这个人,杨国忠对他既无好感,也无恶感,原本是甚少有交集的人,现在因为他在京兆尹的位置上横插一脚,已经被这位天下仅次于天子最有权势的人隐隐记恨。

    深深的疑虑占据着杨国忠的脑袋,他当然知道韦济的京兆尹是秦晋花钱运作而来的,可韦济又怎么可能后脚就将秦晋这个出资人给卖了呢

    因此,要想彻底打消对韦济的猜疑之心,就必须得解决这个疑问,否则一切就无从谈起。但是,杨国忠并不打算打断韦济的侃侃而谈,而是煞有介事的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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