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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秦少府此话责己过甚,即便昨日没有出城烧粮,蕃兵未伤筋动骨,一样会卷土重来。且以昨日守城的战况判断,各种手段用尽了,也只能延缓他们填城攻城的速度,一场血战难以避免!说句不中听的话,城破也在迟早之间。”

    郑显礼的声音有些激动,他万想不到秦晋能够仅仅凭借着八百人用那种粗糙笨拙的枪阵就能先败千余蕃兵,再搅乱了同罗部攻城的节奏,一举将其击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封大夫如此看重这个县尉,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秦少府昨日以野战两次击败蕃军,就此使他们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牛皮吹破,对提振我大唐军民士气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句话正说到县廷诸君的心坎里去了,打仗死人很正常,只要取得胜利,就是值得的!相较于秦晋出生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对生命远远要漠视很多。

    眼见如此,秦晋也不矫情,同时心中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战死将士的抚恤不能忽视,明日举办一场追悼授勋大会,以表彰他们为新安所做出的功绩!”

    追悼授勋大会这个点子倒是新颖,在坐的诸位从未听过连战死的士兵也一并追悼的,这个待遇通常都是品级极高,深受皇帝恩遇的大臣名将才有资格享受。普通军士能有个招魂仪式就不错了。

    不过现在秦晋在新安县廷声望日隆,他说出来的决定人们已经习惯服从,所以尽管有异议却没有人反对。

    昨天夜里,秦晋思索了一夜,大战之后有三件事必须要做,追悼会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重新加固城防,他在研究地图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新安东关城外有条河自南往北而过,只是隆冬时节大雪封冻,一时间竟忘了!

    日照当头,碧空如洗,城外雪地上到处都是结冻的斑驳血迹。

    一千丁壮悉数集结于此。

    “开挖!”

    随着佐吏的一声令下,铁镐抡起,冰屑纷飞。

    “见水了!见水了!”

    没一会功夫,丁壮们呼喊起来,只见原本平整的冰雪河面已经露出了一片发黑的河底,清亮的河水汩汩流动。随着一块又一块冰被刨碎,露出的水面则在逐渐扩大。

    然后又有人将大块的碎冰用铁网和挠钩捞上岸,运往河水与东关城之间的工地上。此处也汇集了千余丁壮,所为工地不过是将削尖了的木桩深深钉入冰雪地面之中,两排木桩相距三尺,由南向北排开。木桩腕口粗细,足有一人多高,后续又有丁壮将竹席绑在了木桩上,形成两两面竹席墙。

    从河面上刨碎的大冰块都被悉数抛入两道竹席之间,紧接着一桶桶河水浇了下去,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倒下去的河水沿着两道竹席夹出的空间流动,很快就结冻成冰。

    如此反复以河水浇灌,一道冰墙渐渐拔地而起。

    “是郑将军!”

    眼尖的丁壮们发现了带着人沿河检视的郑显礼!

    “郑将军威武!”

    昨日一战中,郑显礼表现颇为抢眼,这些丁壮们对他也是敬畏有加。

    看着已经初具雏形的一道冰墙,




第十八章:张网待逆胡
    新安东城外封冻的涧河被悉数凿开,两排一人多高的冰墙在河水西岸耸立而起,位于最内侧的冰墙之内人头攒动,汇集了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幼。他们不是被征召起来劳作的民夫,而是观刑的百姓。

    沿着冰墙内侧,上百个身着囚服的男女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咒骂声,哭泣声,告饶声,不时从其中传来,但很快就被百姓们鼎沸的议论声而湮没。

    “看看,那不是崔安世的家奴吗平日里耀武扬威,欺男霸女,想不到也有今日下场,真是活该!”

    崔安世绝大部分的家奴都在校场的变故中被尽数斩杀,但也有极少数人因为没有跟在他的身边而暂时幸免,后来大都被契苾贺带人给搜捕了出来,又因为有着陈千里的阻止,一直活到了今日。

    现在,秦晋决定拿他们的肮脏的血液祭旗,激发城中军民的抵抗意志,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新安县县廷在秦晋的带领下几乎倾巢而出,陈千里展卷宣读着待宰囚徒的罪状。

    “通敌造反,诛联三族,当此非常之时,上安天心,下顺民意即刻行刑”

    宣读完毕,秦晋冲陈千里点点头,陈千里则面无表情的又提着气高呼了一声:“行刑!”

    着上身的刽子手,手持着锋利的大斧早就跃跃欲试,听到县廷长吏的命令,早就有人上前将囚徒的脑袋按到在刺骨的冰面上,锋利的大斧闪着耀眼的阳光狠狠挥落。

    上百颗血淋淋的头颅当场滚落,囚徒腔子里鲜血箭一样喷到了几步远的冰墙上,瞬间的功夫就将冰墙染的通红。紧接着,刽子手上前将亲手砍下的头颅揪住发髻,高高的举起,呼喝道:“请百姓们验看,通敌造反者已经尽数伏诛!”

    几日下来,谁家没有好男儿死在逆胡叛军手中,百姓们自然恨透了这些通敌的败类,见到这些人伏诛顷刻间人心大快,呼喊万岁,威武之声不绝于耳。

    斩首的尸体统统扔到涧河河水中冲走,至于头颅则被整齐的码放在冰墙上,以震慑心怀不轨的叵测之人。

    唯一的遗憾是,被斩首的人中并不包括范长明的族人,当契苾贺带着千人队赶到长石乡以后,范氏族人造就在范长明的带领下,逃之夭夭。捉不到正主,又不能牵累其他人,契苾贺只好悻悻的返回新安。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以范长明奸狡过人的性子,在得知蕃兵叛军败退后,怎么可能还留在长石乡等着人上门去拿他呢

    “听说那老竖子被生生气的吐了血!”

    “也难怪,老年丧子,这种打击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哼!还不是那老竖子自作自受弄到现在没了子嗣给他养老送终真是活该啊!”

    范长明的两个儿子,范伯龙和范仲龙都因范长明作乱而死,等同于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两个儿子。

    围聚在秦晋身后的佐吏们在低声议论着范长明,陈千里回头狠狠瞪了那几个佐吏一眼,他们缩了下脖子,瞬间就没了动静。一场血腥的刑杀让所有人都心怀畏惧,看到少府君的面色阴沉似水,便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这其中与县廷一干人站在一处的郑显礼则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他对秦晋这种以杀人震慑人心的方法是持保留意见的,但是鉴于此人面对逆胡叛军历次都能化险为夷,反败为胜,便也认定这未必是秦晋的泄愤之举。

    前日城外一战,死伤无算,秦晋一手带出来的团结兵折损了大半,就连丁壮们都是十损其四,秦晋的确是愤怒了,这才有了今日涧河内的大刑杀。

    刑杀结束,百姓们们被组织起来返回新安城,原本人声鼎沸的东关城外立时就变得一片萧索,只有一人多高的冰墙上,那一字排开的头颅倍显狰狞可怖。

    心腹们紧随在秦晋的身后,他们对这位杀伐决断的秦少府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相信只要有他在,新安便会守的如金汤城池一般。不过,这几日已经有人开始在私下里议论,高仙芝的二十万兵马究竟什么时候能抵达新安!

    “走,去城南!”

    这一日,秦晋的话少的出奇,上马之后,一抖缰绳,战马向东关城与南山之间的皂河谷地奔去。陈千里、契苾贺、郑显礼也拍马跟了上去。

    十数匹战马很快便从关城与南山间的狭窄谷口进入,这个所谓的谷地不过是皂河封冻形成的,一旦出暖开化,再想进入却是难上加难。与外面深可及膝的大雪不同,谷地封冻的河面上仅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学壳,马蹄踩踏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条河谷大概有六七里长,走了约有三四里的路程,河面逐渐宽阔了起来。显而易见,出口处狭窄,河水自然就会变得湍急,难以行船,以使关城险要。只不知这是当初建造关城的人故意为之,还是山势水势原本就浑然天成。

    不过再往前走,山势便突然变得陡峭起来,连带着河谷也在逐渐收窄,再也不能几匹马并排前进!

    一行人都被秦晋弄得满头雾水,这皂水河谷虽然可以作为通往新安城以西的通路,但却紧邻着新安南城,地势险要极了,并不会对死守新安构成威胁。

    而秦晋却突然发问了,“郑将军,那日足下从这条谷地经过时,城上可曾有



第二十一章:石砲显神威
    出了孙孝哲的中军帐,老啬夫范长明脸上笑容消退的一干二净,儿子惨死的忧伤和仇恨再次爬了出来,阴沉的面容让所有跟随他的乡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和咄莫提供的“待遇”相比,在孙孝哲这里,范长明有着比较明显的自由。

    “啬夫,城中子弟透出话来,姓秦的小竖子在满城的搜集火油,听说契苾贺还带着丁壮砍了不少柴草。”

    范长明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在琢磨着另一件事,然后又陡而醒转。

    “小竖子还有什么举动”

    那传话的乡丁寻思了一阵,“东关城外的冰墙,还有凿了冰面的涧河水,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动作。”

    “嗯,知道了,告诉咱本乡的子弟,没有重大意外就不要冒着风险传话,以后说不定还要有大用。”

    范长明数次在秦晋的手中吃亏,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他想不明白多备火油与柴草和阴谋诡计有什么牵连。如果说此举是故意针对偷袭皂河河谷的所为,那个小竖子简直就不是人了,他难道是借助了鬼神的能力,可以做到未卜先知吗

    火油与柴草不过是寻常的守城和取暖之物,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呢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在犹豫着,要不要与孙孝哲再商议商议。

    和那个咄莫比较,孙孝哲看起来是个可以成大事的人,听说又是安禄山相好的儿子,说他是安禄山的半子也不为过,绝对是个可以依靠的大树。为此,他不能不谨慎小心,万一出了纰漏,范氏一族不但在唐廷,就连安禄山那里都无法立足了。

    那乡丁的话却又让他一阵心烦,“啬夫这番叮嘱晚了,他已在今日凌晨逃出了新安城,说是怕叛军连夜攻城。”

    “没用的东西”范长明发泄般的骂了一阵,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好生安顿他吧,别寒了咱们族中子弟的心!”

    这番叮嘱让那乡丁一阵眼红鼻塞,族中子弟们跟随老啬夫一则是相信他的眼光,认为大唐气数已尽。二则是他的这份重视乡土情谊的心肠,相信老啬夫绝对不会亏待本乡本土的子弟们。

    “哭甚哭!只要替孙孝哲立下功劳,大郎和二郎的仇不但得报,咱们范氏一族也终将飞黄腾达,封侯拜将,金钱无算”

    范长明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对这些乡丁描绘一番美好的前景蓝图,乡丁们开始并未当真,但久而久之说的次数多了,也免不了耳热心动,由将信将疑到信以为真。

    打发走乡丁,揣着心事的范长明坐立不宁,决定去求见孙孝哲,将这个重要的情报详细禀报一番。可是,他却没能如愿以偿的再次见到孙孝哲,早有亲卫将其拦了下来,冷冷的甩下一句,“将军岂是一个乡啬夫就能够随意求见的回去吧,将军传见了,自会有人去唤你!”

    吃了闭门羹,范长明暗暗数落着这些狗仗人势的蕃兵,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逐一问候了一遍。但向来都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不论中外都是如此,他惯常与官府打交道,便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金锞子,偷偷的塞在那蕃兵手中。

    “小老儿确有紧急军情禀报,还请将军通融,通融一二”

    范长明恭维的称呼蕃兵为将军,看在金锞子的份上,蕃兵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并非某不近人情,实在是军中法令森严,不如这样,如果啬夫放心,某可代寻着机会代为通传!”

    话说到这个份上,范长明知趣的不再提额外条件,只要话能稍到孙孝哲那里,自己见与不见他都无所谓了。 接下来,他所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孙孝哲数万大军破城,秦晋那小竖子伏诛授首,自己杀子大仇得报。

    一连三天万里晴空,叛军在新安关城外扎起了连绵的营帐,每日佯攻一阵就草草撤兵。县尉秦晋带着一众亲信属吏也没闲着,城里城外的视察,凿冰和抢修被破坏的冰墙都是每日督办的重点。他甚至还在府库中发现了一架已经残破不堪的石砲,其时仅剩下了几根木杆的架子,抛臂和圆斗等关键部件都已经不见了。

    秦晋只在游戏和书中了解过这种攻守利器,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围着石砲的残骸一连转了两圈,口中啧啧连声,心中在盘算着此前怎么就忽略了这种武器呢!

    陈千里见到秦晋对这架石砲大感兴趣,便介绍了几句:“听说这架石砲还是前隋造的,我大唐立国以后,中原再无战事,武备逐渐松弛,抛臂是上好的桑木打造,可做强弓,也不知哪一年被县廷的佐吏偷偷拆走,圆斗是生牛皮缝制的,拿到集市上也值不少钱哩”

    “此物,县廷中的工匠可还能打造”

    “石砲原理简单,工匠们打造不难,不过想要达到与前隋一般的水平只怕不易!”

    只要能打造就好办,秦晋心里有了底,而且打造石砲的主要原材料新安也不缺乏,城西就有一大片桑林,砍来做成抛臂也是正好。

    陈千里又提出了一个要害问题,“打造石砲的原料新安并不缺乏,就是木料需要风干,没有一年半载只怕难以成型!尤其是石砲的抛臂,刚砍下来的桑木韧性不够”

    &



第二十四章:逆胡连入彀
    唐军的冰墙沿着皂河与涧河交汇处分别向西向北修建,所以在涧河与延伸到新安关城以南的九坂山地间,实际上是有一块空地的。咄莫屡屡在新安城下受挫,为了一雪前耻,早就将新安附近的地形摸得七七八八。因此在风雪狂做的情形下,仍旧能带着所部数千人摸准了这一处缺口,鱼贯进入皂河谷口。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夜色漆黑难以视物,北风呼号掩盖了一切声音,为了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几率,咄莫仍旧下令,将战马上好嚼子,马蹄全部用麻布包裹严实,所有人口中衔枚,禁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进入谷口之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谷中风雪小了许多。成败在此一举,咄莫可不像骈妇子孙孝哲那般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他需要这次豪赌,赢则盆满钵满!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新安东面城防被唐军整修的滴水不漏,而西面则残破的多,加上突然袭击之下,一鼓而下也不是问题!在咄莫看来,自己的赢面很大!

    南关城的敌楼内,几个铜铃铛忽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打盹的团结兵被惊醒,顿时睡意全无。

    “刚刚是铃铛响了吗”

    睡眼惺忪的几个人还不敢确定,但紧随其后铃铛再次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团结兵们大骇,“快,快去报信,有人进谷了!”

    南关城的城墙修建在一片岩石基座上,加起来距离河面足有三四丈高,天黑雪大之下目不视物,为了加以监视,秦晋特地令人在谷中横拉起数条细麻绳,麻绳的另一端则通过滑轮延伸到城墙上,连着铜制的铃铛。黑夜中一旦有人马经过,必然会触动麻绳,铃铛作响,城上的人自然就会有所警觉。

    现在,铃铛果然响了,团结兵飞奔报信,今夜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身为掌管城中大小事务的县廷长官,秦晋并没有住在县廷,而是搬到了东关城内的军营中办公吃住。团结兵赶来时,他正和契苾贺、陈千里等人商议对策,孙孝哲打造浮桥等大型器具,足见其攻城的决心,如果不拿出来绝好的应对办法,涧河与冰墙将很快失去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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