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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警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卓牧闲
    快到年底了,怎么就遇上这么起命案!

    阎局微皱起眉头,示意腾大继续说。

    我们基本搞清了死者的家庭情况,死者父母于去年前离异,父母曹永福在开径县的一家机械厂担任业务经理,说是业务经理,其实是跑业务的。为人精明,跑得不错,收入不菲。正因为有点钱,跟一个比他儿子,也就是被害人曹胜凯仅大两岁的女子好上了,与死者母亲离婚,重新组建家庭。

    没有幻灯机,也没时间制作ppt,腾大陆续举起一张张照片。

    虽然曹永福去年才跟糟糠之妻离婚,但过去十来年因为作风问题三天两头跟老婆吵架,被害人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学习成绩可想而知。没考上高中,花钱上了一所职业中学,会计专业。据开径县公安局同行反馈,被害人在学校期间的表现并不好。

    三天两头跟同学乃至社会上的人打架,隔三差五旷课,文化课专业课几乎全不及格,并在校内早恋。学校几次要开除他,曹永福找关系,托人求情,总算让曹胜凯混了一张毕业证,尽管这个毕业证也没什么用。

    腾大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接着道:曹永福与前妻离婚之后,曹胜凯因为已成年,既没被法院判给母亲,也不存在判给父亲,平时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可能心存内疚,也可能想早点让曹胜凯成家立业,曹永福于去年6月份在县城帮曹胜凯买了一套146平米的商品房,在当地可以算是最好的小区。

    同时觉得儿子就这么混下去不是事,曹永福只是交了首付,并出钱帮着装修,打算给儿子点压力,让他找个工作好好上班,自己赚钱还房贷。结果事与愿违,曹胜凯游手好闲惯了,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结果干了几天就跑了。曹永福没办法,一气之下给了他十万,说以后就不管了。

    他一直在老家呆着,怎么想起来燕阳的?

    他父亲不知道,他母亲也改嫁了,对他更是不闻不问,同样不清楚。他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想管也管不了。并且有了新房子之后,他极少跟以前一样去爷爷奶奶家。到底为什么来燕阳暂时不清楚,唯一可确认的是,他是今年5月份来燕阳的。

    有没有安排人去开径县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

    安排了,方子坤同志带队去的。腾大低头看了看笔记本,继续汇报道:考虑到异地排查比较困难,骆支帮我们与开径县局进行协调,开径县公安局领导非常重视,下午刚通过电话,他们已经安排专人协助老方排查。

    回头我再给郑局打个电话,请郑局帮帮忙。

    局长刚参加过省厅召开的全省公安局(处)长会议,认识开径县公安局郑局长很正常。

    腾大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认识兄弟公安局领导而奇怪,接着道:我们已调出被害人用过的三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老鲁负责查这条线;今天上午,安排专人去银行查询,结果比较意外,建行的卡中存有十七万八千多元人民币,工行的借记卡主要用于还房贷,卡内存有五千一百多元人民币,正好够银行下个月5号扣除死者在其老家县城购买的商品房房贷。

    十七万八千!阎局大吃一惊。

    我们是今天上午9点多联系上被害人父母的,他们一听到噩耗就火急火燎赶到了市里,我亲自询问过,曹永福确认他今年只给过曹胜凯十万元现金。以前陆陆续续给过不少,但那些钱都被曹胜凯挥霍一空。老方在开径县公安局同行协助下找到了几个曾与被害人一起鬼混的家伙,他们都证实被害人家里有钱,被害人也能管家里要到钱,但钱到手之后就吃喝玩乐大肆挥霍,甚至经常管别人借钱,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多存款。

    他母亲有没有来,他母亲有没有给他钱?

    来了,住在永盛宾馆,我下午见过她,她说从去年底就没再给过被害人钱。

    钱是什么时候存入账户的,银行应该有记录。

    这是流水单,腾大递上银行账单,走到阎局身边指指用笔标注过的几个交易记录:5月12号之前,账户里只有三万多元。5月12号下午3点26分,存入两万五千元;5月28号上午10点,存入四万元整花的全小钱,存入的全是大钱,并且全是来燕阳之后存入的,燕阳的钱有这么好赚吗,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重大疑点。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副支队长冷不丁说道:十七万八千,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是财杀,凶手为什么不逼问银行卡密码,为什么不取走卡里的钱?




第二百九十八章 恶作剧?
    一觉醒来,洗完脸去作业区换班,赫然发现吴伟头上脸上和身上全是灰。

    吴哥,你筛沙子了?韩朝阳回头看看他刚放下的铁锨,把他拉到一边问。

    吴伟掸掸灰尘,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年纪跟我爸差不多大,他们干得满头大汗,我在一边看着像什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着干了一会儿。

    知道你工作积极,没想到会这么积极!

    现在好了,你开了个好头,如果我不干会更不像样。

    韩朝阳郁闷到极点,悻悻地说:吴哥,你不是在帮人家干,你是在抢人家饭碗!他们是按天算工钱的,你帮他们多干一天的活儿,他们就要少干一天,就会少拿一天的工钱!

    但现在不只是工钱的事,专案组正在等我们这边的物证,早点筛完早点取到证,案子不就能早点破。

    关键是这堆黄沙里要有物证!

    有没有不筛筛怎么知道?

    好吧,现在轮到我了,你赶紧去洗洗休息。

    目送走工作狂,韩朝阳回到作业区找了副手套戴上,旋即顺手拿起铁锨,只能跟工作狂一样帮着往输送带上铲筛好的沙子。

    韩警官,一看见就知道你没干过这活儿。

    什么叫一看就知道,刘师傅,别看我现在当警察,其实我是在农村出生长大的,以前在家干过活。

    刘师傅忍不住笑道:你这架势不对,就算在农村长大的估计也没干过重活儿,吴警官干活是一把好手,像你这样干一会儿手上就要起泡。

    他是城里人。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韩朝阳看着他们的样子,换了一个握铁锨的姿势,学着他们的节奏一边铲沙子一边笑道:不过他当过兵,在部队可能没少干活儿。

    这就难怪了,抗洪救灾,不就是他们上嘛。

    铲沙子算不上重活儿,一铁锨铲不了多少,但时间一长双臂却受不了。

    韩朝阳干着聊着,不一会儿双臂就开始酸痛,急忙换工种,去对面帮着推晃铁筛。

    今天上午邪门了,一连筛了两个多小时,就筛出一堆形状各异的鹅卵石,没筛到其它异物。韩朝阳越筛越郁闷,干脆跑到一边拨通吉队的手机。

    朝阳,什么情况,是不是筛出什么了?

    报告吉队,暂时没筛出有价值的物证。我是想问问被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身上有没有钝器伤,这边筛出一大堆石头,有小的鹅卵石,也有大块的。如果被害人颅骨有损伤,那些大块石头完全可能是凶器。

    全市公安系统那么多民警,凭什么你小子最帅!

    正忙着走访询问的吉副中队长,一想到风头正劲最帅警察这会儿肯定是灰头土脸,不禁笑道:被害人颅骨无损伤,从头到脚都没有钝器伤,他是被勒死或掐死的,所以那些石头你就不用管了。

    行,您说没价值那就是没价值,我这就让工人清理掉,省得堆这儿碍事。

    你看着办,慢慢筛,等你们的消息。

    语气中居然带着几分调侃,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人在屋檐下,劳资认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有本事以后别要燕东分局尤其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协助。韩朝阳暗骂了一句,正准备回去继续筛沙子,分局最厉害的经侦民警最年轻的中队长何义昌突然打来电话。

    朝阳,听说你又上专案了,又要立功了!

    同样是调侃,不过听着顺耳朵了,韩朝阳忍不住笑道:何队,您既然知道我又上了专案,那肯定知道我正在干什么。筛沙子,筛一大堆像金字塔似的沙子,不知道筛完要到猴年马月,您认为干这个能立功?

    如果筛出凶器,凶器上正好有凶手的指纹,你小子想不立功都不行。

    关键被害人是被勒死或被掐死的,如果是被用绳子勒死的,绳子上能有凶手的指纹?要是被凶手用双手掐死的,那指纹的事想都不用想。

    刚荣立二等功回来就摊上这事!

    筛沙子而已,就算能筛出关键物证,他一样别指望立功受奖,毕竟相比其它工作,他现在干的工作既重要又微不足道。

    何义昌消息灵通,岂能不知道他和吴伟被高新区分局当成了出气筒,强忍着笑问:专案组领导对你们怎么样?

    挺好,一天打十几个电话问进展。前天还管饭,昨天和今天好像搞忘了,我们现在是自己管自己。

    高新区分局也太地道了,居然连饭都不管。

    命案必破,领导的精力全放在破案上,哪会想现在小事。

    心态挺好,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何义昌又笑问道:连饭都不管,这么说加班费也不用提了。

    他们不管,所里管;他们不给加班费,所里给。韩朝阳一屁股坐到身后的脚手架钢管上,晃着腿优哉游哉地说:刘所给我们打过电话,说我们算出差,不管筛多少天,全按出差标准给补助。

    这还差不多,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理大女大学生深陷网贷的情况基本搞清楚了,市局经侦支队受理,已立案侦查。从今天开始没你什么事,一样没我什么事。

    她人呢?

    朱曼?

    嗯。

    继续上学,她父母过来了,学校领导做她父母工作。血浓于水,她父母也不是真不管,只是因为网贷的事被她伤透了心,刚跟亲朋好友借了点钱,帮她把学费交上了。她自己也知道错了,梨花带雨地说要痛改前非,好好上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好好孝敬父母。

    市局经侦支队立案侦查,这意味着她确切地说她父母不需要再帮她还那么多钱。

    这是两天接到的第一个好消息,韩朝阳很高兴,想想又问道:何队,她失踪失联的这些天到底在哪儿的,如果没及时联系上她,她会不会想不开?

    她比你想象中‘坚强’。

    提起这个何义昌就觉得好笑,解释道:她发现债务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多时,就开始想方设法自救。一边继续在各平台频频借钱,以贷养贷;一边在网上寻求解决办法。最终加入了一个‘志同道合’的qq群,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群里有700多个跟她情况差不多的借贷人。

    这些人认为他们是‘弱势群体’,靠着现金贷生活,几乎全辗转于几十个平台,少的欠债二三十万,多的欠近百万元。他们赌现金贷平台扛不住,指着现金贷平台倒闭,不必还钱。

    集思广益,想各种办法赖账。我看过群聊天记录,居然有人说想不还钱,可以诈死。比如写一份遗书,说自己不活了,来生再还他们的钱;还有人打算用红水笔在手腕上划几下,说要割腕自杀

    居然有这样的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义昌轻叹口气,接着道:每天上午9点下午3点和晚上7点,这个几百人的大群都会被准时激活。群主的网民叫三哥,一出场就带节奏,往群里丢几个口令红包,号召群友‘坚决不还钱’,‘就是不还钱’!

    群成员就这么被动员起来,一个个情绪高涨,有的说‘我就是不还钱’。有人一遍遍刷‘死扛到底,网贷都要喊我声爹’。纷纷表态,打鸡血,喊口号,组织抵抗。总之,他们的逻辑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会有人同情他们。

    韩朝阳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这么说这个赖账群是她坚持下来的精神支柱?

    可以这么认为,暑假这两个月她一直在市里的一家小饭店打工,一有时间就登陆qq水这个群。

    这太夸张了,竟然有这么多人从网上借钱。

    也不算夸张,更夸张的你见过,我们上次一起抓的那个比他们夸张多了,专门坑网贷平台,而且坑了很多,检察院已经批捕了,估计没七八年出不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韩朝阳没之前那么同情深陷网贷的理大女生朱曼了,挂断手机正准备去继续筛沙子,本应该休息的吴伟又跑了过来。

    朝阳,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把被害人的尸体扔这儿?

    什么意思?

    换位思考,一起想想呗。

    他这两天两夜快得魔怔了,脑子里全是案子。

    韩朝阳已见怪不怪,看着沙丘沉吟道:如果想毁尸灭迹,把尸体直接扔河里也比埋在沙堆里强,毕竟埋沙子里迟早会被发现,起不到毁尸灭迹的作用。

    可以扔河里,不知道会漂到什么地方,就算尸体被发现公安机关也很难确认第一现场位置。可以挖个坑埋掉,甚至可以找点汽油焚烧。可凶手偏偏把尸体埋在沙堆里,这说明什么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凶手可能根本没想到毁尸灭迹,可能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作完案之后把尸体往沙堆上一扔就走了,装载机司机可能没看见尸体,往大车上装沙子的时候从另一个角度铲,上面的沙子正好流下来把尸体盖上。也可能吊车司机和船上的人没看见,直接把沙子往岸上卸,几斗子沙子往上面一倒,一样会流下来把尸体盖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现场,走访询问的重点应该放在这一片。

    吴伟拍拍钢管,眼神意味深长。

    韩朝阳意识到他想让自己提醒专案组领导,可是他能想到专案组领导会想不到吗?

    韩朝阳不想打这个电话,又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故作苦思冥想了片刻,突然道:吴哥,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闹过恶作剧,反正我小时候没少闹。

    什么意思?

    尸体可能最初出现在其它地方,被凶手或其他什么人故意运到这里,故意埋进沙堆。可能是为了恶心甚至报复侯老板,也可能什么都不为,就为好玩。

    这一带平时只有拉砂石的大车,就算周围的村民闲逛也逛不到这儿,换句话说,凶手不太可能把被害人骗到这砂石厂里下手。不过这一带倒是个抛尸的好地方,人少,短时内不容易被发现。

    你觉得我的分析有道理?韩朝阳忍不住笑问道。

    有恶作剧的可能,吴伟眼前一亮,紧抓着他胳膊说:如果不是恶作剧,那就很难解释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专案组不一定能想到这种可能性,我觉得你应该给腾大打电话汇报,给腾大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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