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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警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卓牧闲




第二百九十九章 没凭没据
    给腾大打电话,开什么玩笑!

    真要是打这个电话,他肯定以为你们很清闲,会认为你们不好好盯着工人筛沙子,居然有闲情逸致操不该操的心。现在是盯着工人筛沙子,他一不高兴很可能会又安排一个更倒霉的任务。

    吃一堑长一智,韩朝阳不想触霉头。

    吴伟一门心思在案子上,在这个问题上竟不依不饶。

    韩朝阳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当着他面拨通刘所的电话,打算让领导们去操这个心。

    接到他的电话,刘建业倍感意外。

    听完他的汇报,刘建业觉得有那么点道理,觉得不能完全排除恶作剧的可能性,但分局领导好不容易把麻烦送走了,岂能就这么再接回来,干脆来了句:小韩,既然你担心专案组领导不一定会重视,那就直接向石局汇报,石局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

    是可是我没石局的电话。

    我给你发过去。

    谢谢刘所。

    别谢了,赶紧汇报吧。

    是!

    吴伟看得目瞪口呆,暗想给专案组提醒而已,打个电话,多简单的一件事,居然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有必要搞这么麻烦吗?

    韩朝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看刘所刚发来的电话号码,当着他的面拨打石局手机。

    小韩,你们了解案情?接到他的电话,非常清楚他们处境的石局比刘建业更意外。

    报告石局,专案组没向我们通报案情,我们只知道曹胜凯是被勒死或被掐死的,只知道死亡时间应该在15号零点至15号6点左右。

    专案组没通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吴伟问过砂石厂侯老板,侯老板在接受询问时,办案民警问得最多的就是那个时间段他在哪儿,砂石厂有没有人值班之类的。至于被害人的死因,是我跟专案组的一个副中队长打听到的。

    把麻烦送出去归送出去,但作为一个刑警谁不想破案?

    正准备下楼的石局停住脚步,站在楼梯边下意识问:你们觉得砂石厂不是第一现场?

    吴伟一个劲儿点头,不汇报个清楚今天别想安生。况且既然打了这个电话,既然开了这个口,也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韩朝阳深吸了一口气,用几乎肯定的语气说:石局,我们虽然不了解案情,但我俩比专案组的任何一个人都熟悉现场。这里不仅夜里没什么人来,白天一样没什么人。周围什么都没有,路又那么难走,谁会大半夜跑这儿来杀人。就算凶手花言巧语把曹胜凯骗到这儿将其杀害,也不太可能选择这种事方式藏匿尸体。

    不管毁尸还是藏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担心尸体被发现,担心被公安机关查到。

    把尸体埋在随时可能被运走的黄沙里,显然是一个愚蠢至极的藏尸方式。

    从这个角度上分析,真存在砂石厂不是第一现场,尸体之所以被埋在沙子里,再被拉到高铁站项目工地,纯属巧合,纯属一起恶作剧的可能性。

    关键那是一具人的尸体,不是一只死猫或一条死狗,搞这样的恶作剧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并且这一推测是建立在一系列巧合基础之上的。

    发现尸体当日下午,跟高新区分局的腾吉明信誓旦旦说把最能干的民警派过去了,如果让他们就这么汇报,或就这么帮他们给腾吉明提醒,十有**会闹出大笑话。

    石局不想被高新区分局笑话,又不想打击不仅不觉得委屈反而把心思放在案子上的两个小伙子,略作权衡了一番,微笑着说:小韩,你这个推测有点意思,但终究是个推测,一点根据都没有,贸然给专案组汇报不太合适。你们不是两个人吗,而且就在现场,可以先试着查查。

    我们查?

    筛沙子只要一个人盯着就行了,另一个人完全可以去走访询问。你们又不是没警务通,又不是没登陆内网的权限,很简单的事,查到线索及时汇报。我手机24小时开着,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就知道不能多事!

    昨天多了一嘴,结果浪费了一天时间。

    今天被吴伟缠得不厌其烦,打电话汇报这个随口说说的所谓推测,结果又招来一堆麻烦事。

    人在砂石厂心思却在省三院的韩朝阳郁闷到极点,放下手机苦笑道:吴哥,石局话你也听到了,没凭没据的事不能随便汇报。

    有机会查案,吴伟欣喜若狂,嘿嘿笑道:这不是挺好么,我们现在是归腾大领导,但石局才是我们真正的领导。分一下工吧,是你在这儿盯着还是我在这儿盯着,是你去走访询问还是我去走访询问。

    分什么工,还按原来排的班来,你去查案吧,我继续帮着筛沙子。

    行,我先去问问侯老板。

    恶作剧,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那是死人,只要不是傻子都避之不及,谁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居然真当回事。

    韩朝阳又好气又好笑,但想到这个推测是自己说出来的,回到作业区便心不在焉的打听起来。

    王师傅,钱师傅,你们平时都在哪儿干活?

    就在这一片儿。

    这一片儿能有什么活儿?周围什么都没有,韩朝阳觉得很奇怪。

    这一片儿的活多了,但不是天天有得干,钱师傅放下铁锨,俯身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再次抄起铁锨一边接着干,一边扯着大嗓门笑道:河边上全是码头,只要是码头就不可能不需要装卸工,西边有个批发饲料的,虽然有吊车,但总得有人把一袋袋饲料从船上往吊篮里装,吊上来总得有人卸。

    有时候不是用船送货,是大车拉过来的,铲车不好铲,顾老板经常喊我们去帮着卸车。一个老师傅回头补充道。

    前面还有煤场,煤炭全是用船运过来的,煤老板不要我们装卸,但船老板要人帮他清理船舱,不清理干净他不好拉其它货。他们那些跑船的跟跑车的一样,来有来的货,回去装回去的货,不会放空的,空船开回去要赔钱。

    正如他们所说,北太河边全是码头,饲料砂石料钢材只要往这儿运或从这儿往其它地方运的货物,几乎全需要工人装卸,而他们这些正在筛沙子铲沙子的民工也全是靠北太河水运吃饭的。

    他们天天在附近等活儿,对这一带的情况应该很熟悉。

    韩朝阳追问道:钱师傅,侯老板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是砂石厂的侯老板?

    嗯。

    同行是冤家,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钱师傅直起身擦了一把汗,眉飞色舞地说:附近卖砂石的不光他一个,河这边有三家,对面有四家,不过砂石生意做得最大的就他和对面的常麻子。以前因为抢生意还打过架,常麻子被你们抓进去关了好像有半年!

    这是一个新情况,回头让吴伟好好问问。

    韩朝阳想了想正准备再问问,一个民工突然回头道:现在市里的工地不让现场搅拌混凝土,砂石料生意越来越难做,侯老板比常麻子有眼光,几年前就跟几个老板合伙在东边大桥下面投资建了一个搅拌站。生意挺好,反正拉商品混凝土的大车整天进进出出,但合伙的生意不好错,几个老板闹翻了,有个老板又在对面跟常麻子合作,又搞了一个搅拌站。

    侯老板跟常麻子竞争很激烈?

    不是激烈,是跟仇人差不多。你举报我,我举报你,说对方的混凝土不过关,说对方给哪个工地的材料员回扣,甚至找辆车坏在对方搅拌站前面的路口,反正他们什么招儿都使过。和气生财多好,非要搞成这样。



第三百章 谁会搞恶作剧
    常麻子有栽赃陷害甚至只是想恶心恶心侯老板的动机,但常麻子今非昔比,现在是身家百万乃至上千万的大老板,并且曾被公安机关处理过,不管有多痛恨侯老板也不太可能干这样的蠢事。

    不过他手下的人就难说了,有许多打工的为讨好老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从王师傅和钱师傅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两个经营砂石料经营商品混凝土的大老板之所以势同水火,跟在他们手下干活的那帮人推波助澜有一定关系。比如他们的泵车在附近发生剐蹭,驾驶泵车的司机首先想到的不是报警也不是报险,而是先给老板打电话。

    侯老板担心手下吃亏,立马带着一帮工人去,常麻子同样如此。

    现在好多了,只是虚张声势吵吵闹闹,说说狠话吓唬对方。

    据说以前真动过手,而且不止一次,动手的结果是被公安机关各打五十大板。

    想到吴伟这会儿应该在搅拌站询问侯老板,韩朝阳决定等会儿再给他打电话,想想又问道:钱师傅,这一带有没有那种总是无事生非,总是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

    这你得问老杜,他是本地人。

    老杜,韩警官找你了解情况。不等韩朝阳开口,王师傅便放下铁锨抬头喊道。

    一个矮矮瘦瘦的民工从第一个铁筛边跑了过来,笑道:韩警官,找我了解什么情况,要不出去说吧,正好想抽烟。

    作业区不能吸烟,甚至不能把香烟带进来,防止在现场留下烟头。

    韩朝阳虽然早戒了,但能理解他们烟瘾上来的感受,指指帘子,跟他一起并肩走出作业区。

    想了解什么情况,你问吧。老杜跑到电动车边从车座下翻出香烟,取出一根点上美美的连吸了几口,又跟韩朝阳一起走到阴凉处。

    杜师傅,你家住在附近?

    钢材市场后面第二排,老杜抬起胳膊往东边指了指,唉声叹气地说:我家是三队,一队二队和四队的地全征用了,就我们三队没动静。十年前就说要征用,就说要拆迁,街道干部三天两头来测量,去年还有人来评估,结果又没下文了。

    关于征地拆迁,爆出的新闻总是这儿发生强拆,那儿有人维权。但对大多普通人而言,其实是希望政府征用他们的地,拆他们房子的。

    老杜很羡慕那些土地能被征用,房子能被拆迁的村民,弹弹烟灰,接着道: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就指着征地拆迁,就希望他们搞快点。如果能征到我们三队,拆到我家房子,我杜益川还用干这个活儿,吃这个苦?

    三天两头来测量,这说明快了。

    这一片肯定是要开发的,就是早晚的事。想到美好的未来,老杜脸上又露出会心的笑容。

    同样是征地拆迁,同样位于城乡结合部,但你们别指望能享受朝阳村那样的拆迁标准,韩朝阳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趁热打铁地问:杜师傅,你家就住在附近,你又天天在附近干活,对这一片应该很熟悉。

    那是,在河边做生意的这些老板我个个认识,市场里的钢材老板我也认识好几个。

    这一片有没有总是无事生非,喜欢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

    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天惹事的?

    嗯。

    以前真有,老杜猛吸了一口烟,沉吟道:二队的陆宏,不是个好东西。走在路上看见自行车,都会走过去把人家车胎的气门芯拔了。人家又没招惹他,他甚至不知道车是谁的,你说这算不算损人不利己?

    算。韩朝阳掏出笔记本,记下陆宏这个名字。

    不过那小子这几年好像改邪归正了,毕竟年龄大了,孩子也大了,不好好干不行。现在弄了个摩托车,专门在附近收羊,顺便卖卖养饲料。

    老杜突然想起一件事,补充道:他也不算改邪归正,平时没少干缺德事。收羊就收羊吧,看见狗啊猫的,见一只逮一只,好像还用药毒狗,有人专门收死羊死猫死狗这些。收这些干什么,还不是给人吃,所以市里那些饭店我都不敢去,谁知道给你吃得是什么肉!

    居然有这样的混蛋,想想是挺恶心的。

    韩朝阳正准备开口,老杜又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去年被你们公安找上门,就是因为贩卖死羊死狗死猫的事,被关了十几天,被罚过款。

    食品安全无小事,拘留十几天,罚点款,处罚的太轻,犯罪成本太低了。

    韩朝阳暗叹口气,追问道:附近还有没有像陆宏这样的人?

    四队有几个臭小子,十七八岁,也整天不干好事。我见过他们晚上出来用弹弓打路灯,用砖头砸小店的窗户玻璃,还去钢材市场偷割剩下来的废钢板出去卖钱。大块的和整卷的他们想偷也偷不走,太重。

    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小屁孩,名字真不知道,不过我认识他们老子。一个是四队李维康家的,一个是四队夏二家的,还有几个不认识。可能是他们的同学,跟我们不一个村。

    相比常麻子和那个陆宏,韩朝阳觉得这帮臭小子搞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

    记录下他们家长的名字,追问道:杜师傅,附近有没有精神病患者?

    疯子?

    嗯。

    疯子没有,傻子倒是有两个,一队的小军,其实也不小了,今年应该有二十三四岁。以前不傻,小时候挺聪明的,孩子两三岁的时候不是好玩么,他姑父托着他玩,举着他往天上抛,结果一把没接住,就这么摔傻了。整天在外面瞎逛,管认识的人要香烟抽,要东西吃,不给就骂,还跟人打过架。不过他认识家,从来没走丢过。

    典型的武疯子,这一片儿的治安隐患,韩朝阳能想象到负责这一片儿的社区民警有多头疼。

    还有我们三队的赵英华,以前也不傻,他就是个书呆子,念过初中,上过高中,结果复读都没考上大学。后来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儿子,还出去打过两年工,那会儿挺正常,后来就不行了,整天说胡话,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再后来就疯了,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到处扔,还骂人打人,真打他老婆。

    有一次拿菜刀,村干部和他家里人吓坏了,送精神病院治了三个月,回来老实多了。不过时间一长又开始发疯,现在就是一个疯子。他老婆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他儿子包括他家老头都理解。对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儿子,他儿子一回来就老老实实,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辖区有一个武疯子已经很头疼了,没想到居然有两个!

    韩朝阳对北太派出所负责这一片儿的社区民警表示无限同情,同时觉得相比那帮臭小子,这两个武疯子搞恶作剧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哪儿问到哪儿,不知不觉问了近一个小时。

    韩朝阳想想干脆掏出手机,翻出被害人曹胜凯的身份证照片问:杜师傅,你天天在这一带干活,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老杜瞄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说: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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