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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饮江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烦局神游

    而她却一心想要跑得更远,跑到福州仍不满足,硬是跑来了苗疆。半是因为对赵无安的承诺,半也是因为自己心里,一直不安于那样平淡无奇的生活。

    她也渴望像赵无安那样,拥有一身胆识武学,能剥丝抽茧,气驭飞剑,斩去这江湖上无数罪孽。但说到底,她只是个小姑娘,无能也无力面对这江湖的纷繁,人心的复杂。

    若非是赵无安,她也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

    贪狼啸月,夜色里忽然亮起了几点萤火般的绿光,极速地移动着向这边接近。

    安晴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从面前的篝火之中拿出了一根燃烧着的火把,双手握紧,对向了未知的夜幕。

    夜色中有狼群吠啸,安晴打足了精神,警觉地注意着身边的一切。

    忽有马蹄哒哒,如风般击碎了这夜色的沉寂。

    在安晴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身披白袍、肩负红匣之人已然闯入了她的眼帘。

    正如那一天土地庙外,他伸手拂去厚重木门上灰尘时,一般地突如其来。

    赵无安驭马在安晴面前停下,骏马高扬前蹄,惊起一地尘嚣。

    方才还冷静得无以复加的安晴,在看见他出现的瞬间,一下子泫然欲泣。

    她几乎想立刻冲上去抱住他。

    赵无安翻身下马,安晴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向前扑了出去。她受够了这里的孤寂和寒冷,只想在他怀中寻得一丝暖意。

    但她的脚步却忽然间停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赵无安怀中,已然抱着一个女子。安晴愣了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安晴安然无恙,赵无安松了口气:“还好,你还没事。”

    安晴欲语眼先红,眼看眼泪就要不争气地留下来,她立刻耍小性子般把脸扭向一旁,只是以余光投来疑问的眼神。

    赵无安无奈道:“我总不能看着桑榆赴死。”

    他形容枯槁,显然此前也是恶战一场。安晴虽然也知道代楼桑榆对赵无安而言意义非小,但她刚刚独自一人在荒野中呆了半晚,赵无安却呵护有加地抱着代楼桑榆来见她,安晴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说话,索性就继续把头扭向了一边。

    偏偏那边儿另一匹马上还有个更闲不住的小将军在火上浇油。

    “看不出来赵居士还是个左拥右抱的主,都已经有了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却是毫不贪恋,一心想着英雄救美,徐荣佩服!”

    被取笑了的赵无安连半点羞赧都无,反而是一脸冷淡地注视着徐荣,语气中敌意显然:“你身为飞鹊营统领,为何会躲在虎来商会的那车货物之中苗家与蜀中武林为争这一车独山玉可谓倾尽全力,一品高手与苗疆蛊王尽出无遗,东西却落入你怀中,倒是坐山观虎斗得不亦乐乎。”

    徐荣被说得一怔,胯下马儿倒退了两步,一脸痛心疾首:“赵居士,我徐荣与你以兄弟相称,便是对你掏心掏肺,何以还怀疑起我来了”

    赵无安缄口不言,徐荣与他对视了半晌,只得叹口气,解释道:“蜀中武林盟主东方连漠早有反心,朝廷对之忌惮已久,不过当今天下半数一品高手皆在东方连漠麾下,正面宣战对蜀中百姓有百害而无一利。若要将东方连漠赶下台去,唯有斩其爪牙一途。”

    赵无安默默地听着,并不发表看法,眼中疑虑之色不但未有消减,反而更甚。

    “你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个‘清风晓雾’谷如来,真名叫做杜伤泉,便是东方连漠的左膀右臂。十年来此人一直在苗疆活动,经营着不少据点,这家坪山客栈就是其中一个。我那天带着青娘赶回飞鹊主营之后便收到拦截此人的命令,说他前些日子乔装打扮,跟着虎来商会的一批货物北上,看样子是想暗度陈仓,借机离开苗疆。不过就刚才客栈之中的情形来看,是将帅想错了。”

    “坪山客栈既然是杜伤泉一手所创,这里想必是他设立的收网之处。也正是在此处,他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赵无安波澜不惊道。

    “正是如此!”眼见赵无安能举一反三,徐荣十分高兴,“虽说主帅的命令是让我混入商队,伺机识破杜伤泉的阴谋,但既然杜伤泉已然打算在坪山客栈杀人越货,那我也就没有再跟下去的必要了。正因如此,此前才未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与你们相识。”

    “那你又是如何混入货物之中的”

    “虎来商会自一旬之前从云州出发时,一路便遭遇无数拦截,杜伤泉乔装作成一名走商,




第十五章 何人尸骨无存
    “老哥,你这做法也太不明智了吧”

    黎明将至,徐荣为难地看着自己身边两匹闲庭信步般的马驹,一边注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心下十分紧张。

    而赵无安,背着尚自痛得昏迷不醒的代楼桑榆,还抽出一只手来握着安晴的手腕,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当然了,他身旁的安晴脸色更黑。

    时间紧急,徐荣只来得及带出两匹马驹,而代楼桑榆又深受重伤昏迷不醒,赵无安显然不敢放心,一定会贴身照顾。如此一来,安晴就得被迫与徐荣共乘一骑,这显然也是她所不愿意的。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这幅光景。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四人两马,身后极可能有追兵,却非得尽数步行。

    这几日来已至少遭遇了两次袭杀的徐荣,对赵无安这种处理方法显然颇有微词,却也做不到丢下三人,自己策马离去。

    躬身背着代楼桑榆,赵无安依旧是慢悠悠地走在几人的后方,全然不在乎身后即将到来的追兵,径自哼着安晴和徐荣都听不懂的曲子,看着心情似乎还不错。

    饶是徐荣生性豪爽,面对此等绝境也自认难以做到豁达超脱,而见赵无安这般万物皆过眼云烟的态势,不由皱起了眉头。

    几人身后,东天渐起了一道鱼肚白,黎明缓慢地接近着这方天空,其下的苗疆千里原野,劲草勃发,荒渺四合。

    徐荣长吁一声,余光瞥了瞥一直黑着脸的安晴,不动声色问道:“赵居士,这位姑娘与你又是何种关系”

    虽说在客栈里头,赵无安与安晴是以兄妹自称,但徐荣又不是个傻子,见到安晴这种模样,虽然不知其中款曲,但也猜了个**不离十。

    他自知赵无安并非拒人千里之人,此时的神色也多有异样,心中不解,因而有此一问。

    赵无安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意味深长地看了徐荣一眼,笑道:“反正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荣愣了一愣,不明所以。

    然而,就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奇迹似的,走在前头的安晴脸色忽然释然了几分,主动伸手牵过一匹马儿的缰绳,温柔地将之向前引去。

    徐荣见此情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赵无安的心境却更是悠然了起来。他一直都知道,安晴虽有些小孩子心性,却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早与安晴互印心迹,如今虽然为救代楼桑榆身陷险境,在外人看来已是矢志不渝之情,但自清笛乡一路相处至今,赵无安对代楼桑榆是何种感情,安晴也是心知肚明。

    之所以摆出张生人勿近的脸,不过是耍耍性子罢了,赵无安任由她去。

    只是可怜徐荣,被二人这一套形意拳打得摸不着头脑,再加上置身苗疆腹地,身负重任,愈是心急如焚。

    所幸几人运气还不算太差。向西走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色大白,旭日东升之时,身后仍未有追兵来袭的迹象,似乎他们已经从坪山客栈的那场厮杀之中抽身而出。

    赵无安与徐荣未有过多谈论,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从小路前进。苗疆地势崎岖多变,平州北部已是少有的平原,西进接近云州之时,放眼望去已然是成片的崇山峻岭,群山之上绿意盎然。

    徐荣轻叹一声:“这山山绕绕的,鬼知道里头藏了多少毒死人的虫子啊。”

    赵无安不置可否。

    自打入山,道路就变得扑朔迷离,几人时上时下,时而自山缝之中穿过,时而又贴着悬崖的边向前挪动,半天下来,已经爬得筋疲力尽。若非靠着徐荣手中的地图艰难择路,指不定走了一天又会回到原点。

    好在临近午后之时,代楼桑榆已从昏迷之中转醒,虽然无法自己下来走路,但至少能趴在赵无安的背上替他们指一指路,行进速度也快了许多。

    为了尽可能甩脱来自身后的未知追兵,几人都沉默着赶路,只有代楼桑榆不时竖起食指指向某一个方向,而后赵无安便机械地迈动步子。

    转眼之间,日渐西沉,天边已有星辰闪烁。

    走了整整一天,以赵无安与徐荣习武之人的体魄,多少还能支撑,安晴却已经累得走不动路,甚至伏在马背之上也显得面色枯槁,连提缰绳的力气都没有了。

    毕竟已是整整一天没有进食,徐荣也觉得如此行进太过破釜沉舟,于是建议停下休息。

    一听终于不用继续前进了,安晴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了路边。徐荣收起地图,拾来些许干柴在她身边生起了一堆篝火。

    赵无安将代楼桑榆小心地放在地面之后,转过身去,解下了身上的剑匣置于地面,伸手注入一道内力,顿时,洛神剑意充斥周遭三丈。风吹草动,尽入他眼。

    徐荣瞥见了这一幕,心中暗暗有了些思量。

    等赵无安将四周情况尽数排查完毕,悠悠靠在石壁之上闭目养神之际,徐荣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故作不以为意道:“你看上去悠闲,其实心里比我们所有人都还要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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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身穿流云意劈天地
    山脚下的杀声是如此震耳欲聋,就连早已筋疲力尽,几乎睡死过去的安晴也一下子从浅眠中惊醒。

    她一屁股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赵无安和徐荣似乎起了些争执。只是她实在太过劳累,一坐下便觉得困意上涌,难以抑制地闭上了眼睛。

    而现在从睡眠中醒来,安晴的第一句话便是:“什么声音”

    回答她的却既不是赵无安也不是徐荣,而是早已伤得奄奄一息的代楼桑榆。

    她仍旧用着那清脆且利落的嗓音说道:“夸远家。”

    安晴愣了愣。对于对苗疆一无所知的她而言,这个简单的回答,与不回答并无二致。

    而几步开外的徐荣与赵无安,却是彼此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夸远家,这是赵无安早在客栈中就听说过的势力,率领四十铁骑的白衣将军燕弃冰,就是来自夸远家的人马。

    虽然离开苗疆已近十年,三州之内的变化也可说是天翻地覆,但某些事情并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无论十年之前还是十年之后,夸远家始终都是这片土地上实力最强劲的家族之一。而代楼暮云此前所言的内乱,也多半与这一家有关。

    既然代楼桑榆已经明言指出来袭的是夸远家的部队,此前诸多疑云,也就不解自散。

    为夺虎来商会运送的玉玦,代楼桑榆亲自上阵,可说是其背后的代楼家出尽了全力,而身为与之实力不相上下的夸远家,却只派来了一位将军,四十骑兵。

    四十铁骑在一品高手的面前自然不堪一击,而燕弃冰虽说也是二品高手,可多年疏于战阵,武艺早就不如之前精进,对上杜伤泉,筹码显然不够。

    “那么夸远家丢掉的筹码究竟在哪呢”赵无安低低自语。

    “当然便是设在这处岐荒山了。鹬蚌争食,不如瓮中捉鳖。”徐荣顺畅地接过了话头。

    代楼桑榆在一旁嗯嗯嗯嗯地点着头。

    “那么,”赵无安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懒懒地打量着徐荣,“你还打算走吗”

    徐荣撇了撇嘴,大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夸远家再有通天本事,也不敢在此地杀了代楼桑榆。否则惹怒代楼暮云,双方彻底撕破了脸皮,两边的日子可都不好过。

    所以,有代楼桑榆在此,便可说是拥有一张免死金牌,即便是面对夸远家的大军,也不必有丝毫担心。

    徐荣提起钢枪握在手里,收起了之前的笑意,肃容道:“不过此玉事关重大,夸远莫邪究竟是否下了决心还不好说,我们也只能严阵以待了。”

    赵无安道:“是从西边来的,很奇怪。”

    “哪里奇怪”安晴问。

    然而赵无安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他的头颅停止摇晃的那一刹那,身后不远处地面上的洛神剑匣,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颤鸣。

    那真的只是极轻极细微的声响,在半山腰的风声中几乎转瞬即逝,但赵无安却像打了一个激灵,飞快地蹦了起来。

    他一跃便冲向了几人栖息的山岩后方死角,白头翁无声出鞘。

    “清歌!”

    仅仅一个照面,未有任何招呼或试探。一上来,赵无安就解放了白头翁剑意。

    刹那间,浩荡青光遮天蔽日。

    白头翁则如腾跃于青云之上的骁龙,在青光之中冷不丁拧过一个角度,便刺向了山岩之后。

    青光之中,忽起血雾。

    先发制人,赵无安却无半点追击的想法,立即伸指一勾,遥遥唤回白头翁,头也不回地大喊:“跑!”

    徐荣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抖枪花便收起了钢枪,伸手将代楼桑榆扶了起来。

    代楼桑榆一起身子便站住了,肩膀上的伤势虽然仍触目惊心,却似乎对她的神智已无太大影响。

    倒是边上什么事都没有的安晴没能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赵无安怀里。

    “啊啊啊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每到紧张的关头,安晴总是特别讨厌自己这只会添乱子的性格。

    赵无安什么也没说,驭白头翁回匣,一手背起洛神剑匣,就拖着安晴跟在了徐荣与代楼桑榆身后。

    四人向着西边儿一路冲了过去,与那阵杀声越来越近。

    而身后,却又有无数人持着刀枪杀了出来。脚步声势众,除此之外却无任何响动,山野间安静的可怕。

    对于赵无安如此突然的变化,徐荣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那群从山岩之后杀出来的人,身着锁甲,肩头有锻钢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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