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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饮江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烦局神游

    外面委实安静得有些不像话,本已躲得好好的安晴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又从棺材底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想一窥院中真相。/p>

    却一眼就望见那七弦尽断的古琴,撞在铜柱之上,而后又摔回地面,四分五裂。木材与银丝飞溅,老仵作猝不及防,给一根弹飞出来的锋利断弦割破了脸颊。/p>

    随着扑通一声,半边脸颊沾染着宁丹桐血迹,满面惊恐的锦岚跌坐在了地上。她眼中也满是骇然神色,四肢并用地连连后退。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在她面前几步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件完好无损的白衫。/p>

    又过了大约四五息的时间,一声悠远的刀鸣自头顶响起。众人抬头去看时,却见宁丹桐此前所用的那炳刀,自半空之中掉了下来,笔直地插入那件白衫之中,柄部犹颤抖不止。/p>

    满院寂然。/p>

    只有胡不喜,仍是我行我素地吹去刀上血迹,将之在袖子上擦了擦,漫不经心地收回到袖中。/p>

    而后他抬起头,意识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诧异目光,不由侧了侧头,“我怎么感觉,胖胖的自己忽然变得受欢迎起来了”/p>

    本来憋着一腔感动的安晴一听见这句话,立马破功认负地笑了出来:“不会啦!你这种胖子是不可能受欢迎的!”/p>

    “那可还真是令老胡我很为受伤啊。”胡不喜转过身来,望向躲在灵堂中的安晴与赵无安,颇为难得地苦笑道:“罢了,身为小弟,生来就该给老大开道。”/p>

    安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赵无安,像是怕他溜走似的。/p>

    不搂不要紧,这么一搂,安晴便听到怀里一阵挣扎声。/p>

    忽然有了动静的赵无安吓得她赶紧松开手,弯下腰去查看赵无安的状况:“赵无安,赵无安!你醒了”/p>

    “唔……我还没死




第二十章 我有遗珠不得寻
    漆黑且深不见底的洞口刚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安晴仍如清笛乡时那般止不住打了个颤,心头升起一丝惧怕退却之意。/p>

    前头的赵无安似有所感,回过头来,安晴赶紧挺起胸膛,面色肃穆,做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p>

    赵无安扯了扯嘴角,像是想问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会之后,还是放弃似的摆了摆头,转身继续看向脚边的漆黑洞口。/p>

    西侧的柴房中,忽然间亮起一道微弱的火光。胡不喜举着火把从里头走了出来,顺手关上房门,叨叨道:“我就说嘛,唐老先生再有神通也还不是个凡人,一把年纪了,起夜什么的,还能没个明”/p>

    而大伤初愈就生龙活虎地亲手揭翻了地窖门的赵无安,不以为然道:“他已经很多年没开过这个地窖门了。若是寻常起夜,又何须在柴房之中放火把。”/p>

    “是哦。这么说,火把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安晴脑中灵光一闪,扣拳道。/p>

    “差不多吧。”赵无安点点头。/p>

    靠着墙角闭目养神的老仵作懒懒打了个哈欠,并不参与进几人的讨论之中。倒是天黑之后才姗姗来迟的许昶面露悔然神色,痛心疾道:“若是早知真相便藏在唐家地窖之下,我又何必十年间在这暮秀村行尽恶事……”/p>

    赵无安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若非唐冷的两个儿子都因战乱而死,你所作所为也并非毫无意义。说到底,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罢了。”/p>

    胡不喜一本正经地跟着赵无安猛点头,而后又问道:“对了,你那个使弓箭的小兄弟呢没来”/p>

    “舜怀……回去给母亲熬药了。”许昶面色暗了暗,“自从十年前见过盟主之后,他的娘亲就生了怪病,每每呕血不止,需得一日三碗现熬的灵山汤药方能好生疗养。舜怀为此曾跪求盟主半日,才得盟主每月差人送来药材。”/p>

    赵无安哦了一声:“就是因为这个,他才甘为东方连漠肝脑涂地,甚而掳走宁龙海的小儿子也不在话下的,是吧”/p>

    “是。”许昶面色沉痛地答道。/p>

    胡不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又毫无顾忌地对着许昶指指点点道:“被带走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吧这你都忍心人家小子是为了救娘亲才肯替盟主卖命,你呢又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p>

    许昶忽然眉头一紧,转而朝向胡不喜,毫不畏惧地厉声道:“当然是为正道!我早受够了这暮秀村的人不人鬼不鬼,若有人能助我破开这村中阴霾,还村中父老一个世外桃源,那许昶自是甘愿以性命相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胡不喜怔了下,罕见地低了些声气,点着头讷讷道:“可惜了,可惜了。好好的一个苗子,被东方连漠利用,唉。”/p>

    许昶自知这些年来,东方连漠也没让他少做过坏事,对于胡不喜的评判也就未做回应,只是涨红了一张脸,紧攥双拳。/p>

    此时天色已暗,暮秀村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街上灯火阑珊,行人稀少,每个村民仍惶恐地活在假象之中,不断伪装自己,不断怀疑他人。就仿佛下午那一场惊天巨变并未生一般。/p>

    而赵无安等几人所在的小院,则是与宁府仅有一墙之隔的唐姓老人居所。/p>

    按胡不喜的说法,这位其貌不扬的老郎中,其实正是数十年前蜀中唐门中人,极善药理,又精通跟踪刺杀、诡谋布局之术,当年也是江湖上传唱一方的枭雄。/p>

    可惜,唐门的盛况,自东方连漠在漠北戈壁掀起一场十里龙卷之后,便一蹶不振。到现在,江湖上妇孺皆知的蜀中唐门,早已变成了东方连漠的唐门。而唐冷,毫无疑问是个输家。/p>

    身为输家的唐冷却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暮秀村这么多年,这也是令赵无安和胡不喜都困惑不已的事情。/p>

    也不知幸是不幸,离开暮秀村的唐冷遇上了正在附近如没头苍蝇般乱窜着寻觅赵无安的胡不喜,既为他治了伤,又替他指明了通向暮秀村的这条路。但关于暮秀村纪师之事,却只字未提。/p>

    所幸事情又有峰回路转。从宁丹桐之语推断,早就在暮秀村绝迹了的纪师,正是唐冷的两个儿子。而宁丹桐伏法之后,却又是个不知来路为何的老仵作告诉他们,地窖底下藏着真相。/p>

    胡不喜和赵无安都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暮秀村之谜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他们又怎会对触手可及的真相视而不见。/p>

    故而在胡不喜不费吹灰之力斩杀宁丹桐之后,几人稍作休息,便顺应着老仵作的指示径直来了暮秀村。/p>

    除了早就候在墙边的老仵作之外,许昶倒是个意外之客。不过稍一细想他向东方连漠投诚的本心乃是查出暮秀村的真相,也就令人有所释怀。/p>

    “既然火把也有了,人也齐了,那边下去瞧瞧吧。”赵无安向着地窖中探入身子,瞥见一架几已腐朽的木梯,就架在地窖的入口处。/p>

    “让我来让我来,这梯子年久失修说不定快倒了,老大你身体还没康复,我又有火把,让我老胡先来探路。”胡不喜殷勤地嘿嘿一笑,拦住赵无安冲到了最前面。/p>

    望着那随胡不喜身躯扭动而颤抖着的肚皮,赵无安无奈笑道:“好。”/p>

    反正梯子要是能承住胡不喜的体重,那他们几个人就可以绝对放心了。/p>

    胡不喜咧开嘴巴,嘿嘿笑了笑,谨慎地扶住梯子,向下摸了过去。火把从外头探入地窖时,先忽闪了一下,而后又慢慢燃烧起来。/p>

    走了没两步路,胡不喜就一脚踩到了冰凉的地砖。他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了看,才现是真的踩到了地面。以火把四下照了照,墙角有冬日存下来的冰块,正前方则矗立着一口硕大的金钟。/p>

    “老大,下来吧,这儿没任何问题!”胡不喜冲上头喊道,“这地窖就一点点深,除开放了一口钟就几乎没别的了。”/p>

    在上头的赵无安听了,刚要迈步下去,却又被一抹衣袂晃了眼。/p>

    定睛再看时,却是许



第二十一章 十四年
    二人下到地底的时候,胡不喜手上的火把都已燃了大半,昏黄的光在阴暗的地底艰难地挣扎着。许昶朝着那口摆在地窖正中央的金钟探头探脑,一脸狐疑。/p>

    终于听见了那姗姗来迟的脚步声,胡不喜往地窖的入口抬起头来,看着十指相牵着的赵无安与安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p>

    “我就说老大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下来,原来是在上头做了什么啊,是吗吗”/p>

    “什么也没做。”赵无安照例用那毫无起伏的腔调回应胡不喜的大惊小怪。/p>

    照顾着安晴结结实实踩到了地面上,赵无安才放心松开她的手,转身环视了地窖一圈。/p>

    的确如胡不喜所言,地窖并不大,一口金钟便已占据了不少空间。除此之外,墙角还放了些冬日储存下来,用来过夏的冰块。/p>

    “你看,当时宁丹桐在水漏里放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冰块。”赵无安淡淡指点道。/p>

    “嗯,我猜到了啦。”安晴颇有几分小脾气,“你不在我也是可以的呀!”/p>

    赵无安失笑道:“好。”/p>

    既然左右已无其他线索,赵无安的视线便挪到了正中的金钟之上。在昏黄火把照耀之下,那口巨钟闪着隐约的青金色,其上有晦涩纹路。/p>

    “上头好像有字,但不是梵语。老胡我肚子里没几滴墨水,肯定是看不懂啦,不过老大你说不定有机会。”/p>

    胡不喜无所谓地一摊手,火把上头便坠了几粒火星下来,火焰也暗下去了几分。/p>

    许昶叹道:“这可真是难上加难。在下对文字并无过多考量,只能隐约看出这不是苗疆文字,似乎是漠北一带,吐蕃或者造叶……”/p>

    “造叶的。”赵无安波澜不惊。/p>

    许昶一愣,暗暗吃惊道:“阁下认识造叶的字……”/p>

    “学过几年。”/p>

    赵无安仍旧不动声色地牵着安晴,绕着金钟缓缓踱起步子来,目光始终注视着钟上的字迹。/p>

    那口金钟不算大,但已有一人之高,整个倒扣在地上,寻常人想要拖动也是难如登天。/p>

    钟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造叶文字,有些颇为晦涩难懂,甚至连赵无安也看不懂。但大部分都尚还能够猜出意思。而其中位于最顶端也是最大的四个字,则是“永御四宇”。/p>

    “你看明白了吧。”赵无安对着安晴叹了口气。/p>

    “不明白。”安晴老老实实承认。/p>

    赵无安有些无奈地摁住额头:“都是自己破过案子的人了,怎么该聪明的时候还是蠢得不行。”/p>

    然后他赶在安晴揪着他的袖子撒疯抓狂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p>

    赵无安凑在安晴耳边,低声道:“别闹了,现在站在你身边的男人,可是命中注定的中原之主。”/p>

    安晴心神一荡,胸口便不觉小鹿乱撞起来。/p>

    赵无安此言固然令人震惊,但在外人注目之下忽然被他搂在怀里,更令安晴心跳不已,一时间俏脸绯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p>

    而一看自己深思熟虑了许久的话并未给安晴带来预料之中的反应,赵无安微微一怔之后,也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p>

    “想什么呢。”他摇头道,“这是口造叶的钟。所以,这个村子,也是被造叶利用的。”/p>

    他还没接下去说,站在后头的许昶便猛然惊呼出声:“什么,是造叶国利用了我们!”/p>

    赵无安面色复杂地回过头去,望向胡不喜。胡不喜也在微微一怔之后,便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悠悠把袖中那把斑驳的胡刀往肩上一扛,啐道:“管他什么造叶还是大宋,不把人当人,还不都是一丘之貉!”/p>

    赵无安顺水推舟地点点头道:“暮秀村的前身既然是囚困战犯之地,就必有人见缝插针,欲引以为己用。放在暮秀村底下的这口钟,便是当年造叶国送给唐家的信物。”/p>

    “信物”许昶低头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悟。/p>

    赵无安不动声色地把安晴往身后拖了拖,淡淡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p>

    许昶眼波流转,半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俯下身子去:“还请先生赐教!”/p>

    赵无安叹了一口气,“寻常人家交往送礼,也不至于送一口钟给人家。好坏姑且不论,这寓意,未免太过恶毒。”/p>

    安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对啊……”/p>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却就被赵无安给一下子扼住了手腕,凶狠得几乎毫不留情,吓得她一下子把想说的话全给噎了回去。/p>

    “不过造叶的意思,是要送大宋王朝的终。”赵无安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字字掷地有声。/p>

    “东方连漠掀起十里龙卷,但一人之力却终究难以颠覆整座蜀中唐门,其后必有大宋支撑。唐门受难没落,心中亦是不甘。造叶在此时递出长枝,正中了唐门的下怀。”/p>

    “而大宋虽则借东方连漠之手,打压了一大片势头过大的武林势力,却也扶持起了东方连漠这个武林盟主。直到现在,东方连漠已然成了连大宋也不得不正视的一大劲敌。在他之外,寻常武林门派似乎都已不值一提。”/p>

    “造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向唐门送来一口钟,让他们以纪师的身份,将这个暮秀村,罩在他们监视之下。唐门与造叶联手,一旦颠覆了大宋,必能报当年东方连漠之仇,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唐家的两个儿子,才成了人们口中的纪师,守着这暮秀村的规矩。生人勿入、村人禁出。”/p>

    许昶愣愣地半张着嘴,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唐门早已失势,造叶若要将之扶持起来,根本不必以一届小小村落为舞台……”/p>

    “正是因为唐门早已失势,若是在明面上扶持,必然遭人注意,从而将之一举打压下去。造叶可不愿这么做。他们联手唐门的目的,就是为击败东方连漠、翻覆大宋,留一份助力。”赵无安淡淡道,“至于为何要以纪师的名义控制这暮秀村……其奥秘就在于,暮秀村本来关押着的战犯身上。”/p>

    “那些战犯身上有什么秘密”/p>

    “数十年前,大宋曾对造叶展开过一次人数达数十万的间谍入侵,从造叶处盗取了大量情报,致使在那一场宋叶之战中,造叶虽占得先机,却屡战屡败,最终被迫退守漠北一带。但也正因那场谍战,大宋在西凉三百万户,十室九空,整片河套地带,可说是因此失了根基。而那些从中叛逃的流民与探子,则有不少,被关在这暮秀村。前朝皇帝死后,这制度也因此失效,纪师们也大多返乡,却有不少被用于囚禁战犯的村落仍循着古训,不敢违例半步。”/p>

    赵无安淡淡道:“造叶要的,就是他们身上的情报。宋人能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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