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捞面馒头
“朝何处突围”夏侯渊满脸苦涩道。
“想必此刻,史涣将军与陈相国,应当知晓吾等处境,吾等可从西门和北门分批突围,渡?水而往西北突围。”
“文烈啊,那徐元直早在派遣董袭攻下龙亢之时,便可攻取平阿,为何还放任数日呢。”
曹休微微一愣,“莫非是……”
“吾等三城,于淮水之上一字排开,吾之义成,是为扼制江东军北上咽喉,不能擅自撤离,若徐元直率军攻吾义成,吾等可趁势突围,汝吾麾下精锐,都是跟随司空南征北战之兵,江东军虽众,却拦不住吾等。”
“并且,吾等可退守平阿,与曼成汇合,待到江东军北上之日,再反攻义成,却不想,徐元直此人,却是想将吾等,全部留在此处。”
夏侯渊看了一眼城外,“文烈,白日派出的斥候,可有几批回来”
“一共出城近百骑,回来不过十一二骑。”
夏侯渊一只手摸着下巴,“如此,此城,已被江东军团团包围了,传令,全军带足数日粮草,向西北突围吧。”
“叔父,吾军不去平阿吗”
“此刻去平阿,若被困,却是自寻死路,若是被包围,则会拖累曼成,吾等提前突围,可将声势造得大些,将江东军都给吸引过来,为曼成所部,减小压力。”
“将军言下之意,便是下蔡也会受到敌军攻打”
夏侯渊未曾开口,便听医生疾喝,“将军,淮水之上,淮水之上出现了大批战船。”
夏侯渊和曹休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抬脚来到南面城墙上,借着江岸的哨塔,他们看清了一艘艘战船的影子。
“快,派出哨骑,吾要知晓,战船上的敌军人数。”夏侯渊面色大变,“文烈,吾等皆听闻南面细作传回江东水师强横,未曾想,竟然从水路北上淮水,如今,淮水之上,大多都是渔船,未有一家水师能与其争锋,可任其来去自如。”
曹休双眉紧锁,“既然平阿已陷落,那么,江东水师继续西进,是为何故”
夏侯渊猛地回头,“莫非……江东水师,便是为攻取下蔡。”
“应当是兵围下蔡,以曼成将军之能,他若守城,江东军数倍之兵月内不能攻破,但江东军若只是围城,怕是……”
夏侯渊轻笑一声,“文烈却是忘了,曼成麾下,足有三千精骑,若想突围,西进汝南,可谓易如反掌尔。”
曹休愁眉消散,脸上露出喜色,“如此,那吾军即刻突围。”
当夜,城内火光大作,四门火光冲天而起,却是曹休带着断后的数百精骑将城内堆积如山的杂草、松脂都给点燃。
城外沿江的沙滩上,徐盛率军匍匐着,眼见着城内火光大作,他伸指朝前一挥,“彭虎将军,汝且率所部三千兵马,立即攻打南门,若克,可抢救城中房屋、府库钱粮。”
“喏。”彭虎立即带着大队兵马离去,扬州兵被一分为数部,此番作战,两万人的扬州兵,仍然是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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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叔父,吾来也
“呼”
“呼噜”
战马的马头时不时扬起,四蹄也在原地踩踏着松软的河沙。
夏侯渊凝视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江东军,面色阴沉得可怕。
无路可走,这芡水河面不过数丈,但欲要渡河,必定便会面临敌军弓箭的袭击,他即便能够杀出重围,但麾下儿郎,却是走不了。
“周泰,汝这黑厮,可敢与吾决一死战”他心生一计,突然满脸豪迈地提刀朝着东面而来的周泰朗声大喝道。
“有何不敢。”周泰怒喝一声,拨马上前,提刀便劈向夏侯渊。
“铛”两人在空旷的沙滩上,马匹交错,你来我往,转眼间便攻杀了三十个回合。
“举盾。”
“举盾。”
南北夹击的全柔和董袭,似乎心有灵犀,同时命刀盾兵结阵站在阵前,朝着河岸边上的曹军逼近。
“嗒”
“嗒”
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火光下刀枪的森然,一步步踩在满脸血污的曹军溃卒的心坎上。
八十步,所有曹兵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才发现嘴唇已经干涸,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去取水袋,方才在逃命的时候,水袋等辎重早已是丢了。
那时,还恨不得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
五十步,借着上万火把,他们已经可以看到江东军士卒脸上的狰狞和杀意,纷纷捏紧了手中的刀枪,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后挪动。
三十步,作为大军唯一突破口的夏侯渊,却已经是和周泰战至八十合,两人此刻几乎战得旗鼓相当。
“进击。”董袭嘴角略微勾勒几分,这样的围歼战,他几乎不需要勒马出阵,刀盾兵压在阵前,长枪兵跟进,枪林从盾牌缝隙刺出,再以弓箭压制,即可将沙滩上的溃卒剿灭。
“夏侯渊,弃械投降吧,吾主仁义,绝不会斩汝,以汝之能,高官厚禄,唾手可得。”周泰与夏侯渊拼杀了两次,心中对这厮也有些欣赏。
“周泰,吾敬汝亦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可知忠臣不事二主,良将马革裹尸”夏侯渊朗声大笑,“吾夏侯渊,可战死于此,却不会有违吾与司空之约。”
“吾等愿追随将军,死战到底。”夏侯渊身后的一众将士,似乎是为夏侯渊绝境之下的悲愤所感染,竟是一拥而上,朝着四面杀出。
“放箭”,董袭和全柔果断下令,上千箭矢,几乎同时落在人群之中,跟在长枪兵身后的弓箭手,进退后续,分作三排,第一排放箭之后,立即就地蹲下取箭,第二排站姿齐射,当他们蹲下之后,第三排的齐射也随即补上,然后又是第一排。
几乎没有缝隙的箭雨覆盖,这些丢盔卸甲,就连盾牌都不足十面的溃卒,如何抵挡。
几乎三波箭雨之后,便到了近两百具尸体,惨叫声和重物坠地声接连响起,夏侯渊回眸看时,虎目染得通红,“不……”
“夏侯渊,汝应当庆幸,将军百战死,军士不苟活,汝有一群好部属。”周泰亦是有些感触,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心知,夏侯渊在悲愤之下,只怕会疯狂攻击。
却不想,夏侯渊竟是一刀将他逼退,杀回了阵中。
“儿郎们,随吾向北面突围,杀啊。”
夏侯渊一马当先,竟是直接越过最前方的一面盾墙,周泰分明看到他肩上中了一箭,他却微微咬牙,便挥刀将举盾的一排军士劈倒。
夏侯渊身后的残部,跟他一同杀入军阵之中,慌忙的弓箭手朝着两侧退开,反倒是长枪兵的军阵到来。
“滚开”,夏侯渊如同发狂的暴熊,长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伤俘营,子龙与张机
龙亢,位于城外古道居中所在,有一处大营,大营当道下寨,堵住两路,此乃北上必经之路,此刻,营中笙旗密布,时有军士来往巡视。
但江东军内部的军士都心知肚明,营内仅有扬州兵校尉祖安统帅的一营千余兵马驻守,余下皆是俘虏和伤兵。
从江东四郡州学、郡学医科随军而来的医者,便有近百人,此刻全都跟着张机,在营中为伤者换药。
江东军对于营中的伤兵是单独隔离开来的,定期会换药膏,定期会用热水洗身子,食用的水,也是煮沸了的。
张机与其亲传的几名弟子,更是有着一处单独隔离,用白纱遮盖的手术室,在这里,有着各种器械,更是有着简易的锯子,那是……用来截肢所用。
连日征战,江东军从北地数县俘虏的军士足有千余人之多,伤兵也多达七八百人。
张机知晓,随着江东军横扫淮北的数县,这里的伤兵只会越来越多。
这里位于大军后方,龙亢有兵屯守,此地自当无忧。
让他不知道的是,一场危机,正在逼近此地。
——
“哗啦”
张机随手将一张沾满鲜血的纱布丢入一旁锅炉中煮沸的水里,拎起不远处的一桶热水,便朝着远处的通风营帐走去。
“仲景先生,吾来罢。”一名穿着甲胄的银甲小将迈步上前,伸手接过水桶,毫不费力地用单手拎着,快步走向那一处营帐。
“赵将军,又来了。”
“赵将军,汝这一手数百斤的气力,来服侍吾等,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错,赵将军,汝这等魁梧汉子,若不上阵厮杀,却是凭白的浪费。”
银甲小将将桶放在一旁,“莫要胡言乱语,尔等还不快写躺下。”
“王五,汝怎的下榻了,拐杖呢”
“狗蛋儿,左臂的绷带,汝若再解开,看吾不揍汝。”
“还有赵传奇,汝这长刀便不能放好吗若怕生锈了,用纱布擦拭干净了,再裹上一层,吾保证汝伤愈上阵,还能在骑军中使汝这二十斤长刀。”
“赵将军,听说汝是右北平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的校尉,汝亦擅闯统帅骑兵吗”赵传奇闻言一笑,将长刀安放到一旁,靠着营帐的支撑柱。
“已经不是太守了,公孙将军早已是前将军了。”银甲小将为他解伤口的手臂一顿,一脸苦笑道。
“那白马义从呢,听闻当年公孙将军屠弑塞外胡骑,以此精骑成名于天下,便是昔日在虎牢关外,亦可与吕布麾下并州铁骑抗衡”
“已经不复当年了,前年潞河一战,仅剩的五千白马义从,折损殆尽。那袁本初帐下,有一大将为麴义,其麾下有八百精锐,自称“先登死士”,逢战必进,于界桥一战,便将吾白马义从攻杀大半……”
“那麴义,可不在河北四庭柱之一……”赵传奇笑道。
“汝竟也知那河北四庭柱”赵云微微一笑,“倒是忘了,汝亦是冀州人士。”
“他死了。”赵云为他胸前、手臂裹上纱布之后,系了个结,站起身来说道。
“如何死的”
赵云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背过身去:“大丈夫沙场征战,马革裹尸,正是吾等夙愿,刀枪无眼,谁能保证自己常胜不败。”
赵云抬脚出门,正好看着张机沉着脸走向对面的手术室,他脸上添上几分喜色,立即抬脚跟上。
“仲景先生,这换洗拎水之事,让吾来便是。”
“赵子龙,汝堂堂男儿,不去那沙场厮杀,为天下万民安定而战,却来吾军后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赵云擒夏侯
“此将,吾似乎在哪里见过。”夏侯渊虽然满脸暴戾,早已杀红了眼,但仍然是头脑清醒。
敢单人匹马拦在数十骑冲锋的大道上,若不是艺高人胆大,便是莽夫尔,显然,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他……看不清是哪种人。
“来将通名”夏侯渊左侧亲卫高举手中长枪,朗声喝道。
“汝等蛮横之辈,无须知晓本将姓名。”赵云此刻心中沉重,这些家伙,竟然连那些伤俘也杀,就连营中的老弱医者也不放过。
“好胆。”喝问亲卫怒喝一声,策马上前,一枪泛着银光,直刺赵云胸膛。
赵云策马上前,两马交错,“嘭”,一具尸体轰然落地,那匹北地健壮的青鬃马踱步走到赵云座下黑马身后,座上,赫然已空无一人。
夏侯渊双目渐渐凝重,他厮杀了一整夜,早已是筋疲力尽,未曾想,这当道下寨的江东军伤俘营中,竟然还有如此勇将镇守。
“嗒嗒嗒”四面八方赶来的伤兵汇同被击溃的军士们,结成了数百人的军阵,位于赵云身后,长枪如林,战刀高悬。
“诸位,营中伤亡如何”
“赵将军,曹军到处纵火,不能移动的伤兵被活生生烧死。”
“战俘营的那些军士,被吾等用弓箭射杀了,俘虏在敌军战骑闯入营中后,便爆发营啸,想抢夺吾等手中的兵刃……”
赵云眼中掠过几分黯然,那些俘虏虽是手无寸铁,但人多势众,阵前杀俘,亦是无奈之选。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枪,对面的骑兵已经陆续回归夏侯渊身后,上百骑凝重地看着眼前结阵的数百步卒,若是全盛时期,他们一次冲锋便可将其击溃。
但现在,他们逃命了一整晚,早已是筋疲力尽,若是此刻给他们一张被子,随处倒地,便可睡着。
“杀”,夏侯渊猛地举起手臂长刀,一马当先,他跟随孟德征战十余载,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带队冲锋。
便是此刻,他也不会畏惧任何人。
“铛”长刀和铁枪撞击在一处,赵云感受着他长刀上传来的力道,手中铁枪更是弯曲出一个十分夸张的幅度。
他右臂猛地朝下一压,扭曲的长枪猛地一甩,枪头点在长刀之上,巨力将夏侯渊逼退,下一刻,他双臂猛地翻转,长枪在空中一卷,刺出的刹那,梅花点点绽放开来,花蕊之中,似有毒蛇潜伏,一枪七个蛇头。
“铛铛铛”七个蛇头都是实的,夏侯渊横刀去挡,手臂和刀面连续承受了七次撞击的力道,每一次力道都有增幅,在他满脸凝重之际,赵云已经收枪。
“呼”他再次出枪,仍然是鼓足了双臂的气力,这一枪没有梅花,没有蛇头,只有百花争艳上空,那百鸟齐飞的场面。
枪花如鸟雀,声若凤鸣,初音争鸣,百鸟朝凤。
“哧”枪头狠狠地扎进了夏侯渊的肩胛骨,他惨叫一声,长刀便朝着赵云脖颈斩来。
“铛”赵云猛地一甩枪杆,长枪在他肩胛骨上带走一大片血肉,枪杆挡开长刀,更是抽打在夏侯渊的手臂上,下一枪,赵云凌冽地刺向夏侯渊的喉间,但寒芒抵达之际,却被他转刺为拍,一枪将其抽下马背。
“呼”赵云将枪尖抵在夏侯渊的脖颈上,“左右,给吾绑了。”
“叔父”远处,一马冲散拦道的江东步卒,眼看着被一众军士一拥而上,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夏侯渊,他几乎瞪目欲裂,快马冲到近前,挺枪便挑飞三人,却不想,这时,斜着里,一杆长枪却是拦下了他的进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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