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荀灌顿时大怒道:“族叔,你还嫌家君病不够重是不是家君都这样了,你还刺激他,你安的什么心!”
“好,好,是老夫的不对!”
荀邃轻轻拍打着荀崧的手心,腆着脸道:“景猷啊,你俩儿逐渐成人,你纵去亦无憾,可大侄女终生无依,老夫知晓你为此操碎了心,其实大侄女啊,一直心系大王,就是脸嫩罢了,不如今日在榻前,把大侄女许给大王,既可
第八三三章 双喜临门
晋颜血正文卷第八三三章双喜临门
杨彦解释道:“败血症是血液受外界毒物或风邪入侵,产生的中毒现象,多发于体质较弱者,如老小、刚产过子的孕妇诸如此类,诱发败血症的因素很多,其中机体防御免疫功能缺陷是最重要诱因,正常人被外界病邪入侵,仅表现为短暂的菌血症,这是因人体自身有免疫防御系统,可迅速消灭外来病邪,不引发明显症状,不过各种免疫防御功能缺陷者,都易诱发败血症。”
这话云山雾水,没人听的懂,均是相互看了看,荀灌催促道:“败血症能不能治”
杨彦不确定道:“荀公年岁已高,失去了对外界风邪的抵抗力,老实说,因发病过急,寻常药物已无效,只有行险一搏,我前一阵子研发的青霉素或可一试,但青霉素不是任何人都能用,如果荀公的体质不允许,那么……哎。”
荀灌连忙道:“既便是一成把握,也要试一试。”
杨彦摆了摆手:“女郎放心,我自当尽全力,但愿荀公吉人天象,你现在去烧一罐净水自然冷却,再准备些干净碗来。”
说着,又向柳兰子吩咐道:“兰子,让两个姊妹跑一趟,去把青霉素取来,还有注射器,再带些食盐与两个干净的琉璃杯。”
“嗯!”
柳兰子点了点头,立刻向外走。
杨彦所说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青霉素,而是青霉素钠盐,因为青霉素性质活泼,易与外界反应失效,必须要制成钠盐才能保存,用时以清水稀释即可。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极为煎熬,荀灌坐立不安,荀蕤和荀羡也不时进来看看,荀崧则如昏迷过去,许久都没动静,让人担心至极,只有那突如其来的急促吸气才表明还活着。
在漫长的等待中,两名女千牛卫取来了青霉素钠盐,从外表上看,这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带有淡淡的臭味。
杨彦先用净水洗了手,再调配出生理盐水,取青霉素钠盐一小点,倒入琉璃杯中严格按比例分三次释稀,这才拿起注射器吸入少量。
注射器的针尖为骨针,由钢针穿了个小孔,因玻璃技术较为粗糙,主体为竹管制成,活塞的材料是木片,由于不透明,只能根据外表的刻度来估猜注射量,这对于注射者的要求极高。
“大王,这是……”
见着杨彦手中的古怪玩意,荀邃忍不住问道。
杨彦道:“青霉素含有剧毒,在注射之前,先要给荀公做皮试,以确定能否使用。”说完,有如一名护士,有模有样的把活寒挤了挤,针尖冒出了一小缕药液。
其实人确有贵贱亲疏之分,在给志愿者做实验的时候,杨彦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但是面对荀崧,要说不紧张根本不可能,关键在于青霉素钠盐不纯,如果皮试过不去,荀崧只能等死。
荀灌三姐弟与荀邃见着杨彦那凝重的神色,更是紧张,气都不敢喘,均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针尖。
杨彦深吸了口气,抓住荀崧手腕,嗤的一声,针尖扎入小臂中段,推动活塞,把药液注入体内,接着,又抓起荀崧的另一只手臂,同样施为。
众人均是不解,这是什么手段药汁不都是喝下肚,或外敷皮肤吗怎么还推进肉里
杨彦也不解释,望着两个注射点,只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荀崧的两条手臂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皮丘。
约摸一刻左右,两个小皮丘都没有出现红肿或是硬块,说明皮试结果呈阴性。
杨彦暗松了口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皮试有时会有迟缓反应,个别患者过敏试验虽是阴性,在注射药物数小时或数日后,却会出现发热皮疹,过敏休克等症状。
而此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杨彦重新调配了青霉素注射液,吸满一管,转头道:“女子把脸背过去,出去也行。”
“呃”
荀灌望向杨彦。
第八三四章 父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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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已经没法计较荀邃自称为叔,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与杨彦成亲的事,嘴角抽搐了下,弱弱道:“阿翁既已好转,那我……我也用不着嫁了。”
“诶!”
荀崧脸一沉道:“说的什么话既已把你许与大王,哪有反悔之理你置我荀氏门风何在”
荀灌也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再辩,只是慌道:“那……那也得阿翁您痊愈了才能……才能嫁给他,反正不差这几日,要不小女不安心。”
“无妨!”
荀崧居然能挥手了,勉强摆了摆手:“为父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再过个三五日,即可痊愈,有蕤儿照料,当无大碍,你今日就和大王回宫,一应礼节日后再补。”
说着,就叹了口气,话音转缓,又道:“你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实在是拖不得了,真要是有急事,再唤你回来亦是无妨。”
“阿翁!”
荀灌急的跺了跺脚。
她野惯了,嫁人对于她来说,意味着相夫教子,那得多无聊啊,而且她觉得与杨彦这样相处挺好的,不过荀崧板起一副严厉的面孔,摆出不容置疑的态度,如果在平时,她还敢争一争,可老父还在病中,她生怕把荀崧给气的旧病复发,于是看向了杨彦,希望杨彦能推掉这门婚事。
可这家伙居然怪笑着点头:“当年初见女郎,我便心生仰慕,今日既有荀公指婚,自是圆我佳梦,女郎今晚就跟我回去,宫里稍微准备一下,我知道你心里抵触,可荀公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再为你操心”
荀灌气的说不出话来,不甘心的低头摆弄起了衣角。
柳兰子眼珠子一转,笑着拱手:“恭喜女郎了。”
荀蕤也怪叫道:“恭喜阿姊,恭喜姊夫!”
……
荀崧没留杨彦用膳,只着人收拾了些荀灌的日常用品,又着婢女把荀灌好好打扮成了个新娘子,坐上一乘羊车,就把她赶出家门。
“阿翁!”
荀灌下跪施礼,脸苦的不能再苦了,尽最后一丝努力唤道。
“去罢,去罢!”
荀崧挥了挥手。
荀邃嘿嘿奸笑不己,让荀灌恨不能狠狠一脚踹过去。
荀蕤则是把荀灌送到了府门口,叮嘱道:“阿姊,有空常回来啊!”
荀灌气的简直要吐血,这就被嫁出去了恰又见着杨彦在偷笑,不禁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你很得意是不是”
“咳咳”
杨彦轻咳两声,提醒道:“女郎,今晚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难道我不该笑么或者说,我娶了你非得哭不成”
“哼,你就是在看我笑话!”
荀灌不满的哼了哼,可是眼角的余光又瞥见柳兰子正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这让她浑身生出了一种无力感,索性调转过脸,不再说话。
羊车是士人专用,速度慢,显得闲悠,有助于衬托出士人的空旷高远形象,因此哪怕四**马车很受欢迎,但是乘坐羊车的士人仍然不少。
当然了,还有个谁都不肯说的原因,羊车便宜,结构简单,有些囊中羞涩的士人坐不起四**马车,就大力鼓吹羊车的优点,表示自己并不是坐不起马车,而是不屑乘之。
夜晚的洛阳依然人潮如织,杨彦身着便装,一般人认不出他的身份,不过荀灌穿着嫁衣,坐着羊车,身边有护卫,身后有嫁车,引来了诸多的关注目光。
“快看,那新妇好漂亮啊!”
“是啊,也不知谁家郎君那么有福气。”
人群议论纷纷,本来荀灌坐着羊车如坐针毡,不过周围都是赞美的声音,以夸她漂亮为主,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呢,荀灌不再那么焦燥了,心情渐渐洋溢起来,还得意的瞥了眼杨彦。
 
第八三五章 南下建康
杨彦其实还是有些小不自在的,毕竟在他的心目中,荀灌属于女神级别,是他钦慕了近十年的对象,如今一朝到手,反而心里有了点失落。
哎,女神变大妈啊!
杨彦暗暗叹了口气,很快就调整好心绪,接受了自今夜之后,荀灌将成为妇人的现实,开口笑道:“灌娘,时候不早了,我们回房洗浴吧。”
“什么你叫我什么”
荀灌没来由的一阵恶寒,尖叫道。
“怎么叫你灌娘难道不对”
杨彦懵逼问道。
“哼!”
荀灌哼道:“之前还一口一个女郎呢,可这倒好,改口挺顺溜的嘛,不行,我听不习惯,你还是叫我女郎顺耳。”
杨彦摇摇头道:”那不一样,以前你是我的好友,我自然称一声女郎,但自从荀公把你许了给我,你就是我的妻室,我再叫你女郎成何体统称呼你的闺名有何不可难道夫郎还叫不得妻室的闺名”
“你”
荀灌也知道自己理亏,跺了跺脚,无言以对。
杨彦打蛇随棍上,搂住荀灌那刚劲有力的纤细腰肢,认真的说道:“灌娘,以前我们是好友,现在我们虽然是夫妻,却依然可以做好友啊,我不会拿什么夫唱妇随约束你,你放心,除了晚上你身边多一个人睡着,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荀灌美眸中一阵闪烁,后退两步道:“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而且我还要补充一句,不要指望我会称你大王或者陛下,哼,我叫不出口。”
“随你,随你!”
杨彦呵呵一笑:“你叫我大王我还不习惯呢,来,我先服侍你洗浴。”说着,又要去搂荀灌。
荀灌赶忙往后一
第八三六章 万人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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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全军抵达了瓜步,休整一日,于次日渡江,杨彦带着身边人坐上了最大的一条船,习习江风扑面而来,一泓碧水滔滔东去,让人禁不住的心生感慨。
鲍姑也在船上,思乡心切,当目光移向杨彦时,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无比的满意。
是的,当初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竟一跃而为天下之主,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传奇,更加励志呢
而鲍家也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回报,鲍靓受到扶持,是事实上的江东道门领袖,什么陆师君、卢师君,全都不成气候,女儿贵为皇后,还诞下了皇子,丈夫葛洪则从一个次等士人,一跃而为豫州刺史,眼看任届将满,鲍姑不打算让葛洪继续外放,而是回洛阳赴职,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料。
总之,家族的兴起如迷梦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郎君,快看对面!”
这时,巧娘伸手一指。
众人纷纷举目望去,到江对面的江乘,黑压压一片人头,从码头一直排到了外面的道路,至少有近万人前来迎接!
蒋炎从旁道:“大王驾临江东,上应天意,下应民心,方有如此盛况啊!”
杨彦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至少半数以上的江东士人不会欢迎自己,士人在江东,与司马氏共治天下,不说是土霸王,也是一方豪强,自主性极高,谁吃饱了撑着请个皇帝坐在头上
无非是受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
哪怕自己曾承诺过维持现状,可谁愿意将命运操之于他人之手呢
从历史来看,华夏虽号称大一统王朝,但自古以来就有分裂倾向,各地豪强排斥统一,毕竟当土皇帝比受人约束要舒服,同时在地域上,南北与东西的习俗相差过大,经济发展也不平衡,最后从热力学来说,熵值总是从有序流向无序,很明显,大一统是有序,分裂是无序,要想维持大一梳,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
这也是每到王朝末期,天下豪强林立,四分五裂的物理学原因,说句现实话,华夏的大一统是以输血为基础,如果搞联邦制,各地获得了极大的自主权,富庶地区绝无可能向贫困地区输血,或者经济彻底垮了,无血可输,贫困地区必心生不满,对立尖锐,终至天下大乱,重陷分裂。
这还是现代,交通物流网络异常发达,资讯能及时传递,而在交通不便的古代,维持统一的代价更大,不过杨彦不可任由天下四分五裂,更不可能搞坑爹的联邦制,对于江东士人,一味的怀柔也不可取,必须恩威兼施,又打又拉,才能把江东纳于治下,而不是名义上的统一。
杨彦望向对岸,目中现出了深思之色,他深知,江东士人或会采用软对抗的方法,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将随时打响。
“怎么了天下即将一统,你好象有心事”
荀灌留意到杨彦的神色,不禁问道。
“哎”
杨彦叹了口气:“取下建康并非万事皆休,而是斗争的开端,切不可未胜先骄。”
“嗯”
荀灌侧着脑袋望向江对岸,美眸明灭不定。
鲍姑倒是听懂了杨彦的意思,问道:“彦之,可是担心江东士人不配合”
杨彦点点头道:“司马氏好平,但难平的是人心,秦一统天下,难收楚人之心,故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说法,恰逢秦国未及在楚地建立有效统治,便二世而终,之后七国之乱以吴为首,而晋室虽平孙吴,却未能收吴人之心,反倒隔阂愈深,故一旦天下有变,江东率先割据,我担心江东士人阳奉阴违啊。”
鲍姑没有职务,又是杨彦的正牌丈母娘,与杨彦之前的称呼,完全是家庭内部的称呼,也是除了荀灌之外,第二个不把杨彦当大王的人。
这时便是沉吟道:“江东局势复杂,确须细细理之,待上了岸,我与家君谈一谈,以正一道之影响力,或能帮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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