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海棠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鸩
“以前总想见一见,可小姑娘总是病着,如今身子可好些了”皇帝关切地问道。
“小女在家休养几年,如今身体已无大碍,臣多谢陛下挂怀。”一边说着,柳霄的眼里还泛起水光,俨然一副感动涕零的样子。
梁鸳看着柳霄,叹了口气,若是柳云那个老狐狸在的话,势必不会如此做派的。
人臣本分固然重要,可若是过了却也不好看。
“这丫头生得很想皇后,以后也会是个有福之人。”皇帝习惯了柳尚书的谦卑姿态,转而夸赞道,但是这一句话却让在座的其他人心里都是一惊。
肖似皇后,有福之人,皇帝是个出言谨慎的的人,如今他都这么说了,是在暗示以后柳小姐要嫁的会是储君吗
联想到前些时日皇帝久病不愈的身体,一时之间,臣子们的心思更加活泛了。
比起胡思乱想的朝臣勋贵,梁鸳几乎是立刻就看出皇帝的意思。
人都道皇帝如何宠爱贵妃,但若要梁鸳说的话,位子上的这位九五之尊心里只有自己,若真爱过谁,也只有早早病逝的先皇后柳氏。
少年夫妻,共经坎坷,自然情深意重。
所以今儿看见一个长得像亡妻的小姑娘,一时感慨也是可以理解的。
“臣妾瞧着,这柳姑娘比当年的皇后还要美上几分呢!”王贵妃看着皇帝盯着柳芳菲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颇为吃酸,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她陪了皇帝十几年,当然能看出来皇帝这是在思念先皇后了。
“皇后如园中牡丹,高贵典雅;这丫头便是庭前芍药,青春美好,”皇帝笑道,“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美丽!”
王贵妃却并不肯就此放下,她盈盈一笑又问道:“那陛下以为臣妾像什么”
皇帝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爱妃自然是像你宫里那株海棠,容貌妍丽,天下奇绝。”
听到这个答案,王贵妃心里终于满意了,她也不顾现下是中秋夜宴,颇为羞涩地靠在皇帝的肩头,“陛下取笑臣妾了。”
帝妃和乐,底下的群臣却不敢抬头去看。
秋风吹入延福殿,贵妃身上绯色的留仙裙随风而动,让她整个人更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
冬霁和梁鸳的席位其实离主座颇远,但他目力极佳,有幸看到西宋第一宠妃的风姿。
【我当王贵妃会有多美。】他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案上写道。
梁鸳瞥了一眼,也伸出手蘸了蘸他碗里的酒水。
【我本以为凭你的本事,应该早见过贵妃才是。】
写完,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嗯,这一回是不带掩藏的嘲笑了。
冬霁却依旧坦然自得。
【皇宫守卫森严,我若是真能进来,还当什么杀手。】
他毫无心理压力地承认自己能力有限,甚至写完还挑挑眉。
梁鸳又是一笑,蘸了蘸酒水,冬霁以为她还要再写些什么,却只见她认认真真地把方才写过的字全都涂抹覆盖,即便有些已经干了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一幕落在一个人眼底,手里的酒杯几乎握不稳了。
“你怎么了”宗远有些奇怪地看向李淡。
李淡撇撇嘴,朝梁鸳坐着的地
第40章 孝懿皇后
因是中秋的缘故,故而每家桌子上都早早摆上一盒月饼,三品以上能坐在大殿里的官员的盒子都是黑酸枝木做的,上面雕了嫦娥奔月、蟾宫折桂的故事。三品以下的京官都只能坐在大殿外的广场上,桌子上摆着的果盒的材质也是比黑酸枝次一等的红酸枝木。
皇帝下首坐着的便是三位皇子,二皇子吴王一身玄服、老成稳重,四皇子唐王衣着华丽、风流倜傥,五皇子惇王边上坐着棋圣宗远,这两人今天都是一身青衫,看着不像是皇子与棋圣,倒像是不出世的隐逸高人。
与皇子相对而坐的是辅国公、敬国公和卫国公,这三家原本算是西宋真正的世家贵族,家里的女孩儿大多是王妃、宫嫔,垄断了好几朝的皇后之位。只是当初看走了眼,站错了队,这几十年来一直受到皇帝的打压。
除却王公,剩下的侯爵人家与其他三品以上大员相对而坐,左首是二柳,即太师府柳家(以礼部尚书柳霄为代表),和大将军府柳家(以西北大将军柳镇南为代表),这两家百年前原是一族的,只是后来起了龃龉便分家而过,这百年来关系越来越僵,现在两家的后辈们都是能不见面则不见面。虽然把持朝上文、武两派,但是柳霄觉得柳镇南是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而柳镇南觉得柳霄是个绣花枕头,两家即使相邻而坐,都是一副视对方为空气的样子。
右首坐在最前面的便是承恩侯和梁鸳这两桌,梁鸳看着这个安排心里觉得好笑。过去的三年里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当初林阅音还在的时候,承恩侯梁家的人也是分两桌坐着,只不过那时候坐在前边的是林阅音和她的丈夫新科状元梁敬,而现在前后顺序掉了个顺序,代表着镇国夫人林阅音的她被排在了承恩侯的后边。
“众卿不必拘束,今日是中秋,此番夜宴图的不过是君臣一乐。”主座上的皇帝站起身来,举杯说道。
下首的官员及其家眷们也都站起身来举杯感谢君恩,一番应酬以后,夜宴正式开始,宫女太监捧着菜品上来,一队红衣歌女低头来到中间的台子上表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最中间的红衣歌女脸上戴着薄纱抱着琵琶唱到,歌声是说不出来的凄婉幽咽。
这首词是当年孝懿皇后作出来的,连曲子都是她和太祖一起谱的,刚一出世便引得天下学子竞相称赞,也成了后来中秋夜宴必须要表演的曲目。
只是此刻梁鸳听着,却觉得十分讽刺。
但凡有点文化的人都能听出来曲子里的悲情,当年宋太祖让人表演只是为了博得皇后一乐,让她多年郁郁不得志的心情松快些。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中秋夜宴必唱的曲子,搞得好像这些子孙后代们再听一听这玩意,就和当年宋太祖一样英明神武。
“我听说每年的中秋夜宴各家都会出一个后辈去比一比,你等会打算如何糊弄过去”冬霁一边吃着,一边低声问梁鸳。
“我什么也不会,”梁鸳柔柔地答道,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所以往年在座上看着就好。”
冬霁已经有些习惯入戏的梁鸳了,甚至也装出一副爱慕的做派说道:“你这是自谦了,我觉得你画的画就很不错。”
呵呵,压根就没见过我画画的你怎会知道我画画得不错
“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这么觉得。”梁鸳娇嗔回道。
许是冬霁问的这一番话,让梁鸳又想起三百年的旧事。
戏文里总说孝懿皇后如何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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